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威懾丐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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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雲。
    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
    南湖秋水夜無煙,耐可乘流直上天。
    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雲邊。
    洛陽才子謫湘川,元禮同舟月下仙。
    記得長安還欲笑,不知何處是西天。
    洞庭湖西秋月輝,瀟湘江北早鴻飛。
    醉客滿船歌白苧,不知霜露入秋衣。
    帝子瀟湘去不還,空餘秋草洞庭間。
    淡掃明湖開玉鏡,丹青畫出是君山。
    這五首詩是李太白陪族叔刑部侍郎曄及中書賈舍人至遊洞庭所遺留的詩篇,能令詩仙一地一遊賦詩五首,可見洞庭之秀、君山之美了。
    一葉輕舟蕩於洞庭湖上,白帆碧水、淡雲清風。舟上一對璧人,品“銀針”佳茗,談笑吟詩,好似仙侶遊戲人間。
    身著白衣,儒雅俊逸的佩劍少年正是“摧花公子”袁秋嶽,而陪倚身畔,如九天仙子嬌美絕塵的麗人,自是武林第一美人“嶽陽玉女”皇甫婉兒。
    皇甫婉兒攜袁秋嶽泛舟洞庭,賞湖光“青螺”,一邊為鍾情的愛郎斟茗,一邊細說洞庭之淒美傳說、景觀典故,詩情畫意,好生逍遙自在、愜意無邊。
    袁秋嶽輕攬皇甫婉兒的玉腰,道:“我常閱各朝文人雅士賦詩吟句,盛讚洞庭及君山景致,未想到親臨湖上,方知美景更使詩篇失色,讓人如入畫境一般。如今有美相伴,一同品茗賞遊湖光山色,恍若置身人間仙境之感。
    皇甫婉兒甜甜一笑道:“秋嶽,你真生了個輕薄油嘴。”
    袁秋嶽朗笑道:“還有,你適才給我所講的娥皇、女英、斑竹淚,著實感人至深,此兒女對舜帝之真情感天動地、讓人淒歎,我也祈求神佛賜佑你我之情與他們一般至情至深。”
    皇甫婉兒嗔道:“看不出你還很貪心,有了我這個‘娥皇’還不知足,難不成還想享齊人之福,再添一個‘女英’麽?”
    袁秋嶽忙道:“秋嶽怎敢有此荒唐的非分之想,今生有婉兒妹與我相伴一生,已是三生之幸,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我幾世才修得與婉兒彼此相惜,豈可不倍加珍視?我此生隻會與婉兒妹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皇甫婉兒見袁秋嶽一臉摯誠,不由萬分感動,心中暗自感謝上蒼,賜給她的一段美滿佳緣,她情不自禁的送上香唇,深情地吻了袁秋嶽一下,而後羞怯的低下了頭。
    袁秋嶽身子如遭電噬,火熱的心亦狂跳不停,這一吻令他心蕩神馳,仿佛置身雲端,那消魂的感覺無法言表。他將皇甫婉兒攬入懷裏,眼中透出無限的憐愛,道:“婉兒,等把武林的紛爭了結,我便與你雙宿雙棲,遊曆天下美景,過那逍遙神仙眷侶的日子好麽?”
    皇甫婉兒用略帶嬌喘的聲音道:“我一切都依你,你去哪裏,婉兒便伴你到哪裏。”
    一時間,一對情海愛侶互訴濃情蜜意,情意綿綿,羨煞天人。
    一炷香的時間,小舟已行至君山之前,離他們一箭之地,尹小六、沈南峰等人的數隻木船也隨之而來。
    君山乃洞庭湖中一個小島,位於嶽陽之西南,水行二十餘裏即可抵達,而袁秋嶽與皇甫婉兒卻賞湖觀景,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可見其對敵之前從容淡定,似已成竹在胸。
    登上君山,但見滿目蔥翠、風清葦搖,啁啾鳥鳴不絕於耳,好一處祥和清幽之聖境,絲毫感覺不到半點肅殺之氣,袁秋嶽心中暗歎道:“如此人間妙境福地,竟被‘笑麵女乞’那惡婦篡踞,真是令人憤懣,今日我便要誅除你這個為害武林的禍患,以告慰我兩位恩師的在天之靈!”
    走不許久,便來到了“朗吟亭”,這“朗吟亭”便是呂洞賓從嶽陽樓飛過洞庭的落腳之處。在亭中,有兩名丐幫弟子正手持竹棒閑聊著,一見不遠處上來數十人,不由怪喝一聲:“來者何人?怎敢擅闖丐幫重地!”
    沈南峰飛身上前,聲如洪鍾,高聲道:“你們兩個瞎了眼的東西,嶽陽、金陵兩位分舵主在此,還不快些行禮參見?”
    其中一位弟子曾經見過沈南峰,忙一躬身施禮道:“丐幫四袋弟子邱勁拜見沈舵主、尹舵主,不知兩位舵主怎麽會攜眾來到總舵?”
    沈南峰道:“這個不需你多問,快些讓路,我們要見‘笑麵女乞’!”
    邱勁錯愕了一下,道:“沈舵主,幫主有令,凡欲進入總舵之弟子,無論輩分高低,不經召傳均不得登上君山半步,難道你們會不知道麽?”
    沈南峰叱道:“這古怪之規恐怕也隻有她才定得出來,你休要多言,幫主如真要責怪,由我沈南峰擔著。”
    邱勁道:“不可!不管怎樣,弟子也無權放你們過去,請不要為難於我,並請沈舵主及一幹人等速速離開!”
    尹小六見狀怒往上竄,飛起一腳將那邱勁踢倒,罵道:“好個不分尊卑的東西,要不是念及份屬同門,你等是聽令行事,今日便讓你吃我一剪子!”
    另外一位弟子一見,心知不妙,從懷中掏出一個兒臂般粗細的竹筒,一按機簧,但見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在空中十餘丈的地方炸開,並發出一聲震天巨響。
    沈南峰道:“糟了,這是丐幫臨敵時用於示警的‘赤炎雷’,恐怕不消片刻,便會有一群弟子趕來禦敵,雖然他們的武功不足為慮,但動起手來,難免會傷及無辜的弟子!”
    袁秋嶽探指點住兩個丐幫四袋弟子的穴道,而後道:“事不宜遲,沈舵主、小六,你們帶路,盡快趕往那‘笑麵女乞’的巢穴。”
    沈南峰、尹小六點頭稱是,而後疾步向前,朝“楊麽寨”奔去。
    前行不久,來到了“柳毅井”,在井邊坐著一個麵目猙獰,凶神般高大的乞丐,手裏握著一柄碩大的金剛降魔杵,未待眾人開口,已鐵塔般立到小徑中央,阻斷了去路。
    沈南峰喝問道:“什麽人?!”
    那高大乞丐一撇嘴道:“我乃丐幫左護法‘醜韋陀’秦威是也!”
    沈南峰道:“丐幫什麽時候設立了‘護法’一職?簡直荒唐之極,我看你一定是‘笑麵女乞’為擴張自身勢力,安排在幫中的幫凶,我便先掂一掂你有多少斤兩!”話落,手中揮動紫藤棒攻向秦威。
    “醜韋陀”凝目瞧著紫藤棒攻至眼前,竟不閃避,硬生生迎了上去,但聞“啪”的一聲,秦威的肩頭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棒。
    令人驚詫的是那“醜韋陀”竟然未傷分毫,而後嘿嘿蔑笑道:“憑你等伎倆也敢硬闖丐幫總舵,真是不知死活!”
    皇甫婉兒有心在愛郎麵前表現一下,抽出一柄輕靈薄細卻鋒利森寒的利劍,嬌叱一聲飛縱向前,一劍刺向秦威的胸膛。
    “醜韋陀”一抖金剛降魔杵將劍震開,順勢一招“驅邪降魔”,把皇甫婉兒逼退,而後道:“哈哈,我‘醜韋陀’平生尚未見過如此貌美的俏佳人,我看今個有必要為你破破童子之身了!哈哈……!”
    皇甫婉兒怎容得下這醜鬼如此輕薄之言,黛眉一凝,舉劍再度刺出。“啵”的一聲,劍尖刺中“醜韋陀”前胸,但那犀利無比的劍竟連秦威的肉皮也沒刺破。一驚之下,疾飛出丈外,呆愣在那裏。
    袁秋嶽暗道:“看來此人必是修煉過‘金剛護體神功’,絕非普通兵器所能傷得了的。”
    想至此隨即高聲道:“好一個‘醜韋陀’,今日便讓你葬身在這‘柳毅井’前。”
    “歘——!”映血劍做龍吟之聲閃電出鞘,但見紅光一閃,‘醜韋陀’的一隻左眼已被剜出,刹時血流如注,直痛得他哇哇怪叫。
    “你……你是……摧……摧……?”秦威驚顫著聲音道。
    袁秋嶽怎會讓他說出“摧花公子”四個字,劍影再度一閃,“醜韋陀”的舌頭也被挑了出來。
    秦威從未吃過這般大虧,哪敢再戰,丟掉“金剛降魔杵”,雙手按住傷處疾奔而逃。
    袁秋嶽收劍入鞘,對眾人道:“區區宵小,不足為慮,大家速速前行吧!”
    皇甫婉兒上前來,拉住袁秋嶽的手臂道:“秋嶽,你的劍快得幾乎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恐怕天下已無人是你的對手了!”
    袁秋嶽道:“婉兒,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中藏龍臥虎,遍隱世外高人,我哪裏敢自詡無敵呢?”
    皇甫婉兒道:“你無須自謙,適才‘醜韋陀’的金剛護體神功著實厲害,今日若不是秋嶽你出手,我們這些人恐怕會死傷不少呀!”
    袁秋嶽點首道:“沒錯,那姓秦的武功確實非同小可,婉兒今後切不可輕易涉險,萬一你受了傷,豈不要我心疼死麽?”
    皇甫婉兒深情款款地望了袁秋嶽一眼,道:“你真的這般在意我麽?”
    袁秋嶽道:“這一點日月可鑒,休說有人膽敢傷你,便是稍有不敬,我也讓他付出代價!”
    皇甫婉兒心裏甜絲絲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歡愉和感動,她輕聲道:“那你也答應我,要為我保重自己,好麽?”
    袁秋嶽含笑應道:“遵命!”
    皇甫婉兒笑罵道:“死相!”
    楊麽寨。
    丐幫的總舵便設在楊麽寨。
    楊麽乃宋高宗時的義軍首領,曾率數萬之眾與朝廷對抗,右相李剛幾度派兵圍剿均告失敗,最終被嶽飛率軍攻破大寨,楊麽力戰不敵慘遭俘殺,百姓感念其功績,便將君山上昔日他們盤踞的大寨保留了下來。
    此刻眾人隨沈南峰、尹小六趕到了楊麽寨前,但見寨前已站滿了聽到“赤炎雷”而趕來策應的叫花子,為首的是一個容貌姣好、衣著華麗的彩衣女子。
    袁秋嶽環視了一下,而後道:“各位丐幫的兄弟,在下袁秋嶽乃本幫長老‘窮神’‘餓鬼’的唯一傳人,可以算與咱們丐幫淵源極深,數年前,我的兩位恩師遭賊人誣陷叛幫,被迫逃避追殺,但最終未能躲過此劫,在雲夢附近的九曲洞遭人殺害,其所用手段慘絕人寰、令人發指!今我率丐幫兩位分舵主沈南峰、尹小六前來總舵,其主要目的便是揪出篡奪幫權和殺害我兩位師父的元凶,在下念及眾兄弟並不清楚此事真相,才受人蒙蔽、任人左右,因此,凡是不加阻攔的弟子,我便網開一麵,不下煞手,待元凶伏誅,汝等依然是丐幫弟子,如有執迷不悟、冥頑不靈、不聽良言者,今日便休怪我劍下無情!”
    彩衣女子見袁秋嶽一身白衣威風凜凜,在眾丐幫弟子麵前慷慨陳詞,不由蔑笑道:“我當是何人如此大膽,敢擅闖丐幫重地,原來是‘窮神’‘餓鬼’兩位昔日長老的弟子。我來問你,你們可曾遇到丐幫左護法‘醜韋陀’秦威麽?”
    袁秋嶽冷笑道:“當然遇到了。”
    彩衣女子道:“難道他未曾阻攔你們麽?”
    袁秋嶽道:“阻攔倒是有,不過他已傷在我的劍下,如今逃到哪裏鬼才知道。”
    彩衣女子不驚反笑,道:“真是許久未看到如此自吹自擂的人了,那‘醜韋陀’修煉的是金剛護體神功,刀槍不入,憑你這年紀也想與他交手?便是你那‘窮神’‘餓鬼’兩位師父,也不是他的對手。不怕告訴你,當日在九曲洞誅殺你那兩位叛逆師父的正是‘醜韋陀’。”
    “什麽?!”
    袁秋嶽聞言劍眉倒豎,一措銀牙道:“早知是這畜生之所為,我適才便不該一時婦人之仁,放他逃走!”
    彩衣女子見袁秋嶽的表情不似胡言,不由一懍道:“你當真傷了‘醜韋陀’?”
    袁秋嶽道:“這個自然,那個蠢物被我刺瞎了一隻眼,還丟了一根舌頭,待下次捉到,定剝下他的皮來,鞭撻至死,方消我心頭之恨!”
    彩衣女子嗬嗬一陣淫笑,道:“那好,便由本姑娘試一試你的身手,如果你勝得了我,自無話說,任憑你去見幫主,如果輸了,哼……那便收你做我的裙下之臣如何?哈哈……”
    未待袁秋嶽做聲,在一旁的皇甫婉兒已怒火中燒,她無法忍耐這淫婦對自己的愛郎出言輕佻,隨撤劍嬌叱道:“無恥淫婦,讓我先來教訓你,看你是什麽狐媚妖邪變的!”話音未落,人已躍起,在空中幻化身形,一劍攻向彩衣女子。
    彩衣女子措步閃開,喝止道:“慢著!好你個小騷貨,動手之前也不通個名姓,有點規矩沒有?”
    皇甫婉兒氣得嬌靨赤紅,啐道:“既然你想死個明白,本姑娘不妨告訴你,我便是皇甫世家的‘嶽陽玉女’皇甫婉兒,向閻王報到時可別說錯了。”
    彩衣女子上下打量了皇甫婉兒一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武林第一美人’駕臨,失敬的很,聽說你近來在嶽陽樓前上演了一場‘色誘武林才俊’的好戲,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哦,我看這個白衣公子恐怕便是你才勾搭上的吧?看來我‘嗜血浪女’柳思盈要拜你為師,學那如何勾引男人的本事。”
    皇甫婉兒何曾見過這般無恥的浪女?羞怒之下也顧不上招式步法,疾疾地一劍刺向柳思盈。
    “嗜血浪女”手執一條“蟒紋金絲鞭”,輕展身法與皇甫婉兒纏鬥在一處。
    袁秋嶽也有心看一看這柳思盈的武功深淺,於是在一旁負手旁觀、靜待其變。
    皇甫婉兒的“聖君九式”在盛怒之下威力果然驚人,但見一劍快似一劍,一劍險似一劍,如疾風驟雨、洪流怒泄一般,將那柳思盈逼得步步後退。
    袁秋嶽暗自心喜:“看來我這個紅顏知己不僅嬌媚絕豔,武功身手也能獨當一麵。”正想著,隻聽得“呲”的一聲,“嗜血浪女”的彩衣已被劍撩開一條口子。
    柳思盈未想到這皇甫婉兒劍法如此霸道,自知再戰下去恐吃大虧,忙喝道:“皇甫丫頭,你休要狂妄,有膽子隨我入寨再戰!”言罷縱身飛入寨中。
    皇甫婉兒怒氣正盛,怎肯就此放過,喊了一句:“淫婦休逃,留下命來!”隨即,人已飛身形跟了進去。
    袁秋嶽一見恐其吃虧,忙道:“沈舵主,你與小六在此勸服丐幫弟子,凡非‘笑麵女乞’的爪牙,盡可能網開一麵,我隨婉兒進寨尋那惡婦出來!”言罷人已逝去蹤影。
    皇甫婉兒平素極少嗔怒,但今日柳思盈竟當著愛郎及丐幫弟子的麵前出言奚落,滿口穢語,豈不令她羞恨難平?因而她橫下一條心,誓將“嗜血浪女”誅於劍下不可。
    那柳思盈逃得極快,眨眼間便遁入一間廳堂之中。隨後而至的皇甫婉兒未曾多想,也毫不遲疑地跟了進去。
    廳堂內陳設簡單,並無長物,卻怎麽也尋不見“嗜血浪女”的影子,心裏正自納罕,猛覺得足下一空,地下裂開一洞,皇甫婉兒未來得及出聲,整個人已疾墜下去。
    袁秋嶽追入大寨,竟見不到二人的蹤跡,心中甚是焦急,他惟恐皇甫婉兒遇險,哪敢怠慢,疾步衝入上首一間最高大的廳堂之內。
    還真不錯,廳堂內居然有不少人,隻不過皆是女子,一個個錦衣華服,沒有一個像丐幫弟子,正當中坐著一個綠衣少婦,手中端著一盞茶,滿臉傲慢的樣子。
    那綠衣少婦的左右隨從叱道:“你是何人,竟敢闖入右護法的‘羅刹堂’來?”
    袁秋嶽細一端詳,不由狂笑起來,那笑聲直震得屋瓦亂顫、梁塵散落。許久始才止住笑聲,道:“我原本不大相信‘冤家路窄’這句話,但如今看來果然非虛,今日我若不打得你吐出二斤血來,我便算對不起你!”原來這綠衣婦人正是當初在黑鬆林一掌打傷袁秋嶽的“綠衣羅刹”,不知什麽原因竟跑到丐幫做起了右護法來了。
    “綠衣羅刹”一蹙眉,問道:“狂妄的小子,到底是何人,你我難道有什麽仇怨不成?”
    袁秋嶽道:“你自然記不得我,在你的眼裏一向視人命如草芥,當年在雲夢附近的黑鬆林裏,我不過哭了幾聲,你便痛下煞手,險些一掌將我斃於掌下,幸而我命不該絕,否則便無今日得報此恨了!”
    “綠衣羅刹”陰笑數聲,道:“我倒是記起來了,你原來便是那個頂撞我的小雜種,想不到中了我八成功力的一掌,竟還能不死,真是不簡單呀!怎麽,今日莫非還想再吃我一掌不成?”
    袁秋嶽道:“雖然我可以要了你的命,但卻不妨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綠衣羅刹”不怒反笑,道:“哦?你倒是說說看,如何才肯讓我活命?”
    袁秋嶽道:“帶我去見‘笑麵女乞’,我便留半條命給你!”
    “綠衣羅刹”狂笑一陣,道:“左右給我動手,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拿下!”
    “呼啦”一聲,十餘個隨身侍女各撤兵刃將袁秋嶽圍在當中,有的揮掌亂劈,有的舉劍疾刺。
    袁秋嶽喝道:“滾開,休逼我大開殺戒!”聲隨劍來,但見血紅的劍影翻飛,那十幾個侍女手中的劍有的飛出,有的寸斷,一個個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映血劍!”
    “綠衣羅刹”猛地從靠背椅上站了起來,驚問道:“你……你難道便是近來江湖上滿手血腥、專殺武林女子的‘摧花公子’麽?”
    袁秋嶽一振劍眉,道:“算你眼還未瞎!怎麽,你也想試一下我這柄劍鋒不鋒利?”
    “綠衣羅刹”雖懾於“映血劍”的威名,但在屬下麵前不得不硬著脖子死撐道:“哼!別人怕你‘摧花公子’,我‘綠衣羅刹’可沒把你放在眼裏,今日讓你知道我‘羅刹斷脈針’的厲害!”話猶未盡,雙手已打出數十支細如芒刺的鋼針。
    袁秋嶽未想到“綠衣羅刹”還有此一招,一驚之下閃步挪移,血劍連揮。
    “叮叮叮……”火星迸射,將那一蓬鋼針盡數擊落,雖是如此,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好歹毒的手段,想必已有不少英雄喪生在這妖婦的針下,今日我若留下她,必是武林之禍患!”想至此,道了一聲:“找死!”“映血劍”紅光刺目,隨之一陣慘嚎,那“綠衣羅刹”身上竟連中九劍之多,倒在了地上,臨死前她也不敢相信那“映血劍”竟然詭異至此,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綠衣羅刹”屍身血如泉湧,侍女們掩麵驚呼、四散奔逃。袁秋嶽飛身揪住一個侍女的頭發,將其重重的摔在地上,喝問道:“說,‘笑麵女乞’那妖婦現在何處?”
    侍女嚇得麵無人色,顫聲道:“幫主受了內傷,現在應該在密室療傷。”
    袁秋嶽追問道:“受傷?她如何受的傷,是誰這麽大膽子敢打傷她?”
    侍女道:“少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清楚,隻聽聞好像是一個臉上有疤的人所為,其它的便不知曉了!”
    袁秋嶽道:“這回便饒你不死,快帶我前往‘笑麵女乞’的密室!”
    侍女哪敢不聽從,忙自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在前麵帶路。袁秋嶽緊步跟隨,並觀望四下的環境布局。
    須臾,二人來到了一間神堂,神堂高大寬敞,當頭供奉著一個不知名的神像,看上去透出一股妖氣。那侍女在神像的一側撥動機關,但聞“咯吱吱”一陣響動,在左側一角的地上出現了一個深洞,一排石階可直通而下。
    袁秋嶽道:“看不出這丐幫總舵裏隱秘的機關還真不少,速速帶我下去!”
    侍女麵露驚恐道:“少俠饒命,幫主如知道是我將你帶來密室,豈能放得過我?”
    袁秋嶽略一沉吟,覺得也對,便道:“你速速離開這個賊窟,今後不可再與這些奸邪之徒為伍,否則……”
    侍女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道:“小女子再不敢了,多謝少俠手下留情!”說完奔出神堂,落荒而逃。
    袁秋嶽不敢怠慢,舉步順階而下。所幸這條甬道的兩側點有長明燈,洞內的一切一目了然。
    走了約幾十丈遠的樣子,前麵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石門出現在眼前,側耳細聽。裏麵並無動靜,探手推了一下,石門紋絲未動。
    袁秋嶽暗道:“婉兒一人孤身涉險,定然危機重重,我必須立刻找到她,或者擒住‘笑麵女乞’,才可確保她的平安!”想至此,掌心發力,重重地一掌拍在了石門之上。
    “砰”的一聲震耳的轟響,石門被袁秋嶽全力一掌給拍得粉碎,掀起一股塵煙,進入門去,一副讓人觸目驚心的血腥場麵映入眼中。但見門內是一個巨大石室,石室中擺著一個極大的木架,架上掛著各種刑具,在四周的牆壁上,用粗大的鋼釘釘著許多屍體,那些屍體大多已經腐爛,有的業已露出了白骨,還有兩具像是剛死不久,但麵容已經變得扭曲,猶如厲鬼一般,看得出是受盡折磨致死,身上血汙已變成黑紫色,衣衫破爛難以遮體,淒慘之狀讓人不忍卒睹,整間石室彌漫著刺鼻的腥臭味!
    袁秋嶽一皺眉,心中暗道:“這‘笑麵女乞’真是喪心病狂,把個丐幫攪得烏煙瘴氣不算,還在密室中屠害幫中弟子,著實是罪大惡極,今日我絕不會讓你這妖婦能夠逃得命去!”一邊想著,一邊四下找尋其它通路。
    猛聽得一陣刺耳的奸笑飄散而來,回蕩在整個石室中,緊接著一個聲音道:“聽聞嶽陽城出了一個少年俠士,技驚群英,不但劍傷了‘豐都鬼使’,而且還博取了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婉兒的垂青,這個人想必便是你吧?”話音飄忽不定,一時也分辨不出來自何處,讓人油然生出一股寒意。
    袁秋嶽冷然道:“不錯,正是在下,你又是何人,可敢現身一見麽?”
    那個聲音繼續道:“據傳聞你是本幫‘窮神’‘餓鬼’的弟子,不知是否屬實?”
    袁秋嶽道:“一點不假,今日登上君山,一是為拆穿你等匪類的奸計,二是為被你們殘害的二位恩師了卻血仇!”
    聲音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倒是小瞧了你,我的兩個護法武功皆非凡俗,你竟然能毫發無損的來到此處,看來你的身手可以與當今的狂魔‘摧花公子’一較高下了。”
    袁秋嶽道:“哼!聽你的口氣必是那‘笑麵女乞’了,你稱別人是狂魔,以你對待丐幫弟子的手段,難道還稱不上一個‘魔’字麽?”
    “笑麵女乞”道:“我看你是個難得的人才,希望少俠你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他日一統江湖,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呸!”袁秋嶽怒叱道:“好不知羞,你不過是沈紅鸞豢養的一條狗,也配放言一統江湖?”
    “笑麵女乞”聲音一頓,驚問道:“你如何知道沈紅鸞的名字?”
    袁秋嶽道:“那個沈紅鸞妄圖稱霸武林,數年前便暗派教眾易容潛入江湖各派中去,伺機剪除異己,丐幫易主便是她一手謀劃的,你不過是她的一個傀儡而已,告訴你,我雖是一個無名小輩,但也不會任由你等為患武林、荼毒江湖!”
    “笑麵女乞”陰笑一陣,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勸了,你來看看偏室之中是何人,之後再做定奪。”
    一道暗藏的石門隆隆開啟,袁秋嶽目光隨聲音投去,隻望了一眼便青筋突起、眼冒凶火!原來在石室中有一位少女被高高的吊起,在她的足下是一個被燒得滾開的巨大油鍋,那少女非是別人,正是適才追趕“嗜血浪女”的皇甫婉兒。
    皇甫婉兒此刻也看到了袁秋嶽,不由驚喜交加,脫口喊了一聲:“秋嶽!”
    袁秋嶽道:“婉兒莫怕,有我在,誰也休想傷你!”
    “笑麵女乞”用飽含譏諷的聲音道:“如何?沒想到你的小情人已中了我的機關了吧?隻要你肯歸順我們‘紅鸞教’。我自會放了皇甫婉兒,否則我一聲令下,‘嗜血浪女’便會將這人見人憐的武林第一美人丟人油鍋之內,來個‘滾油沐浴’,看看會是什麽樣子!”
    袁秋嶽俊麵鐵青,道:“笑麵女乞,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馬上將皇甫婉兒放下來,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哈哈……”隨著一陣狂笑聲,“笑麵女乞”自一個不易覺察的暗門中走了出來,在離袁秋嶽十餘步的地方駐足,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的俊逸少年後道:“果然是人中之龍,如要殺了你,還真就可惜了!”
    袁秋嶽也怒目審視了眼前這位丐幫女幫主一陣,但見她一身素裝打扮,潔淨得體,並無絲毫乞丐模樣,雖已三十有餘,但一張天生的笑靨依然嬌嫩,並不令人生厭,在其手中握著一根兒臂粗細,雕有鳳紋的竹棒,看樣子是她善使的武器。
    皇甫婉兒在半空中道:“秋嶽,不必管我,殺了這個女魔頭,為武林除去禍害!”
    袁秋嶽道:“既然你敢現身,也算沒有辱沒了丐幫幫主的頭銜,我勸你不要自恃武功了得,又有人質在手,便可在我麵前惺惺作態、趾高氣揚。我數三個數,如若不肯放人,我便讓你血濺當場!”
    “一!”
    未待“笑麵女乞”答言,袁秋嶽已冷漠地喝出一個數來。
    “笑麵女乞”自竊取丐幫幫主之位,尚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不由冷笑道:“很好,‘嗜血浪女’你聽到沒有,當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數到三時,你便斬斷繩索,看他能奈我何?”
    “二!”
    袁秋嶽又冰冷的數出一個數來,那聲音寒徹骨隨,令“笑麵女乞”不由得將竹棒橫於胸前,做好迎擊準備。
    “三!”
    聲音未落,“映血劍”嗆啷一聲出鞘,血紅的劍光電閃揮出,同時人也倒射飛進另外一室,並淩空躍起,猶如衝天白鶴一般,在半空劍影再度連閃,皇甫婉兒身上所縛的繩索業已盡斷,人亦自高處疾墜直下,玉足尚離油鍋不及半尺之時,整個玉體便被袁秋嶽摟入懷中,身形隨即淩空飛旋,輕飄飄宛若飛絮般安穩落地。
    一切過程好似電光石火,躲在石室上方的“嗜血浪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以她的武功,居然未來得及反應,人已在眼皮底下被救了下來,更令她震驚的是那個“笑麵女乞”,滿身血汙自一旁的石室衝了過來,尚未衝至袁秋嶽眼前,人便“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手裏的竹棒早已斷為兩截。
    袁秋嶽深情地看著懷中的皇甫婉兒,輕聲道:“婉兒,沒受傷吧?”
    皇甫婉兒見愛郎宛如天神一般淩空救下自己,更情意綿綿的關懷自己有沒有受傷,不由愛意洶湧,香唇再度輕吻了一下袁秋嶽道:“秋嶽,我沒事,不過我真沒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到了登峰造極、神鬼莫測的地步,我想非海外劍仙不足以至此!”
    袁秋嶽笑道:“我哪裏敢自認劍仙,適才是擔心你的安危,一時情急才出手稍快些。”
    皇甫婉兒烏亮動人的雙眸,敬慕地望著袁秋嶽道:“你別太過謙了,我是了解各派武學的,豈能看不出高低深淺?不過這次我險些拖累了你,真是羞愧難當。”
    袁秋嶽道:“英雄救美乃我輩夢寐以求的快事,婉兒我倒是要謝謝你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皇甫婉兒輕啐了一聲,道:“真是皮厚!對了,上麵還有一位‘嗜血浪女’你打算如何對付?”
    袁秋嶽高聲道:“柳思盈,如不想死,速速給我滾下來,否則便讓你隨‘笑麵女乞’一起見閻王!”
    “嗜血浪女”早已驚得肝膽俱裂,聞言慌忙跳了下來,“噗通”跪倒在地哀求道:“少俠請劍下留情,小女子願聽從少俠的差遣。”
    袁秋嶽道:“你可是、也是‘紅鸞教’中的人?”
    “嗜血浪女”道:“回少俠的話,小女子是近一年才加入‘紅鸞教’的,現任護教左使一職。”
    袁秋嶽追問道:“你可知道‘紅鸞教’的巢穴在哪裏?”
    “嗜血浪女”不敢隱瞞,道:“我教的總壇十分隱秘,非教主親信均難知曉,我隻知道在‘軒轅穀’一帶,‘笑麵女乞’是沈紅鸞十位弟子之一,她知道的比較多,可惜如今……”
    袁秋嶽道:“我再問你,‘巴陵聖君’身上的重傷是何人所為?”
    “嗜血浪女”偷眼望了皇甫婉兒一下,道:“皇甫聖君是被我教的‘度厄神使’下了‘百煉毒蠱’,並以‘乾坤截脈手’措傷奇經八脈,才會無法恢複功力,除非得到獨門解蠱秘法,並習得截脈手法的化解法門,才能徹底恢複。”
    皇甫婉兒道:“那個‘度厄神使’如今身在何處?”
    “嗜血浪女”道:“他曾居於‘三清山’,現在應該在襄陽一帶,‘度厄神使’的武功絕非‘笑麵女乞’可比,少俠切莫輕敵。”
    袁秋嶽道:“那‘笑麵女乞’也並非等閑之輩,隻不過她之前已受了內傷,才未能避過我那一劍!我來問你,那個臉上有疤的‘豐都鬼使’是何來曆,她怎敢出手打傷‘笑麵女乞’,難不成在紅鸞教中她的地位更高麽?”
    “嗜血浪女”道:“正是,‘豐都鬼使’是本教的護教左使,身份我並不清楚,但據傳與教主有著極深的淵源。”
    袁秋嶽道:“丐幫還有多少弟子被你們私禁?”
    “嗜血浪女”道:“君山上不服從或質疑幫主的弟子絕大多數被鏟除了,尚有二十餘名被羈押在湘妃祠的密室中。
    袁秋嶽道:“稍後你帶沈舵主等人去將他們盡數釋放,並把紅鸞教以及‘笑麵女乞’陰謀篡位的事據實相告,如有半點遺漏,當心我的劍先嗜一嗜你的血!”
    “嗜血浪女”連聲道:“柳思盈謹遵少俠吩咐,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皇甫婉兒恨透了柳思盈放蕩的淫相,怒叱道:“少廢話,快在前麵帶路,離開這個鬼地方!”
    柳思盈點首應是,轉身在前頭引路,袁秋嶽、皇甫婉兒緊隨其後出了這地下密室。
    須臾,來到楊麽寨外,隻見沈南峰及尹小六正協同眾弟子與丐幫總舵的弟子展開血戰,業已殺紅了眼,所幸袁秋嶽等人返回及時,傷亡人數並不太多。
    袁秋嶽仰天斷喝一聲:“全都住手!”聲如炸雷、響徹雲霄,震得在場之人兩耳轟鳴,氣血翻湧。
    沈南峰、尹小六帶頭跳出戰圈,其它弟子也紛紛停手,靜待事態變化。袁秋嶽走上前來朗聲道:“丐幫弟子聽真,你們的幫主‘笑麵女乞’業已伏誅,此妖婦乃‘紅鸞教’之教徒,曾密謀殺害老幫主夏侯天宇,並篡取丐幫幫主之位,她設計陷害長老‘窮神’‘餓鬼’,其罪行實屬十惡不赦,如今死於我之劍下,乃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昔日追隨過老幫主的弟子,均可以留在幫中,其餘‘笑麵女乞’的黨羽,限今日內速離君山,並自此改惡從善,不再受控於魔教,我袁秋嶽便可網開一麵、劍下留情,如若冥頑不靈,繼續為惡江湖,他日遇見絕不寬容姑息!”
    君山丐幫弟子聞言自知大勢已去,紛紛棄械逃離君山而去。
    此番君山一役可謂大獲全勝,袁秋嶽心中甚是喜悅,他安排一部分人去解救出被“笑麵女乞”羈押的丐幫弟子,而後隨同沈南峰、尹小六來到“傳書亭”焚香祭拜老幫主夏侯天宇及“窮神”“餓鬼”二位長老。
    沈南峰此時已對袁秋嶽全心拜服,他向其深施一禮,道:“袁少俠,丐幫遭逢此劫,全仰賴少俠之神威才得以脫難!如今大局初定,群龍無首,本幫數十萬弟子形同散沙,沈某懇請袁公子屈尊接掌丐幫幫主之位,如此才能告慰老幫主及‘窮神’‘餓鬼’二位長老的在天之靈。”
    袁秋嶽苦苦一笑道:“沈舵主,丐幫之主責任重大,非同等閑,袁某自問無此才能統領群雄,況且如今尚有‘紅鸞教’之事疲於應付,哪裏有時間及精力管理幫務?依我之見,丐幫幫主之位便由沈舵主暫代,並可飛鴿傳書各分舵,命他們火速派人趕來君山,共同商討重振幫威之大計!”
    沈南峰遲疑了一下,道:“沈某慚愧,無德無能,怎敢妄居幫主之位,少俠切勿推辭,本幫今後之興敗,全寄望於你一人之身。”
    袁秋嶽道:“沈舵主不必過謙,在此武林多舛之時,你應當仁不讓,力擔重任,袁某雖是‘窮神’‘餓鬼’之徒,但並非丐幫弟子,絕難服眾,因此我誠望沈舵主以大局為重,不要推辭了,如今後貴幫有需要在下之處,袁秋嶽自當傾力而為。”
    尹小六也在一旁道:“沈舵主,你不可辜負袁少俠一番盛意,我尹小六也支持你承擔本幫重責,並會舉全舵弟子協力相助!”
    沈南峰見二人鼎力支持甚為感動,隨道:“既然袁少俠與尹舵主如此看重沈南峰,我又豈敢不殫精竭慮為丐幫傾盡全力?”
    袁秋嶽點首道:“如此甚好,那麽我與小六今後便要改稱你沈幫主囉。”
    尹小六隨即拱手道:“金陵分舵尹小六參見沈幫主。”
    沈南峰道:“小六,不必拘禮,繁文縟節能免則免了吧。”
    皇甫婉兒甜笑著道:“今日婉兒親眼見證了丐幫的風雲巨變,實乃三生有幸,如果沈幫主將來有什麽差遣,千萬不可忘了我們皇甫世家呦!”
    沈南峰開懷大笑道:“屆時恐怕打擾了皇甫姑娘與袁少俠的如仙雅致,便不美了。”尹小六聞言亦在一旁忍俊不禁。
    皇甫婉兒不由嬌靨緋紅,羞嗔道:“沈幫主休要取笑,不然婉兒可不再理你們了!”言罷掩麵順路徑跑開了。袁秋嶽也不由得隨沈南峰、尹小六二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