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小人畏威不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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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真一找個人將慧明帶了過去,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王學洲:
    “你都是從哪找來這麽些奇葩?和尚不和尚,道士不道士的,居然還惦記著娶媳婦!匪夷所思。”
    王學洲笑了起來:“你可別小瞧了他,你信不信他在這裏待兩個月就能弄懂這些東西的原理?”
    “不信!我堂堂一個探花郎幹了仨月才弄懂,他兩個月就會?”
    趙真一自認也是人中龍鳳了,怎麽可能還不如一個……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夥。
    “走著瞧好了。我要去玻璃坊不閑聊了,晚上驚鴻樓見,你去通知一下何慎和老曹,晚上我們一起喝點。”
    王學洲晃悠到了玻璃坊,裏麵的人一半都在做‘鑽石’,一半在做老花鏡。
    鑽石要輸送到皇家商行,老花鏡要拿去皇莊售賣。
    找了一圈不見睿王的身影,王學洲問了一下才知道睿王和逸王跑去了西山豬舍。
    他正好要去那裏,聞言直接調轉腳尖去了西山。
    古在田看到他很是興奮。
    “我還擔心你年前回不來要在外麵過年呢!沒想到你這一趟速度挺快的嘛!”
    “外麵哪有家裏香?這不是加快速度趕回來了嗎?”
    “快看看牛娃子弄出來的東西!”
    古在田拉著他就去了河邊。
    此時的河邊已經大變樣了,地上崎嶇的山路已經被平了,鋪上了水泥看上去比城中的街道也不差什麽。
    一排排民房整齊的矗立在那裏,一座巨大的水車底部沁在在河中了一部分,隨著河麵的結冰停在了那裏。
    連接著它的,是一個橢圓形的桶,下麵做了一個圓形的動力軸。
    兩副鞍套在牛身上,牛一走,圓形的動力軸就轉動了起來,那個橢圓形的桶就開始不停地滾動,有人站在桶口用鏟往裏麵扔礦石。
    ‘劈裏啪啦’
    礦石被碾碎的聲音不斷傳出。
    “那個桶是牛娃子做的,之前用刀一直不理想,他看著石磨來的靈感,全給換成了鋼碾,又擔心牛拉著吃力,就安裝了一個動力軸,速度快多了。”
    “牛娃子呢?”
    王學洲看了一圈沒看到人。
    “被陶大全借走了,我正要跟你說這事。”
    古在田欲言又止,一咬牙還是說了。
    “軸承有了,牛娃子把鏜床也弄出來了,做槍的效率確實提高了不少,這本是好事。”
    “但那些匠人心思就有些浮動了。他們擔心這東西替代了他們,會失去在這裏做事的機會,最近摩擦不少,陶大全嘴角都上火了。”
    王學洲蹙眉:“晚上驚鴻樓吃飯別忘了,我去那邊看看。”
    這個問題他之前考慮過,但他還是讓牛娃子做了。
    因為隻要想發展,就不能停下。
    更何況鏜床替代的隻是鑽孔這樣的工藝步驟。
    這個步驟效率又慢又累人,全靠手搓。
    如果有機器替代,鑽孔的匠人也可以騰出手做其他的。
    到了陶大全那邊,一進去就能感覺到裏麵熱烈的氛圍。
    不是往常打鐵的聲音,而是吵鬧聲。
    一座鏜床前,圍了裏三層外三層,都在看熱鬧。
    “誰再故意使壞弄壞這上麵鏜杆,就別我不客氣!能幹幹,不想幹就滾!”
    陶大全憤怒的聲音出來。
    幾個匠人看著蹲在地上維修鏜床的牛娃子,眼中滿是惡意。
    看著陶大全開口:“你那話什麽意思?是說我們故意弄壞的鏜杆?我看是這喪門星自己水平不到家沒做好這個東西,三天兩頭的壞!為了推卸責任才怪在我們頭上吧?”
    牛娃子低著頭手下熟練的置換鏜杆,小聲道:“是不是故意的,你們自己清楚。”
    “狗日的!我看這小兔崽子是故意跟我們做對的!弄出來這破東西不好用還怪我們?要不是你能弄成現在這樣嗎?我看砸了算了!”
    “砸了!”
    “砸了!”
    五六個匠人高喊著要砸東西。
    聽著他們的話,陶大全怒斥:“我看你們想造反!這是王大人讓做的東西,你們敢動手試試!”
    丁老三眼神沉沉的看著鬧事的幾個人:“姚石,你們想趁著大人不在讓這鏜床用不下去,我看你們是在想屁吃!現在立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然別怪我們將你們攆出去!”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那些人的肺管子上:“攆我們出去?你就不怕我們泄露這裏的秘密?過了幾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以前你窮的來服役的時候糧食都不夠吃,餓了兩天是我,是我給的你一口吃的!”
    王學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扭頭對著外麵喊了一聲:“來人!”
    這話石破天驚,正在爭吵的人和看熱鬧的人全都扭頭。
    看清是誰臉色一變,立馬讓開了一條路來。
    金槍帶著人出現在火房裏,氣氛立馬緊張起來。
    陶大全滿身冷汗,連忙上前行禮:“大人!您什麽時候來的?我們···我們···”
    王學洲冷笑:“陶大全,我將這裏給你管理,你就管理成這樣?現在是什麽時間?一群人不幹活居然在這裏看熱鬧?!”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紛紛跪了下來。
    陶大全跪在地上告罪:“是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等下本官再收拾你!金槍,去把那幾個人給我抓來,敢惹事生非,就要有承受後果的覺悟!每人三十軍棍生死不論!就在這裏打,所有人觀刑!”
    那幾個鬧事的人臉色一變,慘白慘白的,連忙跪在地上叫冤:“大人恕罪!我們是冤枉的啊!隻是口角幾句,請大人恕罪!!!”
    那些退役的老兵早就看這些人不順眼了,沒有一點紀律!
    現在王學洲一發話,自然是將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打。
    打人的技巧他們也掌握了精髓,幾棍子下去,哀嚎聲一片。
    “我錯了!嗚嗚嗚!我招···我招!是··是姚石讓我們在鏜床上動的手腳····他說那東西經常壞····陶大全他們就會知道····死物比不上我們····”
    “我們····也是擔心·····擔心沒活路這才動了歪心思啊!”
    王學洲麵無表情,站在那裏看著人行刑,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
    小人畏威不畏德。
    一味的發善心根本管不住下麵的人。
    不然這人怎麽敢以泄露這裏的機密來威脅陶大全?
    ‘砰砰砰’
    棍子擊打在身上的聲音,讓一群匠人聽得臉色煞白。
    這兩三年的好日子,差點讓他們忘了以前都是怎麽過的。
    “本官告訴你們!這鏜床是非用不可!我知道這東西會代替一部分人的手藝,但我也明著告訴你們,這東西也能成立新的崗位!原本被替換下來的那些人,可以去其他崗位繼續做事,不會離開這裏!”
    “不要被別人煽動幾下,腦子一熱就跟著鬧起來了!這裏做的東西確實都是機密,我不會攆走你們,但是···”
    “我可以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