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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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郡衙內,砰的一聲震響,郡守師爺鄭昆怒不可遏,拍的自己手都疼了。
    “郡守!太不像話了!這群人簡直無法無天了!”師爺鄭昆拿著手下稟報的消息,連夜找到了馬屏,站在其麵前,雙手氣的直抖:“前幾日毀了郡南的一處醫館,火拚死了十多名幫派人士,咱們忍了,給他們擦屁股,今晚這幫家夥又拆了醉夢樓!他們想幹什麽,造反嗎?”
    沒辦法,兩人都已經睡下了,一接到醉夢樓被毀的消息,鄭昆也不顧的什麽了,直接來了郡衙內,聽聽馬屏是什麽意見。
    這倆位秦風郡內最大的官,暗地裏在郡內有很多處的產業,醉夢樓也是其中之一,貧民區的這些人一鬧,讓他們受到了巨大的損失,兩人正在這秉燈夜燭,商量對策呢。
    鄭昆發完了怒氣,坐在次位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良久說出一句話:“郡守,實在不行換一批吧,就和三年前那樣。”
    他的意思是如實稟告通州坐鎮的仙人,將貧民區的所有幫派頭領全殺了,讓那裏再次恢複到群龍無首的狀態,他們三年前也是這麽做的。
    馬屏搖頭:“他們又沒做天怒人怨的事情,與三年前的那批不一樣,仙人不會出手的,再說這種事情治標不治本,殺完一批還會再出現一批,況且你忘了,上次我們借助了仙人的力量,清光了貧民區的勢力,事後的一段時間是怎麽被那群不甘心的小嘍囉報複的了!”
    說到這,鄭昆也沉默了,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這貧民區就是一處滋生邪惡暴力的溫床,沒有了幫派的約束,那些小混混流氓反倒更猖狂了。
    他們也很難辦,派一群衙差過去,也打不過有些身懷武技的惡霸,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做樣子很少管貧民區,對方也知道他們的想法,雙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但現在不同了,貧民區越界了,明目張膽的擊毀郡中的產業,這對郡中的百姓造成的恐慌可是巨大的,在這麽下去,搞不好那群人明天就要打到他們郡衙來。
    “不如這樣,明日你派一些手下,聯係幾個城區的幫派老大,我和他們談談,若是再在郡內胡鬧,我隻能是再威懾一下他們了。”馬屏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緩緩說道。
    鄭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是應下了,忽地想起了密報上的消息,岔開了話題:“要真這麽說的話,我們還能少請一位,今晚南城區的野狼幫老大斷空痕死了!”
    “哦?”馬屏還不知道這事,來了興趣,怎麽回事?
    “踏踏”
    鄭昆剛要說出事情原委,忽聽郡衙內有腳步聲傳來,二人疑惑,這麽晚了誰會到這裏來?聲音越來越近,借著光線看去,來的居然是一名衙差。
    “誰讓你來這裏的!出去!”
    鄭昆立即開口喝道,但掃了一眼此人的容貌後心中忽地一緊,這個人他沒有見過!!
    馬屏也從主位上起身,他看到了鄭昆的神色異常,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右手緊扣後方,在衣服的輪廓下,依稀可見是一個小盒子,應該是暗器之類的東西。
    “在下趙平,特地前來拜會兩位大人,郡守您可千萬別緊張,趙某沒有惡意,把您的右手從腰間移開吧!”
    衙差忽地朝二人見禮,自報家門,拿下了衙差穿戴的帽子,開口說道。
    沒錯,此人正是解決了斷空痕且連夜趕來的陳默!
    馬屏神色看似如常,若無其事的把右手扣著的小盒子鬆開了,兩手疊到前方:“趙平,你是何人?”
    師爺鄭昆真是緊張了,連忙湊過來小聲的說道:“郡守!這趙平就是殺了斷空痕的東城區老大!!”
    “咳!”馬屏顯然也被嚇到了,用咳嗽來掩飾剛剛吃驚的神情,這一切陳默都看在眼裏,微微一笑。
    “兩位大人,今晚的事,是趙某過分了,所以特地送上來一些補償,讓兩位大人壓壓驚”
    陳默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大遝有著黑字的白紙,放到了兩人麵前的桌子上。
    “這是什麽?”
    馬屏和鄭昆接過手一看,並不是想象中的銀兩,而是一大把東城區的地契文書,足有一百多張,看的二人心頭疑惑不已。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是東城區近四成的商鋪酒樓等產業的地契,禮物淺薄,還請兩位不要嫌少。”陳默嗬嗬笑著。
    “東城區還有這種產業了?”鄭昆眉毛一挑,被驚訝到了,左右翻看手中的東西,不似作偽。
    馬屏見趙平不是來取他們性命的,心中一鬆,也恢複了郡守的姿態:“趙平,你送這些東西給我們作何用?”
    陳默:“秦風郡新城,必須要名正言順,二位大人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趙某現在已經解決了斷空痕,很快南城區也要收入在下的範圍,不久之後,那北城區和西城區皆是在下的囊中之物,這些產業隻不過是提前預備的而已。”
    馬屏被陳默這麽一點,腦海中忽地有靈光閃過,明白了他的格局,忽地說道:“你能約束住自己的手下嗎?”
    陳默哈哈一笑:“郡守大人說的這是什麽話,在下隻知道這秦風郡都是馬大人說了算的地界,與趙某的手下有什麽關係?”
    馬屏雙目精光一閃:“隻要你能控製好新城的治安與穩定,我可以允許你們的人存在,不過”
    話鋒一轉,馬屏繼續說道:“我們要占六成!你可知道,就在剛剛,我和鄭師爺可是在討論要不要請仙人,將你們全部清洗掉的!”
    馬屏特地將仙人兩字語氣說的稍微重了一些。
    陳默皺眉道:“郡守大人未免也太貪了些,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在下,你連四成都拿不下來。”
    “你以為隻有你自己想過這種事情,之前沒人找到過我嗎?”馬屏道:“黑水幫的老大曾經在一年前提過這事,讓我幫他清理掉斷空痕和範東,他接手貧民區的管理,每月都會送給這裏一筆不小的財富。”
    “隻是此人的性子太過暴躁,加上語氣多為不敬,我才沒有同意,你懂了嗎?”馬屏慢悠悠的說道。
    陳默笑了:“郡守,你不用拿仙人來嚇唬趙某,據我所知,那種坐鎮州郡的修真者,不會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對我們這些凡人出手的!”
    這倒是真的,陳默本身就是修真者,以他的角度來想,若是什麽小事都來煩擾他,那他也不用修煉了,隻有同為修真者的修士在世俗界作亂,或者某些凡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他們才會行動。
    陳默鎮定自若的表情反倒令馬屏拿捏不準了。
    鄭昆在一旁聽明白了,徹底懂了,這位趙平幫主看起來如此年輕,沒有什麽經驗的樣子,居然能想出城外之城這樣的高招!模仿官府維持貧民區的秩序,隻不過官府的人替換成了他們幫派的人!
    待那些生活建築全部完善後,偌大的貧民區還真的會成為秦風郡的又一座繁華之城,皆時他們的人全都洗白了,有了合理的身份,還有著名下的資產,歸秦風郡管轄,任何人都說不出毛病來,今日他來送這些地契,就是與郡守商量的誠意!
    “這麽與其餘兩個城區的幫會頭領一比,高下立判!”
    鄭昆心中明白,若不出意外,最後貧民區的歸屬必定要屬於這位的。
    陳默見馬屏沒有回話,又說道:“不如這樣吧,郡守大人,五五分成,秦風郡新城由我們逆水盟自治,你意下如何?”
    馬屏頷首道:“若你能拿下黑水幫老大雄天,與青蛇幫的範東,我答應你又如何?”
    陳默哈哈一笑:“這是自然,不過還要請郡守幫一個小忙,趙某今日擊毀了醉夢樓,壞了兩方的規矩,你們順勢派人聯係黑水幫雄天和青蛇幫範東,就說約我們三個一起商量一下事情,不來的後果自負。”
    “出於對那仙人的懼怕,他們定會前往,皆時,趙某帶著一群逆水盟精英埋伏在此,將兩人徹底誅殺,還貧民區一個朗朗乾坤,郡守意下如何?”
    陳默的計劃瀟灑道來,聽的馬屏與鄭昆麵麵相覷,擊毀醉夢樓也是計劃的一部分?那這位趙幫主的算計可真是令人遍體生寒了!
    第一,掃清了南城區的勢力,第二,為秦風郡新城鋪路,第三,借勢解決另外兩個心腹大患!
    馬屏與鄭昆交換了一下眼色,將計劃的不足之處補充一番,又商量了一些其餘的事情,待到次日淩晨,陳默才重新戴上了衙差帽子,朝二者拜別。
    “那就這麽說定了,兩位大人。”陳默拱手道。
    “趙幫主,不送!”
    馬屏揮手,待陳默真正離開後,躺在了椅子上,一晚未睡,年紀大的他有些吃不消了。
    “就按他說的做吧。”
    “是!”師爺鄭昆回應下來,熬了一夜,現在回住所又要馬上再來這,還不夠折騰的,回去幹嘛?得,直接在這等會兒吧。
    他看向亭堂外,初生的朝陽將世間萬物皆染上了紅霞,一隻普通的小鳥從樹上跳起,在這片廣闊又無垠的天空上,飛啊飛,不知何處是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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