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家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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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梁山遼闊無邊,地勢又複雜,馬匹邁不開腿,三人隻能步行,一路借著夜色躲躲藏藏,乃至於還殺了幾個正在呂梁山搜尋他們的刺客。
    “這才過去三天,時間太短,來的家夥都是些距離晉地較近的貨色,因此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想來分一杯羹,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實力。”蘇青綺甩去劍上血跡,冷哼一聲。
    在他對麵,兩個提刀帶劍,做常規江湖人打扮的江湖客捂著咽喉癱軟在地。
    “等再拖延幾天,還不知會有怎樣的高手來追殺我們……”洛朝煙麵色擔憂,“盡快入城吧。”
    時間太短,多得是高手還沒趕來晉地,雖說其中肯定不乏‘女帝派’,但如今三人敢相信誰啊?見到對他們有意的陌生人一律先打為敵人再說……何況壓根也沒幾個人知曉三人位置,全是碰巧撞上的。
    這事牽扯太大,有點腦子的人基本都遵從‘誰贏他們跟誰’的原則,隻有這些分不清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才會想著先把洛朝煙抓了,所以蘇青綺才罵他們魚龍混雜。
    趙無眠在一旁用晉王親賜的碧波呼哧呼哧挖著坑,“呂梁山這麽大還能遇上這些家夥,最起碼能證明太原附近的刺客都在往臨水趕……快把屍體處理了,以防其他人找到屍體猜出我們正往太原趕。”
    三人合力將屍體埋下,才牽著馬在呂梁山七環八繞,直到隔天出山便馬不停蹄往太原狂奔而去。
    一路不走官道,隻鑽小樹林或是山間小路,地勢複雜到馬兒跑個幾裏路就累得直吐舌頭。
    但兩匹自秦風寨順來的黑馬似乎也知道這是主人最後一次騎它們,拚了老命地追趕著白娘子的步伐……雖然趙無眠覺得隻是因為這兩匹馬之前困在山裏,壓抑壞了,但無論如何,三人借此才能以驚人的速度朝太原趕去。
    趙無眠的計劃很順利,一路雖說地形複雜了些,但也算是暢通無阻,因此趕在夜色剛剛降臨,三人便順利來到太原城下。
    太原乃晉地第一大城,也是大離北方的經濟中心之一,因此即便夜色初臨,城門口排隊入城的人也算絡繹不絕,三人壓了壓遮擋麵容的鬥笠,牽著馬排隊入城。
    即便距離稍遠,也能透過厚重高聳城牆瞧見太原城內的華燈初上,歌舞升平。
    城門守衛不似河曲那樣的邊陲小城鬆懈,進城者均要路引,也就是身份憑證之類的東西,以蘇青綺與洛朝煙的身份見識仿製三份自是不難,因此雖有幾分緊張,但也算是輕鬆入城。
    踏過城門,三人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隻要能進城,那想在有百萬人口的大城找到他們可謂海底撈針……主要是誰能想到,洛朝煙這等敏感身份居然敢往晉王的大本營跑,也算是燈下黑了。
    三人自從熊洞裏出來後,愣是一分鍾都沒敢睡,跑了一天一夜才趕到太原,此刻早已疲憊不堪,但還是強打精神,裝作不認識,一進城便各奔東西,兵分兩路找了同一家客棧……也就是等蘇青綺與洛朝煙進客棧後,等個一盞茶功夫趙無眠再去訂房,任誰看了也不會覺得這三人是一路的,以防有心之人通過‘三人組’這個情報盯上他們。
    出門在外還被追殺,再小心也不為過。
    客房是一處處小別院,三匹馬兒就栓在院內。
    趙無眠進了客房,放下青冥劍鞘,才翻到隔壁院子,用約定的暗號敲了敲兩女房門。
    進了房間,洛朝煙正坐在桌前擺弄著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這都是她從歸玄穀帶回的東西。
    蘇青綺則為他倒了杯水,“有沒有異況?”
    趙無眠一口喝完,放下茶杯,輕輕搖頭,“雖說沒什麽人能想到我們在太原,但聖上身份敏感,蘇小姐的身份又人盡皆知,還是我去踩點吧……先摸透晉王的千裏馬都養在哪兒,我們再商議個章程。”
    “有勞公子了,什麽事都讓你做。”洛朝煙抿了抿唇,心底有些過意不去。
    洛朝煙很感激他,乃至有點愧疚,這點他當然知道,但是感激的話說多了,他便覺得有些矯情難堪……他並不喜歡把話說的太直白。
    “各取所需罷了,現在我多做些,等你入京為皇,再多為我做些事就好。”因此趙無眠坐在桌旁又為自己倒了杯水,笑道:“你可是未來的聖上,我再如何巴結你也不為過。”
    “哦?”洛朝煙不擺弄她的瓶瓶罐罐了,她撐起側臉,絕美無雙的麵龐微微仰起,“所以你破廟那會兒那樣凶,也是巴結我?”
    趙無眠提著長劍,站起身,“我踩點去了。”
    “誒,把這個拿著。”洛朝煙向他拋出兩個小瓷瓶。
    趙無眠隨手接住,“這什麽?”
    “師父精通蠱毒之術,這是她離開前留給我的毒瓶,內裏毒液隻需一絲便可讓人痛不欲生,真氣盡散……你拿來防身吧。”
    趙無眠差點手一抖,連忙收好。
    “現在就去,要不休息一天?”蘇青綺走上前小聲問道。
    “此刻趁著夜色剛好行動,再等一天也隻是浪費一個大白天。”
    趙無眠言罷便推門離去,很快他的腳步聲便消失在走廊中。
    蘇青綺閉上房門,鎖好門窗,才輕歎一口氣,“若是沒有趙公子,我們還不知能否走到此地。”
    洛朝煙輕輕搖頭,沒有回答,而是撐著下巴,柳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麽,少許之後她才說:“太古怪了,父皇年歲大了,當初靖難時也受了傷,患有舊疾,此刻……倒也正常,但皇兄正值壯年,怎會忽然昏迷不醒呢?”
    蘇青綺猜測道:“朝中有人下了藥?”
    “不清楚,需要當麵診斷才行。”
    “會不會是皇後?我總覺得她有問題……說不得此刻朝中便是她垂簾聽政,主管大局。”
    “母後……我與她並不相熟,麵都沒見過幾次。”
    “其他想幫聖上的人……唉……這種關頭,誰也不能相信,而且他們也找不著我們。”
    兩女在房中討論朝堂之事,趙無眠已經離開了客棧,他戴著鬥笠,腰配長劍做常規江湖人打扮,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往晉王府趕,而是找了家生意紅火的酒樓,隨便點壺酒便坐在一樓大廳,豎起耳朵聽著周圍酒客的交談。
    他很想知道江湖對於他們三人究竟是個什麽說法……而且他輕功不好,若是冒然潛入晉王府定然是死都不知怎麽死的,還是得想想其他法子。
    “誒,你可知近日多位元魁都來了太原?”
    “元魁那麽多,你指誰啊?”
    “燕雲裴家公子裴羽中,武功山玄流道長,還有,還有西涼田家公子田文鏡。”
    趙無眠還在琢磨這些元魁聚集在太原,會不會是為了他們三人而來,結果聞聽此言,剛喝下的一杯酒便差點吐了出來,驚得小二連忙上前,“可是我們的酒不合客官口味?”
    趙無眠微微擺手,又抿了一口酒……這酒其實還怪好喝的,待會買一壺帶回去給兩女嚐嚐。
    “那燕九呢?聽說他也在晉地,隻是因……咳咳,受了重傷,大敗而歸。”
    趙無眠來了精神,但江湖人也對洛朝煙的事忌諱莫深,沒人敢擺在明麵上談,隻得拐著彎說:“燕九都敗了,肯定算不得元魁,真元魁應當是那位蘇贅婿,以他目前的身份,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往太原跑啊。”
    趙無眠嘴角抽了下,蘇贅婿是什麽東西?不知道我叫什麽,隻知我使得一手月華劍就默認我是蘇青綺的相公是吧?
    這江湖混得真TM失敗,正兒八經打了個元魁,結果江湖上都沒人知道他叫什麽,反而還壞了蘇小姐的風評……
    “趙無眠。”
    就在此時,趙無眠忽的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嚇得他手都顫了下,跟見了鬼一樣,略顯錯愕地聞聲看去……此世明明隻有洛朝煙和蘇青綺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