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塵離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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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季王殿下!沒想到季王殿下居然來了!”鈴兒也同樣聽到季王來了,頓時歡喜的看著單莫鑰。
“沒準季王殿下又後悔了,來接小姐回王府。”
聞言,單莫鑰清冷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目光涼涼的看向門口。
鈴兒接受到單莫鑰的目光,身子頓時一哆嗦,小臉一白,小心的看著她。雖然隻是一個淡淡的眼神,她就覺得她似乎說錯話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想著三年前那次在離山古寺的桃花林裏見過季王殿下,小姐就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一愛便是三年。然而卻不成想愛過三年的人在自己準備出嫁時,還沒過門就被休了。她一直覺得那是因為季王殿下沒見過自家小姐,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好,他要是看到自家小姐的好,那麽他定然也不會那麽草率下休書,小姐就可以離開侯府了。
但是看到自家小姐現在的神情,鈴兒卻不敢再開口。
風魅玦鳳目深邃的看著單莫鑰,距離如此遠的距離,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能冰凍三尺的冷意。那種冷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淡漠。
這樣的一個女子,不管從哪一方麵看,他都不相信她會是因為被季王休而自殺的人。
腳步聲漸漸的走近,風魅玦坐在牆頭上沒有半絲要離開的意思,就跟長在了牆上一樣。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神色。這一出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發現他今天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須臾,外麵傳來吳捕頭的聲音:“王爺,就是這裏……”
“嗯!”低沉的聲音又應了一聲。
單莫鑰遮住眸底的暗沉之色,漸漸的收了周身的冷意,虛弱的繼續躺在門口一角,靜等著那人走進來。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居然讓驚才絕豔的慕容若雨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這個女人轉變可真是神速。風魅玦朝著單莫鑰撇撇嘴。剛一瞬間失態坐起來的身子又慵懶散漫的躺了回牆頭上。
他也要好好的看她這戲要如何的演下去。
單莫鑰眸光掃見又躺下去的風魅玦,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未再出聲趕人。
一道紫色的衣袍劃開一抹淺淺的弧度,腳下踩著一雙印紋繡珞的紫金靴,腳步沉穩的邁進了門口,緊接著是一個風姿卓絕的身影緩緩踱步走了進來。
伴隨著他緩步而入,整個破敗的小院像是開起了一院的曼陀羅花。
單莫鑰看著他,忽然感覺心跳了幾下。
微微蹙眉,這絕對不是她的心在跳動,而是這個身體的本能。可見慕容若雨愛這個男人何其之深;也可見這個男人何其無情。
人已來,人故去。單莫鑰感受到了一種蒼涼,同樣是由心底發出的。
沒想到慕容若雨人雖不在,但這身體的感覺還在,難道她的靈魂並沒有完全消散?是想她為她做些什麽,她想親眼看到?
如此一想,心底的寒氣不由得湧上來幾分。
慕容若雨,既然我單莫鑰用了你的身體,自然會親自為你報仇,你若是在天有靈,那請你看好,報完仇後請安心上路,希望你下輩子投胎投到好人家去,幸福地過一生。
單莫鑰微微眯了一下眼,打量著這整個塵封國的寵兒。
他的年齡也就十之**那樣,與牆頭上的那個牆頭草魂淡相差無幾。頭上束著一頂紫玉冠,身穿裁剪合宜的紫色錦緞長袍,袖口和衣擺處是用金線繡的大朵紫色曼陀羅花,花姿瀲灩。
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眉如瓊黛,鳳眸如墨,眼若寒星,眸底是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
清華中透著冷峻,冷峻中透著尊貴,尊貴中透著威儀,威儀中又不失卓然優雅。皎若秋月,灼灼其華。
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季王殿下。讓人一見便移不開眼睛。尤其是女人。
當然這女人中自然不包括身為慕容若雨的單莫鑰。
看著季王,她隻感覺到:好大一朵紫色曼陀羅花,真豔!隻不過曼陀羅好看卻帶劇毒,她碰不得!
聽說這季王出生的那日,整個皇宮上空金色祥雲繚繞三日不去,先皇大喜,設百日宴,以塵封國的國號賜姓,封季王。
是塵封國曆史上唯一一位剛出生便被封王的皇子。
季王三歲能詩,七歲能賦。天生聰穎,才華卓越。十歲便能征戰軍中,統帥三軍,征戰北地,一舉收複當時叛亂的北城王,天下五國震撼。一直以來都深得先皇大愛,甚至更甚於一直庸庸無為的太子;許以季王與太子同等待遇。
滿朝文武一直都以為先皇會廢黜太子,立季王為儲君,但是三年前先皇臨終遺詔,著太子登基,一時間忠於季王的朝臣不服此遺詔。而季王卻當先跪拜太子尊為君,生生的用自身壓住了一幹不服太子的朝臣。自此季王永遠是季王。
雖然先皇故去,但是新皇對季王不但不比先皇恩減,反而更為器重。而季王也恪守恭謹,守臣下之禮。君臣和睦,兄友弟恭。塵封國沒有因為皇位更替而染血,才有如今一派繁華盛況。
在整個塵封國,圍繞季王身上的光環可謂是經久不衰。而他,更是萬千閨中女人中最富話題的人物。
與那大陸風雲人物排行榜上的天下排名第一的公子風魅玦,第二的公子離南國太子玄衾(q),並列為榜上前三公子。
隻聽關於他的傳言,便是一路光華繚繞。這自然不是慕容若雨這個臭名卓著的塵封國第一傻子能相提並論的。
與慕容若雨的婚約,也是塵封百姓不能忍受的。認為慕容若雨是季王的汙點。
但是先皇自幼定的婚約,季王不可能悔婚,京中多少閨中女兒碎了一地芳心,認為此生無望,願作季王小妾也好。
隻是不成想這季王竟然在大婚之日便給了慕容若雨一紙休書。而那些碎了一地心的閨中女兒又將那些碎了的心拾了起來。如今可謂是人人翹首以盼,希望能得季王垂憐側目。
一瞬間,關於季王的事跡和等等有關的東西在單莫鑰腦中自發的閃過。記憶頗多,幾乎占據了單莫鑰的大半個腦海。更甚至是關於季王的愛好,喜歡吃什麽菜,喝什麽酒,都清清楚楚。
單莫鑰心下不由得歎息一聲。愛一個人愛到她這個份上,不知道是可歎,可敬,還是可悲。
須臾,摒棄心中一切想法。看著塵離季一步一步的走近。
眸光微微眯起,紫衣金光,光華繚繞。這樣的塵離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與那個一直刻在慕容若雨心底的片段聯係到一起。
那個三年前離山古寺桃花樹下,一襲白衣風華無雙的男子,和眼前緩步走來這個一身紫色金貴風華的男子。雖然那時候是一個側影,但她無論如何都重疊不到一起。
難道是這三年的期間,塵離季改變了什麽?還是三年前慕容若雨根本就認錯人了?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塵離季?
換句話說,她三年前在離山古寺愛上的人,根本就不是眼前的季王?芳心錯許?
心念一瞬間電轉,長長的睫毛垂落,單莫鑰遮住眼中的神色。如今真正的慕容若雨已去,她愛誰或者愛錯誰,那個人是塵離季或者不是塵離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如今是慕容若雨。十六年自小訂婚的等待,還有未嫁先休的恥辱,都是因為這個人,他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就是了。
風魅玦躺在牆頭,雖然漫不經心,但是眸光卻一直一眨不眨的沒有離開單莫鑰的臉。從塵離季進來,他沒有從她眼中看到愛慕癡戀等等的情緒,隻是看到平靜和審視。
甚至期間她蹙了兩下眉,但也並沒有其他異樣。
風魅玦心中有些疑惑,按慕容若雨為了塵離季自殺來說,她不該是如此淡漠平靜。更甚至期間她居然似乎還走了兩次神。
難道是大難不死,想開了?也未可知。
總之這個女人讓他看不透。但毫無疑問,先前他煩躁的心緒竟莫名的舒服了幾分。但是他此刻的全心精力都放在單莫鑰的身上,自然不會注意自己心中微小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