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道奇體育場。
    從上午開始，就有大批人湧入道奇體育公園。
    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道奇隊新推出的慈善周邊，上麵印著史蒂夫單膝跪地圖樣和反歧視標語的棒球服。
    單單服裝這一項，道奇隊就已獲得上百萬美元收入。
    等到下午，體育場湧入了五萬多人，除了預留的安全區，其他位置全部坐滿。
    霍克和卡洛琳坐在了包廂裏。
    比賽即將開始，球員陸續進場，史蒂夫·納特走出球員通道時，現場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掌聲。
    不用霍克去找人，在加州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無數觀眾自發向史蒂夫致敬。
    掌聲持續了數分鍾之久。
    史蒂夫完全陶醉於其中。
    他來到球場前，高舉雙臂，環視全場，然後再一次單膝下跪。
    道奇隊的球員和加州理工大學棒球隊的球員們，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兩隊球員單膝下跪，以示對平權和反歧視的支持。
    直播鏡頭先給史蒂夫特寫，接著又給球場全景特寫。
    這一刻，平權先鋒史蒂夫猶如聖人降世。
    耶穌見了都要從十字架上跳下來，將位置讓給史蒂夫。
    霍克從包廂高處往下看，能看到很多觀眾離開座位，也學著史蒂夫那樣，在看台上單膝下跪。
    卡洛琳直搖頭，等到聲浪下去，湊近霍克，說道：“這社會越來越魔幻了。”
    霍克卻笑：“魔幻才適合我們賺錢，不魔幻的話，史蒂夫哪會掏錢。”
    “對了，史蒂夫讓我問你一件事。”卡洛琳問道：“你喜歡什麽類型的車？”
    霍克也不客氣：“偏商務類型吧。”
    卡洛琳記住了。
    隔壁包廂，這時有人剛過來，衝這邊打招呼。
    隔著有點遠，體育場聲音雜亂，霍克笑著點頭回應。
    史蒂夫的老婆黛西，抱著黑人寶寶，在看台上坐了下來。
    攝像機鏡頭轉過來時，她臉上全是燦爛的笑容。
    霍克估計，這對夫妻很長時間都不會離婚。
    比賽拉開了序幕，霍克和卡洛琳根本看不懂，大部分時間都在閑聊。
    對於霍克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賽前的儀式。
    卡洛琳心情超級好：“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配合很默契，總能搞定這些爛事。”
    “你知道為什麽配合默契嗎？”霍克不需要她回答，直接說道：“因為你隻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其他時間喊咩咩咩就行了。”
    卡洛琳想到與霍克合作能拿到的豐厚提成，忍下了他的嘲諷，反而帶著討好說道：“你放心，我還能幫你拉來客戶。”
    霍克問道：“誰？強森和史蒂夫都是我的老客戶了，再找我不會給你提成。”
    這不止是逼著卡洛琳發展新客戶，霍克還想讓她主動往目標上麵靠。
    經過近幾個月接觸，霍克也了解到了，卡洛琳有哪些重點客戶。
    卡洛琳想了想：“很快就到好萊塢頒獎季了，你懂得衝獎嗎？”
    霍克之前聽她提過一次：“上次你說莎拉·帕克準備衝擊金球獎？是她嗎？”
    “沒錯，就是莎拉。”卡洛琳一次次從霍克手中拿到分成，加上朋友式的互相譏諷，早對霍克沒了戒心，說道：“我記得跟你提過，莎拉想要衝擊金球獎劇集類的最佳女主角。”
    霍克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讓我好好想想。”
    卡洛琳說道：“那些常規的宣傳公關就不用了，我和公司會做，你還是做你最擅長的。”
    時至今日，她完全認可了霍克的野路子：“時代真的不一樣了，以前的那些老辦法確實該變一變了。”
    霍克指了指體育場，簡單提點一句：”你看看，以這種發展趨勢，你嘴裏的那些非常規方式，以後同樣會成為主流。”
    卡洛琳那翹起的下巴，低了下來：“莎拉的非常規頒獎季公關，你能想到辦法嗎？”
    霍克略微沉吟，說道：“我有個辦法，但要跟莎拉·帕克麵談，暫時不能讓布羅·德裏克知道。”
    他提醒道：“上一次你找我公關，莎拉知道我是誰，怎麽打消她的疑慮，你去做。”
    “這點不難，莎拉是個精致利己主義者，讓她知道你做過什麽，她會做出正確選擇。”卡洛琳想到能從中抽成，說道：“我一定會約莎拉出來。”
    霍克專門問道：“布羅與莎拉最近感情好嗎？他們夫妻沒出問題吧？”
    卡洛琳想到那對特殊夫妻，說道：“好到我無法理解的程度，據我所知，他們每個月最少會出去找一次第三方，這麽長時間下來，布羅不但沒有對莎拉產生意見，反而更愛莎拉了。”
    霍克確認：“不會是偽裝吧？”
    卡洛琳搖頭：“不是，絕對不是，莎拉偶爾會跟我聊起這些，說她對布羅的愛，連布羅對她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棒球比賽實在無聊，進行了不到一半，霍克和卡洛琳先行退場。
    卡洛琳遠離了體育場，等手機信號不再擁擠，立即撥打莎拉的電話：“有時間嗎？馬上就到頒獎季，我想找你聊聊金球獎公關的事。”
    那邊的莎拉問道：“怎麽，你想到好辦法了？”
    “我幫你找了一位厲害的公關運營高手。”卡洛琳直接說道：“史蒂夫·納特上次，還有這次，喬什·哈奈特與艾莉森·費斯的自拍門，d剿滅騾子幫的宣傳運營，這些全都出自他手。”
    這些全是洛杉磯近來的熱點，莎拉在報紙電視看過，背後的策劃人是個高手，連忙問道：“他人在哪裏？”
    卡洛琳說道：“這人與我們有過衝突，上次偷拍到你和布羅的那個家夥。”
    莎拉不自覺拔高聲音：“西海岸媒體娛樂工作室的霍克·奧斯蒙？”
    卡洛琳沒想到莎拉一直記得：“沒錯，就是他。”
    “他不是個狗仔嗎？”莎拉搶先說道：“怎麽轉做公關了？我記得上次他要了我很多錢。”
    卡洛琳說道：“那時他剛來洛杉磯，還沒站穩腳跟，現在他不搞偷拍這一套了。莎拉，你知道的，我還擔任史蒂夫·納特的公關，全程旁觀了他為史蒂夫的兩次操作，真的是太精彩，太出乎預料了，他把一個即將因為醜聞而身敗名裂的體育明星，變成了白人版的馬丁·路德·金！”
    莎拉在那邊沉默無語。
    卡洛琳又說道：“霍克·奧斯蒙拿錢做事，服務過的客戶有口皆碑，你盡可以去打聽。”
    “親愛的，我不是不相信你。”莎拉說道：“你讓我考慮一下。”
    等到卡洛琳掛掉電話，莎拉連續撥打了數個電話，從經紀公司到d的朋友，再到媒體行業的熟人，關係托關係，總能打聽到一些事情。
    霍克這幾個月，刷的不止是錢，還有聲望和信譽。
    沒過多久，莎拉連續得到數個反饋，那些事件的當事人，都對霍克的能力與職業道德稱讚不已。
    她的經紀人，直接聯係到了史蒂夫的經紀人，後者直接說沒有霍克，就沒有今天的史蒂夫。
    莎拉決定，先與對方見麵看看。
    隨即，她打了卡洛琳的電話。
    雙方約定明天下午見麵。
    霍克回去後，又仔細看了遍莎拉·帕克的資料，還有今年金球獎潛在的競爭者們。
    晚上黃金時段，在霍克的牽線下，史蒂夫·納特夫婦一起進入《王牌新聞》演播廳，講述最近一周的心路曆程。
    雖然礙於節目類型，時間不算很長，但《王牌新聞》當晚收視率爆炸。
    美利堅的平權聖人降臨了。
    翌日上午，媒體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那場慈善比賽。
    比賽雙方成為了頭版頭條。
    半個洛杉磯的人都在談論史蒂夫跪。
    贖罪和平權成為了九月底全美最熱門的話題。
    史蒂夫的名字，連續數日位居穀歌熱搜榜首位。
    這些，給他帶來的不止是名氣，還有巨大的聲望。
    《洛杉磯時報》透露，洛杉磯市政廳的電子郵箱被撐爆，至少有幾萬封郵件，要求洛杉磯設立贖罪日或者史蒂夫·納特日。
    洛杉磯市政廳不得不做出回應，稱正在綜合考量。
    周一的白宮的例行新聞發布會上，白宮發言人也提到了史蒂夫。
    哪怕現在主政的是象黨，在這種問題上麵，仍然對史蒂夫稱讚有加。
    上午十點半，霍克坐著愛德華的凱迪拉克，又一次來到道奇體育公園。
    愛德華停好車，陪著霍克朝球隊辦公室走去。
    他指了指公園外的人行道上：“老大，你快看那邊。”
    霍克目光穿過隔開道路的花藝圍欄，發現人行道上站著一個黑人，在他對麵還有一個白人。
    黑人在說著什麽，因為距離遠，霍克聽不清楚。
    但過了幾秒鍾，那個白人退後一步，單膝跪在了黑人麵前。
    黑人滿意的離開了，白人似乎很高興。
    愛德華親眼目睹這一切，說道：“這還是我認識的世界嗎？”
    霍克轉身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這樣的白人還是少部分。”
    “不行，等回到工作室，我要讓弗蘭克看新聞和錄像。”愛德華雄心萬丈：“我要讓那個老家夥向我贖罪。”
    霍克說道：“救世主，相信我的判斷，弗蘭克絕對會掏出泰瑟槍，把你電趴下。”
    前方台階前，瘦高挑的卡洛琳已經等候多時，看兩人過來，抱怨道：“你們來晚了。”
    愛德華用力往前伸手，露出積家手表，幾乎擺在卡洛琳麵前，指著表針說道：“距離我們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分鍾，是你來早了。”
    卡洛琳翻了個白眼：“不要跟我炫耀，我玩這些的時候，你還在康普頓吃灰。”
    霍克率先往前走，等聽到高跟鞋跟上來的聲音，問道：“有沒有我不了解的最新情況？”
    “《時代》聯係了我。”卡洛琳邊走邊說道：“他們要對史蒂夫進行專訪，不出意外的話，史蒂夫會成為《時代》下一期的封麵人物。”
    霍克說道：“繼續。”
    卡洛琳說道：“奧普拉脫口秀發來了邀請，邀請史蒂夫前往芝加哥錄製節目，洛杉磯方麵正在考慮授予史蒂夫榮譽市民稱號，全美有色人種協進會想要幫史蒂夫運作總統自由勳章。”
    “瘋了，這個世界全都瘋了。”愛德華這個黑人都看不下去了：“我非常懷疑，我們生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裏！”
    卡洛琳的話還沒說完：“道奇隊準備為史蒂夫豎立雕像，初步設計計劃，就是史蒂夫單膝跪地。”
    霍克想了想，問道：“史蒂夫有退役計劃了嗎？”
    “暫時還沒有。”卡洛琳不明白，霍克問這些做什麽。
    霍克沒再多說，來到會客室門口，球隊一位工作人員幫忙拉開房門。
    “看看，是誰來了。”史蒂夫的聲音略顯誇張：“我們最偉大的策劃師霍克到了！”
    霍克笑著說道：“看你的心情就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
    史蒂夫說道：“非常成功！”
    球隊經理馬杜凱過來跟霍克握手：“這方麵，你是絕對的天才！”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球隊做了決定，道奇球場永遠有你一個包廂，隻要你想，隨時可以過來看球，如果你沒時間，也可以給你的親朋好友使用。”
    如果按照道奇隊球票市場價計算，這也是一份重禮。
    霍克接過馬杜凱遞來的兩張卡片，說道：“謝謝。”
    史蒂夫跟霍克合作過一次，知道怎麽投其所好，說道：“你過來之前，我給會計師打了電話，很快就能收到尾款。”
    馬杜凱補充道：“我這邊尾款也已經支付了。”
    史蒂夫很清楚，自己以後還會有用到霍克的地方，招呼眾人出了會客室，來到辦公區外麵。
    路上他打了個電話。
    等一行人下了台階，一輛新款的二代奧迪a8開了過來。
    司機從車上下來，將車鑰匙交給史蒂夫。
    “現在它是你的了。”史蒂夫將車鑰匙遞給霍克：“車裏麵有全套的手續，你隻需要去完成最後的注冊即可。”
    霍克接過鑰匙：“我就不客氣了。”
    估計這輛車他不收，史蒂夫晚上會睡不著覺。
    卡洛琳很羨慕，遠遠眺望了一眼自己的紅色奔馳，也該換新車了。
    但沒人送。
    霍克這時接到了銀行打來的電話，尾款已經全部到賬。
    見到霍克準備走，卡洛琳悄悄過來，說道：“我還要陪同史蒂夫接受媒體采訪，下午我約了莎拉出來，你等我電話。”
    霍克微微點頭。
    馬杜凱和史蒂夫接下來還有活動。
    霍克沒有再多停留，開上這輛奧迪，前往附近的汽車城，完成最後的注冊手續。
    愛德華接到了中介公司打來的電話，花蝴蝶谘詢公司的注冊手續到了最後階段，他去接坎波斯，完成最後的注冊。
    霍克等待的時候，給坎波斯打了個電話：“你想辦法跟蹤調查布羅·德裏克，具體是誰你問救世主。”
    他叮囑道：“記住，寧可什麽都查不到，也不要驚動他。”
    坎波斯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霍克掛了電話，等待手續完成，又讓工人幫忙掛好車牌，付過小費離開了汽車城。
    他給艾麗卡打了電話，得知她今天沒有出外勤，開車來到警探局附近，請她吃午餐。
    兩人進了一家西班牙風味的餐廳。
    等餐點送過來，艾麗卡好奇問道：“史蒂夫·納特的新聞，是你在運作？”
    霍克點頭：“算是告一段落了。”
    艾麗卡好奇的盯著霍克看：“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麽總能想到這些奇怪的辦法？”
    霍克故意開玩笑：“可能我是個奇怪的人？”他轉而問道：“你什麽時候請年假？我這邊隨時可以出發。”
    “這周之內吧。”艾麗卡想了想，說道：“懷俄明州……我找人問問，先辦一張狩獵證，再辦一張隱蔽持槍證。”
    霍克詳細了解過：“我就不用了，懷俄明州槍械管理較鬆，本州人持槍基本沒有限製，尤其我這種名下擁有牧場的人。”
    艾麗卡說道：“我盡快去辦，辦好了就可以請年假了。”
    霍克說道：“到時給我打電話，我訂飛機票，放心，不會是紅眼航班。”
    艾麗卡又開始了拉扯：“紅眼航班也可以，我們在飛機上睡一覺，醒來就到目的地了。”
    “我說了，這次費用全包。”霍克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要讓你吃好、喝好、玩好。”
    艾麗卡笑：“可以，我聽你安排。”她問霍克：“你獵殺過熊嗎？”
    霍克緩緩搖頭：“沒有，我隻殺過郊狼和野豬，這兩樣禍害到處可見，牧場和農場的殺手。”
    艾麗卡獵殺特別感興趣：“希望我們能幹掉一隻熊。”
    霍克說道：“到時我給你烤熊掌吃。”
    “這東西能吃？”艾麗卡表示不信：“我聽爺爺說過，他獵殺到熊以後，試著烹飪過，但肉的味道，一言難盡。”
    霍克說道：“不好吃，是因為缺乏一個正宗的東方廚師。”
    飯沒吃完，艾麗卡的手機鈴聲這時響起，她接起後說了幾句，掛斷電話滿臉歉意：“有突發案件，我要走了。”
    霍克點頭：“沒關係，你快點去吧。”
    艾麗卡衝他笑了笑，快步離開了餐廳。
    霍克獨自吃完飯，離開餐廳的時候，接到了卡洛琳打來的電話。
    “我這邊完事了，莎拉準備出發。”卡洛琳問道：“我們在哪裏見麵？”
    霍克想了想，說道：“老地方，比弗利商務會所，我這就過去，你跟莎拉一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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