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洲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巴兄對大乾的了解還挺深？”
    巴圖連忙收斂神色：“嗬嗬，大乾是文明古國傳承已久，在下對大乾的文化有些好奇，就多了解了一些，稱不上很深，難道這神機院裏麵做的都是木匠活兒？”
    這和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可不一樣啊！
    “哪能啊！那墨家機關術早就不知道失傳多少年了，我們神機院現在做的可都是炮槍之類和火藥有關的東西，不過這製作難度也不亞於那什麽機關術了，我看下麵的人整天愁的掉頭發，幸虧我就是個監工的問題不大，不然我這年紀輕輕禿了可咋整。”
    說著王學洲竟然還摸了摸自己頭發，一臉後怕的表情。
    這讓巴圖一下子相信了他是吃軟飯的，並且是因為親戚關係才坐到這個位置上的。
    不然他一個大男人，不操心自己的公務反倒擔心自己的頭發？
    隻有以色侍人之人才會如此！
    巴圖一臉震驚的奉承：“原來大炮之類的東西就竟然是出自王兄手中？！那可真是年少有為，你在大乾的地位肯定是舉足輕重。”
    “雖然不是本官親自做的，但也算是出自本官之手！嘿嘿，不敢說舉足輕重，那也是相當重要！雖然朝堂上的人看不慣我靠關係上位，那又如何？純粹就是嫉妒我罷了！他們想跟我一樣還沒機會咧！嘁~”
    王學洲的臉上帶著自得和嗤笑，差點把巴圖幹沉默了。
    你還驕傲上了？
    巴圖不禁為他的坦率和厚臉皮感到新奇。
    “王兄說的有道理！他們就是嫉妒王兄有這個麵子和關係！說起來我們也對大乾的大炮和槍神往已久，這次來···”
    巴圖有些期待又不好意思的看著王學洲：“我們也有意想要求購一些···這幾日我和王兄相談甚歡，一見如故，所以想打聽一下，你覺得你們的陛下能同意此事嗎？”
    王學洲大驚失色，一臉後悔自己說太多的樣子：“你想買我們的大炮和槍？！”
    巴圖連忙解釋：“是有意求購，但還沒正式見麵，所以想問問你這事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王學洲斬釘截鐵：
    “不可能！我看在咱們是朋友的份上勸你別提這事，不然下場很可能是不歡而散，你說之前咱們兩邊打了那麽多年，我們好不容易占了優勢，如果把武器賣給你，我們優勢從哪來？肯定不行的！朝堂上的那些人知道了，鐵定罵死你們並且將你們驅逐出境，說你們狼子野心。”
    巴圖急切道：“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願意以駿馬、牛羊作為交換，實在不行出錢購買也可以，甚至可以和大乾簽訂友好往來休戰的條約！還請王兄作為中間人幫我們和大乾的陛下通通氣，如果能促成此事那就更好了，必有重金酬謝。”
    巴圖原本是想挖人的。
    可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挖走。
    殺人就更不行了。
    此人和皇帝關係匪淺，殺了他隻怕大乾的國都都出不去。
    而且這人也不是真正做槍的人，殺了他也沒用。
    隻能收買一下了。
    像這樣靠著媳婦起家的人，不管表麵上怎麽豁達，實際上內心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對錢肯定看重。
    王學洲笑了笑：“既然巴兄跟我掏心窩子說話，那我也說兩句。說句不好聽的，現在優勢在我們，隻要我們將你們打下來，什麽駿馬、牛羊、友好往來休戰的條約根本不需要！你說是不是？”
    這話雖然難聽，但巴圖卻並沒有變了臉色，反而因為王學洲的坦誠認為此事更有可能了。
    “王兄說的不錯！但你們剛打完新羅，縱使有心也無力在這個時候直接吃下我們和韃靼吧？如果我們能夠互通往來，有我們牽製著韃靼對你們來說不是更好？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高枕無憂！”
    王學洲歎氣：“這話我之前在朝堂確實聽人說過，暫時不打。”
    巴圖微微一笑，踢了舒爾哈一腳：“把咱們帶的禮物給王大人。”
    舒爾哈和楊禾暫時休戰，他從自己的身上解下來一個羊皮囊放在桌子上。
    ‘咚’的一聲悶響，看起來重量可不輕。
    巴圖將羊皮囊打開，裏麵金燦燦的顏色差點閃瞎了王學洲的眼睛。
    巴圖看到他的表情，感覺穩了。
    “這裏麵是五百兩黃金，隻要王兄能促成此事，就全都是王兄的。”
    巴圖豪爽的將金子往王學洲麵前一推。
    臥槽！
    還有這樣的好事？
    王學洲沒想到驚喜來的這麽突然。
    不過··想收買他？那可是另外的價錢！
    “雖然說我們兩國暫時不打仗，但此事難度可不小。巴兄，你知道你讓我幹的是什麽事嗎？說好聽點是說服陛下賣武器給你們，說難聽點你這是讓我賣國啊！雖然咱倆一見如故十分聊得來，就是不給我錢也該幫你的，但我是大乾人，罵名和風險都由我承擔，這要是傳出去我怎麽做人？”
    “不幹！”
    王學洲的眼神戀戀不舍的從金條上移開。
    巴圖看他明明心動了卻還不願意接話，他笑著解釋：“這是定金！事成之後我再給王兄另一半！”
    “不幹不幹。你知道我隻是說服閣老他們同意此事就要費多少關係和口舌嗎？你知道買通在陛下身邊伺候的太監吹耳旁風要用多少錢嗎？你這些全填進去我還要自掏腰包！咱雖然沒啥大出息，但咱也不是傻子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幹？”
    “·····”
    巴圖知道大乾的人辦事要打通關係，要花錢。
    但他沒想到這麽貴！
    權衡利弊，半晌後巴圖沉聲道：“明日我就讓大醫去本草堂，以購買藥材的名義再給王兄送去一萬兩，藥材如果沒問題價錢另算。事成之後，還有兩萬兩贈予王兄。”
    巴圖下了血本了。
    王學洲咬牙一狠心：“沒想到巴兄對我如此真誠，如果我還推三阻四的就未免太令人寒心！這事我試試！”
    說完，他伸手在羊皮囊中掏出一塊金條遞到嘴邊咬了一口。
    哇哦，這口感和他的金戒尺一模一樣，黃金的。
    不是銅，也不是鎏金。
    王學洲滿意的放下金條，看著巴圖露出了一抹羞澀的笑意。
    “讓巴兄見笑了，我以前家裏窮，後來娶了媳婦兒雖然好過很多，但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金條呢！今天還是頭一次。”
    巴圖投以同情的目光。
    軟飯也不好吃啊！平日裏估計都沒見過多少錢，怪不得如此失態。
    “我懂我懂，王兄也不容易，來來來，都在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