“這個動漫角色有點眼熟……名字也好像在哪裏聽過。”
    “你沒看過穹的番劇？或者說你沒玩過那個遊戲？”
    “沒有，”陳源搖搖頭，“不過這身打扮漂亮倒是挺漂亮的。”
    “那你可得找機會去看一下了，穹可是萬千男人的夢……”
    說這句話的時候，魏真臉頰上莫名多出微妙的笑容，朝著陳源眨了眨眼睛。
    但陳源並沒懂是什麽意思。
    他扭過臉頰又多看了一眼陪著客人打遊戲的那個少女，一身白裙的她安安靜靜的坐著，隻看得見背影，明明這身影如此素淨，在他眼裏卻像一團燃著的熾烈的火，讓人無法忽略。
    陳源突然對這部番劇很感興趣，默默記下了魏真所說的名字。
    兩人一起打遊戲，喝著冰鎮飲料，操縱著馬裏奧在下水道中來回穿梭，沉溺在這到處是歡聲笑語的快活氛圍中。
    ……
    “到時間了，客人您慢走。”
    忽然，有些清麗的聲音，傳入剛闖過一個關卡正稍作歇整的陳源耳朵裏。
    他下意識扭臉去看。
    隻見那個白裙少女站起身來，身體微躬，禮貌的跟客人道別。
    那個戴眼鏡的羞怯男生戀戀不舍的站起身來，“真開心，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這麽短暫，過幾天我要開學了，沒辦法再過來找你玩了。”
    “沒關係，可以等下一個假期。”
    少女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想必她嘴角一定有一絲淡淡的笑容。
    因為那個男生的表情稍微呆滯，布滿痘坑的臉很快紅了起來，簡直像坑坑窪窪的蘋果。
    看來是真的難以抵擋少女的魅力啊。
    “那好吧，明天我會再來的。”
    “明天我不在店裏，可以後天過來喔。”
    “好的！我一定來！”
    男生興奮的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從扶梯往一樓處走去。
    白裙少女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右手握起抹布，開始清理桌麵上的瓶瓶罐罐，殘餘的那些果骸被幹淨利落的掃落。
    陳源托腮盯著她的動作。
    等她轉過身，那白淨的容顏映入眼中。
    陳源頃刻瞪大眼睛，他呆滯了片刻，使勁扯了扯一旁魏真的袖子。
    “咋了……哎，我看個人成就呢！”
    “那不是？？？”
    魏真跟著他一起看過去，一眼他就了然，並沒有任何意外。
    “確實是我們班的李冰同學，忘了告訴你了，她也在這兼職。”
    “你介紹的？”
    “……猜這麽準嘛，你可別告訴老大啊，如果他知道了還不把我猛錘一頓！”
    “你神經啊，明知道李冰是亞峰喜歡的人，還讓她來女仆店兼職，萬一被亞峰知道了他心裏能好受嗎？”
    陳源完全理解不了魏真的做法，說好聽點這家店是正規的二次元陪玩，難聽點不就是“以色圖利”，怪不得兼職給的工資這麽高昂，這可是出賣色相換來的。
    “我一開始也不想，誰讓李冰自己非要來……”
    “到底怎麽回事？”
    “額……其實說起來很複雜的。”
    魏真將陳源拉近了一些，悄咪咪耳語道：“伱不知道李冰的家庭情況，在我們縣城也算是大新聞。她媽媽就是工廠裏的普通職工，沒有什麽文化，很辛苦……她老爸現在還在監獄裏沒出來。”
    說實話。
    陳源對李冰的印象一直不錯，他平日裏在班級見的最多的關於她的畫麵，總是這個嬌弱的小女孩一個人俯身在桌上看書學習，或者懷抱著幾本書去圖書館。
    食堂中，也經常看見她端著毫無葷腥的一份菜，找個僻靜的地方坐下安靜用餐。
    但性格是會受到家庭環境影響的，其實一切的源頭都是李冰的父親。她爸是小縣城裏那種遊手好閑的底層青年，早年掃黑除惡的管控沒這麽嚴格，縣城裏這樣的人統稱為“小流氓”。
    李父作為流氓，典型到不能再典型，沒少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也被派出所抓過幾次，但往往拘留幾天便不了了之。
    李冰的媽媽也是打工的時候，被其花言巧語騙過來結婚的。
    按理說，結婚後該收心顧及家庭了。
    可李父依舊每天吊兒郎當的不著調，有次入室盜竊被主人家發現，人家糾結了幾個堂兄弟給其打的滿嘴鮮血，之後扭送派出所了。
    判刑後，在監獄裏呆了一年半。
    出來後，李冰已是一歲左右的年紀。
    年邁的父母苦口婆心勸李父改邪歸正，去工地也好，去工廠也罷，掙些錢去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神仙日子。他自己經過國家的管教後，也許是有所明悟，這次真的沉下心來去打工了。
    但是，好日子沒過幾年。
    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依舊糾纏不清，等到李冰上小學的時候，一次李父被朋友們叫去喝酒，北方的夜間燒烤攤那時候晚上打架的事情太多了，因一個傻帽朋友跟別人起了衝突，李父喝大了，又顧及朋友情麵去幫忙。
    這一幫，出人命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幹出來的事情，但是派出所將所有人抓獲，唯獨沒有逮到隱姓埋名去外地躲避抓捕的他。得知他畏罪潛逃，所有的狐朋狗友一致指認，當日隻有李冰的爸爸帶了彈簧刀。
    這樣躲了近十年，昔日判刑的混賬陸續都結束刑期了。
    他以為逃過一劫，灰頭土臉的回來打算繼續過安生日子，然後被偽裝成維修工人的便衣警官在樓道裏抓獲。
    多年潛逃，罪加一等。
    原本李冰就沒享受過多少父親的關愛，短暫的陪伴又讓她明白了更殘酷的真相。
    所以她早早就懂事起來。
    紙是包不住火的，可想而知原本性格不活潑的李冰，小時候一定承受了很多排擠，長大後，父親被抓的事情傳遍大半個縣城，事兒都上報紙了，那別人的欺淩和白眼更如同汪洋大海。
    她能做的，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好好讀書，勤工儉學。
    不能改變自己的出身，隻好去追逐憧憬中的未來。
    聽魏真講完，一時間給陳源淦沉默了。
    他看著隻是略施粉黛的李冰，這女生其實真算得上漂亮，膚白貌美，身上自帶一種白月光的氛圍，五官皆是小巧而精致的典型。她穿上這一身漂亮的衣服後，仿若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
    跟平日裏板鞋和舊襯衫的她，判若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