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若當初莫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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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李葉很窮很窮,窮的隻剩下可憐的自尊心了!
高考後,他終於鼓起那一點點勇氣跟暗戀了兩年多的李思悅表白,卻被李思悅委婉的拒絕了。
這是他第一次動心,也是最後一次動心!
後來,兩人讀了不同的大學。
大學畢業後,李葉又回到了這個城市,在這座城市裏與李思悅有兩次偶然的相逢。
那時窮困潦倒、三餐無著的李葉,再也沒有勇氣對李思悅表達愛意了。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人窮誌短,馬瘦毛長。
愛情是全社會的必需品,又是某些個體的奢侈品。
窮的隻剩一條命的李葉,又怎麽配的上高貴且奢侈的愛情!
後來他拚命賺錢,為了那幾個銅板,他曾到縣裏連續跑了幾天業務,四天四夜加起來的睡眠時間不足十個小時。
周末別人休息時,他在加班,節假日別人放假時,他還在加班,忙碌到近乎全年無休。
晚上十多點下班,早上六點多鍾起床去上班,朝六晚十,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拚搏了幾年積累了一定資金後,他就回了老家單州,閉關三年專心炒股炒期貨,幾乎不與外界接觸。
直到現在,經過努力奮鬥擁有了不菲身價的他,再次回到這座城市,想要追求自己曾經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雖然李葉知道自己可能來晚了,可他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萬一李思悅還沒有結婚,萬一她還沒有遇到良人,萬一……
唉!!!
可惜,沒有萬一!
她終究還是幸遇良人,有了自己的歸宿!
小女孩好奇的打量著抱著她處於愣神中的李葉,很有禮貌的說道,
“叔叔好,我叫晴晴”。
李葉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裏的小女孩,像是抱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瓷器一般,
“晴晴,很好聽的名字。你好可愛,長大後一定是一個漂亮的大美女”。
“謝謝叔叔,咯咯咯咯……”
晴晴害羞的把小臉蛋貼在李葉的肩膀上,充滿童真的歡笑聲,不斷的在李葉的耳邊回響。
“來,晴晴,叔叔累了!我們該回家吃飯了”。
李思悅伸手從李葉懷裏接過晴晴。
李葉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觸即收。
他想再多看李思悅一眼,卻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看她。
一如讀書時,他可以胸懷坦蕩的跟任何人對視,唯獨不敢光明正大的去看李思悅!
李葉的目光再次看向晴晴,心生無限憐惜。
他在心裏默默想著:如果你是我的女兒,那樣我應該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吧!
可惜!
沒有如果!!!
此時,他已經心痛到不能呼吸。
晴晴衝著李葉搖了搖小手:“叔叔再見”。
李葉對著晴晴強顏歡笑的搖了搖手:“晴晴再見”。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李老頭,這時開口說道,
“小葉子,你跟悅悅是同學,也好長時間不見了。走,去我家吃飯,你們一起聊聊”。
李葉連忙擺手:“不用了,老爺子,天也晚了,我也該回去吃飯了”。
李思悅問道:“李葉,你家也是在這裏嗎”?
“我家”?
李葉愣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指著不遠處的八棟,
“我現在住在八棟,這兩天就要搬走了”。
李思悅聞言心裏有些失落,她張嘴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埋入心底,化作一聲歎息。
“哦,這樣啊!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我們留個電話吧,以後也好聯係”。
李葉雙手拍了拍身上空空如也的口袋,
“抱歉,我沒辦電話。我剛從外地回來,手機不小心丟了,還沒來得及去辦理新卡”。
李思悅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我加一下你的微信也行”。
李葉微微搖了搖頭:“我不怎麽用微信,平常聯係不到我”。
李思悅感覺到了李葉滿滿的拒絕,她隻得擠出笑臉說道,
“哦,這樣啊!那好吧!我也該回去吃飯了,再見”。
“再見”。
李葉和李思悅互相笑著揮手道別,一旁的李老頭欲言又止。
旁邊四個吃瓜的老頭看的津津有味,彼此間擠眉弄眼。
李葉目送李思悅離開,微笑著跟回頭張望著的晴晴揮手作別。
待到李思悅的身影轉角不見後,李葉收回目光,勉強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當年的白月光,還是一如當年那般皎潔明亮。
可惜她始終是天上月,可望不可即。
讀書時,那個笑容明媚、樂觀開朗的女生,如今還像昨日那般模樣。
可惜,她……
唉!!!
緣太淺,求不得,終是他福緣太薄啊!
“小葉子,小葉子……”。
李葉的思緒被拉回現實中,涼亭裏的四個老頭都還沒走,他們看著李葉獨自發呆了半個多小時。
老孫頭目光關切的勸說道:“小葉子,有喜歡的人就去追,怕
什麽”!
李葉搖頭輕歎,似在自我勸解:“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糾結留戀”!
“唉”!!!
一聲長歎,卻道盡了無數酸楚與無奈!
李葉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放下她吧,也算放下我了”。
他從貼身口袋裏掏出一串佛珠,慢慢的戴在左手上。
從這一刻起,萬丈紅塵與他再無瓜葛!
李葉看向四個相交一個多月的老頭,雙手合十,
“塵緣已斷,再無留戀。山高水長,願幾位長者福壽綿延,我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李葉躬身一禮,而後轉身離去。
幾個老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急忙喊道。
“小葉子,小葉子,別急著走啊!千萬向前看,天涯何處無芳草……”。
“小葉子,想開點,人這一輩子還很長,碰到點不順心的事也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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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子,回來我們再聊聊,你回來啊……”。
“小葉子,人間風光正好,別信那群禿驢的,回來我們再聊聊……”。
任憑四個老頭在背後怎樣呼喊,李葉還是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你既嫁作他人婦,我又何須戀紅塵。
自此時,世間再無我相思。
從此世間多了一個浪蕩客,少了一個相思人。
不知名的角落裏,多了一個墳墓,裏麵埋葬著一個傷心人……
李思悅回去的路上,有些走神。
她懷裏抱著的晴晴,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臉,軟乎乎小手的撫摸讓她回過神來。
“木啊”!
李思悅壓下心裏的一絲苦澀,低頭親了一下晴晴的小臉蛋。
“咯咯,哈哈……”。
晴晴開心的笑了起來,她看著李思悅好奇的問道:“小姨,剛才的那個叔叔是誰啊”?
李思悅微微仰起頭,似乎在回憶什麽,笑容裏帶著惆悵和留戀。
“他啊!他是小姨的同學,很早很早之前的同學。上學的時候,他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看起來像個中年大叔……”。
李思悅的眼神裏滿是回憶,她想起了讀書時,那個非常容易臉紅的男生!
這次相逢,她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靦腆大男孩了!
唉!!!
可惜,一切都已過去,那個愛臉紅的靦腆大男孩,應該也結婚生子了吧!
像他那麽帥的男孩,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
哢嚓一聲,天上打了一個旱天雷。
冬天打雷,這可不是好兆頭,按照古代說法,冬天打雷,來年就要起災禍了!
……
吃晚飯的時候,李老頭小酌了一杯,慢慢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美滋滋的品嚐起來。
晴晴有自己的小飯碗,她自己用勺子扒拉著碗裏的白米飯,吃的津津有味。
突然,晴晴像是想到了什麽,衝著一旁的李向晚招了招手。
“媽媽,媽媽,你過來一下,我有個小秘密要告訴你”。
李向晚笑著把身子湊到晴晴身邊,“你有什麽秘密要告訴媽媽”?
晴晴用手遮住一邊,湊到李向晚耳邊輕聲說道,
“今天小姨碰到一個很帥的叔叔,好像是小姨的同學,小姨笑的可開心了”。
李向晚聞言眼睛一亮,扭頭看向一旁的李思悅。
此時李思悅有些魂不守舍,吃飯也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李向晚湊到李思悅跟前,輕輕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追問道,
“喲!我說你怎麽今天有些不對勁,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碰到心上人了”?
李思悅臉上飛起一抹緋紅,滿臉嬌羞:“哎呀,姐,你亂說什麽,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向晚不依不饒的追問道:“老實交代,你跟你那個同學是什麽關係”?
李思悅歎息的搖了搖頭:“我跟他能有什麽關係!人家早就結婚生子了,能跟我有什麽關係”!
有情況!
飯桌上的一群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後,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李思悅。
李思悅一直不談戀愛不結婚,家裏的人都急得火燒眉毛了!
給她介紹相親對象,她也不願意去見人家,成了家裏的老大難問題!
這時候李老頭突然開口說道:“小葉子還沒結婚,我估計他連女朋友都沒有”。
“什麽”?
李思悅驚喜的抬頭看向李老頭,不可置信的問道,
“外公,你說什麽?他還沒有結婚,不可能吧”!
李老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年紀大了,但是我不糊塗。小葉子左手無名指上,沒有戴過戒指的痕跡。”
“這一個多月,他天天跟我們這群老家夥混在一起。從早上八點鍾一直到晚上六七點鍾,天天跟我們下棋,沒有一天間斷。”
“他要是有女朋友的話,他女朋友會不管他?而且這些天裏,我就沒聽到他的手機響過。這樣的年輕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李思悅聽的呆住了!
她原本以為李葉早已結婚生子,沒想到……
她還記得讀書的時候,李葉總是紅著臉跟她說話
。
高考後,她就再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男生了!
時間倒回高考後。
“李思悅,我喜歡你,我……”。
“我不喜歡你啊!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的,你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嗎!我們不合適……”。
那個紅著臉的大男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表白,就這樣被人幹淨利落的拒絕了!
想到這裏,李思悅感覺心裏隱隱作痛。
錯過他後,她才知道,他早已悄悄的住進自己心裏了!
大學畢業後,兩人之間兩次的偶然重逢,李思悅原以為是上天安排的緣分,隻要李葉再跟她表白,她就一定會同意。
可惜,李葉卻再也沒有跟她表白了。
後來,她再也聯係不到他了!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現在,她不想再錯過他了。
李思悅猛的站起身來,急切的問道:“外公,你知道李葉住在哪裏嗎”?
李老頭被李思悅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看到她急切的神色,趕忙安慰道,
“別急,別急。讓我想想,住在八棟哪裏來著?我想不起來了。等下,我給孫老頭打個電話問問”。
李老頭掏出手機,很快撥通了孫老頭的電話,他還特意放了外音。
不等李老頭開口,電話那頭的孫老頭就先說話了。
“喂,李老頭,出事了……”。
李老頭急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電話裏傳出孫老頭惋惜的聲音:“小葉子被雷劈了!連灰都沒找到,他就在我們四個眼前,一下子就被雷給劈沒了。”
“我跟你說,老嚇人了。嘖嘖,可惜這麽好的一個小夥子了……”。
李思悅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她感覺自己心痛如刀絞!
那個總是紅著臉的大男孩,再也不見了,他再也不會給自己講解數學題了!
他……
你怎麽就能說沒就沒了,我們才剛剛重新遇見啊!
你怎麽能不告而別啊!
李思悅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