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預測淳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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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住了一些時日,嶽樓飛逐漸適應了永章安樂的生活,夜裏淺靈陪他說過話,扶他睡下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梳洗。
    才從浴房出來,便有人從背後環抱住了自己。
    淺靈歎氣,轉過身來對他道:“你這個人,一點也不聽勸。”
    姬殊白摟著她的腰不放,步步前進,淺靈被他控著,步步後退,直到被逼近了內間,貼在了牆柱上。
    姬殊白低頭吻她的唇,雙手捧著,控住她的頭臉,唇在她嘴上輾轉。
    他有脾氣的時候,淺靈也遏不住,隻能由著他,呼吸漸緊,舌頭都被吮麻了,心啵啵亂跳的地方也被覆住,輕輕團摩著。
    淺靈由著他親完了,方攬著他的脖子,把他推遠一些,問道:“生氣了?”
    姬殊白貼著她的掌心深深嗅了一口,把人按進自己懷裏:
    “我生我自己的氣,見到你就好了。”
    淺靈貼著他的胸膛,悶聲問:“不是告訴你暫時少碰麵嗎?”
    姬殊白道:“以我祖父和你爹爹的關係,不往來才叫人懷疑,剛剛姬家送了幾籃子嶺南的果子來,我是偷偷跟過來的。”
    他不敢說自己其實怕她是真的介意了他,刻意遠離自己,雖然聽話安分了一天,但這一天裏,白天神思不屬,夜裏輾轉反側,他實在是熬不住了,得親眼來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介意自己了。
    不問個清楚,他真的要瘋掉。
    淺靈被他推著坐到床邊上,然後見他也挨坐下來,那雙溫暖的手把她摟緊,隔著寢衣,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腰肢。
    “淺靈,有些事再逃避下去,我怕我這輩子都睡不著了。你瞧。”
    他把她的小手握起來,在自己頜下擦了兩下。
    “胡茬都冒出來了。”
    淺靈撫了兩下,果然有微微刺手的胡茬,隻是看著不明顯,他的臉依然是白淨的。
    “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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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問你怪我嗎?為你阿爹的事。”
    他問得很認真,眼睛也緊緊盯著她,想要剝開她的心,看到她心底深處去。
    很清朗一雙眼,此時卻深邃如淵,把淺靈的心魂都吸了進去,心神混亂著,叫她搪塞不了一點。
    淺靈輕輕歎了一口,被他擁入懷中,下巴杵著他的肩頭。
    “如果怪你祖父去勸爹爹出山,就得怪聖上派你祖父去勸說爹爹,更得怪薛氏一黨、閹黨和其他文武官員興風作浪,屢屢拿我爹做文章,還要怪洛重河背叛我的爹娘。如果要怪你,那就得連這些人的家人孩子全部一起怪上,我不愛怨天尤人,更分不出那麽多心思去責怪。”
    姬殊白靜靜聽她說完,又問:“我知道了,你不怪我,但這裏,還是會難受,是嗎?”
    他指著心口處。
    淺靈有些沉默。她無法描述自己知道真相後,對他、對姬家產生的那一絲異樣的別扭是什麽,是以也膽小,隻想逃避,見他的時候就會刻意忘記那點關係;不見他的時候,反而心中鬆泛了許多。
    “這世上許多事情本就是無解的,無論我是什麽想法,都隻能在心裏消解過去。”
    拿著十幾年前長輩們的往來因果質問姬殊白,沒有意義,他也無辜。
    姬殊白把她抱得更緊:“其實我寧可你怨我、罵我,好歹能讓我為你分擔一些。我不好,明明知道你不好受,還催你,隻顧著想我自己了。”
    他帶著淺靈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打了一下,又抱了一會兒,方道:“嶽父那邊,先不說,等一切結束了,我親去向嶽父求娶你。淺靈,無論你是什麽身份,我都不想與你分開。”
    淺靈被他說得有些心軟,額頭相貼的時候,淺靈把雙臂搭在他肩上,輕聲道:“知道了。爹爹那邊你自己搞定,我不說了。”
    “好,我一定讓嶽父接納我。”
    膩歪了好一會兒,姬殊白又道:“今日除來見你,還有一件要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
    “我把那個瓦罐摔了。”
    淺靈記了起來,忙撐起身子道:“後夏有動靜了?”
    “是。後夏王挑了三個儲君候選人,淳王便如對付大靖的幾個王爺一樣挑唆、激化他們,三個人如今便隻剩下一個如日中天,而淳王自己的孩子還未出世,故我就讓後夏王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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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靈想了想道:“沒了龍曼陰,他一介漢人之身,想要在後夏逐鹿稱王,除非後夏大亂,亂到生靈塗炭、怨聲並起,臣民急需有一個好領袖來重新組建王朝,屆時方能不計較是堰支人還是漢人。”
    “不到那個時候,淳王不可能掌權後夏,即使做到了也會有人把他拉下來,如何還有旁的心思分到大靖上?如果我是他,誓要報庚子之變的仇恨,我會暫且放下後夏,先暗攻大靖。”
    姬殊白眼中露出讚賞:“正是這個道理,現在不光他著急,我們、還有聖上,都想要他趕緊出手,好現出真身,露出馬腳。所以我推波助瀾了一把,我已經叫探子,把龍曼陰公主有孕的消息透露給龍炳奇了。”
    “這麽一來,淳王即便還想賴在後夏,也留不住了。”
    淺靈慢慢抬起頭:“看來,珍寶閣要有動作了。”
    姬殊白輕撫她的臉:“放心,我們一起麵對。”
    深夜,吱吱蟬鳴刺耳無比。
    街上一個人也沒有,薑琢君拄著破爛的拐,拖著兩條扭曲的腿,一頓一頓地杵在地上,向惡臭無比的泔水桶處挪動。
    短短一個月,他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臉像骷髏頭罩著一張又黑又臭的抹布,頭發糟亂成一團,夜裏安靜的時候,能聽見虱子在耳邊、在頭發裏亂蹦亂跳的聲音,密密麻麻。
    起初一兩日,他還能聞到糞臭味,心裏抗拒無比,更是屈辱到了極點;可三天一過,他方知髒臭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求生艱難。現在他對糞臭習以為常,已經聞不到了,他自己已經成了臭味本身。
    白天他總要受人欺負,所以他往往晚上出來,因他也不願有熟人看見自己去撈泔水吃的狼狽樣子。
    他餓得厲害,泔水桶成了他能果腹的去處,因此拄得急切,可那拐拄到一塊凸起的尖塊,他驚呼地往前倒,哢噠一聲,他摔在了地上。
    薑琢君握著兩截拐,看到兩個木刺斷口,悲從中來,才要大哭,便看見一雙小腳站在了自己麵前。
    他抬起頭,入目是一張老婦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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