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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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方天佐和方克謙有懷疑,也斷斷不會連這種最起碼的常識要懷疑方敏怡沒有。
如果方敏怡跟墨胤川之間連一絲一毫的曖昧關係都不存在,那麽她又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地拿出一個來曆不明的孕婦來誣陷墨胤川呢?
要知道,像這樣的事情,如果並非真實發生過,即便墨家此刻輕而易舉地選擇了承認,但等到孩子真正降生之後,也是絕對無法隱瞞住真相的。
正因如此,當方天佐聽到方敏怡在家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自己不小心懷上了墨胤川的孩子,並且由於未婚先孕而給家族帶來了莫大的恥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時,他心中雖然惱怒,但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地批評了方敏怡幾句。隨後,他便招呼方克謙一同走進了書房。這一進去,爺兒倆就在裏麵緊閉房門待了許久。
在這段時間裏,他們絞盡腦汁地設想了到達墨家之後可能出現的種種情形。
然而,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墨家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竟然表現得如此冷漠。畢竟,眾所周知,墨家人丁向來稀少,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對孩子求之若渴、視若珍寶才對啊……
向來都是趾高氣昂、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的方家父子,原本滿心歡喜地盤算著:隻要到了墨家,當著眾人的麵將方敏怡懷有墨胤川骨肉這一消息公布出來,然後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擺起高姿態,心安理得地等待著男方及其家人誠惶誠恐地上門來央求聯姻。
畢竟,在方家父子看來,自家女兒可是身懷六甲,墨家是一個子嗣艱難的家族,墨家無論如何都會如獲致寶才對的。
然而,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事情的走向竟然與他們所設想的大相徑庭,甚至連一絲一毫都未曾吻合。
就在剛才,墨胤川看似彬彬有禮地詢問他們對此事的看法,但實際上,他那看似溫和的話語背後卻暗藏玄機,不知為何,當墨胤川開口問話時,方天佐和方克謙的心底竟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無法遏製的寒意,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正緊緊扼住他們的咽喉,令他們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詭異,以至於方家父子二人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方天佐是什麽人?千軍萬馬都領導過,區區小輩墨胤川,饒是墨家再財在氣粗,也不過是小年輕一個,如何能有如此氣場讓方天佐自心底冒著寒氣?
“ 墨少莫不是想抵死不認帳嘍。” 方天佐強壓住心底不斷冒起的寒意,冷聲道。
方天佐本是想高高在上的享受來墨胤川恭敬地喊他一聲“爺爺”,沒曾想,墨胤川半分不把方家和方敏怡放在眼裏。
方天佐哪裏受過這種氣?
隻見墨胤中徙微微挑起那如劍般英挺的眉毛,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冷漠,直直地看向對麵被稱為方老的人,不緊不慢且毫不退縮地回應道。
“方老,但凡晚輩曾經做過之事,晚輩自然不會有任何抵賴不認之理。然而,對於那些晚輩根本就未曾涉足之舉,您要晚輩如何去承認呢。”
說到此處,墨胤中徙不禁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方老這般無理要求感到頗為無奈。
“ 墨少,別欺人太甚,我方家家教甚嚴,這種事情我家女兒絕不會亂攀咬,墨少這莫不是暗指我家女眷不潔身自愛不成。” 方克謙也一臉大義凜然地站在自己家女兒這邊表示支持 的同時,也在暗暗警告墨胤川說話注意分寸。
然,墨胤川不是一般人,豈是方家父子三言兩語能嚇住並拿捏得了的?
“ 方總,話是您自己說的,晚輩可是什麽不得體的話都沒說。” 墨胤川微微挑起那如劍般英挺的眉毛,那張俊美絕倫的麵龐上,好看的薄唇輕輕上揚著,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整個人流露出一種雲淡風輕、超然物外的氣質。
墨胤墨胤川言語之間很是簡潔,卻給方克謙一種他正在此地無銀的自我暗示感。
“沒錯,話的確是由我來說出口的,但是墨少您這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實在令我們感到十分難堪啊!難道您不覺得這樣做有失妥當嗎?我們也是看在墨家人丁稀薄,不好自己做主才好意上門與你們商量,你們都是什麽態度?”方克謙此時已經被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圓睜,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從眼眶中噴湧而出。
若不是還殘存著最後一絲理智,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直接將麵前的桌子狠狠地掀翻在地了。
“首先,方老,方總,兩位長輩的心意晚輩心領了,可我話也說得很清楚,方小姐的肚子跟晚輩沒有關係,誰播的種,自然由誰承擔,我墨家人丁再單薄,我也不能無中生有不是嗎。” 墨胤川也不再回避重點,冷冷地說道。
“ 你—— 敏敏,你說,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方克謙被墨胤川氣得氣不打一處來,方天佐血壓看起來尚還穩定,反倒是方克謙的血壓快繃不住的樣子。
“ 我—— 爸!這種事我怎麽可能會亂說,就是川哥哥的,我—— 我們就是上次爾雲哥的生日宴那天晚上開始在一起的嘛,除了我上次......不舒服住院,就.....就每天都在一起,人家......每次都來不及避孕.....就.....川哥哥,薑同學和墨爺爺都不在這裏,你幹嘛還是不肯承認嘛,如果你是怕薑同學傷心,她現在不在,你.....我..... 我.....爾雲哥,你說,那天,你是不是看見我和川哥哥在一起了,那是你的地盤,你肯定知道的......” 方敏怡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般,一會高興得飛起來,一會又直線跌入底穀。
就在剛才,川哥哥竟然開口詢問是否要將她直接迎娶進門,這讓方敏怡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之火。然而,誰能想到,僅僅一轉眼的功夫,川哥哥卻突然改口稱孩子並非他的!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令方敏怡心急如焚。
此刻的她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焦急和委屈,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她哭得如此傷心欲絕,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回想起那些曾經無數個炙熱而迷人的夜晚,她總是迫不及待地徑直撲倒在墨胤川那火熱的懷抱裏,感受著他溫暖的氣息和強有力的心跳。
可如今,情況卻截然相反。那些凶神惡煞般的保鏢們毫不留情地將他們遠遠隔開,使得方敏怡與墨胤川之間宛如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方敏怡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卻無法觸及他的衣角。
今天能夠在大白天見到墨胤川,對於方敏怡來說本應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但此時此刻,她滿心隻有一個念頭——恨不得立刻衝破重重阻礙,以負距離的親密姿態緊緊貼上墨胤川的胸膛,讓彼此的心再次交融在一起。
“爾雲,你說!”方天佐滿臉怒容地瞪著穀爾雲,他看著自己心愛的孫女方敏怡哭得如此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心中對她的委屈更是疼惜不已。
而此刻,方敏怡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每一滴眼淚都是對方天佐心靈的重擊。不僅如此,一旁還站著所謂的人證,使得整個局麵看起來對方敏怡極為有利。
穀爾雲被方天佐這麽一指,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隻見她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呃……那個,方爺爺呀,您瞧,我的生日都已經過去好久啦,這……這事兒吧……”
說話間,穀爾雲一臉為難之色,她的目光不停地在墨胤川、方家父子以及地上哭得昏天黑地的方敏怡之間遊移不定。
一會兒看看墨胤川那冷峻的麵龐,似乎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提示;一會兒又瞧瞧方家父子那充滿期待與急切的神情,好像生怕自己說錯話會惹來什麽麻煩;最後,她的視線再次落到了方敏怡身上,但此時的方敏怡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悲傷之中。
穀爾雲這般猶豫不決、左右為難的表現,反倒讓方家父子心中更加確信,她必定知曉墨胤川和方敏怡之間親密關係的內情。
他們暗自思忖著,穀爾雲之所以遲遲不肯直說,無非就是忌憚墨家的權勢以及墨胤川本人的威望罷了。
想到這裏,方家父子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一定要想辦法讓穀爾雲當著墨胤川的麵證實墨胤川和方敏怡私下有親密的來往。
甚至是證明方敏怡所說,墨胤川每天晚上都悄悄在穀爾雲的地盤私會方敏怡。
那些身處高位、手握重權的男人們,他們玩弄權謀與情感的手段可謂五花八門、層出不窮。方天佐和方克謙皆是閱曆深厚、見多識廣之人,對於這其中的門道自然心知肚明。
作為方敏怡的長輩,他們對方敏怡疼愛有加,從小便將她視為掌上明珠般嗬護備至。
因此,他們絕對無法容忍自己視若珍寶、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孩子淪為那些權貴們手中隨意擺弄的玩物。
然而,如果那個讓方敏怡傾心相待的男子是墨胤川,情況或許就會有所不同。
畢竟,墨胤川乃是天之驕子,宛如星辰中最為璀璨奪目的存在。
他不僅在整個星球都聲名顯赫、備受尊崇,更是集高智商、高情商以及卓越才華於一身。其相貌英俊非凡,風度翩翩;權勢滔天,令人望而生畏。
如此完美無缺的人物,身旁自是美女如雲,而且眾多世家大族的女子皆對他趨之若鶩,爭先恐後地想要博得他的一絲青睞,隻為能與墨家扯上一星半點兒的關係。
“你說不說!再不開口,我可就要直接打電話叫你爺爺過來了啊!到時候看他怎麽跟你講這件事究竟能不能這樣糊弄過去!”隻見方天佐滿臉怒容,猛地一拍桌子,那手掌與桌麵碰撞發出的巨響回蕩在房間之中,仿佛整座屋子都為之顫抖起來。
顯然,此時的方天佐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的地方乃是墨胤川的墨宅,並非他自家的那座小別墅。
聽到這話,穀爾雲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方爺爺,您這不是存心為難我麽?這……我爺爺今日特意吩咐我前來,就是為了討好墨爺爺的呀!您這會兒要是把我爺爺叫過來,豈不是要讓他徹底惹怒墨爺爺嗎?求求您啦,能不能今天暫且放我一馬,等改日咱們再談這件事情好不好哇?”說著說著,穀爾雲的眼眶開始泛紅,那副模樣簡直就是欲哭無淚,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這叫什麽話呀!咱們得實事求是啊,怎麽就上升到需要放你一馬了呢,難道這裏麵還牽扯到殺人放火這麽嚴重的事情不成,再者說了,這兒可都是自家人,即便真有啥見不得光的事兒,自家人肯定也不會把那些不好的消息往外傳的,對吧?畢竟大家都還是要麵子、講體麵的嘛。所以啊,賢侄你就別藏著掖著了,索性當著當事人的麵,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痛痛快快地直說出來吧。”方克謙麵帶微笑,語氣十分緩和地說道。
聽到這話,穀爾雲頓時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為難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似的。隻見他苦著臉,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哎呀,不是這樣的啦……其實是我爺爺一直以來對我的酒吧和會所很不滿意,總覺得那裏人多了容易看起來又亂又雜的,擔心有公主王子們玩得太過火,玩得太出閣,導致各大家長之間產生矛盾和不愉快,最後這些責任都會歸咎到我的頭上,甚至牽連到我們穀家。您想想看,如果讓我爺爺知道了今天這件事,那不正好給他一個借口關掉我的酒吧嘛!兩位前輩也是清楚的,那家酒吧不過就是我平日裏工作壓力太大時,可以去放鬆消遣一下、緩解壓力的地方而已,我從來就沒有指望過能靠它賺多少錢呐!”說著,穀爾雲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和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