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為蕭清奕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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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易清朵一向缺少安全感,警惕性極高。古人有雲,有人能於夢中殺人,這事真假無從考證。但是易清朵在幼年被家族送入黑暗深淵操練過,而後麵還意外進入了殺手組織,能在千名殺手中廝殺而活到成為最後幾個,她倒是的確能夢中殺人。
    說是夢中殺人,並不是很精準,因為易清朵沒有夢,與其說她是睡覺,不如說她是閉上眼睛休息。因為她的睡眠很淺,越是睡著了,她的警惕性越高。若人真的有靈魂,那麽她的軀體是閉上眼睛休息的,她的靈魂她的精神卻仿佛靈魂出竅般為她看守著,周圍隻要稍有一絲風吹草動,她都能第一時間拔槍而起。
    人的動作,都是由大腦在支配下達行動命令,但是易清朵出槍,是一種肢體上與精神上的本能,她拔槍的動作,遠遠快過她腦子的指令。
    可是,一向淺眠的易清朵,在遇到暗忻(xin)辰這個變數之後,似乎就變成了沉睡,她那條件反射的警惕,也似乎變得遲鈍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邊有著一個強大的妖孽,而讓她覺得心安,總之她又是一夜無夢,睡的前所未有的好。
    與以往不同,某隻妖孽夜裏宿在她房中,次日便如同怕光一樣消失不見了,而這一日,易清朵睜開眼睛,投入她眼眸的,便是一張風華絕豔到了極致的妖孽臉!
    妖孽似乎是早就已經醒了,正睜著暗紫的鳳眸盯著她看。
    易清朵沒有驚詫,也沒有什麽過多的反應,雖然睜開眼睛看到這樣的一幕著實讓她有些不可思議,還聯想到了蛇妖,但易清朵還是平靜冷漠的,如同暗忻(xin)辰一般也靜靜地看著暗忻(xin)辰,兩人對視許久,她緩緩開口道。
    “殿主今日暗閣沒事嗎?”
    “有更重要的事情,讓本君必須留在這裏。”
    “殿主早就醒了?”這話是明知故問。
    “的確有些時辰了,小朵,你的睡相,著實有些不雅。”他淡淡勾唇看著某女。
    不雅?她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嘲弄。暫不說她現在身上有傷,隻能側躺在麵向暗忻(xin)辰的這一麵,就算是平日裏,她多年的習慣也讓她基本上一個晚上都是保持著一個姿勢。曾在做殺手的時候,可是經過了嚴苛的刀刃訓練,睡在全是刀刃的床上,身子隻要一動,就會被刀刃割傷。經過這樣的訓練,她可以說是睡覺一動不動最老實了的,暗忻(xin)辰竟然說她的睡相不雅,簡直扯淡!
    一看就是撒謊,拿她做調侃,尋開心的。她有些無語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看來小朵對本君,著實有些想入非非,貪圖本君的美色。”他直接忽略她臉上一縱即逝的嘲弄,眉梢輕揚。
    “殿主,這是你放上去的吧。”
    易清朵將手從暗忻(xin)辰的匈口上拿起來,若不是暗忻(xin)辰趁著她警惕性弱,拿著她的手放在他的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的。
    “小朵,上次在暗閣中的事情,你以為,這麽容易就能過去嗎?”
    “殿主這是想要乘人之危嗎?”
    “乘人之危嗎?”暗忻(xin)辰低聲的笑了笑,“雖然本君也想要這麽做,但是本君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並不算是乘人之危,而是讓小朵得到……罷了。”
    說話間,暗忻(xin)辰抓過易清朵的手,再次放在了他的,那的衣服也不知何時散落開來,隱隱的露出了如玉的,此時抓著易清朵的手,正放在那露的之上。
    “既然小朵覬覦本君,本君就應了你。”
    易清朵怔愣之間,突然就笑了,笑得頗有些痞裏痞氣的,還挑了挑眉毛,就差像路邊看見美人的小流氓一樣吹口哨了,“怎麽,殿主大人這是空虛寂寞冷,按奈不住,想妖了?”
    在武力值上,易清朵不是暗忻(xin)辰的對手,但是在流氓無賴上,十個冰清玉潔的暗忻(xin)辰也不是易清朵這個無賴的對手!
    但是很可惜,高高在上的暗閻王暗忻(xin)辰,並沒有看清這一點,倒是越戰越勇。總想要調息調息一下易清朵,卻每每總是被易清朵反著調戲回來。
    “小朵,你簡直是……”
    “有辱斯文嗎?殿主,戲本子上風流才子戲佳人的戲碼,前提是被調戲的是佳人,而不是另一個風流才子。”
    “嗬,小朵,若不是你有傷在身,憑你這番話,本君也定會,辦了你。”
    “殿主著實應該慶幸,此刻屬下身上有傷,否則,屬下一時興起,想要完成上一次沒有完成的事情,殿主怕是就清白不保了。”
    “本君隨時等著小朵,來完成上次沒有完成的事。”
    兩人一番言語後,紛紛起床洗漱,易清朵在暗忻(xin)辰去洗漱的時候,簡單的換了個藥,換了一件黑色寬袍,將身材全部遮掩。
    暗忻(xin)辰看的明白,易清朵說什麽審案,說什麽捉拿李帆的同黨,她的目的根本不在此,她要的,是整個蕭家。這些在暗忻(xin)辰眼中,根本不算是案子,而是易清朵一手策劃的蕭家內的風起雲湧罷了。
    這妮子,就是在以權謀私,可是他不但不阻止不懲罰她,反而由著她胡搞非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裏暗裏帶著縱容的寵溺在裏麵。若是她還不夠強勢,他的後台時刻為她準備著,做她堅強的後盾。
    這份縱容,除了易清朵,誰都沒有那份榮幸!
    暗忻(xin)辰對蕭家之間的瑣事,並沒有什麽興趣,他昨夜因為在施針的時候,強行中斷,筋脈受了些損傷,此時正在浴房,泡在生機之水中,被淩楓熔施展著易清朵傳授的一套金針刺穴的修養方法。
    風輕鳴作為暗閻王身邊的總管,辦事效率自然沒有任何挑剔的地方,據說已經將蕭逝雲封了修為關在柴房關了整整一夜了,不給吃不給喝,就硬生生的關在柴房裏喂了一夜的蚊子。
    就在易清朵以執法使的身份前往前廳的時候,迎來了預料之中的人,蕭家老祖和老夫人,還有蕭家一眾長老們及其所有家眷,一看除了幾個次要的路人甲蝦兵蟹將,重要的人物全都到齊了。
    暗忻(xin)辰所在之地,皆是閑人退避三舍,他派人看守住了蕭錦院,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蕭鴻飛、老夫人、長老們他們進不去,就隻能等易清朵從裏麵出來。
    易清朵的身影,才剛剛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蕭鴻飛和老夫人快速對視一眼,老夫人的眸光便亮了亮,看著並沒有暗忻(xin)辰的身影,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奕兒!”
    在易清朵的印象之中,這個蕭鴻飛給她的印象很深刻,就是老狐狸一隻,還挺腹黑的。猶記得當初重返蕭家之際,這蕭鴻飛的下馬威可是給的足足的,可惜,當時的她並不放在眼裏。後來他看到“蕭清奕”的蛻變,對蕭家有了價值,便重新估量,可謂是算計的很清楚,十足的老謀深算。
    而那老夫人麽,一直都是泥人一般的存在,輕易看不出她臉上有什麽表情,典型的高級宅鬥不敗玩家,她不是慈祥祖母的類型,她對這蕭家之中的任何人,仿佛都不親近。但是從昨夜開始,老夫人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對易清朵的態度,甚至可稱得上是討好了。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易清朵隻看這老夫人對她突然變得慈祥了,不用猜就已經能知道,老夫人所為的是什麽事情了。
    “老祖宗、老夫人,還有眾位長老,怎地都等在這裏,何不進去?”
    易清朵明知故問,果然見老夫人臉色有那麽一絲難看,卻刹那間消散,“奕兒的傷,可好些了?昨夜看見你受了那麽重的傷,著實讓祖母擔憂。”
    相對於老夫人,蕭鴻飛則情緒平穩,隻是麵色顯得有些尷尬。蕭家的一眾長老們卻皆是一臉的菜色,樣子十分精彩。
    “大少爺,咱們老夫人擔心你,可是一夜未眠呢。”
    楊嬤嬤攙扶著老夫人,在一旁幫腔著,易清朵從老夫人那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就可以看出這一夜怕是無眠,隻是無眠的,可不是擔憂她的傷,而是她會不會真的把蕭逝雲抓起來法辦,蕭逝雲劫獄又會不會惹惱了暗忻(xin)辰,從而連累了整個蕭家。
    “讓老夫人擔憂了!”
    “你是蕭家的大少爺,祖母不擔憂你,還能擔憂誰。”
    蕭家大少爺,這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嗎?
    “不過是小傷,我現在已經無礙了,楊嬤嬤,還不扶老夫人下去休息。”
    “這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情,老身怎麽能休息的了。”
    老夫人一臉的無耐與焦慮。
    易清朵挑了挑眉,兩句寒暄過後,這是要奔入主題了嗎?
    不由地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眼眸掃過一旁靜觀其變、默不作聲的蕭鴻飛,看著那老太太道:“老夫人真正擔憂什麽,不妨直說?”
    老夫人是個聰明人,而且與其與老夫人說暗話,倒不如挑開了天窗說話,不僅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讓老夫人更加看重她。因為在老夫人心中,蕭家的利益永遠排在前麵,她越是如此,老夫人才越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果然,易清朵話音剛落,便看見老夫人已經收起了那虛偽的表情,又恢複了尋常看到的那一副泥人一般的模樣,看著易清朵點了點頭,“老身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個……沒有情的。”
    “老夫人不也如此。”大哥不說二哥!
    “的確,老身也是如此,老身要的,隻有這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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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老夫人今日等在此的目的,又是什麽呢?亦或者各位都是這個意思?”
    “雲兒現在已經被人關在了柴房。”
    “老夫人想要我救蕭逝雲?”易清朵突然笑了笑,“老夫人怕是太高估我了,此事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若蕭逝雲真的劫了執法閣,可不是我一個區區執法使能保住的。”
    “老身不在乎你是否救雲兒,這蕭家,隻有一個少主就夠了。但是雲兒畢竟姓蕭,若雲兒真的做出了劫了執法閣的牢獄這樣的事情,怕是要連累我們整個蕭家。大家氏族,關乎每一個人的榮辱。老身至始至終要的,也不過是一個蕭家太平罷了。”
    老夫人拿著拐杖走到易清朵的麵前,含笑看著易清朵的眸子,“老身今日能等在這裏,就是知道你有多大的能力,知道你有那個本事。至於雲兒是不是這劫獄的同黨,隻有你知道,你說是,他就是,你說不是,他就不能是。”
    好一個蕭家太平!好一個你說是他就是,你說不是他就不是!這老太太可真是宅鬥中的不敗玩家啊,就這份話就足以證明她有幾把刷子。
    隻是,這些與她何幹!她又沒得到什麽有利的。單單憑借幾句話就想讓她放過蕭逝雲?簡直是做夢!
    易清朵突然大笑了起來,負手看著老夫人,“老夫人真是說笑了,莫說我沒有這個本事,便是我有這個本事,冒著欺瞞暗王和法主這樣的雙重風險,做這樣的事情,我又能得到什麽呢?”
    “老身老了,明晨雖然是家主卻又是個扶不起來的,奕兒,這蕭家,日後可就靠你這個少主了。”
    老夫人的意思,便是從此以後,蕭家她蕭清奕說的算。
    “這是也老祖和各位的意思?”易清朵看向蕭鴻飛,再是一眾長老們。
    蕭鴻飛點了點頭,道:“你是蕭家嫡出大少爺!”言下之意便是下一代家主非你莫屬了。
    其他的長老們也相繼紛紛點頭。
    自從她上次詭異突破又露出火鳳體質,這些長老們便對蕭清奕重新看過,特別還有那麽幾個長老特別的感到欣慰。
    這蕭家,易清朵是必須要收入囊中的,有老夫人和蕭家老祖的這些話,她日後甚至不需要再做些什麽鞏固蕭清奕的地位,簡直方便了許多。
    她不會一直以蕭清奕的身份待在蕭家,她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做,總是會離開的,蕭清奕是君子,雖然聰慧敏捷,但是總是不會像她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所以,她必須要為蕭清奕鋪好路,鏟除這一切可能的障礙,包括穩穩地得到這蕭家。有了蕭家老祖和老夫人的讓權及其長老們的支持,若是她離開了,蕭清奕也會容易得多。
    不過,要她輕易放過這些,她又有些如刺在喉,咽不下那口氣。
    於是,她似笑非笑淡然開口,道:“蕭家也可以是蕭家,哪怕碎了,打破了可以重組。”
    頓時,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了。驚恐、詫異、複雜、氣憤……各種情緒實在太多了。就連泰山崩於前的蕭鴻飛臉色也是一臉的慘白,驚愣的看著她。
    老夫人的定力也好不到哪裏去,驚懼地看著她。
    長老們就更不用說了。心不齊,想法自然不一,情緒自然各異。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有這種打算。打破了重組,還是蕭,隻是不是原來的蕭家了,但是還是妥妥的姓蕭。
    是呀,他們怎麽就沒想過這種……他們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因為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太怪異,太匪夷所思,也太……沉重了。
    打破了重組,這種想法太讓他們震撼了。
    “奕兒,你答應過老祖宗的……”蕭鴻飛顫顫著開口。他一直知道蕭清奕對蕭家無感,隻是沒想到他真的存了這樣的心思。
    “哦?可是我也說過了,誠意!”她含笑直視道。
    蕭鴻飛蹙眉,道:“整個蕭家以後都會是你的,由你支配,老祖宗不插手,難道還不夠麽?”
    “可是世家大族,米蟲太多了,我實在沒有那個閑心去一個個捉起來。”她淡漠道。
    “奕兒!此事太過……”一位對蕭清奕兄妹還好的長老開口。這位長老還曾暗地裏私下幫助過他們兄妹倆。
    try{ggauto();} catch(ex){}  “長老,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換位思考,您能比我做的更好嗎?抑或是在場的各位?若是你們有過這般遭遇,又將如何做?”她眉梢微挑,冷漠道。
    那長老張了張口,實在是說不出反駁的話。
    蕭鴻飛也是臉色不好的緊皺著眉頭。
    不過,易清朵也隻是氣氣他們,讓他們急一下,也讓他們知道如果以後誰還敢亂來,那麽她真的不介意打碎了重組,哪怕是多耗費時間人力物力財力,她也不懼怕。如今的她,已經具備這樣的實力和背景。就算暗忻辰不出麵幫忙,自家哥哥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更何況,如今還多了個冷家。她根本不懼蕭鴻飛等人。
    隻是為了蕭清奕,她不想這般耗時耗力,大動幹戈,畢竟蕭家還有些人是值得留下的。
    玩笑夠了,她見好就收,轉而淡然一笑,掃了眼有些發蒙的老夫人,再看向蹙眉的蕭鴻飛道:“昨夜執法閣劫獄,正巧被我所見,當場斬殺李帆,與其同黨交手,發現……發現是個女子。”
    易清朵桃花眸微微眯起,帶著極其危險的光,她到是要看看,蕭逝雲,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易清朵到了正廳的時候,蕭家的人幾乎都已經集結在此。她負手站在正廳之上,冷眼看著被綁著的跪在正廳中央的蕭逝雲,他此時沒有一絲昨夜裏入魔的模樣,仍然是平日裏看起來翩翩公子的蕭家二少爺。
    “二少爺昨夜,身在何處,可曾出過這蕭家?”
    “我昨夜用過晚膳,在書房看了些許時辰的書,便入睡了,並沒有出過府。”
    “不知二少爺是否知道,李帆,昨夜被人劫出了執法閣。”
    “執法使大人,這麽大的陣仗,怕是整個穆陽城都知道了。”
    蕭逝雲昨夜便已經知道了,一切果然都是易清朵設下的圈套,難怪執法閣那般容易劫,那麽容易就把李帆救了出來。他不過是做個接應,並沒有看到劫獄的過程,原本以為是那些黑衣人太過厲害,可以如此輕易的將李帆帶出來。卻沒有想到,是易清朵的一招請君入甕!
    “的確,這時候,怕是整個穆陽城的人都知道,今日掛在菜市口暴屍的,是昨夜意圖從執法閣逃走的李帆!試圖挑釁執法閣的人,就要有不得好死的覺悟!”
    “你!蕭清奕!你怎麽如此狠的心腸?!他已經死了,你還要這麽對他,你還是人嗎?你簡直是魔鬼!你是魔鬼!你害了我的沁兒不夠,現在又來害我的雲兒!蕭清奕!你怎麽不去死,怎麽不去死啊!為什麽要來害人!為什麽要害我的雲兒!”
    自從蕭逝雲被抓起來關進柴房後,李姨娘就一直處在瘋癲的邊緣,一雙眼睛在蕭明晨麵前哭的紅腫的像個核桃。哭到後來,蕭明晨都對她避而不見。
    此時聽到易清朵說出這樣的話來,更加瘋魔的衝出人群,衝向易清朵,易清朵站在那裏,動也沒有動一下,甚至沒有閃躲的意思,自然有血影出來擋住李姨娘。
    “李姨娘,你的意思,是說本使者,冤枉了二少爺?”
    “是你!就是你陷害我的雲兒!雲兒不會劫獄的,他不會!肯定是你在害我的雲兒!”
    易清朵雙手背在身後,緩緩地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走到被抓住的李姨娘麵前,輕輕地勾唇,“既然你說二少爺是冤枉的,那你告訴本使者,昨夜從執法閣劫走李帆的,會是誰呢?”
    “是……”
    “李姨娘。”易清朵打斷了李姨娘的話,傳音入密道:“李姨娘,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眼下,可不是你撒潑打諢的時候,你也應該知道,今日無論結果如何,真相如何,我是必定,要從蕭家裏頭,帶走一個李帆同黨的!”
    “李姨娘,近日可覺得,身體有些不適,玄氣不斷的流逝?”
    “你怎麽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嗬,難道李姨娘不覺得,這樣的場景,很是熟悉嗎?”易清朵的眸光眯了眯,“你對尚在繈褓中的蕭清奕,投了那般陰毒的毒的時候,可曾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也會自食惡果?”
    “你當年置冷茹心於死地的時候,你可曾想到,你的女兒,兒子,也會從你身邊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去?你毀掉蕭清朵的玄丹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你……怎麽會,這麽會知道,你怎麽……你是回來……”
    “討債的!”
    李姨娘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震驚地看著易清朵。卻見易清朵已經抬頭不再看她,揚聲道,“昨夜,本使者得到消息,李帆被人從執法閣劫出,一路追蹤,終於尋到李帆的蹤跡。一番搏鬥後,李帆當場斃命,其同黨,一路逃至蕭家。李姨娘,你告訴本官,這普天之下,還有誰會冒險,敢去執法閣劫囚,公然與執法閣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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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逝雲的行動,李姨娘是知曉的,所以無論李姨娘怎麽裝瘋賣傻,她還是心虛的。閃躲的目光,不敢去看易清朵的眼睛,“我怎麽知道,或許,或許是有人覺得哥哥被冤枉,所以,所以才……”
    “所以才行仗義之舉,去執法閣劫獄?”
    “執法使大人,有什麽事情,衝著我來,何必為難一個婦人!”
    見易清朵對李姨娘步步緊逼,蕭逝雲忍不住掙紮了兩下,蕭逝雲的激動,倒是讓易清朵看到了他也並非那般無情,至少,對李姨娘,還是有些情分的。
    “那二少爺就告訴本使,昨夜,是誰去執法閣,劫走了李帆的?”
    “是我!”
    李姨娘突然出聲,慌張地看向易清朵,急道:“是我!是我雇了傭兵,是我去執法閣劫走的兄長!跟雲兒無關!”
    李姨娘知道易清朵低聲與她說的那話的意思,她要的根本不是同黨,她要的,是她們李家二脈的滅門,而她雖是李家人,卻是二脈,被李家老祖明哲保身踢出了李家。
    李姨娘不知道那些事情,“蕭清奕”是怎麽知道的,但是她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蕭清奕”對她的報複,對她李家二房的報複。二脈已經完了,李帆已經死了,李家本家視而不見,但是她一定要保住雲兒。她必須保住雲兒!隻有這樣,以後才能有機會報仇,才能有翻身的機會。
    “姨娘!你在胡說什麽!”蕭逝雲怒斥道。
    易清朵也笑看著李姨娘,“是呀,李姨娘,你在說些什麽?”
    “我沒有胡說!是我,是我劫走的李帆!是我去劫的天牢!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與旁人無關!”
    “姨娘,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麽!”蕭逝雲開始掙紮起來,掙紮的動作太大,胸口竟是滲出血來,不過因為他特意穿了一身不顯血色的玄衣,而看得並不真切。
    “雲兒,雲兒,是我,一切都是姨娘做的,都是姨娘做的,與你無關,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孩子!雲兒,隻要命還在,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就算失去所有,沒到最後,就不算輸!雲兒,記得娘說的話,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姨娘,你要做什麽?姨娘,你不要做傻事!”
    李姨娘看著蕭逝雲,笑得很是解脫,“雲兒,這是姨娘做的孽,是姨娘連累了你們,如今,他來討債,姨娘不過是還了債而已,不過,姨娘還有你,隻要你還好好的活著,姨娘就沒輸!”
    “蕭清奕!你不是要來討債的嗎?我李家二脈上下的性命,都換給了你,你放過雲兒!”
    易清朵冷眼看著這依依惜別的母子情深的一刻,桃花眼散著森冷的光,“李姨娘這是說的哪裏話,我要的不是你李家二脈上下的性命,我要的,隻是在執法閣劫走李帆的同黨罷了。”
    “是我!是我劫走的李帆!也是我要殺了你,要了你的命的!如果不是你從元靈回來,我的雲兒便是這蕭家未來的少主!如果不是你,我的沁兒也不會被關進家廟!如果不是你,我們二脈不會被本家剔除族譜除名,二房也不會落得各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一切都是你!蕭清奕,我做夢都想要你死!”
    “是嘛,很可惜,我至今還好好的活著。”
    “哈哈哈哈哈……”李姨娘突然狂笑起來,“是啊!為什麽,為什麽你還好好的活著,為什麽死的不是你!蕭清奕,蕭清奕!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等著你,李姨娘。”
    易清朵負手而立,冷眼看著一切,勾唇邪嗜道:“不過忘了告訴你,本使還有個副業,捉鬼!不怕魂飛魄散就盡管來,我等著!”
    “蕭清奕!你這個惡魔!”
    “惡魔也克鬼!”她淡看了一眼,然後轉身看向眾人,“昨夜襲擊本使,劫走李帆的,是個女子,如今,既然李姨娘已經認罪,那麽就無需再查下去了,帶走!”
    “蕭清奕!你這個小人!你明明知道……”
    “二少爺。”易清朵打斷了蕭逝雲的話,冷眼看向他,“二少爺想說什麽?知道李姨娘是為你頂罪嗎?既然二少爺這樣以為,那麽二少爺就告訴本使,誰才是同黨呢?”
    易清朵要的,就是讓蕭逝雲處於這樣兩難的境地,把李姨娘和蕭逝雲逼進死路!她倒是要看看,蕭逝雲是選擇自己活命,還是寧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娘,為他頂罪!
    “蕭清奕,你不要再為難雲兒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李姨娘笑著看向易清朵,眼中的仇恨顯而易見,“蕭清奕!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不會再給你折磨我的機會!”
    李姨娘話音未落,人已經運起玄氣,掙開了血影的束縛,一掌劈向自己的天靈蓋,頓時血濺當場,再無生還的可能。
    “姨娘!娘!”蕭逝雲瞬間便運起玄氣,掙開了自己的束縛,迅速的衝上前去接住李姨娘緩緩下墜的身體,“娘!娘!你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你為什麽要這樣……娘,你醒醒,醒醒啊!父親,父親!叫大夫,叫大夫啊!”
    蕭明晨與老夫人亦是同易清朵一樣,遠遠地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除了厭煩與嫌棄的目光,沒有多餘的情緒,甚至覺得這樣的結果,是對蕭家最好的結果!
    “雲兒…要好好…活…活下……”
    李姨娘的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手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雙眼,再無法睜開。
    “娘,娘……啊!啊……!”
    易清朵冷冷地看著看似傷心欲絕,卻並沒有勇氣站出來承擔自己的罪責,讓自己的親娘為自己頂罪的蕭逝雲,這樣的人,並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可憐。
    “既然李姨娘以死謝罪,那便將她的屍體,帶回執法閣。”
    “蕭清奕!”蕭逝雲抱著李姨娘的屍體,紅著雙眼對著易清朵怒吼道:“她都已經死了,你還不打算放過她嗎?”
    “二少爺錯了,我不放過的,不是李姨娘,而是你蕭逝雲。”
    李姨娘的屍身,易清朵想要,蕭逝雲必定是無法保住。站在那裏,蒼白著臉,緊緊地握住雙拳,看著李姨娘的身體被帶走,卻無能為力。
    “大少爺,主子爺有話,讓咱家帶給你。”
    李姨娘這方才被帶走,風輕鳴那方便緩緩走了過來。
    “風大人,不知殿主有何吩咐?”
    “大少爺,主子爺說……”風輕鳴清了清嗓子,一如既往的用最原始的方式,傳到暗忻(xin)辰的話:“蕭清奕(他自動將小朵換成了蕭清奕),你若再不回來,本君就幹脆除了這蕭家,也免得用這些瑣事,來讓你煩心。”
    風輕鳴的聲音,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各個緊張地看向易清朵,解決了李姨娘,現在該輪到蕭家的下場了。
    “大少爺,李帆的同黨已經伏法,倒是不知,這蕭家,該如何處置?這李姨娘,雖然是李家的人,可如今,卻已經是蕭家的人了。雖說殿主隻是暫代法主行使主權,但是還是很有話語權的。蕭家是大家族,卻無端的挑釁起執法閣,是不是有些活夠了?”
    易清朵所做的一切,暗忻(xin)辰明白,一直跟在暗忻(xin)辰身邊的風輕鳴,自然也是明白的。即便不明白,在聽到易清朵說傷了她的是個女子的時候,也知道她要做什麽,自然也是出言配合的。
    易清朵掃了一眼緊張的蕭鴻飛,對著風輕鳴道,“風大人怕是誤會了,李姨娘是李家的人,與我蕭家,可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易清朵說話間,目光掃過蕭逝雲,最後落在了蕭明晨的身上,“李姨娘雖然現在還在我蕭家之中,但是就在昨日,她因為下毒謀害家主,已經被家主休了。”
    蕭逝雲恨不得衝上去活活咬死易清朵,但是卻仍舊是握緊了拳頭,將一切忍在心頭。
    而蕭明晨,則是在瞬間便清楚了易清朵的意思,走上前來附和道:“奕兒說得沒錯,這毒婦已經不是我蕭家的人了,昨日事發之前,我便已經將這毒婦趕出我蕭家大門了!”
    風輕鳴是個聰明人,向來知道什麽時候應該揣著明白裝糊塗,聽著易清朵如此說,便應承著,道:“既然大少爺如此說了,那麽此事也便與蕭家沒得關係了。”隨即轉頭對執法閣的人道:“既然同黨已經伏法,都撤了吧,大少爺,主子爺可是擔憂您的傷勢,在房中等著您呢。”
    想到暗忻(xin)辰,易清朵著實有些頭疼,今早若不是她差點與暗忻(xin)辰動了玄氣,暗忻(xin)辰是不會放她出來抓什麽同黨的。這傷口雖然傷在那處,看起來很是恐怖,但是易清朵鬼醫的醫術也不是吹噓出來的,頂級的傷藥,加上生機之水的滋養,其實已經沒有大礙,隻差完全愈合了。
    但是暗忻(xin)辰卻像是轉了性子似的,像個娘們似的固執地不許她這個不許她那個,幹涉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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