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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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大將軍、大都督、君侯接旨。”
    那高禮山眯著眼睛,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對著鄭均阿諛不已。
    而在高禮山阿諛之後,一旁的那五個‘幹兒子’也立馬開始跟著阿諛奉承了起來,而且還要比高禮山更加諂媚。
    “奴婢拜見大都督,大都督用兵如神,真乃世之名將!”
    “奴婢參拜君侯,君侯英姿煥發,遲早要進爵國公爺的,就算是異姓王,怕也是指日可待啊!”
    “大將軍英明神武,真乃國之幹城呀!”
    “……”
    周圍的太監們阿諛諂媚之聲傳到了鄭均耳畔,對這等諂諂阿諛之輩的奉承之言,他並無任何情緒波動,但明麵上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手掌一翻,數張銀票便落在了鄭均手掌之中:“些許銀兩,請諸位公公吃酒。”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種宦官、太監之流,隻能按照記憶中電視劇裏的情況,給點小錢了。
    反正怎麽著都不算錯。
    給錢總不至於也是罪過吧。
    “君侯,這我等怎麽好意思呢……”
    高禮山眼角餘光掃過銀票麵額,喉頭微動間已利落收下,而高禮山身後的那些‘孝子賢孫’的小太監們更是將腰彎得幾乎觸地:“君侯體恤下情,奴婢們銘感五內!”
    鄭均見狀,微微頷首。
    電視劇裏果然能學到有用的小知識。
    一念至此,鄭均便露出了一抹笑容來,主動上前,攙住了這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臂膀,對著高禮山道:“高公公遠道而來,還請入城,多飲幾杯酒來,以此接風洗塵。”
    “君侯言重了,老奴殘缺之身,怎能受君侯如此禮遇……”
    “……”
    花花轎子人抬人,高禮山雖然表麵上一口一個‘殘缺之身’、‘閹宦之輩’,但還是興致頗為高漲的,跟著鄭均一起朝著康樂郡城方向走去。
    ‘還是出門當天使好啊,走到哪兒都能叫人高看一眼。留在萬歲爺身邊兒,可沒這等境遇。’
    高禮山不由感歎萬千。
    按理說,總管太監就算在皇帝身邊,也不至於如何。
    但如今的永昌朝廷,可不算是大一統朝廷啊。
    各地不聽調也不聽宣,整個南方反了大半,魏王、韓王、秦王這三位宗室藩王也在謀逆,北戎、西狄也蠢蠢欲動……
    這種情況下,可謂是四處著火,連永昌皇帝都有些不好過,更不要說他這個總管太監了。
    不過鄭均此刻,鄭均倒不是因為自己升官發財所以才請太監吃飯喝酒,一起狼狽為奸的。
    而是因為……
    通竅武者,真有用。
    得想個辦法,把這個高禮山留下來。
    就算隻留一會兒,為自己打一仗也好。
    總歸是多了一份助力。
    雖然是個太監,但盧承弼不也說了麽?這太監在彭州、今州打仗的時候,也衝鋒陷陣過了。
    自己一個人打嵐州十多個通竅,壓力還是有些大的。
    能多拐一個,就拐一個吧。
    左右還是能分擔一下壓力的。
    至於今州、彭州戰場。
    八個元丹湊在一起,再怎麽打,也不缺你個通竅二境,等會兒回去也無所謂。
    不過這次說來也是湊巧。
    正好在自己突破通竅三境的這一日,感受到了這高禮山的存在,給了對方一波小小的天驕震撼。
    不過在鄭均剛突破的時候,感受到了這股陌生的通竅氣息,他還以為是房氏的通竅武者來試探軍情呢,所以鄭均才攜滔天之勢從天而降。
    但他沒想到,來者竟然是高禮山。
    不過無論如何,高禮山的到來,解決了鄭均目前最大的難點。
    名分。
    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出師有名,如果出師無名,自然是會引起群情激憤,如張本功那樣,落得個人人喊打,群狼環伺的地步。
    而且還更糟糕。
    張本功一開始之所以沒有嚐到大周朝廷的鐵拳,是因為宣州、肅州的諸侯王、世家都想要用張本功這條鯰魚來把水攪渾,所以才遲遲未曾出手擊殺他。
    若非如此,在肅州有趙王、在宣州有盧氏,怎會容忍他張本功跳梁?
    如今神武皇帝駕崩,張本功混不下去了之後,隻能去了益州,益州那邊的情況則是不太尋常。
    鎮守當地的藩王蜀王乃通竅武者,旗鼓相當,最大世家唐氏,曾經顯赫,如今已經落寞許久,族中未曾誕有元丹武聖,倒是在江湖上有個什麽‘蜀中唐門’的美譽,上不了廟堂的門麵。
    而益州也並非沒有元丹境武聖,隻不過常年閉關隱居,隻要那張本功不是腦袋有泡主動去招惹,自是不會有什麽問題。
    鄭均在前方引路,閑暇無事,倒是也和這位高公公探討了一下關於武學之道。
    雖然這位高禮山高公公隻有通竅二境的修為,但他平日裏常伴在一尊元丹武聖身邊,而且久浸皇室武學,再加上閹人宦官的殘缺之體,對武學的見解和鄭均自然是赫然不同的。
    因此,同高禮山這種在通竅境界混跡多年的老牌武者,而且還是修行體係截然不同的老牌武者談論武道,對鄭均也是收獲極大。
    說起來倒是有些顯得凡爾賽,鄭均還真的需要高禮山這樣在通竅境多年的武者來解惑一番,畢竟他突破通竅的時間太短,從突破通竅到如今,不過五六個月的光景而已。
    這等修行速度,足以令人咋舌了。
    而這兩尊通竅武者論道,自然讓那其餘隨侍的五個外罡太監聽得如獲至寶,如癡如醉。
    在得到了些許感悟,看到了自己眼眸內出現的【‘太虛凝玉篇’償還進度+948】的字樣之後,鄭均也是忍不住長舒一口氣來。
    同時,鄭均也注意到了被那後麵的馬車,也是抽空問道:“高公公,這馬車上的兩位是?”
    鄭均如今乃是通竅三境的武者,自是能夠隔著車簾的兩道氣息,而且還是兩道都有武道修為傍身的氣息。
    一個蓄氣,一個外罡。
    對於這兩道氣息,鄭均也是疑惑至極,想知道這馬車上究竟是什麽情況。
    出來當天使,宣讀旨意。
    怎麽還帶這麽兩個坐馬車的家夥過來,這難道不是很耽誤行程嗎?
    聽到了鄭均的問詢,高禮山這才低聲笑道:“君侯,車中便是陛下賜予您的兩名侍妾。”
    “嗯?”
    鄭均聞言,不由一怔。
    侍妾?
    捏嘛,你有時間帶侍妾過來,就不能把我那黃金萬兩送過來?!
    鄭均直接就有些暈了。
    他還以為不方便帶,所以什麽黃金、良駒、侍女都要等打完仗才給呢,現在才知道,這侍女,哦不對,應該是侍妾,都已經送來了。
    那既然如此,黃金、良駒什麽情況?
    在鄭均心中,明顯是黃金>良駒>侍妾啊!
    侍妾有什麽用?
    出身盧氏還是蔡氏,能給自己帶來價值嗎?要是鄭均有什麽需要,就地征召,想要給鄭均當暖床丫鬟的能從康樂郡直接排到博州城去!
    似乎感受到了鄭均的怨念,高禮山微微一笑,對著鄭均輕聲笑道:“君侯,莫要小看了車內的那兩位。”
    “其中一位,名為楊瀟,年方十九,待字閨中,善奏琵琶,師從琵琶大師‘姒慕羽’,乃楊氏嫡女,父為楊氏通竅武者,彭州別駕楊珣;母為江州平懷王之女。”
    而聽到了高禮山的介紹之後,鄭均不由得為之一怔,很快便明白了情況。
    新陽之戰,楊氏看來確實損失慘重,就連待字閨中的嫡女都沒來得及帶走。
    要知道,在世家之中,這種待字閨中的嫡女還是很高的。
    畢竟可以用於聯姻,籠絡其他勢力。
    聯一次就少一個,雖然不是什麽‘不可再生資源’,但培養成本也是挺高的。
    尤其是這種還有一技之長的,會彈琵琶,音樂世家!
    能夠娶到楊氏嫡女,也就代表著和擁有兩名元丹武聖的天下第一世家楊氏產生了極強關聯,未來一路光明。
    不過……
    這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自己,可是親手斬殺了楊家的通竅武者楊黎啊!
    而且自己目前的陣容,也是和楊家屬於敵對的。
    況且這楊瀟還是被俘之後賞賜過來的,這算什麽?
    鄭均一陣無言。
    而高禮山侃侃而談,為鄭均介紹道:“另一位可更是不得了啊!另一位,乃是金枝玉葉,先帝曾親封其為郡主,受紹州清寧郡五千戶香火,正是韓庶人同王妃所出的嫡女,前清寧郡主。”
    “還請郡守放心,雖出身尊貴,但如今皆被陛下賞賜予君侯,君侯無論何為均可,不必憂愁。清寧郡主喜愛武藝,修了外罡二重,而楊氏罪女修為也有蓄氣,為防備出錯,皇後娘娘親自出手,將其二人修為鎖住,除非有通竅武者用特定秘法,否則無法解脫此二人修為禁錮。”
    “此乃秘法所在,奴不敢啟開,還請君侯自便。”
    說罷,高禮山便遞過來一方盒子。
    因乃皇室子弟,高禮山並沒有講出清寧郡主的名字。
    雖然大家都知道叫什麽,但也要避諱一番。
    聽到了第二人,鄭均釋然了。
    懂了。
    這是想讓自己徹底和韓、魏二王的叛黨劃清界限,告訴他們兩個,自己是堅定的永昌天子擁護者,你們的掌上明珠隻能給我這個永昌皇帝的擁護當妾室,狠狠地羞辱你們兩家。
    嫡女當妾室這種,在這個時代可是純粹的一種羞辱。
    尤其是楊氏、韓王這種高門大族、公子王孫。
    而自己,還是一個草根出身,所謂的‘黑山皂吏小兒’。
    這波可真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了。
    高禮山見狀,當即低聲問道:“君侯,您可是有什麽疑慮?”
    說完這句話,高禮山便開始觀察鄭均的反應,準備隨時匯報給陛下。
    雖然他和鄭均交談甚歡,但他也沒有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可是永昌皇帝的近臣,在關鍵時刻,可以為皇帝陛下去死的那種近臣。
    而鄭均聞言,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神色,而是接過了這盒子,當即拱手道:“陛下待末將不薄,末將當為陛下蕩平秦逆,不負‘定秦侯’之名!”
    高禮山見狀,也是咧嘴笑了起來。
    雙方就這般邊說邊笑,往來到了康樂郡城之中。
    郡城中,士卒、百姓們還在議論鄭均突破的天地異象,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雖然武者突破引發的天地異象極為罕見,但也並非沒有。
    康樂郡城之中的士卒們大部分都曾是各地流民,來自天南地北,總有人能夠見到武者突破時引發的天地異象。
    但和鄭均相比,那些武者突破時引發的天地異象,簡直是小孩子胡鬧,縱觀眾人經曆,從未見過這般吞天食地的氣象。
    就連出身大族的盧承弼、盧清儀都同樣如此。
    盧承弼可能是旁係子弟,住的偏遠。
    但盧清儀乃是盧家嫡女,也曾見到過族內長輩突破時的景象。
    無需多言,就算是她的叔祖自通竅四境突破到了通竅五境,都沒有鄭均引發的這等天地異象要強悍!
    這等景象,自然是讓盧家子弟對鄭均的天賦判斷又提了一層。
    盧清儀甚至忍不住要寫信修書,催促族內迅速發兵相助了。
    鄭均對自己突破產生的影響,始終有一種淡淡然的感覺,直到他帶著高禮山抵達康樂郡後,立馬吩咐府中侍女,帶馬車上的那兩位去休息,而後便親迎高禮山入堂。
    “將軍。”
    盧承弼、馮賀等將早早在此等候,見鄭均歸來,齊齊行禮問好,眉眼中盡是興奮之色。
    鄭均突破了,他們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了。
    而鄭均見此,也是微微頷首,接著便側步介紹道:“這位乃是我大周司禮監內相高公公,爾等速來拜見吧。”
    內相?
    眾人也是混跡官場之輩,自然知道內相是指‘司禮監掌印太監’,當即齊聲拱手:“臣等拜見高內相。”
    “哎喲,什麽內相,都是君侯抬舉了才是,咱家不過是陛下身邊的進士,官職也不大,比不了諸位將軍。”
    高禮山的笑容可以說是差點翹到天上去,但他還是十分謙辭的說著:“咱家此番前來,乃是奉陛下詔令,宣讀旨意。方才君侯已然接旨,如今,鄭君侯便是我大周博州行軍道大總管、嵐州大都督、定秦侯了!”
    “行軍道大總管!”
    “嵐州大都督!”
    “定秦侯!”
    官職、臨時職責、爵位一出,登時讓全場驚駭。
    尤其是盧承弼、馮賀這兩個有點出身的家夥。
    他們可是知曉,這三個職位的含金量。
    行軍道大總管,曆來都是通竅巔峰乃至元丹武聖擔任。
    數年前突破的元丹武聖王成棟,便是北疆行軍道大總管!
    這個北疆,指的就是雲州以及新攻占北戎的領土。
    當然,王成棟身上還有征戎大將軍、遼東總兵官的官職在,他的爵位也是遼東郡公。
    而如今天下紛擾,這個行軍道大總管的職位有些含金量下降,就連秦王也封了獨孤景為嵐州行軍道大總管。
    但無論如何,正統冊封的通竅三境行軍道大總管,也隻有鄭均一位了!
    而嵐州大都督,則是直接讓鄭將軍一舉成為平叛的總指揮!
    定秦侯就更不要說了。
    雖然是縣侯,但與一般的縣侯截然不同。
    尋常縣侯,都是從目前已經有的縣中,選擇一處作為食邑。
    而定秦,則是直接創造的一縣。
    也並非沒有這等例子。
    比如冠軍侯,便是將兩縣合二為一,取新名為‘冠軍縣’。
    “恭喜大都督,賀喜大都督!”
    眾將毫不猶豫,心照不宣的改了口。
    之所以稱為大都督,乃是因為如今正是平定嵐州叛亂之時,自然以權力最大的官職稱呼。
    官場老套路了,不懂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都起來吧。”
    鄭均微微頷首點頭,接著便道:“盧郡丞,高內相來的匆忙,未曾攜帶弁服,你便尋人,為我置辦一身弁服吧。”
    “是。”
    盧承弼當即領命。
    而接著,鄭均便看向了高禮山,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高禮山卻看了一眼天色,露出了一抹笑意:“君侯不必理會咱家了,咱家隨盧郡丞、馮監軍到處逛逛便是,君侯今夜還有要事要做。”
    “嗯?”
    鄭均目光警惕:“高公公,我怎不知我有什麽要事?”
    “害。”
    高禮山輕笑一聲,頗為自嘲的張口道:“這等緊要之事,君侯讓咱家來說,可是莫大的羞辱啊。”
    聽到了高禮山這麽說,鄭均瞬間明白。
    他是要我去和那楊氏嫡女、清寧郡主一刻春宵。
    不是哥們,我這縣侯不急你太監急?
    這也有任務?
    要看著我入洞房才行?
    這什麽變態任務。
    鄭均看向高禮山,而高禮山也坦然看向鄭均。
    “君侯,你我一見如故,咱家也不藏著掖著了。”高禮山深吸一口氣,上前低聲道,“陛下對您雖然讚譽有加,但也心存疑慮啊。畢竟您所為,顯然是所圖甚大。”
    “陛下很擔心,您會有騎牆之勢,所以故賞韓王嫡女、楊氏嫡女予您,讓您與韓、魏叛黨勢不兩立。”
    聽到了高禮山的低語,鄭均眉頭一皺。
    難道上了這兩個女人,就能勢不兩立了?
    怎麽可能!
    隻要利益足夠大,鄭均也很相信,自己就算殺了韓王本人、斬了楊家老祖,他們也能和自己合作的,更何況兩個女人。
    “楊氏女名震彭州,彭州士族,有數位嫡子為其神魂顛倒,其師‘姒慕羽’,乃江州第一美人,據說與楊氏老祖關係不凡,有謠言稱,這楊瀟並非彭州別駕之女,而是楊氏老祖楊輝同‘姒慕羽’所誕,因楊輝年歲已高,故稱為孫女。”
    高禮山低聲道:“楊輝對其頗為虧欠,所以……”
    鄭均恍然。
    如此看來,那韓王嫡女清寧郡主,反而像是贈品了。
    “既如此,馮賀、盧承弼,你們兩個便帶高內相去逛逛吧。”
    鄭均立馬吩咐二人出列,二人聞言,也是十分識趣的上前,對高禮山行禮。
    不多時,幾道身影便緩緩離去。
    而鄭均目光則是陰沉了片刻之後,當即道:“青黛,那兩人何在?”
    一旁的青黛當即恭謹道:“公子,那兩位夫人安置在‘暖玉閣’。”
    “改口的真快啊。”
    鄭均輕笑一聲,倒是顯得有幾分無奈。
    這把可真是要被迫雙飛燕了。
    搖了搖頭之後,鄭均邁開步子,朝著那‘暖玉閣’而去。
    這畢竟是自己的府邸,鄭均自然知曉‘暖玉閣’在哪兒。
    行進不久,抵達這暖玉閣左右,鄭均便聽到了一陣琵琶聲。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高音似晨鳥啼鳴,低音若古寺鍾響。
    聲波輕拍耳膜,如春風拂柳、水波蕩漾,令人忘卻塵囂。
    隻是一道琵琶,便讓鄭均緊繃的神經鬆了些許。
    對此,鄭均不由得對屋內的楊氏女多了一份好感,接著便沒有絲毫猶豫,推門而入。
    “錚——”
    推門的瞬間,琵琶聲戛然而止,兩股目光瞬間匯集在了鄭均身上。
    而鄭均,也看向了二女。
    楊瀟烏發綰成驚鴻髻,僅簪一支羊脂白玉步搖,襯得脖頸線條愈發修長端麗,十指纖長如玉,顯然是常年習練琵琶的姿態。
    雖身處困境淪為旁人侍妾,仍保持著士族千金特有的矜持儀態,唯有微微抿緊的唇線泄露出一絲不甘,而懷中抱著一把琵琶,方才的音樂便是從這琵琶中傳出。
    而那清寧郡主則是麵容蒼白如冷月,眉間凝著揮之不散的鬱色,青絲未飾珠翠,僅用素銀簪草草挽起,幾縷散落的發絲垂在耳畔,更添幾分零落孤寂之美。
    綺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衫無!
    對於二女姿色,鄭均自是沒有任何的擔憂。
    畢竟經過一代代基因的培訓,這等公子王孫、名門望族,很難出什麽姿色醜陋之輩,頂多是平庸。
    隻是愣了幾秒之後,卻忽見楊瀟起身相迎。
    “妾身拜見君侯。”
    楊瀟起身行禮之時,廣袖不慎掃落茶盞,青瓷碎裂聲裏混雜著玉石碰撞的輕響。
    不過楊瀟跪拜的姿勢卻極標準,額間花鈿幾乎觸到滿地狼藉的瓷片,顯然是一副認了命,臣服之意。
    而角落裏的清寧郡主,則是冷哼一聲,將腦袋別了過去,並沒有理會鄭均的到來。
    “韓藩罪女,還不跪迎君侯?”
    不過,還不等鄭均說話,那楊瀟卻突然開口,聲音像浸了蜜的刀。
    “無妨。”
    鄭均搖了搖頭,主動上前,伸手扶起楊瀟。
    而在鄭均上前攙扶的同時,楊瀟也是主動起身,將那纖纖玉指伸出來,在鄭均手掌中撓了撓,露出了一抹嫵媚之色,對著鄭均輕聲道:“妾身表字明姬,君侯可喚妾身表字。”
    輕聲之後,楊瀟也在心中暗自說服自己。
    ‘老祖計謀失敗,如今失手被擒,能被賞賜給這等人物為妾室,已然是福分也,昭婉不願,若是惹得君侯震怒,恐生事端,便隻能行此手段了。’
    看到近在眼前的鄭均,楊瀟便臉頰微紅,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嬌軀投入鄭均的胸膛前,抱住他的腰背。
    暖香軟玉,倏然入懷。
    楊瀟雙頰麵若桃花,朱唇微啟,香氣撲鼻:“君侯,昭婉習武多年,有些執拗,還請君侯寬恕昭婉,明姬……願替昭婉,為君侯分憂。”
    而見到自家閨蜜如此,一旁的清寧郡主李昭婉也是目瞪口呆,深吸一口氣後,勉強擠出幾個字來:“明姬何苦如此……”
    說罷,這還沒分清楚情況的李昭婉咬緊牙關,低聲道:“鄭均,我父乃是韓王,若是你敢欺辱……”
    鄭均聞言,袖口鼓動,一股青金真元瞬間翻湧而來,浩蕩的罡氣瞬間將李昭婉的衣衫吹散,弄的紊亂半開。
    精致迷人的鎖骨一覽無遺,透過中間處,還能隱約看到衣裙內裏的褻衣,胸膛正在伴隨著李昭婉急促的呼吸上下浮動,若隱若現。
    “你!”
    李昭婉臉色緋紅,不由伸手去攔。
    而鄭均則是麵無表情,臉色平淡的張口道:“韓王?”
    “韓王殿下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若是韓王殿下真有本事,何故丟了女兒?”
    說罷,鄭均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懷中一臉忐忑的楊瀟抱起,直接丟在暖香閣的床上。
    連同慌亂的李昭婉一起。
    嘰裏咕嚕說什麽呢。
    直接開始吧,節省點時間。
    也就現在刀沒在手,還在鍛造。
    等刀好了,你們就算是想要也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