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假笑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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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院。
書桌前,易清朵正在認真的練字。她的桌上放滿了已經寫好的字,各種形體的字。
當她正在寫蕭清奕的清字之時,懷中的傳訊玉簡突然有了動靜。
她眉頭微微一蹙。
輕輕揚手,一道神念覆蓋住整個房間,才從懷中拿出傳訊玉簡。
一記玄力輸入,玉簡上的禁製沒了,她讀取了裏麵的信息,眉頭再次微蹙。
這是溫珩(heng)嵐發給她的,問她在哪裏,有沒有脫險,什麽時候回星殞閣。他在擔心自己。
她想了想,才回複道:一切安好,切勿擔心,回來時間待定。
發完後,看著玉簡,眉頭緊皺。
好一會才又補了一句:“珩嵐,你讓霧出一趟任務,有人重金聘請保鏢保蕭清朵安全,期限一年,我已經接了,你讓她在三日內近蕭清朵的身。”
訊息發完,她才舒展眉頭。霧雖是散修,但是修為不低,年紀輕輕就已是難得的靈尊,可見她天賦不是一般的異稟。而且此女子性情溫和善良,蕙質蘭心,潛在蕭清奕身邊暗中保護他,她也放心許多。
剛傳完,蕭風從外麵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少爺,聽說五長老回來了,去了二少爺那裏坐了半日,回來後便讓人傳話過來說他想見你。”蕭風看向她道。
五長老?那個被她擺了一道,脾氣不好的蕭家五長老!唔,果然還是要多修心鍛煉鍛煉。就那暴脾氣,嗬……
易清朵唇角微勾,朝他淡淡道:“告訴他,本少爺現在才剛回來,沒有時間見他。他想見我,讓他等著。”
“?”蕭風驚看著她。小姐這麽狂?少爺知不知道?
“怎麽,你有什麽話?”她淡淡蹙眉。
蕭風搖頭,有些擔憂道:“少爺,我們才剛回蕭家,根基還未穩,如果就這麽和……”
易清朵突然嗬嗬笑了起來,蕭風的話直接說不下去了,疑惑的看著她。
“蕭風,你要知道,我雖然是個蕭家廢材,但是我的身份還在。大家族最重視的就是規矩,不到不得已是萬不會撕破臉的。再說,這次回來本就是為了站穩腳跟而來的,如若這點氣勢都沒有,談何以後掌家做主?”易清朵含笑,看著蕭風,覺得這家夥還需要好好磨煉磨煉,那心智和經驗著實不夠。
“本少爺若真是天才,你覺得他會這般跟本少爺說話麽?可別忘了,我娘是什麽身份,我恢複修為,你覺得外公那邊會怎麽做?蕭家人做何感想?”
蕭風一愣。
“我看見麵是假,打探虛實才是真。”她笑看著發愣的蕭風,淡淡道:“老祖宗不是說三日後測試玄力麽,他現在想見我,你說他目的何在?”
蕭風微微皺眉,了然的看向她,張了張嘴,又沒有說出來。
易清朵見他懂了,才笑著道:“這就是身份背景,也是霸權世界。好好學著!”
“是!蕭風受教了!”蕭風服氣的低頭恭敬道。
“對了,等會你去小妹那裏一趟,告訴他,如果有人找他想服侍左右,讓他收了便是。”她道。
“是!”蕭風雖有些疑惑,但是並未問出口。小姐與少爺的感情他從小看著的,小姐哪怕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看到少爺受傷,而少爺也是一樣的。所以小姐這麽做,定是有了別的計劃安排。有人服侍,那麽定然是給少爺身邊加派了人手,保護少爺的安全的。隻是小姐是什麽時候有了外援的,他就疑惑了。
“嗯,你去吧!”她道。
“蕭風告退!”蕭風離去。
待蕭風離去後,她撤了神念,輕蹙起眉頭。過兩天霧應該就會到了,到時候她就可以有了一份保障,做起事情也可以無所顧忌了。隻要他們小心謹慎,李姨娘他們再怎樣,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畢竟這裏是蕭家本家,在蕭鴻飛眼皮子底下。
……
星殞閣內。
溫珩嵐剛出易清朵的書房,手裏拿著一本靈藥書,那一身在煉丹房裏還沒來得及換的白衣服變得灰撲撲的也不管,隻是欣喜的拿著那本靈藥書準備再去煉丹房,心想著等會再試試,看是不是自己心裏所想的那樣子。
正沉浸在欣喜的發現中,就被一道黑色身影擋住了去路。
“你是星殞閣閣主笑無憂?”雲翳一身清冷的站在他麵前,冰冷著俊臉問。
溫珩嵐微微蹙眉。心想,此人是誰,修為竟然如此高深,連他什麽時候出現的他都不知道。但看來人不善,還是找笑無憂的,想必是無憂在外又惹了什麽人。
“閣下有事?”他淡淡問。不承認也不否認。
“跟我走一趟!”雲翳確認對方是,便一股強大的玄力將溫珩嵐包裹住,不容反駁的帶著他離去。
溫珩嵐也沒想到此人隻發一言就開始掠人。但是看他那強大的玄力,心裏驚駭萬分。卻也十分擔心起來。什麽時候無憂惹了這麽強大的人了?此人修為高深,不是他能匹敵的。
雲翳將溫珩嵐掠到雲溪閣,易玥潁正在大廳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主上,笑無憂帶到!”雲翳恭敬道。
“嗯,小翳子,謝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易玥潁朝道。
再看向溫珩嵐時,淡笑道:“小翳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不是要你好好請人家過來的麽?你呀你呀,太粗魯了,小心以後沒人要,一輩子單身狗。”
於是揚手一揮,解了溫珩嵐的禁製。
溫珩嵐頓時覺得恢複了自由。雖然心裏大駭,但是清俊的臉上卻平靜無波,瑩白的麵頰看不到一絲戰兢,從容不迫。
易玥潁從他一到,就開始在觀察他了。嘿呀,台風不錯麽,臨危不懼,從容淡定。這小模樣麽,長得倒也過得去,是個難得的美男子,還是塊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樣。就是不知道內裏是不是真的如外表這般堅強了。
溫珩嵐感覺到一雙打量挑剔的眼光一直圍著自己,從頭到腳,像被扒了衣衫一般,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喜歡。他淡淡勾唇,笑著道:“不知閣下請在下來所為何事?”
他特意加重了這個請字。因為這個請實在是讓他記憶幽深,想忘記都難。
“無事,就隻是想和閣主交個朋友,聊聊天。”易玥潁含笑,然後看向雲翳,“小翳子,讓人奉茶,好生招待伺候!”
“是!”雲翳清淡的回了句便離去。
沒多久,便有丫鬟仆人陸續進來,各種好吃的靈果美食,上好靈茶,一一擺放在一張桌椅旁。
“請!”易玥潁自覺很有紳士風度的伸手道。
溫珩嵐嘴角微抽。他第一次見有人交朋友可以這麽交的,強人所難。但看對方強勢的態度,也不會一下子輕易放他離去,他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溫珩嵐坦然處之的走向座位,落座,朝易玥潁道:“謝謝!”
“聽聞星殞閣近期發展的不錯!”
“多謝!”溫珩嵐禮貌道。
“我叫赫連刖!”
“赫連刖……你…你…”溫珩嵐騰地起身,驚愣的看著他。
須臾,才恢複神態,微微行禮,“是小人眼拙,竟不知是法主大人。小人見過法主大人!”心下卻疑惑,什麽時候無憂惹上了這等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易玥潁淡淡勾唇,甚是滿意道:“不知者不罪。更何況是本主讓小翳子請你的,隻是小翳子請人的方式有些過於粗魯了,還請笑兄見諒!”
此人性格與月傾冷的有點像,卻比月傾冷更穩更沉得住氣。也難怪忻辰也會多出一分欣賞。隻是就這點,他並不覺得能得暗忻辰和那巴蛇的青睞。而且聽得那巴蛇說的他的性格像笑無憂,那麽那笑無憂性子應該是活潑開朗的,不是這般沉穩內斂的。
“小翳子,你沒帶錯人吧?”他傳音給雲翳。
“回主上,屬下當時正在笑無憂住處,此人正是從笑無憂的書房出來的,屬下也問了,他並不否認。”雲翳據實回答。
那到底是哪裏出錯了?易玥潁微微蹙眉。難道,此人有兩張不同的麵具?雙麵人不成?如果是,那就有趣了。他再試試。
“無妨!不知法主見小人有何貴幹?”溫珩嵐蹙眉笑問。聽聞法主風評不太好,有些瘋批,取向好似也有些與眾不同,喜歡找年輕俊美的公子哥。難道無憂是無意間被這法主看上了?溫珩嵐腦補的想著。
“我不是之前說過了麽,無事!就是純粹聊聊天!”易玥潁含笑幽幽道。
這話聽在溫珩嵐心裏就不是純粹聊聊天的意思了。他心裏很不是滋味,眉頭微蹙。他可不想與這有些瘋批的法主聊聊天。聽聞以前這法主也是喜歡找人聊天,聊著聊著那些人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後來打探之下才知曉,都見了閻王。他還聽說這法主與暗閻王走的很近,二人興趣相投。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
“你很怕我?”易玥潁含笑,幽幽的看著他,道。
“法主之威,無人敢不從!”溫珩嵐道。
“是麽?”易玥潁挑眉。他可從他那裏看不到威懾力,隻看到了驚訝,好奇,疑惑,還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不知是什麽。
“是!”溫珩嵐平靜道。
“聽說星殞閣每個人都有一個特別的代號,不知是誰有這麽新穎的主意?還有,每周要開例會,閣裏的內部製度也很是完善,這倒是很讓我好奇加佩服呢。”易玥潁淡淡道。這個大陸的人不會用每周,也不會取詞例會、周會和績效考核。從開始關注笑無憂,他就讓雲翳搜了星殞閣和笑無憂所有的資料。這笑無憂的身份無疑是個謎團,他很懷疑他是不是與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同類人。現代人和古代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特別是思想與行為做派上,而恰巧這些都是讓封建的古人眼羨、欣賞的地方。
“這是在下突然興起的。也隻不過是在一本書上偶然看到的,不足為奇。”溫珩嵐心中先是震驚,再是了然。既然要了解無憂,定然也會摸清他的底。法主這般清楚,實屬正常,畢竟法主的權利有這麽大。
“哦?是什麽樣的書竟然這般神奇?”易玥潁挑眉,不信的掃向他,像是要將他看穿似的。
“一本趣味雜記上,叫天方夜譚!”溫珩嵐說。這是自己之前好奇問笑無憂時,笑無憂對自己這般說的。
“嗬……”易玥潁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
溫珩嵐輕蹙眉頭。
“天方夜譚?!甚是有趣!不知本主是否有幸,也能看看這天方夜譚的雜記?”易玥潁笑著說。
“可能要讓法主大人失望了,無憂有個習慣,就是出任務時隨身攜帶一本書籍,在一次任務中這本書被毀了,找不來了,著實可惜了!”
“是麽?”易玥潁唇角微勾,“那倒真是可惜了!”說的意味不明。他以為他的說辭他會信麽?
隻是聊下去,卻發現這笑無憂有可能真的就是穿越來的同類。想了想,他似是長歎一般,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溫珩嵐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微微蹙眉。法主好雅興,他這是要吟詩?是要自己跟著賦詩一曲?
易玥潁等了一會,見溫珩嵐愣神了一下,眉頭微蹙。他沒等到溫珩嵐對下一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難道這笑無憂不是穿越的?不,不可能,星殞閣那些製度,那些字詞都不是古代的,這人肯定是現代人。隻是為何他不對下一句?從他的形態認知和談吐來看,不似文盲。難道是失憶了?要麽就是裝傻充愣。
易玥潁眼神犀利的看向溫珩嵐,道:“笑兄沒聽過這首詩詞?”
溫珩嵐搖頭,有些茫然。
易玥潁眉頭緊蹙。觀察了一會,看不出破綻。這笑無憂要麽就是裝的,要麽就是真的不會,穿過來的時候失憶也有可能。於是笑著道:“不知也無妨,後麵這句是: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邊說邊觀察溫珩嵐的表情。
“法主大人好才情!”溫珩嵐道。
“那不是本主的才情所寫。是一位有名的詩人寫的。隻不過本主也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本主不喜歡寫詩,喜歡念詩。”易玥潁勾唇道。
“哦?不知是誰這麽豪情,能寫出這麽才情的詩?”溫珩嵐好學問道。
易玥潁勾唇,笑道:“說了笑兄也不認得。”
“……”
易玥潁又是東拉西扯的跟溫珩嵐聊這聊那,結果把自己聊鬱悶了起來。因為溫珩嵐一問三不知。看樣子還真不像裝的。
隻是這麽聊下來,讓他對溫珩嵐的表現卻感到滿意。倒是個不錯的男子。
然而,在溫珩嵐看來,麵對滔滔不絕,很會聊的法主大人,溫珩嵐的心裏倒是有些無奈。法主大人的各種試探,讓他很是小心謹慎,但是再謹慎還是很多事情答不上來。若是無憂在,或許她能答的上。但是要讓她置身危險之中,他寧願是自己。自從知道了她身份後,他的心裏就發生了變化,變得微妙起來,自己竟然在意起她來。這可是自己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情緒變化。
不知不覺的,天漸漸暗了下來。易玥潁似乎沒有打算放他走的意思,而是喊了人備膳食,他們要用膳。
在等待用膳之時,易玥潁詢問了溫珩嵐是否會下棋,溫珩嵐答會,二人又開始下起棋來。
“沒想到笑兄的棋藝了得。”易玥潁含笑,看著棋盤上的棋子道。
“法主大人棋藝精湛,在下自愧不如。”溫珩嵐帶笑道。
“是麽?你藏拙了!”易玥潁拿起一枚棋子下了起來。
溫珩嵐見他下的位置,微微蹙眉,抬頭看著他,他隻笑不語。
溫珩嵐唇角帶笑,道:“在下再怎麽藏拙,在法主大人麵前也是無所遁形的。”隨即在剛剛易玥潁棋子旁邊放下一子。
“嗬,笑兄過謙了!瞧,這不就是,步步緊逼!”易玥潁含笑,又在那子後麵緊跟一子。
“嗬……”溫珩嵐笑了,道:“與大人下棋,在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以至於不輸的那麽難堪!”然後另取他地的再下一枚。
易玥潁抬眼看了眼溫珩嵐,笑著道,“以退為進,倒是不錯。”
“在下再怎麽下,大人也能看的出來。”溫珩嵐含笑道。
“……”
棋下了一個多時辰,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棋子,前去大廳用膳。
用完膳,繼續下棋。
不得脫身的溫珩嵐心裏很是無奈加緊張。但是卻也無可奈何。法主這是打算困住自己。他再該怎麽找方法離開呢?剛才已經找了三次了,沒有一次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