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這回夠謹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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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瑟瑟,秋葉飄零。
    陸家在姑蘇城中占據了重要的一席之地,因此就連祖墳都設在了城中,更十分自信沒人敢來他們的祖墳撒野,因此連個守墓人都沒有。
    陸恭此時已經後悔了八百遍!
    為什麽沒有守墓人?為什麽他爹不派個人守著祖墳?!
    此時他和小廝兩人已經失去了靈魂一般,背靠背夾著腿擠在一起。
    對麵是咬牙切齒,時而發狂,時而怒目,時而奮筆作畫的湯亭林。
    “唉喲東家!您這畫技真是出神入化!您真是太謙虛了,還入門呢!我看是十分精湛!”
    “瞅這小鼻子小眼,股間的那顆痣,畫的相當傳神!簡直跟陸公子一模一樣!就是某些不太清楚。沒關係,交給我!”
    湯亭林怒而轉頭:“話這麽多!你來畫?”
    王學洲訕訕一笑:“小的不會畫啊!”
    他轉頭對著陸恭喊道:“陸公子,你轉過來讓我東家好好看看,不然要是一不小心給你畫成了太監,又流了出去,到時候人人都稱呼陸公子為天閹····”
    他笑意盈盈,語含威脅。
    陸恭剛想罵出口的話頓時咽了下去,身子不斷顫抖了起來。
    畜生!禽獸!
    不當人啊!
    他磨磨蹭蹭的轉過了身,看上去跟尿急似的,王學洲皺眉:“男子漢大丈夫,大大方方的嗷!”
    湯亭林一抬頭,陸恭的老二正對著他,他感覺自己快瞎了。
    他深吸一口氣不斷的催眠自己。
    這一切都是為了大計····都是為了百姓····都是為了朝廷····為陛下效命雖死不悔,區區這點不堪入目的東西算什麽?
    畫!往死裏畫!
    等到湯亭林畫了七八張足以威脅人後,王學洲滿意的收手了。
    “噯?木子,你怎麽還按著陸公子作甚?還不快放開人?”
    王學洲殷勤的撿起地上陸恭的破布遞過去:“大庭廣眾之下袒胸露懷成何體統?虧你還是讀書人呢,快穿好!”
    陸恭表情扭曲了一瞬,接過破布顫巍巍的將自己裹緊,低聲怒吼:“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
    王學洲囂張至極:“現在知道問我們是誰了?我告訴你!我們東家乃是魯州商會的會長楊丁木是也!我東家的二舅乃是大官!魯州知府!從小到大他這人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人比他囂張比他橫!你小子居然敢瞧不起我們,今日不過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陸恭磨碎了後槽牙,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盤還能遇到這奇恥大辱。
    他死死的看著王學洲:“你叫什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工三水!”
    “好好好,工三水!你給本公子·····”
    王學洲‘唰’的抖開一張紙展開在麵前。
    正是之前畫的。
    就連表情都經過了藝術加工,讓人浮想聯翩。
    陸恭沒說完的話一下子被堵住了,他雙目猩紅伸手就要搶走撕毀那張畫,卻被旁邊的楊禾一隻手鉗製住。
    “別急嘛!隻要你日後聽我們東家的,我保證這東西會永遠成為我東家的私人珍藏!”
    王學洲拍了拍陸恭的臉,一臉笑意。
    看在陸恭的眼中,此人卻是魔鬼。
    他哆嗦著嘴唇:“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王學洲‘嘖’了一聲:“我還是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
    他跑回去對著湯亭林一臉討好:“東家,你說你想讓這小子做什麽?小的保證給你完成!”
    湯亭林彷佛已經失去了靈魂,呆呆的坐在石頭上,一臉已然‘微死’的表情看著他:“你說呢?”
    “什麽?這兩人不夠您畫?這還不好辦!”
    湯亭林眼眶猛地瞪大,死死的看著王學洲又顛顛的跑回去對著陸恭囂張道:“我們東家說了!你們兩個人不夠他畫的,需要更多的人!你看著辦!”
    陸恭虎軀一震,敬畏又恐懼的看著湯亭林。
    變態!
    死變態!
    要不是變態能有這嗜好?能養出這樣下三濫的仆從?
    陸恭忍氣吞聲:“我往哪給你們弄人來!沒有!”
    王學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啊你!我東家隻是缺個作畫的模特而已,又不是讓你殺人放火,你就沒個看不順眼的人?你把他弄來,跟你一樣讓我東家畫兩張,等大家都一樣了,你這還算什麽丟人?還算什麽恥辱?”
    “一個人在恥辱柱上,那叫恥辱。等一群人躺在恥辱柱上,那還叫恥辱嗎?那叫常態!你好好想想。”
    陸恭氣的臉都紅了:“你休要歪門邪說!我輩讀書人寧死不做小人行徑!你殺了我吧!”
    王學洲稍顯意外的看著他:“喲!沒想到你這書生還有這麽有骨氣呢?那行吧!我們連夜加印這幾張畫,明日就張貼在城中、尤其是府學牆上,順便再編個《霸道陸公子強寵小嬌夫》的話本子,幫陸公子出出名。”
    陸恭氣的渾身顫抖:“你無恥!下流!不要臉!”
    ·····
    回到陸家已經是深夜。
    因為陸恭偶爾會有不回家的舉動,因此倒也沒有引起什麽驚動,各院的主子都進入了沉睡中。
    隻有門房看到陸恭和小廝形容狼狽衣衫不整的回來,張大了嘴巴上前關心了兩句,結果被陸恭厲聲警告:“本少爺打架打輸了,今日你敢將此事宣揚出去,少爺我打殺了你!”
    門房被嚇的立馬捂緊了嘴巴,賭咒發誓自己絕不敢亂說。
    到了第二日,陸恭便讓人去府學請假,說自己身體不適不宜念書。
    湯亭林看著在街上到處晃蕩準備租民房居住的王學洲,忍不住咬牙切齒:“本官堂堂一個禦史,熟讀四書五經,君子六藝樣樣出色,深諳為官之道,在朝多年從未出過岔子,結果到了你手裏,你居然讓我畫······你不當礽子!”
    王學洲失望搖頭:“老湯,咱們這一趟出門幹啥來了?”
    “那自然是·····奉了聖命整治士紳來了!你休要打岔,你讓我畫的小黃人,跟那有何關係?”
    湯亭林還知道輕重,壓低了聲音質問。
    王學洲低聲道:“什麽小黃人!那叫藝術!你就說那陸恭是不是陸家人吧!”
    “是倒是····”
    “那不就完了!咱們這叫‘以點帶麵,以麵帶全’!從他們家中的小輩入手,漸漸擴張到各家的家主身上,這十分合理吧?你們個個勸我不要蠻幹,這回夠謹慎吧?”
    湯亭林麵容一陣扭曲。
    你這不是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