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穿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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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渡邊悠意料的,這兩條消息的發送人並非是早川由紀,也不是桐山和馬。
    而是早川尚子,和他的編輯栗山秋惠。
    考慮了片刻,渡邊悠先點開了早川尚子的消息。
    往昔,他們聊的並不多,就算聊,大多數話題也都是關於早川由紀的。
    早川阿姨通過他,來旁側敲擊早川由紀在學校裏的狀態。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算是被迫背上了一層‘雙麵間諜’的身份。
    可眼下映入他的眼簾的並非是往昔的短句,而是一長串文字。
    仔細閱讀了一遍後,他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好消息是,不是小作文。
    壞消息是,早川尚子這周末臨時有事,無法赴約。
    不過她的言辭很誠懇,亦真誠的再三道了歉。
    渡邊悠斟酌了一下詞句,敲出一行文字回複了過去。
    【您不需要道歉,生活裏確實會有一些始料未及的突發情況,您先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約其它日子也是一樣的。】
    回完早川尚子的消息後,渡邊悠點開了另外一條來自栗山秋惠的消息。
    讓他有些驚訝的,這位編輯這次帶來的並非是閑聊,而是工作上的正事。
    《挪威的森林》的發售日,正式敲定下來了!
    【發售日訂在五月八日,周二,書社這邊,宣發已經安排上了】
    【好的,收到】
    放下手機,渡邊悠坐回到了蒲團上。
    “怎麽了?”
    雨宮綾奈好奇的問了一句。
    她隻看到了渡邊悠解鎖了手機,回複了消息。
    “好消息和壞消息紮堆著來了。”
    渡邊悠聳了聳肩,如實回答。
    這沒什麽值得保密的。
    “壞消息是?”
    雨宮綾奈夾了一筷子放到紅鍋裏的牛肉,放到了清湯鍋裏,輕輕涮了兩下後,才跟著放進了自己的蘸料碗裏。
    這是她最後的倔強了。
    “周末被人鴿了。”
    渡邊悠看到了雨宮綾奈的小動作,提醒了後者一句,“廚房裏還有碗,你可以考慮接點水,涮一下,再蘸蘸料。”
    這一招可以說是屢試不爽了。
    以損失最小的味道,換取最大的滿足。
    要說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抵就是因為涮了一下,所以在味道上,甭管怎麽說,比起原版本的,還是要差一點。
    “這個就算了。”雨宮綾奈搖了搖頭,“那好消息是?”
    “《挪威的森林》發售日定了,五月八日,周二。”
    “おめでとう(恭喜)~”
    雨宮綾奈點了下頭,把肉送進了嘴裏。
    巨魔先生投稿的秋葉書社她去了解過了。
    整體來說,還算不錯,和那幾個老出版社相比,雖然‘年輕’了一些,但在宣發上一直有一手。
    等發售了,她個人先去支持個百來本吧。
    *
    晚飯過後,雨宮綾奈一如既往地攬過了刷碗的活兒。
    相較於上次,她駕輕就熟了許多。
    等到雙方收拾好碗筷,時間就來到了晚上八點。
    “展示一下~”
    雨宮綾奈興致勃勃地把吉他遞給了渡邊悠,跟著坐到了最近的蒲團之上,一臉期頤的望向了他。
    他之前可是說過的,他會的那些歌,都是她沒聽過的。
    是,她平時的日常生活是很枯燥,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學習路上。
    但她聽過的歌還是不少的。
    時下,過去,熱門的流行歌曲,她都有聽過。
    “想聽什麽?”
    抱著吉他,渡邊悠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在簡單的撥動了兩下琴弦後,他迅速的進入到了狀態中去。
    唱歌嘛,本來就是一件讓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都可以。”
    雨宮綾奈對歌曲素來是不挑的。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好聽。
    至少,嗯,最低要求能過耳吧,別到那種一聽就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的地步。
    “嗯,那就隨便來一首吧,對了,聖女大小姐會中文嗎?”
    略一思索,渡邊悠的腦子裏便有了答案,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事先問了一句。
    “嗯,沒問題(中文)”
    雨宮綾奈點點頭。
    他們家是要求熟練掌握三門以上的語言的。
    “~”
    他放心了。
    渡邊悠輕輕掃動琴弦,輕聲哼起了悅耳的旋律。
    ヤキモチ(吃醋)發行於2014年8月。
    是由日本歌手高橋優獨立填詞、譜曲並演唱的歌曲,收錄在其專輯《今、そこにある明滅と群生》中,亦是同年播出的大熱日劇《深夜食堂3》的片尾曲。
    不管是原曲,亦或是有些爭議的國語版,渡邊悠都很喜歡。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問聖女大小姐會不會中文的原因。
    雨宮綾奈一臉驚訝的看向了渡邊悠。
    她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了。
    可他在吉他上的熟練度還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估。
    隻是,一首歌好不好聽,還是得看歌詞如何的。
    渡邊悠並沒有在意她的驚歎視線,神色放鬆的哼唱了起來。
    “君が前に付き合っていた人のこと(當你將過去交往的人的事情)
    “僕に打ち明けてくれたとき(向我坦白的時候)
    “素直に聴いてあげられずに(我並沒有能坦率的傾聽)”
    你這會的也太超過了吧!?
    雨宮綾奈呆呆的望向了麵前的渡邊悠。
    這首歌她確實沒有聽過。
    也出乎意料的好聽!
    僅僅隻幾句歌詞,就已經牢牢地抓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該說不說的,渡邊悠的嗓音太有那種故事感了。
    仿佛不是在唱歌,而是娓娓道來一段故事,一段過往。
    歌曲遞進,嗓音流轉,歌曲的情緒轉眼間來到了最**。
    “一緒に居られるだけで(隻要能讓我和你在一起)
    “手と手を重ね合えるだけで(隻要能讓我牽著你的手)
    “良かったね(就已經足夠了)
    “大切な事ほど見慣れた場所で(最珍貴的東西)
    “輝くのかもしれない(也許正閃耀在哪些習以為常的地方)”
    雨宮綾奈收回了落在渡邊悠臉上的視線,閉上眼睛,認真聆聽了起來。
    旋律舒緩了幾分。
    片刻的停頓後,歌聲又一次響起。
    隻是,這次響起的歌詞是中文。
    “這一路的走走停停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
    “邁出車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猶豫”
    雖然旋律仍舊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雨宮綾奈突然懂了,他為什麽會問她會不會中文。
    歌曲裏的情緒一如剛才那般緩緩遞進。
    終於,在一次刻意換氣的聲音後,同樣的旋律,完全不同的兩首歌,迎來了截然相反情緒巔峰。
    “我仍感歎於世界之大
    “也沉醉於兒時情話
    “不剩真假,不做掙紮,無謂笑話”
    一曲唱罷。
    雨宮綾奈看著眼前的渡邊悠,一時間有些沉默。
    她突然覺得麵前的他有點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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