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0章 白露的小小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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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雲璃小姐也早就到了,而且有些躍躍欲試了。”
    看著不遠處站立在屋頂上躍躍欲試的雲璃,隨時都準備爆發出蓄勢待發的一擊。
    此時的景元滿是興趣的看著不遠處,又看了一眼下方的雲霄。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實力確實又上升了一個台階,如今就算是讓彥卿再次和對方一戰,怕是三成勝率都難說了。
    “將軍,真的不用阻止嗎?雲霄現在這個樣子,明天就得登上羅浮的通緝令了。”
    彥卿看著麵前下方產生的糾紛,多少感覺雲霄這麽搞不太好。
    而且,光是他的觀察點,在暗處記錄這一幕的持明族就有不少。
    起碼有十幾個人用雲吟術遮蔽了自己的身影記錄著在場的這一幕。
    這大概就算是在記錄犯罪證據了。
    景元雙手抱胸,晚風拂過他耳邊的微霜的鬢發,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是相當的冷靜。
    “用不著,這是雲霄自己本來就打算做的,這群人最大的特征就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任何地方的規矩都不能束縛他們的行動欲。”
    “需要我出手解決一下那些隱藏記錄的人嗎?”
    彥卿凝視著下方,雲霄於彈指瞬息間揮灑自如的飛劍,其速度之迅猛,竟遠遠將他甩在身後,不止一倍之遙。
    那飛劍的軌跡,即便是他全力捕捉,也僅捕捉到一抹若有若無的疾風低吟,轉瞬之間,雲霄的劍鋒已精準無誤地洞穿了一名持明族戰士的胸膛。
    待到全神貫注,彥卿方勉強捕捉到第二劍的軌跡,隻見劍光一閃,另一位持明族的龍師頭顱便已高高飛起,血灑長空。
    這兩劍所蘊含的劍意,已然遠遠超出了彥卿當前的領悟範疇,即便是他暫時放下心中對劍道的執著與追求,也不得不承認,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悄然爬上心頭。
    "彥卿,你且安心,你與他,本是兩條迥異的軌跡。他所踏上的征途,荊棘密布,每一步都似乎被無形的死神之手輕輕推動,催促著他不得不加速前行,否則,那終焉的陰影便會悄然逼近,吞噬一切。”
    “你亦非未曾親曆,彥卿,在生死邊緣徘徊之際,人的潛能往往能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那是他命中注定的試煉,一條充滿挑戰與犧牲的道路。而你,無需重蹈覆轍,不必急於追尋那份由絕望鑄就的力量。”
    “記住,每個人的命運都有其獨特的軌跡,你的路,應由你自己定義,,無需急於模仿他人的風雨兼程,全憑自身心意即可。"
    “是,將軍,彥卿受教了。”
    景元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了下方不遠處的戰鬥。
    很明顯,十秒鍾都隻是片刻的功夫便結束了。
    而雲霄的麵前,此時仍然擋著那麽多的持明族的青年少女。
    每一個雖然都算不上俊秀,但可以說是長的相當板正。
    雲霄看著麵前擋路的這群人,嘴角掛起邪魅的笑容。
    他當然知道有人在暗處記錄這一切,隻是,如果沒有他的允許,這些人怕是連記錄儀打開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位龍師默然而立,未吐半字,僅右手高舉,霎那間,一條水龍在他掌心翻騰凝聚,栩栩如生。
    水龍怒吼,轉瞬化作一柄鋒利無匹的水流長槍,伴隨著響徹九天的龍吟爆發,猛然間被投向雲霄的後背心。
    “小心!”
    白露驚慌失措地大喊,卻被雲霄迅速按住腦袋,他反手一探,硬生生抓住了那刺來的槍芒。
    轟然一聲巨響,伴隨著漫天水汽的肆意彌漫,仿佛天地間被一層迷霧所籠罩,四處擴散開來。
    水汽轟然覆蓋了在場一大片的身影,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一座廢棄房屋的屋頂傳來一聲爆炸。
    所有人抬頭看去,卻在這片夜色下什麽都看不見。
    隻能看到一位持明族的女子站在那裏,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保持著使用秘術的手印。
    “嘿呀!!!”
    就在眾人還在迷惑是個什麽情況的時候。
    猛然間,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劃破天際,回蕩在眾人頭頂,宛如雷鳴。
    雲璃嬌小的身體驟然爆發出一股熾烈的光輝,瞬間掙脫雲吟術覆蓋體表的能量,整個人露出身影在了半空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之下,雲璃掄起老鐵,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與力量,將巨劍掄起,宛如彈丸般疾射而出,直指地麵,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威勢。
    霎時間,地麵仿佛承受了千鈞之重,一聲更為劇烈的爆炸隨之響起,震顫著每一寸空氣。
    伴隨著這震耳欲聾的聲響,是接連不斷的淒厲慘叫,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慘烈而又震撼人心的絕景。
    那柄承載著無盡威能的巨劍,終於轟然落地,其釋放出的猛烈衝擊波,猶如狂風掃落葉,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席卷一空。
    塵土飛揚,碎石四濺,一片狼藉之中,彰顯著這一擊的毀滅性力量。
    但是並不包括雲霄和白露,因為此時兩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而雲璃的身影也在眨眼之間瞬間消失原地,直接當場消失,不知去了何方。
    水霧散去,所有在場的持明族人都是一陣的後怕。
    但方才的襲擊聲勢浩大卻沒有殺死在場的任何一人。
    隻是那威勢過於嚇人了,以至於他們根本感覺無法反抗。
    就像是一枚炮彈正好在地麵上爆炸了一樣。
    “將軍,這……”
    “不用管,他本就沒打算在羅浮呆多久,更何況,這本就還在他的計劃之內。”
    “但是,當麵帶走白露小姐,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了,羅浮的持明族會亂起來的。”
    “放心亂不了,這幫家夥隻是需要一個龍尊的名頭來穩定軍心罷了,白露也知道這件事,所以從前幾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說著,景元忍不住忽然笑了一下。
    回過頭來,景元看了一眼身邊的彥卿,說道。
    “彥卿,倘若有那麽一日,你與雲霄竟需並肩立於同一抉擇的十字路口,麵對相同的立場考驗,你將何去何從?”
    “呃……將軍,此言何意。若與雲霄境遇相仿,那豈不是意味著要與聯盟之路分道揚鑣?”
    “誠然如此,但關鍵之處,在於那份抉擇背後的深意——你是願遵循內心深處的指引,還是隨波逐流,踏上眾人眼中的康莊大道?”
    雲霄,他無疑選擇了自我之道,即便這意味著要逆流而上,與世間洪流抗爭,亦無怨無悔,隻為心中那份不願留憾的堅持。
    而另一條道,則是為萬民所活,為大勢而活,成為仙舟聯盟人們眼中的道標,這條道路,非為個人榮辱,亦非一時之得失,而是為蒼生立命,為大局謀篇。
    對於景元而言,這條光輝大道,既是宿命,亦是使命。
    他深知自己肩上扛著的,是沉甸甸的責任與期望,因此,他別無選擇,唯有堅定地走在這條少有人走卻必須有人行的路上,以己之力,護佑一方安寧。
    而雲霄,則如同天際間最不羈的雲朵,自由飄蕩,無拘無束,他的存在,仿佛是對世間規則的一次溫柔挑釁,卻又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一種超脫物外的灑脫與不羈。
    這樣的生活態度,對於曾經的景元而言,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塵,璀璨奪目,卻又難以觸及。
    “將軍……此問之深邃,實令我難以即刻應答。然我心之所向,唯願擇一途,不負將軍之厚望與重托。”
    景元聞言,輕歎一聲,似乎將這未盡之言化作一縷輕風,悠然說道:“罷了,不過隨口一說,莫放在心上。來,讓我們並肩而行,為即將遠行的小龍女送上一程。”
    說著,景元立刻轉頭離開,而身後的彥卿還愣了一下。
    送行?白露小姐真的要離開羅浮?如果真的走了怕是要留下巨大隱患的吧。
    隻是,現在將軍好像沒打算和他解釋什麽,而是帶著他一路前行,直接離開了丹鼎司。
    過了不到一個係統時,兩人穿過其他洞天,這才看到了雲璃和雲霄。
    還有被放在一旁,正大快朵頤飯菜的白露。
    看起來似乎吃的還是有些沒心沒肺,不過這也多虧她提前做好了布置,心裏不會那麽過意不去。
    白露往昔雖帶著幾分孩童的純真未脫,卻絕非不明事理之輩。
    雲霄出手斃命的那些人,皆是經過精心挑選,無一不是昔日裏對白露百般欺淩之輩。
    就連那位總是一臉肅穆的老者,也時常揮舞著那柄特製的戒尺,狠狠抽打在白露嬌弱的身軀上。
    白露心中雖有波瀾,卻未曾真正記恨,但雲霄行事,向來不問緣由。
    殺了這兩人純粹是順手一擊的事情,反正不是把卵打破了,這兩個家夥還能重生。
    所以基本沒有心理負擔,而跟著雲霄離開,也不給羅浮仙舟帶來麻煩的辦法,她也提前做好了準備的。
    比如說,某位流光憶庭的憶者的協助什麽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靠近,雲霄這才回過頭看向了景元的方向。
    “都來了?正好,我們這邊也差不多快做好準備了?”
    “若非意外,恐怕明日你便要成為十王司通緝榜上的新客了。而你這位預備役的‘名人’,竟絲毫不顯慌張之色?”
    “仙舟的通緝令?將軍你別搞啊,這次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此番不過是走走過場,真正的是誰是誰非,眾人心中皆有明鏡,我又豈會憂心忡忡?”
    “即便如此,你的心性倒也真是豁達。罷了,此番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未曾察覺吧,但你到時候就算演戲也給我演得逼真一些,別出了岔子。”
    景元凝視著身前的雲霄,眼眸中忽地閃過一絲狡黠,輕輕眨了眨眼。
    雲霄仿佛心有靈犀,同樣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點了點頭,滿是默契。
    明日啟程之前,尚有一場戲碼需得敷衍而過。盡管十王司未必願意配合這場戲,但景元心中並無半分憂慮。
    聯盟之人並非盲人,然而他們也得細細思量一個關鍵問題。
    巡獵者的箭矢,素來不會指向自己的盟友。
    更何況前些日子的雲霄,在對戰幻朧的時候,也並非沒有爆發過令使層次的戰力。
    雖說隻是曇花一現,但景元的匯報卻並沒有提及,而是仍將雲霄的最高令使戰力填了進去。
    並且在建木之中,也確實檢測到了第三方令使氣息的加入。
    各個條件的融合,雲霄這一次或許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在。
    聯盟雖然不缺令使,但也不希望真的惹上一個終末的令使。
    這絕對算得上是比虛無更可怕的存在。
    隻有雲霄知道,那次的令使力量爆發,不過隻是終末星神給予自己一瞥所帶來的力量。
    那一瞥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所以令使的力量也隻是眨眼片刻而已。
    “持明族有問題是肯定的,你的這次鬧劇,將來肯定能翻案,到時候也歡迎你隨時回來,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讓你操練一批雲騎軍出來。”
    “可別了,若真讓我訓練,怕是一不小心就養出了一群不羈的兵痞,到那時,將軍您怕是要親自問責於我了。”
    言罷,雲霄緩緩低下頭,再次與白露那清澈的目光相遇。
    白露已細致地擦拭去嘴角的痕跡,此刻正抬頭,以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望向雲霄。
    “做好決定了嗎?明天就走?”
    “嗯,這個計劃我本來應該前些日子就準備好的,但還是想和你多待一段時間,白露。”
    “無妨,本小姐向來獨來獨往,即便在此,也不過是重啟往昔歲月罷了。”
    白露的語氣中帶著一股不以為然的灑脫,仿佛對即將麵對的離別並無太多掛懷。
    或許,這隻是她用以遮掩心中細膩情感的一層薄紗,一種微妙的自我保護。
    雲霄的目光追隨著白露輕輕側轉的背影,心中莫名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孤寂感。
    而這一切,都悄悄藏在白露不為人知的側麵,那張臉龐上,正悄悄綻放著一抹計謀得逞後狡黠的微笑,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