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泰坦隕落(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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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
    轉眼間,千年已成過往。
    蘇特爾依舊坐在王座上,如同千年前一般毫無變化。
    時間無法在這位偉大的火焰泰坦身軀上留下劃痕,隻能咬牙切齒的在祂的周圍留下自己曾來過的痕跡。
    新生的天空泰坦剛踏入神境便以極快的速度晉升為中等神力,其嶄露的戰力足以讓星界所有神靈側目。
    但,這並不是重點。
    讓眾神最為恐懼的是。
    隨著祂的蘇醒,泰坦位麵內,原本寂滅的泰坦星火竟然重新燃起。
    每隔一年,都會有一位新生的泰坦從星火中孕育而出。
    可怕的是,這些泰坦與出生即傳奇的普通泰坦不同。
    祂們的本源更近似於如火焰泰坦、風暴泰坦這些原初的泰坦神祇!
    每一位星火孕育的泰坦全部都是天生的神靈,剛出生便擁有半神之力,隻需要短短百年便可以開始嚐試登臨神座!
    等到星界眾神終於反應過來,想要聯合起來遏製戰力無限膨脹的泰坦神係時,卻早已為時已晚。
    泰坦神係已經在短短千年的時光中,增加了近百位泰坦神,以及高達上千位半神泰坦!
    盡管新晉升的泰坦神大多都是微弱神力,但泰坦天生的種族天賦與戰鬥能力足以彌補神力的差距,讓祂們正麵對上類似狗頭人之神·庫爾圖馬克這種中等神力而不落下風!
    當第一千朵星火在泰坦位麵綻放時
    星界的位麵晶壁終於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共鳴。
    那一刻,所有神祇心中仿佛都明悟了一件事——星界已經容納不了如此多的神靈共處。
    神係戰爭,無可避免的開始了。
    毫無疑問,在上百位泰坦神、數千位泰坦半神的聯合征伐下,幾乎所有神係都是在一邊倒的被碾壓。
    隻是短短十年,整個星界內便隻剩下精靈神係、獸人神係、矮人神係、龍神係等幾個擁有主神的大神係仍在苦苦抵擋。
    其他中小神係,早已全部歸降或是隕滅於泰坦軍團之手。
    至於剩下的大神係,也隻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一晃,萬年時光匆匆而過。
    等到泰坦神係徹底消化了諸神的遺產後,屬於主神級的神戰終於在雷霆泰坦的怒吼中轟然開啟。
    沒有任何意外。
    隻用了短短百年時間,被數千位泰坦圍攻的精靈神係便率先宣告被徹底覆滅。
    而精靈主神柯瑞隆也在泰坦神的圍攻中,被迫撕開星界位麵壁壘,逃亡至星界之外的虛空。
    但不是所有主神都像精靈主神一般能從圍攻中逃脫。
    矮人主神·莫拉丁的殞落尤其震撼。
    這位以堅韌著稱的神祇,在泰坦聯軍的攻勢下堅持了整整三百年。
    但最終,祂還是隕落在風暴之中,祂的神國也被泰坦的歌聲重塑——那些音符將堅固的山脈化作流動的星砂,將永恒的熔爐凍結成璀璨的冰晶。
    蘇特爾知道,這是那位自己親手帶回來的族人傑作,她的聲音中繼承了母親對天空的掌控。
    相比於矮人族的堅守,龍神係的抵抗則最為激烈。
    古老的龍神們點燃了龍魂,用永恒的生命為代價換取對抗泰坦的力量。
    而作為龍神係善龍與惡龍們的領袖。
    巴哈姆特與提亞馬特更是放下了自誕生而起便結下的仇恨,聯手共同對敵。
    在最後的神戰中,祂們甚至召喚出了九麵龍神的虛影!
    但祂們還是低估了泰坦星火的力量——那些火焰不僅能焚毀神軀,更能重塑靈魂。
    戰死的巨龍被轉化為星界龍騎,成為泰坦軍團最強大的先鋒。
    在前赴後繼的泰坦神祇的攻伐下,哪怕是那位九麵龍神·永恒巨輪也不得不喋血星空。
    當最後一個獨立神係的旗幟倒下時,星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數以百萬計的泰坦半神在虛空中列隊,他們的戰歌讓整個星界都產生了波動。
    那些微弱神力的泰坦神祇們,祂們的光輝交織成一張覆蓋整個星界的網,每一個節點都仿佛一顆重燃的恒星。
    而在那張星網中最為璀璨的,便是十二位擁有偉大神力的泰坦主神。
    “這就是母親預見的未來嗎?“
    蘇特爾站在王座邊緣,看著整個星界被泰坦星火徹底改寫。
    看著這統一的星界,火焰泰坦的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當最後一顆象征著獨立神係的星辰熄滅時,蘇特爾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
    泰坦星火的光芒太耀眼了,耀眼到讓祂開始懷疑這場征戰的本質。
    祂抬頭望向虛空,那裏曾飄蕩著精靈主神柯瑞隆逃離時留下的位麵裂痕,現在卻被泰坦神祇們當作凱旋勳章來炫耀。
    “第三百六十五萬七千二百四十次日落。“
    祂習慣性地數著這個數字,卻發現熔岩王座旁的火燒雲早已被星火取代。
    那些永恒燃燒的星火太完美了,完美得讓人窒息。
    祂懷念起過去那些不規則的雲彩,至少它們還能帶來些許變化的驚喜。
    矮人主神莫拉丁的隕落確實震撼。那位堅韌的神祇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用神血繪製了一幅星圖,預言了泰坦神係的未來。
    但新生的泰坦神祇們不屑一顧,用星火將預言焚燒殆盡。
    隻有蘇特爾記住了那個畫麵——星圖中,泰坦星火最終會吞噬自己。
    龍神係的抵抗讓祂動容。
    巴哈姆特與提亞馬特放下萬古仇恨的那一刻,蘇特爾感受到了真正的神性光輝。
    但這份光輝很快就被泰坦星火覆蓋,那些被轉化為星界龍騎的巨龍們,眼中再也沒了昔日的榮耀,隻剩機械的服從。
    “祂們都有自己想要守護之物那我呢?“
    蘇特爾望著虛空中的泰坦星網,那璀璨的光芒刺痛了祂的雙眼。
    祂想起了這一切改變的源頭——那個曾經銀發紅瞳的少女,如今已是十二主神中最耀眼的天空泰坦。
    她的歌聲確實繼承了母親的力量,但在那些優雅的音符下,蘇特爾聽到的卻是對自由的扼殺。
    蘇特爾站起身,熔岩王座在身後化作流動的星火。
    祂知道自己已經跟不上這個新時代了,即便是中等神力的位格,在如今的泰坦神係中也隻是邊緣存在。
    風暴泰坦曾提議為祂晉升神力,但被祂婉拒了——祂不想成為另一個被星火同化的傀儡。
    當祂漫步在神國邊緣時,意外發現了莫拉丁預言殘存的碎片。
    那些碎片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拚湊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泰坦星火並非母親遺留的祝福,而是某位星界之外古神設下的詛咒,目的是讓泰坦族永遠困在永恒的輪回中。
    這個發現讓蘇特爾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祂望著虛空中的星火,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那些璀璨的光芒不再象征著榮耀,而是永恒的枷鎖。
    “也許,真正的神性不在於永恒,而在於選擇。”
    蘇特爾喃喃自語。
    祂緩緩閉上了雙眼。
    整個星界,也靜止在這一刻。
    直到,一道翠綠色的光輝劃破虛空,劃破那永恒的星火,整個星界才開始重新流動起來。
    而再度動起來的結果,便是徹底崩潰。
    星火崩塌的過程緩慢而優雅。
    每一顆星辰的熄滅都像是一滴墨水滴入清水,在虛空中暈開漣漪。
    泰坦神祇們在崩塌中顯露出最真實的形態。
    那些被星火同化的泰坦化作純粹的綠光能量體,在虛空中無序地流動。
    天空泰坦是最後一個保持清醒的泰坦神,祂的歌聲隨著星火消散,隻留下最後一句呢喃:
    “我們追求的永恒,原來隻是一場夢。“
    蘇特爾的軀體在翠綠光輝中解體時,祂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那些束縛泰坦族的枷鎖——對永恒的追求、對力量的渴望、對榮耀的執念——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祂的意識化作無數光點,在虛空中自由飄蕩,每一顆光點都承載著一段被遺忘的記憶。
    在最後的意識消散前,蘇特爾終於看到了星界崩塌後的真相:
    那是一顆閃爍著九色光輝的龍瞳
    八種異色耀光化作一道光環,圍繞的中心是一團如同生命般的綠色光輝,如同星辰與大海交織而成的夢幻。
    綠色的光嗎
    “原來,是這樣啊。”
    這是蘇特爾最後的意識。
    帶著一絲釋然與感悟,祂的靈魂徹底隕滅在這永恒的綠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