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晉王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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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無眠三人緊張兮兮,又是藏馬又是喬裝打扮,但實際上此世沒有網絡,消息有滯後性,所以直到趙無眠回村睡大覺這個時間點,洛朝煙這檔子事才傳到晉王耳中。
    太原正中,偌大的晉王府內,一片湖泊坐落在後院內,周圍種著不少槐樹……湖泊已經結冰,卻有一位穿著狐裘的中年男子搬著小板凳,毫無藩王氣度的坐在槐樹下,手裏拿著木製釣竿,在冰麵上鑿了個洞釣魚。
    天氣嚴寒,狐裘男子旁邊擺著火爐,懷裏還抱著個暖爐,但手指仍然被凍得通紅。
    冰天雪地還在自家院子裏釣魚……此人正是晉王,洛應全,也是洛朝煙的親叔叔。
    當年削藩倒是沒削到他,但俗話說‘秦晉之好’,秦地與晉地毗連,因此秦王起勢後,晉王眼看秦王略占優勢,當即隨他一起‘清君側’,居功甚偉……作為褒獎,事後不僅將西涼一並封給他,還將他的軍權擴至二十萬,擔鎮守邊疆之責。
    不得不說晉王的眼光之毒辣,當然,他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晉王妃的家族受到牽連,被連根拔起,誅殺殆盡,一年後晉王妃便鬱鬱寡歡,撒手人間,隻留給他一個兒子,這事也一直都是晉王心底的一根刺,因此直到現在他也未曾續弦,從這方麵看,老洛家的情種還挺多。
    至午時也沒有一條魚上鉤,空軍的晉王並不失落,收起魚竿,長身而起,“乏了,回去歇息吧。”
    此刻佇立在他身側的侍從才遞上密信,“王爺,京師有消息。”
    “皇兄的消息?”晉王還不知皇帝身死,顯然朝廷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錯。
    “屬下不知。”
    晉王接過密信,眉梢頓時緊緊蹙起。
    他又在小板凳上坐下,將密信讀了三遍,才將密信扔進火爐燒掉,一言不發,繼而再度拿起魚竿釣魚。
    侍從不敢說一句話。
    從午時釣至黃昏,魚竿才輕輕一動,有魚上鉤,但晉王還是一動不動。
    “王爺,上鉤了。”侍從提醒。
    晉王好似這才反應過來,卻是將魚竿輕輕一拋,扔在地上,問:“最近有個小子,想拜入晉王府當本王門客?”
    “是,他叫燕九,是聖上於景正十一年親冊的元魁,無門無派,背景幹淨,不過今年已經二十有六,屬下猜測,他是遲遲無法突破才想拜入我府門下,尋個機緣。”
    “同為元魁,與蘇家小女比起如何?”
    “二人從未同台較量,但蘇青綺年方十六,燕九比她多修煉了十年,同為元魁,潛力差距不大,因此料想遠強於她。”
    晉王沉默少許,才道:“蘇家小女在秀榮,此刻應當在往晉南走,她的身旁還跟著一男一女,讓燕九將兩個女子請回晉王府,江湖紛亂,此處最安全,至於另外一個男子……殺了吧,這便是他的投名狀。”
    說是保護,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是,王爺還有什麽安排?”
    “切記……不可讓他暴露這是晉王的意思。”
    洛朝煙可以死,可以失蹤,但無論如何,不能讓世人知道她是因晉王而死,因晉王而失蹤。
    雖然倘若洛朝煙最終在晉地失蹤,即便不是晉王幹的,最後髒水也得他擔,但隻要不挑明,那等晉王奪位時,仍舊可以名正言順……別小看這一個‘名正言順’,很多事情倘若不能師出有名,那便難以成事,否則當初秦王謀反時也不會起一個‘清君側’的名號。
    畢竟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否則晉王也不會用‘保護洛朝煙’這個由頭。
    不過按照禮法,即便洛朝煙死了,一樣有皇長孫繼位,還輪不到晉王……可晉王坐擁二十萬精兵。
    規則固然重要,但暴力才是權力的根本。
    秦王能做皇帝,他晉王就做不得?
    ?
    趙無眠一覺睡了個昏天黑地,待醒來時隻覺好不痛快。
    睜眼一瞧,已是黃昏,透窗看去,大雪止歇,遍地紅暈。
    “公子醒了?這是聖上為您煎的藥,囑托您一定要服下。”耳旁傳來蘇青綺的聲線,嗓音清澈幹淨之餘,還帶著幾分柔意。
    還給我煎了藥?趙無眠愈發覺得洛朝煙溫柔賢惠,就算隻是懷柔政策,這份心意也是實打實的,隻是……
    “您?”趙無眠心想她什麽時候這麽尊敬自己了?
    蘇青綺也反應過來,抿了抿粉唇,雙手捧著小碗向前遞了遞,扯開話題,“聖上也在歇息,公子把藥喝了,在聖上醒前,我們還能再練會功。”
    這話說進了趙無眠心坎,什麽事兒也沒練武重要……他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完,便提刀帶槍,用眼神指向小屋後院。
    蘇青綺心領神會,也是手提劍鞘站起,同趙無眠一起離開屋子,屋內隻餘洛朝煙蓋著衣服,靠在牆邊酣睡。
    “公子是要繼續學我的月華劍,還是……”蘇青綺看向趙無眠手裏的雪白長槍,“學習五氣經中的槍法篇?”
    “槍法吧。”手握長槍,趙無眠仍舊有一股如臂使指的感覺,顯然他也會點槍法……自己到底會多少武器?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這麽牛還能被人殺一次?
    自己越強,越能彰顯仇家的勢力龐大,念及此處,趙無眠收斂心神,心無雜念,專注練武。
    蘇青綺微微蹙眉,小聲勸道:“俗話說月刀年棍十年劍,一輩子的槍,如果公子此前不會槍法,那目前還是繼續學我的月華劍為好,否則至少要練三年才能槍法大成。”
    趙無眠極為熟稔地舞了個槍花,黃昏透過槍身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陰影,繼而微微搖頭,“《五氣經》中,我還有不少疑惑,還指望蘇小姐為我答疑解惑……這事遲早要幹,宜早不宜遲。”
    《五氣經》中的專業名詞太多,趙無眠對此一無所知,簡直就是空有寶山而無法用,委實難受,此刻蘇青綺在身邊,自然是能學一點是一點為好。
    月華劍要學,《五氣經》也要學,如此才稱得上健全。
    聽趙無眠說需要自己幫忙,蘇青綺當即不勸了,反而與趙無眠湊在一起看《五氣經》,心情輕快,口中清亮,“我看看,這槍叫‘雲踏寒槍’,共有一十八路,槍法為主,步法為輔,槍路鬼魅,第一式應該這樣……”
    她雖然疑惑趙無眠這麽一個武林高手,學本秘籍居然還要她解惑,但這事她問了趙無眠估計也不會說。
    蘇青綺拿起長槍,照著書中描繪,使出一招,她悟性沒得說,即便沒有師父,單靠秘籍也能精準把握每一招的內息流通,發力技巧,呼吸竅門……這就是目前趙無眠最為欠缺的能力。
    隻能說當代最年輕的元魁……真潤,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