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打暈吧，這家夥異能挺有用的。”
    謝元安在意識失去前聽見了這樣一句話。
    打暈了謝元安這個不可控因素後，藍夏葉探索就不再拘謹了。
    在鬼域，她的三維圖層被幹擾的很徹底，什麽信息都得不到，如果想找到暴君的位置，她隻能靠人力自己尋找。
    這時，藍夏葉才想起一個被她遺忘很久的存在——白駱駝。
    她把白駱駝叫出來問道：“你能找到一個躲在這個空間的人嗎？”
    白駱駝出來後很誇張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雖然這個空氣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黑色的瞳仁裏泛起了水，它張開嘴，欲語淚先流，“出來了！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
    藍夏葉被這個戲精整笑了。
    聽見笑聲後，白駱駝收回淚水，一臉哀怨地盯著藍夏葉，用眼神控訴她：之前不是說好了不要一直把我關在契約空間的嗎？
    藍夏葉鎮定自若地安撫對方，“還不是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我這都是擔心你的生命安全。”
    “好吧。”白駱駝很快接受了藍夏葉的說法，甚至有點小羞澀。它扭捏地說：“你不用擔心我，我的空間能力雖然沒你的殺傷力強，但是保命技術一流。”
    見白駱駝如此排斥進契約空間，藍夏葉向它保證以後不會再讓它進契約空間了。
    “真的？”白駱駝驚喜不已。
    “真的。”
    得到保證後，白駱駝眼睛亮的驚人，愉快的圍著藍夏葉轉了個圈，“你是讓我出來找人嗎？”
    “對。”藍夏葉得到時空異能的時間不過才兩年左右，某些方麵上肯定不如從小就擁有空間能力的白駱駝敏銳，她期待白駱駝能帶給她不一樣的答案。
    果然，白駱駝很快就有了結果。
    它有些遲疑地問：“你是說，你感知不到這個空間有人是嗎？”
    藍夏葉反問，“對，你感知到了？”
    白駱駝點點頭，它疑惑地看向四周的橫屍遍野，瞳仁中漸漸升起一抹恐懼。
    “主人……我感知到這裏遍地都是人啊！”它唰的一下躲到藍夏葉身後，驚恐的看著四周一動不動的屍體，“但他們不是都死了嗎？難道是鬼？”
    嚇死駱駝了！它用肉眼看隻能看見一地的屍體，但用靈能去感知空間中的人數，就能感知到密密麻麻的、遍地的人。
    甚至還有頑皮的幾個小孩坐在了它的駝峰上。
    現在白駱駝再看這平平無奇的鬼域，隻覺得心頭一陣發涼，它看見鋪天蓋地的血色不斷朝著它蔓延，寒冷的風裹挾著腥臭的血腥味向它吹來，好似有冰冷的鬼手在撫摸它的皮毛。
    似乎想要生扒下它這柔順的毛發。
    白駱駝壓抑住喉嚨裏的尖叫，眼睛四處亂飄，忽的又對上地麵上一具屍體的眼睛。
    恍惚間，它看見了屍體的眼珠子動了一下，眼神怨恨地盯著它。
    白駱駝突然猛地嗷叫一聲，瘋狂抖動起來，想把看不見的鬼影甩下去。
    藍夏葉側目望去，這駱駝咋了，看著白駱駝的反應，她若有所思，順嘴問了句，“你還怕鬼？”
    白駱駝畏畏縮縮，眼神閃躲，“當然不怕！不對……這裏果然有鬼嗎？”
    藍夏葉笑了笑，沒有拆穿它。
    不過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鬼域隨處可見的屍體上。
    血肉煉獄最直觀大量的東西就是屍體——地上的屍體、河流裏的屍體。
    這裏的屍體多的驚人，藍夏葉經曆過這麽任務，但也是
    經過藍夏葉的觀察發現，那些在地麵上的屍體基本上穿著樸素，有的雖然穿著體麵，但也可以看見衣服上一處處隱蔽的補丁，甚至還能看見很多衣不蔽體的乞丐。
    藍夏葉：“都是古裝，看來他們應該就是生前被暴君殺死的子民。”
    且這些屍體都以各種各樣的姿勢被定格住，有的是矗立著，麵目猙獰，雙手向前想要反抗；有的是痛苦地倒在地上，身形蜷縮；還有的是拔腿欲逃，但頭顱掉地。
    各種各樣的姿勢都是他們死前最後的形態。
    “有點眼熟啊。”藍夏葉眯起眼睛，走遠了些看，如果除掉屍體們身上的衣服，再除去他們的皮肉。
    不正是築成暴君白骨王座的人嗎？！
    這些掙紮痛苦的姿勢，與暴君白骨王座旁的骷顱一模一樣。
    “你是說這附近全是人？”藍夏葉揪出躲在她身後的白駱駝。
    “是……是啊。”白駱駝是真的有些害怕了，緊貼在藍夏葉身邊，“我還能聽見他們在喊痛呢。”
    果然，先前藍夏葉和謝元安就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哀嚎，再結合白駱駝感知到周圍遍地都是人。
    藍夏葉了然，目光複雜，“這些應該都是被暴君殺死的子民的冤魂。”
    他們原本過著勉強還算安居樂業的平靜生活，可忽然有一天，被瘋狂的君主無情屠殺，全家乃至全國都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甚至他們的屍體還被剝皮抽筋，為暴君築成威風凜凜的白骨王座，用來威懾敵人。
    他們怎能甘心，怎能不恨！
    於是強烈的怨恨、不甘讓他們化作了怨恨，徘徊在暴君的鬼域，不肯離去，他們或許是想親眼見證著暴君的死亡，又或許是靈魂也不被暴君放過，困在此地，化為自己的力量。
    “可是還是有一點很奇怪。”藍夏葉說。
    白駱駝歪頭看向她：“哪裏奇怪？”
    “先前暴君召喚出來與我們交戰的鬼影似乎不是他們。”那些鬼影大多穿著華麗，還有一些穿著現代裝，能看得出來是後期被暴君殺死的任務者或者其他小世界的居民。
    藍夏葉猛地抬起頭，大步走到血河旁，這裏的河流全是混濁濃鬱的血液，浸泡在裏麵的屍體根本看不清。
    她用異能包裹住雙手，拎出一具屍體，擦去覆蓋在上的血液，摸到了光滑柔軟的絲質麵料。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藍夏葉問白駱駝，“這片河流裏是不是沒有人？”
    “是的。”白駱駝嚴肅地點了點頭。
    “快——”
    “痛，我好痛！”
    “啊啊啊啊啊”
    “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