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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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幹什麽?”禦林軍統領嚇的連連往後退去。
“別動。”張院判說了一句,瞅那人呆愣的空擋,十分熟稔的將那根銀針插入了他的頭頂。
禦林軍統領當即翻了翻眼皮,倒在了地上。
守在宮殿門口的禦林軍看著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麵麵相覷,沒有了主心骨,他們一時都有些無措。
“四皇子的兵馬已經到了奉天殿,爾等還不放下兵器嗎?”張院判站在蕭淵身旁,底氣十足的說道。
事已至此,統領和五皇子都被製住,光憑禦林軍幾千兵馬確實成不了什麽氣候,勝負已然分明。
有人猶豫之後,開始放下兵器,有一就有二,兵器落在地上發出的脆響此起彼伏。
張院判長長鬆了口氣,一腦門子的冷汗。
可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外麵的禦林軍時,屋中變故突生,一柄鋒利的短刀閃著寒光直直朝著龍榻上的皇帝刺去。
蕭天麵容掙紮,鮮紅的血流了一臉,他眼神卻十分狠戾,使盡了全身力氣將短刀捅入了皇帝的心口。
皇帝來不及避開,鮮血噴灑而出,濺了蕭天一身滿臉,他臉上卻浮現出瘋狂的笑意。
蕭淵麵色沉冷至極,一個箭步上前,將蕭天狠狠踹翻在地,可一切都為時已晚,皇帝捂著心口,倒在龍榻上,瞪大眼睛看著滿腔怨憤的蕭天,氣息已然微弱。
張院判嚇的頭發梢子都立了起來,光顧著這頭了,竟然將衣櫃裏的人給忘了。
不等蕭淵吩咐,他忙不迭的上前給皇帝把脈止血。
地上的蕭天發出了瘋狂的笑聲。
“你機關算盡又如何,還不是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在你眼前。”
蕭淵一張臉沉冷無比,長劍橫就在蕭天的脖子上。
張院判手忙腳亂,可依舊止不住皇帝源源不斷往外湧得血,他麵色微微萎白,“四皇子,”
他回頭,無助的看向蕭淵。
“去把聞音找來。”
蕭天坐在地上,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直到李懷言帶著兵馬闖入宮殿,他麵色才倏然變了變。
“四皇子。”兵部尚書趙大人行了個禮,站在了蕭淵身側。
“他是你的人?所以,兵部傳出的有關邊關的消息,也都是你的局。”他滿目掙紮要朝蕭淵撲來,脖頸就被劃開了一道鮮紅的口子。
“申叔呢?他怎麽樣了?你們把他如何了?”
邊關的消息是假的,沈長赫死了也是假的,就是說他們早就知曉申叔的存在,才會布置下這一切,那申叔……
蕭天的雙眼開始發紅,幾乎滴血。
蕭淵收了長劍,隨意得扔在了地上,“你可知曉我為何不殺你?”
“因為申允白,拿你口中的那位申叔的命,換了你的。”
蕭天如遭雷擊,整個人呆在那裏。
大哥告訴得他們?
“不可能,不可能,你說謊!”蕭天嘶吼著。
那是大哥的親叔叔,他怎麽會害他呢?
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他們騙自己,申叔不會是因為自己才死的。
蕭淵冷笑了一聲,根本不屑和他多費口舌,“我既答應了申允白,便不會取你性命,往後餘生,你便待在五皇子中,終生不得出半步。”
死,未必是最狠的懲罰,有時,活著才是,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因自己而死,卻無能無力的痛苦,比死還不如!!
蕭天目眥欲裂,隻是他大勢已去,什麽都做不了。
沒有人對蕭淵的處置發表任何意見,誰都沒有開口。
其實在皇帝還活著的時候,蕭天的處置是輪不到蕭淵決策的,不過沒有了蕭天,皇位的人選,已經十分明朗,就算蕭淵站在撿起地上的劍,結果了皇帝,也沒有人敢說一個字。
李懷言和沈長赫站在宮殿中,身上的盔甲上早已被鮮血染紅,除卻殺進宮門,餘下都算是十分順利的,蕭淵將一切都算的很好,說是不費一兵一卒都不為過。
禦林軍該降的降,不願意降的也都被沈長赫帶來的兵馬處置掉了,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
“聞音大師,您再快些。”張院判幾乎是拉著一個光頭往前跑的。
之所以說是光頭,是因為那人著實過於埋汰,衣服髒汙的不成樣子,臉色也臘白臘白的,一副脫了力的模樣。
也的確,他已經有三日滴水未進了。
張院判將聞音大師拉到跟前。
“可以,先給老納一杯水喝嗎?”聞音顫顫巍巍說道,抬起手臂都有些困難。
張院判愣了一下,忙回身走到桌旁給他倒了杯水,聞音一飲而盡,說話都有了幾分力氣。
他也不多話,將手搭在了皇帝的脈搏上,隻是一下,就皺緊了眉。
殿中最緊張的當屬蕭天了。
“勞煩施主的醫藥箱可否給老納一用?”
張院判立即將東西遞了上去。
聞音打開醫藥箱,從中抽出銀針在皇帝身上幾處穴位上紮下,胸口的血立即就止住了,連同皇帝的呼吸也跟著平穩了不少。
蕭天眸子瞬間血紅,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龍榻,但蕭淵就在一旁守著,怎麽可能讓他有機會,一出手就扣住了蕭天的手腕,反轉鉗製在身後。
皇帝靠在軟枕上,看著一次不成,還要在補他幾刀的蕭天,麵色竟是罕見的平靜。
“你就如此恨朕?”
“殺你,是我娘死前唯一的夙願。”
蕭天冰冷的聲音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了皇帝心口,他瞳孔縮了縮,麵色慘白無比。
“你可當真是命大,生了個好兒子!”
皇帝狠狠閉了閉眼睛。
“可朕,畢竟是你的父皇。”
他們是有血緣親情的啊!
“你—閉嘴!!”蕭天瘋狂的嘶吼。
聞音看著這一幕,眉頭突然緊緊蹙起,“容老納插一句嘴,五皇子今年多大?”
這個時候,蕭天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還是李懷言湊上去說,“按禮部的推算,該是十八歲,有什麽問題嗎?”
“阿彌陀佛。”聞音大師雙手合十道了個佛號,搖了搖頭,沒有再言語。
李懷言眼中浮上一抹失望。
蕭天被官兵押了下去,沈長赫在宮中處理戰亂後的事務。
所有人都各司其職,李懷言和蕭淵打了個招呼後,便急匆匆離開了。
蕭淵也很急,他想去朗悅湖,想將安安接回來,可這會兒,皇帝的這種狀況委實是走不開。
“殺我,是她唯一的夙願。”皇帝喃喃自語,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雙目空洞無神。
“我父皇如何?”蕭淵沒有理會皇帝,詢問聞音大師道。
“阿彌陀佛。”聞音又道了一句佛號,“老納可以盡力一試。”
“那便動手吧。”
蕭淵說完這句,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殿。
“淵兒。”皇帝這才回神,艱難的伸出手夠向蕭淵,“是朕,對不起你們母子,朕會寫下罪己詔,還你母妃一個清白的。”
以及皇位,他都給他,也算是對他們母子的一點補償。
蕭淵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外走去。
皇帝沒有立時接受聞音大師的救治,而是先要了筆墨,劉公公也一起被放了出來,上前侍奉。
罪己詔以及立儲君,禪位的聖旨寫好,蓋上玉璽後,皇帝氣息已經弱的不成樣子,臉色烏青發白。
劉公公將聖旨小心翼翼的收起來,送了出去,“四皇子,這是皇上讓交給您的。”
蕭淵垂眸接過,並沒有打開,他隻是低頭看著,眸色很淡,麵色也很平靜。
他可以猜到聖旨中的內容,可那如何,不是一切事情都可以彌補的。
聞音在殿中救治皇帝,蕭淵在遊廊下守著,一直到黎明時分,宮殿門才終於從裏邊打開,聞音大師一臉的疲憊,“皇上的情況暫時穩住了,能不能挺過去,還要再看。”
也就是聞音,但凡換了太醫院任何一個人來,皇帝這回都必死無疑。
蕭淵麵色沒有絲毫變化,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
一側的劉公公眉頭卻蹙了蹙,微微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