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前世慘淡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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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笑出了淚。
    怎能不笑?
    論起孽緣,這麽多兄弟,其實是他最早結識的薑雲如,也最早對她動了心。
    那個時候,偌大的永章,熱鬧的永章,愣是找不到一個能說話的人,他潦倒孤寂,終日沉默無聊。
    所以在京郊遇到一個眉眼嬌豔、衝他微笑臉紅的女子,他便毫無防備地淪陷了。
    他打聽了那姑娘的家世,一聽是安鄉伯府的三房小姐,便覺自己有望配得上,他又與之偶遇了幾次,每次都得她溫婉相待,薑雲如甚至還有一方絹帕落在他這裏。
    就在他以為她亦對自己有意,想要請旨賜婚的時候,薑雲如忽然就與衛晏洵在一起了。
    他不甘心,當麵找上去質問,拉扯之間,卻見衛晏洵瞧見了,衛晏洵便打了他一掌。他身子骨本就不好,因此臥病躺了五年,自那以後,愈發潦倒。
    他仍是放不下薑雲如,時時刻刻關注著她和衛晏洵,今日薑雲如又叫人欺負了,衛晏洵替她出氣;今日兩人一起去遊山玩水了,彼此傾心以待;今日他們大婚了……
    他暗中盯著一切,心裏的不甘慢慢化作怨恨,怨恨薑雲如,更怨恨衛晏洵,怨恨他憑什麽搶奪他的所有。
    所以,當衛晏洵為了救妻身死積石穀的消息傳來後,他突然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
    “為了這麽個賤人,你後方頻頻失守,甚至為此丟了性命,還害嶽淺靈蒙受不白之冤,落得那樣的下場……衛晏洵,你不光得不償失,身上還累下了業障,即便重來一回,你身上的業障也洗不清!”
    衛晏洵額上冒出了青筋,牙關緊咬,雙手也微微顫抖。
    他對不起過誰,都不曾對不起過薑雲如。
    哪怕今世前緣不再,他也顧念上輩子的夫妻恩情,對她百般照應,從未冒犯。
    可她是怎麽回報自己的?
    他不求她能隨自己而去,可三天……她隻堅持了三天就做衛晏琛的妃嬪了?
    那不是別的人,那是在她眼前,生生殺死了她的婆母和丈夫的仇人!她怎麽做到毫無芥蒂的?
    哪怕今世與薑雲如無緣,薑雲如最終屈就了成王,但她三番幾次在他跟前含淚訴說自己的不得已,加上前世他們之間那些刻骨銘心的經曆與糾纏,衛晏洵始終認為,自己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他是唯一一個真心愛護過她,而非隻為美色使然的人。
    可對比今世成王死後薑雲如便與宣王廝混到了一處,前世他一死薑雲如便坐到了成王懷中,他與其他兩人又有什麽分別!
    薑雲如啊薑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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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心啊。
    纏鬥聲已經停了,恭王帶來的死士已經盡數被殲滅,死到臨頭,他卻還有興致欣賞衛晏洵的表情,甚至又補了一句。
    “你放心,衛晏琛雖心狠手辣,但他也沒有得好下場,他這個皇帝,隻做了五十三天,就沒了。”
    衛晏洵回過神。
    “淳王得逞了?”
    恭王道:“他計劃了十年,所有人都被他蒙在了鼓裏,父皇的暴斃,是因為一個與宣王相好過的宮女中蠱發狂,始料未及地殺死了父皇,衛晏琛因此把罪名推到了宣王頭上,把他也料理,後麵,你就知道了。”
    後麵,在關外殺敵的衛晏洵忽然就被扣上了私通敵國的帽子,與舉國為敵。
    “衛晏琛當了不足兩月的皇帝,就突然四麵楚歌,淳王帶著趙躍、後夏和南仡的兵馬攻占了京城,把衛晏琛勒死在了龍椅上。淳王登基為新帝之後,他始終感懷薑琢君的救命之恩,因此把薑琢君提封為散騎常侍,加封國公之位,把薑雲如也納入了後宮。”
    衛晏洵閉眼,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但恭王偏偏不如他的願。
    “淳王登位之後,赤突內亂分裂,已經不敢與大靖生隙,故大宛也獻殷勤,把姬嶽兩位老臣送了回來。嶽樓飛知道了女兒死因,闖進金鑾殿質問薑琢君,薑雲如因向群臣坦白,把嶽淺靈送去和親、砍殺嶽淺靈,皆是你衛晏洵的命令,薑家做不得主。然後……”
    他歪著頭,眼神戲謔,像在逗一隻小貓小狗。
    “嶽樓飛急怒攻心,嘔血而死,姬丞英愧對老友,當場觸柱身亡。淳王為給天下人交代,把你的屍骸挖了出來,挫骨揚灰,皇家玉牒除名,通敵叛國、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惡貫滿盈,這就是大靖史官給你的評語。”
    他比誰都知道得多,在冷眼目睹上輩子的一切之後,他算是明白了。
    薑雲如不但是賤人,還是個禍害。
    在誰身邊誰倒黴。
    所以這輩子,他弄走了衛晏洵,用邵先生控製住宣王的浮沉,又把薑雲如送到了成王跟前。
    “兵權在手,美人在懷,嫡出皇子,聖寵加身,衛晏洵,如此得天獨厚的底蘊你也能一敗塗地,你真是可憐啊,可憐!”
    衛晏洵吞咽著喉中腥甜,眼底冰寒,似無聲地席卷過一場暴風雨。
    正是因為太順,他才會養成一個桀驁不馴無所顧忌的性子,他從未想過父皇會死,也從未覬覦過皇位,即便要定儲君,他也相信英明的父皇會做出最合適的決定,他們隻要聽從就是了。
    他遭遇過一些來自手足的暗算,但禎和帝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殘,每每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有次成王害他之事被揭穿,成王跪在禦前哭泣悔過,父皇隻是將其革職,命閉府思過。他見成王已經受了懲處,又心知父皇夙願,便沒有繼續追究。
    卻是沒想到,斬草不除根,他的天真與不爭終是害了自己。
    “我不想聽這些。你隻告訴我,京裏京外,還有哪些人聽命於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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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王譏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那麽能耐,怎麽不自己查啊?”
    衛晏洵不跟他廢話,五指插入恭王腹腔,將他一根肋骨擰翻了了一圈。
    血肉破碎、筋骨翻轉、骨刺刺入髒腑的滋味,簡直痛不欲生。
    恭王嘴硬不下去了,他渾身發汗,酸鹹的汗水如小蛇一般流進深深的傷口中,更加重了痛楚。
    “你不說,你身上的骨頭還多的是,我可以一根一根地擰,隻要你受得住。”
    廢後是在冷宮才診出身孕的,養胎生子皆在冷宮,但她那時早已瘋癲,以致恭王生下來體格便比旁人弱些,重來一世,他避開了瘸腿之禍,可這麽多年,他也無法習得一身正經的武藝,練出一副強健的體魄。
    濃稠的血從恭王口中湧出來,他虛弱道:“你當我怕嗎?”
    “那父皇呢?父皇的殺身之禍未解,你也不在乎?”
    恭王閉上了眼睛,若不是那擰成一枚結子的眉心,還以為他死了。
    “王府書房的屏風夾層裏,有一份名單。”
    衛晏洵這才收了手,恭王靠在樹上,大口喘著氣。
    幾個手下都回來了,連剛剛“被砍死”的兩個也麻溜爬了起來,把死傷的黑衣人全部檢查了一遍,然後聚到衛晏洵跟前。
    衛晏洵擦過佩劍,收入鞘中,對手下道:“把他抬進福音塔,讓大夫治傷,守備嚴密一些。至於恭王府那邊,叫替身稱病。”
    憑衛晏奕還存了一點對父皇的良知,衛晏洵可以饒他不死。左右他已經廢了,即便傷愈合到最好,餘生也隻會病怏怏的,在他的看管之下,一點幺蛾子也別想再鬧。
    “是!”
    衛晏洵吩咐完,嘬了一聲哨,馬兒飛奔回來,他才欲走,恭王又在身後道:
    “衛晏洵,他日事成,我勸你,殺了姬殊白,廢了姬家。”
    “差點忘了,”衛晏洵轉過身來問他,“刺殺姬殊白的也是你的人,你為何要殺他?”
    恭王冷笑:“就為前世,是他覆了姬家的江山!”
    “狼子野心,斷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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