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漾已經睡熟。
    宮衍看了一眼床頭櫃上已經空了的玻璃杯。
    聽說因為秦漾從小容貌出眾，而且秦家在江州也有幾分勢力，所以很注重對她的保護，她也一直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
    宮衍沒覺得。
    他甚至覺得秦漾挺傻的，他說什麽都信，給她什麽都吃。
    盡管秦漾曾經在宮衍麵前摘下過麵紗，但是看著她睡著了都還戴著麵紗的樣子，宮衍想，臉上這些傷還是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創傷。
    那天他本來是去酒店找人，人沒找到，倒是看到秦漾被押進了一個房間。
    他不想多管閑事，沒打算出麵，哪知道沒一會兒，秦漾就被毀了容扔出房間。
    一個絕世美女就那麽被毀了，蜷縮在地上幾近暈厥，或許是身為醫者讓他有了點惻隱之心，所以他才救了秦漾。
    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淵源。
    他揭開秦漾的麵紗，仔細檢查她臉上的傷口。
    恢複得不錯。
    這麽想著，宮衍又往留給秦漾的藥裏加了點別的藥，能讓秦漾恢複得更快。
    有了新加的藥，秦漾的臉果然恢複得更好了。
    隻是秦漾不知道，還以為是到了後期，藥起效會越來越快。
    這天早上，秦漾擦好藥之後戴上麵紗，想去陽台上看書。
    結果剛上陽台，就看到宮衍在後院打八段錦。
    他還是穿著淺色的唐裝，打得有模有樣。
    秦漾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看完了才問：“你對江州不熟悉，要不要出去逛逛？”
    宮衍突然聽到她的聲音，也不意外，一抬頭就看到了她。
    大概是因為湊巧，她今天穿了一身旗袍，和他唐裝的顏色很接近。
    帶著淺色的麵紗，頭發用一根玉簪挽起來，十足的大家閨秀。
    “好啊。”宮衍說。
    兩人於是一起出了門。
    秦漾以為宮衍對江州不熟悉，於是一直在跟他介紹，還帶宮衍去了自己以前常去的店。
    哪怕她蒙著臉，但是她的氣質很出眾，又是常客，店員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熱情招呼：“秦小姐，我們剛好到了新款，您看看嗎？”
    秦漾還來不及答話，同樣在店裏的李雅璿卻看了過來。
    她聽說了秦漾的事，這還是那晚的名媛舞會後她第一次見秦漾，自然好奇，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漾。
    隻可惜秦漾戴著麵紗，她看不到秦漾臉上醜陋的疤，不免遺憾。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就這麽放過秦漾，於是拉著同伴走了過來，故作驚訝道：“哎呀，這不是漾漾嗎？漾漾，我聽說你被毀了容，還被宮恒退了婚？真的假的？”
    一邊說話，她還一邊跟身邊的同伴使眼色。
    同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也開始陰陽怪氣：“漾漾，連宮恒那樣的紈絝都不要你了，你以後可怎麽辦啊？”
    “誰能想到呢？前段時間還不可一世的江州第一名媛，現在就成了沒人要的醜八怪。”
    “要不然怎麽說世事無常呢？真是讓人唏噓。”
    秦漾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她和李雅璿一向不和，所以對於李雅璿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一點兒也不奇怪，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的宮衍就先出了聲：“聽說李小姐一直被漾漾壓了一頭，難道漾漾現在出了點變故，李小姐抓住機會落井下石也是情有可原，漾漾，咱們就體諒她一下，不跟她生氣。”
    秦漾眨著眼睛看宮衍。
    雖然知道宮衍是在譏諷李雅璿，可大哥，你能不能回擊得狠一點？
    然而即便這樣，李雅璿還是被說到了痛處，臉上的得意頓時消失了大半，冷眼看著宮衍問：“你是誰？我在跟秦漾說話，關你什麽事？”
    宮衍大大方方摟住秦漾的肩，“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漾漾的丈夫。”
    李雅璿身邊的一個女孩接話道：“我想起來了，聽說秦漾嫁給了宮家的棄子，我還以為是別人胡說的，沒想到是真的啊？”
    李雅璿一又嘚瑟起來，“漾漾，你是真不挑啊？就算毀容了，你的品位也不至於這麽差吧？”
    話是這麽說，但是她的指甲卻已經掐進了掌心裏。
    不為別的，就為了宮衍的外貌。
    宮衍痞帥痞帥的，長得又高，身材比例極好，一雙腿少說也有一米一。
    以前秦漾是江州的第一名媛，各種出色的異性都圍著她轉也就算了，現在她都毀容了，憑什麽還能找到這樣的極品？
    越想越心裏越不是滋味兒，李雅璿衝著宮衍輕輕挑了挑下巴，“你雖然是宮家的棄子，但皮囊還湊合，何必跟著秦漾呢？不如來跟著我怎麽樣？她給你多少，我加倍。”
    秦漾冷笑，“當著我的麵撬牆角？你那個螺旋紋的男朋友知道嗎？”
    宮衍疑惑，“什麽是螺旋紋？”
    看秦漾似乎要踮腳，他體貼地矮了點身，讓秦漾能方便在他耳邊說話。
    女孩說話的時候氣息熱熱的，噴在耳廓，他似乎還能聞到女孩身上的一點幽香。
    等聽完了秦漾的耳語，宮衍看著李雅璿的眼神都變了，十分一言難盡，“算了吧，我怕得病。”
    被夫妻倆接連嘲諷，李雅璿的臉都氣紅了，對宮衍也沒了興趣，開始換方式打擊：“秦漾，我聽說你跟華研生物接洽了兩年都沒談成合作，但是明天楚少就要跟華研生物簽約了，你現在還囂張什麽？”
    她的目光落到了宮衍臉上，“至於你……宮家最近沒少被楚家針對，估計過不了多久都要破產了，還真以為傍上秦漾就能風光多久？”
    宮家的事在宮衍的意料之內，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華研生物的事。
    秦漾也是如此。
    “你說什麽？楚皓要和華研生物簽約？”
    “是啊，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李雅璿臉都快笑爛了，還往秦漾麵前跨了兩步，“聽說華研生物是看上了楚氏新研究出來的配方，所以才決定跟楚氏合作的。不過也對，你一個做護膚品的，連自己的臉都爛了，華研生物要是跟你簽約，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