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曾為宿管(加更2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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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界樹的周圍彌漫著一片領域似的氤氳霧氣,像是阻隔著任何人靠近它的中心,在霧氣之外的底座上,還有著一個神秘的符號。
    它像是一個古老而殘破的徽章,複雜的線條和刻痕看上去像是某種兵戈與月亮交融而成的圖案,有點像塔羅牌上的圖案或者那些更加古老的儀式符號。
    這種圖案早已被歲月撫平得差不多了,卻依舊在散發著某種動人心魄的氣息。
    “這裏的壁畫記載著某種信息,祭祀、史詩、戰爭或者是其他……古人的篇幅有限,所以總是喜歡用最簡單的壁畫來闡釋盡可能多的事情……他媽的,他們甚至不願意少寫一點,然後把其中某一件事情寫詳細一些,這樣至少可以保留一件事情,而不是這種充滿了信息量的東西。”牧大賢吐槽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別問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牧大賢聳了聳肩:“老師們肯定知道,但是他們從來不說,也不讓我們在這裏停留太久,所以……走吧,有什麽想知道,你可以直接問他們,如果他們願意說的話就會告訴你。”
    “走吧走吧,不要在這裏逗留太久。”
    牧大賢帶著毛飛揚往大廳出口走去。
    毛飛揚便木訥地跟著他走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禁問道:“對了,那幾個……被不太對勁的老師帶過來的學生,他們會怎麽樣?”
    毛飛揚問的就是水手服發卡女生那一批人。
    牧大賢不假思索地說道:“他們沒救了。”
    毛飛揚心頭一驚。
    林異也跟著一驚。
    “先入為主的認知汙染,比一點點的顛覆更加根深蒂固。”牧大賢平靜地說道,“那幫人是被偽人藝術師生從校區帶過來的,甚至沒有經曆意誌的動搖,就全盤接受了一切。”
    “伱認識他們?”牧大賢忽然看向了毛飛揚。
    毛飛揚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是同一批入校的人……”
    “不應該吧?”牧大賢有些疑惑了,“你的出現合情合理,怎麽會跟他們是一批人呢?”
    “啊?為什麽不行啊?”毛飛揚不理解牧大賢的疑惑,心說答案太簡單了,不就是這樣那樣,然後那樣這樣,接著如此如此,所以最後就這般這般了嗎……
    有什麽不理解的呢?
    可林異卻皺起了眉頭。
    牧大賢和徐順康他們有類似的思考邏輯,那就是肯定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內思考,而牧大賢的迷惑,就意味著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的情況,幾乎不存在。
    “所以……你們這一批,是什麽時候入校的?”
    “就在昨天,我們坐著校車到了學校……”
    “嘶……”牧大賢忍不住抽了一口氣,目光極其古怪地看向了毛飛揚,忍不住吐槽道,“所以你他媽剛拿到學生證就丟了,然後被班主任安排來這裏了?”
    毛飛揚:“啊?”
    “不是啊……”他連連搖頭,剛要說什麽,牧大賢就像是預判到了一樣,麵色劇變,失聲打斷道:“你……是不是沒拿到學生證?”
    林異麵色一變,心說我套你個猴子的毛子,三句兩句就被牧大賢把底褲都給扒出來了!
    毛飛揚麵色一變,趕緊說道:“不是,我……”
    “你沒拿到學生證……所以你沒有見到老師……再加上你們是同批的……”牧大賢暗暗嘀咕,完全沒有理會毛飛揚在狡辯什麽。
    “也就是說你們下車就遇到了問題……”
    “他們一下車就被拐跑了……”
    “而你應該是在異常天氣下進入到了教學樓……但是在途中遇到了汙染,導致你沒法通過教學樓告示牌的指引找到教師辦公室……”
    “你走應該是抵達了教學樓負一樓後就上了樓梯……然後一路通過那根‘軸’進入了宿舍樓……然後是宿管帶你來的這裏……”
    “而跟你同批的他們,則是一下車就被偽人藝術老師們拐跑了,它們要走的路挺麻煩的,所以一來二去就跟你差不多是同時期來到這裏的……”
    “我說的沒錯吧?”
    牧大賢看向了毛飛揚。
    毛飛揚從頭冰冷到了尾,整個人一時間沒有站穩,踉踉蹌蹌倒退了幾步,一個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他萬般驚恐地看著牧大賢,支支吾吾說不出任何話來。
    “看來全被我說中了。”牧大賢又聳了聳肩,試圖伸手去攙毛飛揚,可毛飛揚看向他的眼中卻滿是畏懼之色。
    林異也大驚失色,看著牧大賢像是見了鬼一樣,心說你他媽在毛子身上裝監控了,這也能知道?!
    不但知道,而且還知道的一模一樣,就算是邏輯推理,也不可能隻根據毛飛揚一句話就把事情的全部都推導出來吧?!
    見毛飛揚的的目光還在躲閃,牧大賢也不慣著,直接拎著毛飛揚胸口的衣襟就把他給提了起來:“別怕,我不是神仙,也沒有什麽讀心術,我之所以能夠猜中,是因為我曾遇到過你這種情況。”
    毛飛揚卻沒有相信他的說辭,依舊心驚肉跳,下意識地問道:“你……你和我一樣?”
    “那倒不是。”牧大賢搖了搖頭,見毛飛揚提心吊膽,便神秘一笑,緩緩說道,“我啊,當過一段時間的……宿管。”
    林異(毛飛揚):“?!”
    ……
    不多時,牧大賢便帶著毛飛揚穿越了藝術樓的大廳,與一些藝術生一起來到了拱門前。
    從拱門處望出去,整座石橋都籠罩在了迷霧之中,近處的石塊已經被雨水打濕,一些雨滴在石片上跳躍著,一些雨滴則融入了石牆上的青苔裏。
    這些斑駁的青苔在明暗交疊的光線裏若隱若現,隨著石橋一直延伸到迷霧深處。
    不少藝術生沒撐傘,直接走上了那座古老而斑駁的石橋,他們的腳步不緊不慢,似乎完全不受暴風雨的影響。
    “他們這樣子……不要緊嗎?”看著那些藝術生的背影,毛飛揚有些擔憂地問道。
    此時的毛飛揚還不是很了解異常天氣與汙染之間的關係,隻從入校日魏亮的口中與學生守則的內容裏了解到了部分危險。
    可林異卻知之甚深,因此見到這一幕所受到的衝擊,也遠比毛飛揚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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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拱門中望出去,仔細地觀察藝術生們的一舉一動,試圖尋找雨滴落在藝術生身上後出現的變化。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這一場巨大的暴風雨,吹得鍾樓那五彩斑斕的窗戶玻璃哐哐作響,它本該以一種狂風過境的姿態在石橋上掀起一片密集而狂暴的雨幕,可奇怪的是,當它真正席卷到石橋上去的時候,飄落過去的雨滴卻少得可憐。
    那零星的燭光,在雕刻著奇異生物圖案的燭台飄搖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可似乎就是這般微弱的光焰,猶如路燈一般撐開了一個領域,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雨。
    迷霧籠罩了石橋,從拱門處看出去,視線受限極為嚴重,隻能夠看到那些藝術生的身影在霧氣中逐漸淡去。
    而在石橋的盡頭處,瞭望台上綻放著一束金光,遠遠望去就跟哥譚市裏捅了雲層屁屁的蝙蝠照燈一樣。
    “不要緊,那橋上有穹頂的,足夠擋掉不少風雨了。”牧大賢解釋道,“我們藝術生和暴風雨打交道是常有的,隻要準時返回藝術教室,就可以解決異常天氣給你的身體造成的影響,實在不行,還可以去找老師,總之不用擔心。”
    “等你像我這樣了,就算渾身淋濕也不用擔心什麽。”牧大賢拍了拍毛飛揚的肩膀,“有我在你就放寬心吧,要是連我都保不住你,那你就真的沒救了。”
    牧大賢說罷,就帶頭走出了拱門,踏上了那座石橋。
    毛飛揚深吸了一口氣,趕緊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牧大賢的話讓林異一下子冒出了許多想法。
    從他的口中可知,宿管竟然可以走出藝術生線,而且不知道牧大賢本身的問題,還是因為是由宿管轉過去的,牧大賢的身上散發著一種遠超尋常藝術生的氣場。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牧大賢給林異的感覺跟老大極其相似,難道牧大賢就是藝術生裏的老大?
    或許可以這樣類比,但林異卻覺得不止於此。
    什麽樣的人能夠說出“要是連我都保不住你”這樣的話?
    如果不是在吹牛逼,那就是真的牛逼。
    結合他曾在小賣部中出現的幻視,林異認為牧大賢這個家夥應該是真的牛逼。
    就在毛飛揚走出拱門的時候,林異回頭看了一眼藝術樓。
    這座暴風雨中的城堡在黑暗的世界裏燃動著點點星火,像一個披著鬥篷站在黑暗之中的巨人,在風暴中根本看不清藝術樓與天空的分界線。
    那座鍾樓就像一把利刃一般貫入了黑壓壓的雲層,一絲不苟地表現著時間的流逝。
    守夜人的身影不在鍾樓上,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那個懸崖邊。
    林異心頭一凜,“飄飄乎”跟隨著毛飛揚的身影上了石橋上。
    第二次上石橋,林異的心情不比第一次平靜多少,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知道越多與藝術樓這個圖層相關的東西,他心中的敬畏之心就越是強烈。
    行走在石橋上,林異仿佛也能夠感受到腳下石板的冰冷,在雨水的浸潤下,整座石橋顯得更加清冷,像是某個從深海裏爬出來的巨人,在霧氣深處的張開了傾盆血口,把舌頭伸到了藝術樓裏來一樣。
    大豆般密集的雨點像是被衝鋒槍射出來的一樣擊打在石橋上,「噠噠噠」的聲音甚至覆蓋過了呼嘯的風聲和石橋下的海浪聲。
    當稀碎的雨點落到毛飛揚的身上時候,一種濕冷的感覺也是隨之而緩緩包裹了林異。
    與此同時,林異還感覺到了一種頭腦清晰的感覺。
    「嗯?這是怎麽回事?」
    林異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發現,當雨滴落到毛飛揚的衣服的時候,自己的大腦就會產生一種嗅到了薄荷葉般的清新感。
    毛飛揚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雨水會汙染你的「感知」。”牧大賢的聲音在毛飛揚的耳邊響起,喚醒毛飛揚的同時,也一下子讓林異驚醒了過來。
    “這種雨本身就是一種汙染的聚合體,適量的雨水能夠刺激你的藝術細胞,但過量就會讓你崩潰。”
    “而所謂‘適量’,就是指現在這種……淋到就淋到了,不要再去刻意體會這種感覺。”
    毛飛揚似懂非懂,趕緊點頭道:“呃……好的。”
    他趕緊跟上了牧大賢的腳步,在這種地方,有一個領路人真的太重要了。
    就在兩人在石橋上緩緩前行的時候,石橋之下的黑暗之中,不知道多少純種夜行種蠕動著身軀,像一大坨橡皮泥似的跟隨著他們緩緩地移動著,「沙沙沙」的摩擦聲被暴風雨淹沒,但那種邪惡的氣息,卻在吸收到了雨水之後變得更加濃鬱。
    跟著牧大賢走的毛飛揚,稍稍定心了一些,所以便好奇地看向了四周的環境。
    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些燃燒著燭火的圓盤狀燭台,那種燭台根部有著一種奇異生物的圖案,看起來就像是帶著羽翼的長條狀動物。
    “這是什麽?”毛飛揚問道。
    牧大賢循聲掃了一眼,反問道:“燭台?”
    “那個,燭台下麵的圖案。”毛飛揚道。
    林異頓時豎起了耳朵,心說毛子你真他媽是我的嘴替啊!
    牧大賢便說道:“從神話傳說的角度來看,應該是瑪雅文明裏的‘羽蛇神’,但是……”
    “但是什麽?”毛飛揚道。
    “但是藝術樓城堡的建築風格偏哥特式風格與巴洛克風格,與瑪雅文明的那種風格截然不同……”
    “更何況,在這裏出現‘羽蛇神’的浮雕就非常不合理,因為這裏……咳,這裏是s市對吧,與其說那是‘羽蛇神’還不如說是‘應龍’。”牧大賢平靜地扭轉了話鋒,“但是不管是哪個文明的雕塑,都跟藝術樓的風格不同。”
    “那……那個燭台又是什麽呢?”毛飛揚詢問道。
    牧大賢笑了笑:“基於你的這種好奇心,我最應該的就是一股腦兒給你灌輸一大堆知識,把你的認知焊死在這裏,但出於對你的尊重,我覺得還是慢慢告訴你,讓你自己選擇比較好。”
    “走吧,先去吃晚飯,什麽時候契機到了,什麽時候我就給你‘介紹介紹’。”
    “我們藝術派係,主打一個先‘自習’再‘上課’。”
    忽然,牧大賢停下了腳步,並在第一時間反手摸住了畫板。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微微張開,將毛飛揚護在了身後。
    牧大賢沒有再動一步,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前方那被迷霧籠罩的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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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仿佛靜止。
    如果不是耳邊還有著暴風雨的聲音與海浪的咆哮聲,眼前還有滾動的霧氣,林異真的以為時間已經靜止了。
    「噠……噠……噠……」
    一串清脆的腳步聲,漸漸從濃霧深處傳來。
    緊接著一道人形的輪廓緩緩清晰,來者赫然是那個偽人藝術老師。
    這個偽人藝術老師在上午還跟牧大賢有過衝突,這時再見麵,真可謂是冤家路窄。
    牧大賢漸漸眯起了眼睛,眼縫之間,一簇如皎月般冰冷的金色光焰噗呲一下綻放了開來。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氣場以為他為中心緩緩地擴散了開來,在這濃霧之中撐開了一片領域。
    “吃晚飯去?”偽人藝術老師似乎全然不記得那些事情,也好像對牧大賢的表現視而不見,見到了他也隻是平淡地打了一聲招呼。
    “是啊……老師。”牧大賢平靜地點了點頭。
    偽人藝術老師穿著一套合身的職業裝,前凸後翹,踩著黑色的高跟鞋噠噠噠靠近牧大賢和毛飛揚,姣好的麵容卻因為那一抹標誌性的僵硬微笑而顯得詭異和滲人。
    簡單打過招呼之後,偽人藝術老師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與牧大賢擦肩而過。
    但就在它即將經過毛飛揚的身邊時,那一雙手卻忽然以一種顛覆了人類肢體運動規律的角度,像一條毒蛇似的射向了毛飛揚。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速度之迅捷,哪怕是早有心理預期的林異,都為之反應不及。
    可就在這條手臂即將觸碰到毛飛揚的衣角時,一塊畫板以圍魏救趙之勢直奔偽人藝術老師的臉而去。
    「嘭!」
    畫板突臉,偽人藝術老師被砸開了一段距離,手臂也因此而沒能觸碰到毛飛揚,但它的一條腿卻又忽然像蠍子尾巴一樣甩了過來。
    牧大賢冷笑一聲,直接擒住了它的腳踝,力氣之大,竟直接那腳踝捏得生生變形。
    “同學,老師的絲襪很貴的。”偽人藝術老師不知疼痛為何物,說話之間,那一隻腳竟然從高跟鞋裏掙脫了出來,緊接著那套著黑絲的腳掌竟像是橡皮泥似的突然揉捏變化,變成了一柄足刀,直切向牧大賢的麵門。
    牧大賢仰頭躲過足刀,以雷霆之勢從布袋裏抽出一支蘸著顏料的畫筆,重重地抹在了黑絲上。
    眼見著腳上就要被畫筆塗上,偽人藝術老師尖叫一聲,直接伸手在自己的大腿處用力一扯!
    「嗤嘞」一聲,偽人藝術老師就像是這段一根樹枝一樣折斷了自己的大腿,那條渾圓筆直的黑絲美腿直接像個玩具似的被牧大賢拿捏在了手中。
    也就在這時,牧大賢的畫筆落到了這條大腿上。
    牧大賢已經懶得去看這條腿了,隻是看向了偽人藝術老師,平靜地說道:“老師,你的絲襪髒了,我待會兒去小賣部幫你捎帶一條。”
    似乎比起這條斷裂的大腿,那黑絲更讓牧大賢重視。
    可林異卻將他的注意力放到了偽人藝術老師的身上,隻見它的大腿斷裂處沒有半點血跡,就連番茄醬都沒有滲出一滴,而那黑絲卻也像是與它的大腿融為一體一樣,斷裂的時候,其紋理竟然都跟大腿一致。
    而偽人藝術老師的大腿斷裂麵上,卻極其光滑,什麽紋理都沒有,像是那種練習素描用的半身型雕塑。
    林異心底一驚,他記得,綠色圍兜廚師的手被體育生砸斷的時候,那斷裂麵上可是能夠清晰地看到骨骼和血管的斷麵的,當然,那種斷麵也很快就變成了石膏狀的質感。
    可偽人藝術老師卻跟綠色圍兜廚師完全不同。
    「難道綠色圍兜廚師的‘生命形式’和偽人不一樣?」
    偽人藝術老師沒有去接牧大賢的話,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便轉身消失在了霧氣之中。
    牧大賢隨手用畫筆在那條腿上塗抹了幾下,在把它畫的黃不拉幾的之後,就把它丟下了石橋,然後頭也不回地帶著毛飛揚走了。
    “別看了,走吧。”
    “呃……好。”毛飛揚還在看那條被牧大賢丟下了石橋的黑絲美腿呢,聽到牧大賢的話,趕緊跟了上去。
    就在兩人離開之後沒多久,偽人藝術老師去而複返,一步一顛地回到了這裏,它看著被投入了石橋下的自己的腿,道:“還給我。”
    「嘩——嘩——嘩……」
    石橋是懸崖,懸崖之下漆黑的大海,海水在暴風雨中掀起狂瀾,回應它的隻有風聲。
    可突然,伴隨著「沙沙沙……」的聲音,偽人藝術老師的腿竟然像春筍般一點一點地從石橋下冒起了頭來。
    可倘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現,在那石橋的側邊上,數量龐大的純種夜行種包裹著這條腿,正一點一點地把它遞了上來。
    看著被牧大賢大力握扁的腳踝,偽人藝術老師的眼中湧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它一把抓起自己的腿,正試圖將其安回那斷裂處,卻忽然精神一恍,然後……發現自己的手上握著的,好像並不是自己的腿,而是……一條它的腿那麽大的雞腿!
    “?”
    偽人藝術老師揉了揉眼睛,反複觀察之後,確定了這的確是“一條像它的腿那麽大的雞腿”,而不是它的“腿”,便又將其重新丟下了石橋。
    它一丟出去,那些純種夜行種們就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仿佛這條雞腿就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偽人藝術老師冷眼看著那些純種夜行種為了啃食這條“雞腿”而墜入懸崖下的海水中,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可就在這時,它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麵色陡然劇變。
    “不對……他用畫筆改寫了那幫沒腦子的東西對我‘腿’的認知!”
    看著早已經被濃霧與海水吞沒的自己的“腿”,偽人藝術老師的臉上罕見地浮現起了一抹難看之色。
    為盟主“琳skyrk”加更2200字,還欠4800字!!
    感謝書友“usjdnshhs”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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