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差點被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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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寺主持雖然不清楚曹瀚宇究竟是何方神聖,擁有何等驚天動地的佛法修為,但是單憑梵門中人一見到他就聞風而逃的這種反應,便足以說明一切。
    這位年輕的施主,絕非非同一般!
    金光寺主持連忙應道:“施主高見!”
    “貧僧這就立刻安排人手,將施主的意思,傳遍大晉各家佛門!”
    “有施主坐鎮,何愁梵門不退!”
    一旁的黃進隻覺得腰杆子又硬了不少!
    這金光寺主持可是正兒八經的佛門武皇……就這都得給我曹哥麵子!
    很快,金光寺主持便親自書寫了數十封信函,蓋上金光寺的印信,派遣寺中精明強幹的弟子,星夜兼程,分赴各地,將消息送往大晉國中各大佛門寺院。
    信中詳細敘述了南山寺與金光寺的遭遇,以及曹瀚宇這位神秘貴客出手退敵的經過,並懇請各寺院務必第一時間派遣使者前往南山寺,共商對策。
    消息一出,整個大晉佛門都為之震動。
    以往,大晉國中各大佛門寺院之間,雖然同氣連枝,但也難免存在一些門戶之見,暗中也時常互有較勁,都想爭個佛法高低。
    而南山寺在眾多佛門寺院之中,一直屬於是實力相對較弱,不太起眼的小角色。
    畢竟,南山寺連一位正兒八經的佛門武皇都沒有,底蘊稍顯不足。
    卻不想,如今麵對梵門這等強敵,各大佛門在束手無策之際,竟都需要向南山寺求援。
    這讓南山寺的僧人們,一個個都感覺與有榮焉,腰杆挺直了不少,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自然,他們對於曹瀚宇這位一手締造了這一切的貴客,態度也就更加恭敬,甚至帶著幾分崇拜了。
    在接下來的數日裏,陸續有來自大晉各地佛門寺院的使者,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南山寺。
    他們大多是各寺院的主持或長老,修為不凡,神色間卻都帶著幾分凝重與期盼。
    曹瀚宇在南山寺的一間寬敞禪堂之內,很快便見到了這些來自各大佛門的使者。
    禪堂內,數十位高僧濟濟一堂,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曹瀚宇看著這些神態各異的僧人,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諸位大師遠道而來,想必都已清楚目前的形勢。”
    “梵門狼子野心,意圖攪亂我大晉佛門根基,斷我佛門氣運。”
    曹瀚宇偷偷一抬手,看了一眼手掌之上的小抄之後又是一握拳,咳嗽一聲:“值此危難之際,我等更應摒棄前嫌,團結一致,共同抵禦外敵。”
    “所以,我提議,大家暫時組成一個佛門聯盟,休戚與共,一致對外!”
    “我們要變被動為主動,直接找到那群梵門僧人,跟他們好好鬥一鬥法!”
    “決不能讓他們這般囂張得意下去!”
    曹瀚宇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言辭鑿鑿。
    在場的眾僧聞言,皆是精神一振,眼中閃過一絲認同之色。
    確實,梵門此番行徑,早已激起了整個大晉佛門的公憤。
    隻是苦於此次鬥法方式已經定下,才不得不處處受製。
    這些梵門僧人來自西域大燕,身上有大燕帝君親筆手書,隻爭佛法高低,為表明誠意,更是以梵門高僧坐化之後的舍利子為鬥法之禮。
    贏了,舍利子便歸另外一方,而各大佛門卻不需要主動供奉舍利,但若是輸了,便是佛法修行不精,傳承自是保不住。
    這也是為什麽大晉佛門願意接受挑戰的緣故,而且,不接受更不行,未戰先怯,奇恥大辱!
    隻是沒想到這群梵門僧人所修佛法竟是如此高深,連戰連捷,已經是大敗不少佛門,來勢洶洶。
    如今有曹瀚宇這等神秘高人願意出頭,他們自然是樂見其成。
    這時候,一位來自大相國寺,身著錦斕袈裟,氣度威嚴的老僧,上前一步,開口問道:“施主所言甚是,我等理應團結一心。”
    “隻是,既是組成聯盟,當有主事之人。”
    “不知這盟主之位,當由那間寺廟擔當?”
    此言一出,禪堂內的氣氛頓時又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眾僧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在彼此之間流轉,顯然都在暗中思量。
    曹瀚宇聞言,卻是毫不客氣,直接一拍胸脯,朗聲說道:“那還用問?”
    “這盟主,自然是由我來當啊!”
    話音落下,滿堂皆驚。
    其他佛門使者皆是麵麵相覷,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其中一位來自普明寺的長老,眉頭微皺,帶著一絲不悅,沉聲說道:“施主此言差矣。”
    “既是佛門聯盟,這盟主之位,理應由我佛門中德高望重,佛法精深之輩來擔任。”
    “施主雖然神通廣大,解救南山,金光二寺於危難,但我等對施主並不熟悉,且施主……並非我佛門中人啊。”
    此言得到了不少僧人的附和,他們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讓一個不知底細的世俗子弟來統領他們整個大晉佛門,這多少讓他們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曹瀚宇聞言,卻是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何難?”
    “我現在剃度出家,拜入南山寺門下,不就成了佛門中人了麽?這事兒也來得及啊!”
    這番言辭讓眾僧皆是哭笑不得。
    那位大相國寺的老僧,幹咳一聲,神色嚴肅地說道:“施主莫要戲言。”
    “佛門聯盟盟主之位,事關重大,不僅需要有服眾的實力,更需要有足以擔當此任的高深佛法。”
    “否則,不但無法服眾,傳揚出去,豈不讓我大晉佛門顏麵掃地?”
    “閣下想要擔任盟主,可有這般高深的佛法,能讓我等心悅誠服?”
    “此事,還需謹慎對待,萬萬不可兒戲!”
    曹瀚宇聽著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話語,臉上的笑容更盛,點了點頭,幹脆地說道:“這位大師所言甚是!”
    “既然如此,那我跟你們比拚佛法!”
    “我要是能把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贏了,那這盟主之位,就歸我了,如何?”
    此言一出,禪堂內頓時一片嘩然。
    一群佛門使者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小子,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他們可都是來自大晉各地名刹古寺的高僧大德,每一個都是佛法精湛之輩。
    曹瀚宇竟然想以一人之力,挑戰他們所有人?
    不過,轉念一想,昨日南山寺和金光寺傳來的消息,似乎也印證了此人確有驚人手段。
    眾僧低聲商議片刻,那位大相國寺的老僧,代表眾人開口道:“好!”
    “既然施主有此自信,我等便與你比試一番!”
    “若施主真能勝過我等,這盟主之位,由施主擔當,我等絕無二話!”
    “隻是不知,施主打算如何比試?”
    曹瀚宇目光緩緩掃過禪堂內的每一位僧人,視線在他們或疑惑,或審視,或期待的臉龐上逐一停留,隨之嘴角一咧,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真誠:“爭奪舍利子那種方式,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若出手,實在有些欺負人了。”
    此言一出,堂內眾僧神色各異,有幾位年長的長老眉頭微微一蹙,顯然對這少年的自信感到幾分詫異。
    曹瀚宇仿佛沒有察覺到他們微妙的反應,繼續以一種陳述事實的口吻說道:“在這方麵,你們之中,恐怕不可能有人是我的對手。”
    話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位僧人的耳中,引得一片細微的騷動,不少僧人麵麵相覷,眼神中充滿了驚疑。
    角落裏,一直默不作聲的黃進,在聽到曹瀚宇這般直白且篤定的言語時,心中卻是了然。
    我八哥就是實在人啊!
    曹瀚宇似乎並不在意眾僧如何作想,他目光平靜地環視一周,隨後隨意地在蒲團上盤膝坐下,姿態從容。
    “諸位大師若是不信,大可以上前與我辯上一辯這佛法真諦。”
    他說話的同時,雙手已然在胸前輕輕合十,眼簾微垂,仿佛瞬間摒棄了周遭一切雜念,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寧靜狀態。
    隨即,他微微啟唇,口中開始低聲誦念起來。
    “第一,不亂喝生水。”
    這第一句出口,禪堂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僧人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錯愕與不解。
    曹瀚宇卻似未覺,繼續以他那獨特的韻律誦念著:“第二,不亂吃生肉。”
    “……”
    一時間,禪堂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僧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皆是茫然之色。
    這……這念的是什麽經文?
    難道是什麽他們聞所未聞的佛門秘典不成?
    可這兩句聽上去,分明與尋常百姓的日常囑咐無異,與高深莫測的佛法經義,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
    就連一直對曹瀚宇抱有十足信心的黃進,此刻也是微微歪著腦袋,眼中充滿了困惑,顯然也沒能領會其中奧妙,不過根本不質疑!
    我大哥大姐們本來都是又抽象又超模的!
    就在眾僧百思不得其解,禪堂內氣氛愈發古怪之際,異變陡生,距離曹瀚宇最近的那幾位修為較高的長老,原本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臉上的困惑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喻的平和與寧靜。
    他們隻覺得一股溫潤如春水般的奇異力量,無聲無息地拂過心田,滌蕩著他們所有的雜念與焦躁。
    那幾位長老的眼神驟然一亮,仿佛醍醐灌頂,瞬間領悟了什麽一般,不由自主地睜大了雙眼,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調整了坐姿,同樣盤膝而坐,雙手合十。
    緊接著,他們帶著一絲激動與虔誠,口中也開始低聲地跟著曹瀚宇一同誦念起來。
    這一幕,讓其他尚未感受到那股奇異力量的僧人們,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然而,還不等他們發出疑問,那股奇特的平和之力便如同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席卷了整個禪堂。
    一位又一位僧人,無論先前是何等心境,此刻都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安寧與祥和,仿佛沐浴在最純淨的佛光之中。
    他們的心神在刹那間變得無比澄澈,所有的驚疑,戒備,乃至於一絲絲的傲氣,都在這股力量麵前悄然消融。
    一個個僧人,無論來自哪座寺院,無論修為高低,此刻都仿佛受到了某種神聖的感召,紛紛收斂心神,盤腿坐下,雙手合十。
    他們的臉上,漸漸露出了與先前那幾位長老一般無二的平和與虔誠之色。
    一時間,寬敞的禪堂之內,數十位來自大晉各地的高僧大德,竟都以同樣的姿勢盤膝而坐,神情肅穆。
    他們口中,開始同聲低語,匯聚成一股奇異而和諧的誦念之聲。
    “第一,不亂喝生水。”
    “第二,不亂吃生肉……”
    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在禪堂內緩緩回蕩。
    而一直站在角落裏的黃進,也不知從何時起,臉上的困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和笑容。
    黃進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如同溫煦的春陽,輕柔地包裹了他的四肢百骸。
    這股暖流緩緩滲入他的經脈,流淌過他的五髒六腑,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與愜意。
    他緊繃的神經,在不知不覺間徹底鬆弛了下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內心也變得一片澄澈空明,猶如雨後初晴的碧空,不染一絲塵埃。
    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慮,所有的俗世紛擾,都仿佛被那奇特而和諧的誦念聲輕輕拂去,蕩滌得一幹二淨。
    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平和,充盈著他的心間,讓他感到無比的安詳與自在。
    啊……這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好想就此放下一切。
    那些江湖恩怨,那些打打殺殺,那些永無止境的爭鬥,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的虛妄與無謂。
    他甚至開始覺得,或許放棄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忘掉所有的一切煩惱,會是一種極致的解脫。
    好想……好想就此遁入空門,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出家當個和尚,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每日裏晨鍾暮鼓,誦經禮佛,遠離塵囂,求得內心的真正安寧。
    好想……
    嗯!?
    等會兒!
    這個念頭如同晴空中的一道驚雷,猛地在他腦海中炸響!
    黃進那原本沉浸在平和安詳中的意識,驟然間清醒了過來,仿佛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
    我怎麽會有這種念頭?!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讓他渾身猛地打了個激靈。
    豆大的冷汗,瞬間從他的額頭上滲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
    他再也不敢多待片刻,著急忙慌地從禪堂之中逃了出來。
    動作是如此的狼狽,與他平日裏武王強者的沉穩形象大相徑庭。
    這……這太不對勁了啊!
    黃進站在禪堂之外,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有餘悸。
    臥槽!
    這是什麽玩意兒!?
    隻是聽著那古怪的誦念聲,就能讓人不知不覺地萌生放棄一切的念頭!
    再走晚一點就被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