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閉關五十載,天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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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又拉著朱雄英道:“走走,咱做東,咱爺孫好好吃一頓。”
    朱雄英噢了一聲,點頭道:“那成,走吧。”
    剛走幾步,湯和見楊明笙還呆呆站在院落內,他狐疑的問朱雄英:“你朋友?”
    朱雄英搖頭:“工部郎中楊明笙,不熟悉。”
    湯和了然,“不熟悉就拉倒,咱走!”
    說著,拉著朱雄英朝前走去。
    楊明笙如鯁在喉。
    他好想……跟著一起去蹭一頓飯!
    這頓飯若是蹭上了,帶來的好處,可就不是一頓飯的事,那時候官場上的許多人就會知道,他楊明笙認識大明許多頂級權貴,這種無形之間的提升,說不清道不明,真正會讓自己身份有個質的提升。
    可惜,他沒機會!
    楊明笙有些顫。
    甚至有些後怕。
    如果方才,他對朱雄英好一點……額!
    他覺得自己好蠢!
    機會永遠都是一閃即失,有些人把握住了,一飛衝天,有些人把握不住,就譬如他……當然,他更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年輕的‘特殊商賈’,就是站在練子寧背後最大的人物!
    ……
    紫禁城。
    傍晚的時分。
    朱元璋召見了都察院左都禦史暴昭。
    暴昭心裏有些忐忑,尤其老爺子麵色不好的坐在案牘上,這更讓他心裏打著突。
    通常來說,老爺子這種臉色,應當是被人氣到了。
    “皇上。”
    暴昭小心翼翼的道。
    朱元璋抬頭:“來了?”
    “微臣參見皇上。”
    朱元璋道:“不要多禮,東南明軍剿倭戰敗了。”
    暴昭心裏一窒,老爺子這怕不是要拿湯指揮使動手了吧,所以才召見自己?
    不過很快。
    朱元璋扔給他一份文書,道:“這是一些看法,你看看。”
    暴昭慌忙接過來。
    等看完之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朱元璋,問道:“皇爺,臣鬥膽一問,這……是誰寫的?”
    朱元璋道:“你且別問誰寫的,有什麽看法?”
    暴昭道:“臣以為,這分析的不是沒有道理,不,是很有道理!”
    “東南明軍本就強大,倭夷豈是我明軍的對手?此次戰敗,怕禍不在倭,而在國人!”
    “這封疏分析的極有道理,能高瞻遠矚如此,臣佩服。”
    朱元璋點頭:“嗯,咱大孫寫的。”
    暴昭愣了愣,還以為朱元璋說的‘大孫’是朱允炆。
    畢竟現在東宮就朱允炆最大。
    “皇孫賢,慧眼如炬,高屋建瓴,皇孫這段時間,在國子監學有說成,慶賀皇上!”
    朱元璋沉默了一下,抬眸看著暴昭,道:“咱啥時候說是他了?”
    是時候該,讓朱雄英那臭小子回來了。
    讓他消失幾個月,都快有些人給忘記了。
    暴昭一愣,心裏猛跳了一下:“阿?”
    朱元璋淡淡的道:“咱還有個孫子,他是咱的嫡長孫。”
    暴昭有些發楞,眼睛發直,卻也不敢抬頭看朱元璋。
    “朱雄英殿下?”
    朱元璋點點頭,繼續道:“沒錯,你應該也認識,記得那時候你還是右僉都禦史的時候,還彈劾過皇長孫頑皮,宜早送國子監進學。”
    暴昭心如激雷,顫顫的點頭:“是,是的,不過……皇長孫,目前不是離開皇城麽?”
    朱元璋搖頭:“沒有。”
    一言出來後,暴昭身子一僵,忍不住微微顫了顫,竟有些失禮的抬頭,驚呼道:“什麽?!”
    “臣……無禮,皇上饒命。”
    朱元璋沒多說什麽,繼續漫不經心的道:“最近發生一些事,咱沒辦法和你細說。”
    “皇孫需要藏起來,咱需要徹查事情,目前他就在外麵。”
    “這份治疏,是他給咱提出來的。”
    暴昭:!!!
    他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忍不住的倒吸涼氣,結結巴巴的道:“皇……皇上……”
    朱元璋繼續道:“他現在在外麵的一座朱府,這段時間咱一直在暗中培養他。”
    “很優秀,咱親手調教出來的,僅僅隻有大半年時間,嗬嗬。”
    暴昭感覺頭腦已經無法思考了。
    朱元璋道:“去一趟江浙吧,將東南海商,勾結倭奴的狗東西都給咱找回來,咱等著你。”
    “東南既然有人敢勾結倭奴,說不得嘉興的官場已經一窩亂了,給咱好好查!”
    暴昭還沒從濃烈的震驚中反應過來,聞言忙道:“臣遵旨!”
    朱元璋嗯道:“成了,你下去吧。”
    暴昭顫抖的道:“臣,臣告退!”
    出了謹身殿,暴昭大口大口喘著氣。他感覺整個人的呼吸已經有些不順暢,黃豆大的汗滴,順著臉頰一直往下冒汗。
    他想呼喊,想驚呼,可這裏是禦前,是謹身殿外。
    於是乎,他如風中的柳絮一般,搖搖晃晃的朝皇城飛撲而去。
    到皇城外,他又凝固住了,他不知道該找誰去說著天大的事。
    想了半天,他直衝入吏部。
    “詹,詹大人!”
    暴昭一頭紮入詹徽的值廬,端著茶猛地就朝嘴巴中灌水。
    “噗!”
    “好燙!”
    詹徽見暴昭這麽慌亂的樣子,心下一緊:“暴大人,出什麽事了?”
    暴昭如鯁在喉:“天,天,天大的事。”
    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明明脫口而出的話,現在卻難以啟齒,仿佛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
    詹徽也有些焦急:“究竟什麽天大的事,哎喲!暴禦史,您要急死我啊!”
    “皇,皇上……”
    詹徽急道:“皇上怎麽了?出什麽大事了?”
    暴昭道:“不是皇上……是皇上……”
    詹徽一臉幽怨的看著他,親自給暴昭倒了一壺涼茶,“慢慢說。”
    暴昭再次將茶水灌到嘴巴裏,口幹舌燥的情況這才緩解。“詹大人,我說出來,你別太過震驚。”
    “你可知道皇上和本官說了什麽?”
    他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道:“皇孫……還在皇城,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都以為朱雄英殿下,是和太子殿下去外麵了,可他其實還在皇城,皇上…再查一些事情!”
    詹徽:“……”
    “噢。”
    哦?
    暴昭道:“本官方才沒表達好,是皇明嫡長孫沒死!”
    “嗯。”
    嗯?
    暴昭再次道:“皇上剛才對本官透露天大的秘密,朱雄煥啊!皇明嫡長孫啊!他被藏起來了,這到底多大的事啊,皇上都需要把皇孫殿下藏起來!”
    “噗!”詹徽笑了笑。
    “你,你什麽態度!”暴昭怒道。
    詹徽憋著笑意,點頭:“抱歉,本官失態了責。”
    “你……你你,你知道?”
    詹徽點頭:“嗯。”
    “不僅本官知道了,傅友文、李原應該都知道。”
    暴昭:“……”
    ……
    東南沿海各縣出了大事,暴昭一刻不敢停留在京師。
    朱元璋特意給暴昭配備了京師錦衣衛指揮同知何廣義,隨他一起去東南查案。
    浙江布政司的錦衣衛也隨時聽候何廣義調動。
    無論如何,朱元璋的意圖就是對糜爛的東南官商界進行一場大規模的肅清行動。
    暴昭從吏部走出來,心情十分複雜。
    這一刻他也突然解決了藏在心中久久的疑惑。
    不知暴昭,大明所有高層官場都在盯著老爺子,都在猜想著老爺子為什麽不立儲。
    現在他全明白了!
    原來老爺子一直在暗中布局,原來幾個月前失蹤的皇明嫡長孫,早就在皇城中。
    暴昭已經來不及在深想這些事,他去了一趟北鎮撫司,找到何廣義之後,便急促朝東南進發。
    其實他很想在走之前接觸接觸皇明嫡長孫,他想看看,老爺子吹的天花亂墜的朱雄煥,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國事要緊!不容耽擱!
    ……
    紫禁城。
    翌日一早,清晨,陽光依舊和煦。
    小朝會。
    朱元璋端坐在謹身殿披著奏疏。
    六部部堂齊齊被鄭和引進大殿。
    眾人朗聲道:“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嗯了一聲,對鄭和道:“去搬椅子過來,你們都坐下,咱有話和你們說。”
    眾人狐疑,戰戰兢兢的叩謝朱元璋:“謝皇上心憂微臣!臣等沐浴皇恩!”
    等眾人坐定,朱元璋才麵無表情的道:“東南之事你們都聽了?”
    六部堂官左右看看,最終詹徽起身道:“回皇上,聽了。”
    朱元璋嗯了一聲:“有人算計到咱頭上來了,咱一輩子沒受過窩囊氣。”
    沉默了一下,朱元璋對刑部尚書楊靖道:“你盡快將刑部牢獄清理出來,再傳咱令,讓錦衣衛將詔獄也收拾幹淨!”
    楊靖心下一顫。
    他知道,老爺子要對東南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血洗了!
    “臣,遵旨!”
    朱元璋淡淡點頭,環顧眾人,緩緩地道:“咱自上次一病,深感疲倦,得知天命不易,人世不久。”
    眾臣聽後,心思各異,不過還是很快抱拳道:“皇上洪福天齊,長命百歲!”
    朱元璋灑然一笑:“扯淡!別整這些虛的!”
    “你們其中很多都是當除元末就跟著咱的,咱是什麽樣的人,你們不是不清楚。”
    “哪有什麽長命百歲長生不老,生老病死是規律,帝王也逃不過。咱不畏死,但咱還有放心不下的事。”
    六部堂官心裏皆開始泛起嘀咕,總感覺朱元璋今天要說出一番駭人聽聞的話來。
    於是乎,眾人皆支棱起耳朵,無比認真的聆聽著。
    朱元璋繼續道:“資善曾和咱建議過,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不可一日無後,國家不可後繼無人。”
    “咱想想,是這麽個理。”
    “咱本來尋思到年底才和你們敞開心扉說一番話,但現在咱不得不加快腳步了。”
    詹徽、傅友文和李原心中咚咚咚直跳。
    三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們知道老爺子打算說什麽,於是乎三人狠狠按捺住寬大袖籠內顫抖的手,但依舊掩飾不住激動的內心!
    最激動的自然是詹徽和傅友文。
    他們是第一批和朱雄英,沾了香火情的部堂高官。
    尤其是詹徽。
    無論朱雄英深陷囹圄還是無比風光,他從沒有疏遠過朱雄英。
    他早就和朱雄英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詹家未來的榮譽,都在朱懷一念之間。
    他敢保證,隻要他和他後人不犯下謀逆謀反這種大罪,一定會平平安安的養老臨終!
    詹徽和傅友文心裏如同明鏡,李原是有準備的。
    但兵部尚書茹太素、刑部尚書楊靖、工部尚書秦達三人卻雲裏霧裏。
    三人迷茫的抬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朱元璋,心裏無比狐疑。
    老爺子突然發出這種感慨,莫不是要立儲了?
    三人心裏也開始複雜起來,繼續垂頭認真聆聽著老爺子的聖言。
    朱元璋繼續淡淡的道:“你們其中很多人都在想,為啥標兒走了,咱一直沒什麽動作?是也不是?”
    眾人忙不迭搖頭:“微臣不敢妄自揣測聖心。”
    朱元璋微微笑了笑,今天心情有些輕鬆,繼續道:“標兒目前不在皇城,咱需要新的一個來立規矩看國事的。”
    “咱一把老骨頭了,也該放下擔子了。”
    “有個小子曾經對咱說,爺爺,你要好好珍惜當下,因為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
    朱元璋灑然一笑,有些自豪道:“你們聽聽!都聽聽!乖乖!多麽蘊含哲理的一句話!”
    “是啊!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咱不知道!”
    楊靖三人麵頰猛地一僵。
    有些不確定的對視。
    他們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爺爺?
    誰?朱允炆?朱允熥?都不對!如果是的,老爺子為啥不直點名字?
    三人心跳持續加速!
    朱元璋嗬嗬道:“或許是命運的輪回,或許是上天寵信咱朱重八,咱能有優秀的兒子和孫子。”
    “咱教會他很多治國、做人、做事的道理。”
    “他也教會咱很多道理,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小子無比孝順咱,咱這條命是他給的,咱能從沐王爺陰霾中走出來,也是因為他。”
    “他有本事,真有本事咧!”
    朱元璋笑的像個孩子。
    眾臣僚微微顫了顫,誰看過洪武大帝這麽暖心的一幕?從沒有!
    “為啥咱說他有本事呢?蓉城缺糧,踏馬的,天要收了咱,收了咱蓉城百姓。”
    “許多商賈存著糧食待價而沽,祈求發國難財,咱沒辦法,你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