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輕鬆氣死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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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槐聽見管家的回稟,看著院內數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自覺顏麵無存,更是生氣,“這個家究竟姓什麽?這裏是誰家?!”
    正常人不會接話。
    但——
    謝歡理所當然地回答,“不是你家的話,那可能是我家。”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
    原本他隻想對微生家小懲一番,可剛才目睹微生槐對央央的選擇,謝歡對微生家僅剩的一點不忍心都消失殆盡了。
    他想,他不介意做鳩占鵲巢的鳩。
    微生槐隻當他是個說大話的護衛,“嗬,好!我就看著,你要如何將這裏變成——”
    話還沒說完,幾人隻聽“咦”的一聲,這次打斷微生槐的,可不是謝歡。
    大房二房皆朝聲源處看去。
    出聲者正是老糊塗的竇雲蔚,她剛才一直在發呆,這會兒盯著那個麵具出了神,古怪地蹙了蹙眉,一小步一小步朝鐵麵人靠近,“你是誰,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竇雲蔚歪歪頭,謝歡沒有躲閃沒有後退。
    這奇怪的一幕,令雲昭等人都噤了聲,不曉得微生家的老夫人要做什麽。
    倒是樊氏想去拉她,“母親,你記錯了,你不認得他的。”
    竇雲蔚揮開樊氏的手,腦海裏閃過一段段畫麵,卻捕捉不到重點,突然,她蹙著的眉舒展開,她想起來了!
    竇雲蔚身體一哆嗦,往後退一步,“老頭子!我知道了!”
    說話時,眼睛在庭院左右環顧了圈,心想不能叫外人知曉,遂轉頭朝微生槐靠近,腳步抬得高踏得輕,兩步路在別人眼裏走出了小偷的感覺。
    竇雲蔚站到微生槐身邊,伸手一把將微生槐的耳朵擰到自己嘴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兩句話。
    殊不知,在場還有第三人能聽見。
    麵具下的謝歡,忽然發出一道笑聲,笑中透著諷刺與冷意。
    明明什麽都沒說,但微生槐就是覺得他在嘲笑自己。
    而竇雲蔚說這麵具人就是當年顏顏的心上人,微生槐根本不信,簡直是無稽之談!
    當年的人早就除了記憶扔出去了,現在還指不定死在哪裏呢,怎麽可能會進國公府當護衛,這國公府的護衛哪裏是隨便能當的。
    竇雲蔚還想繼續說,微生槐聽得對麵的冷笑,伸手將妻子拂開,“夠了!你的癡呆症又犯了!”
    癡呆?竇雲蔚一怔,眼中閃過受傷之色,不明白丈夫為什麽要這麽說自己。
    彼時,謝歡止了笑,十分正經地嗯了聲,“她沒說錯。”
    眾人根本不清楚竇雲蔚說了什麽,此刻謝歡的話,令讓大家聞之不解。
    而就在下一瞬,謝歡伸手將麵具摘了下來。
    他麵對著微生家的人,樊氏眼底劃過驚豔,再無其他,微生澹麵上有狐疑,一時還沒記起前程往事。
    除竇雲蔚之外,隻有一人最先反應過來,還是微生槐,估計其中有竇雲蔚提醒過的原因。
    微生槐震驚到連胡子都在戰栗,“你,你,怎麽會,你……”
    說不出完成的一句話來,周圍的看客都要急了。
    謝歡麵無多的情緒,他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暗示噤聲,“老東西,小點聲,別打擾了顏顏的女兒。”
    “你——”微生槐怒火攻心,差點要吐出血來,他低頭找不著自己的拐杖,索性一把搶過妻子手裏拐杖,朝著謝歡的方向衝去,幾步走得極不穩重,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爹!”
    “公公!”
    “祖父!”
    微生家幾人一片混亂。
    微生槐可顧不上他們,在離謝歡稍近些的時候,將拐杖高高舉起,隻想敲死他。
    謝歡捏著鐵麵具的手一緊,嘖了一聲,不愧是夫妻,連打人姿態都一樣。
    隻是今日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了。
    他沒有跑,也沒有轉身去看身後看戲的人,而是在微生槐的拐杖即將落下時,悠哉悠哉地後退,讓拐杖落空。
    謝歡扯了扯笑,語氣透著隨意的無辜,“不喜歡這個稱呼?那我換一個?”
    他又後退一步,一邊避著微生槐的拐杖,毫不費力,更像是在逗對方似的,怪不得人家生氣。
    謝歡保持著高傲姿態後退,脊背都不曾彎一點,眾目睽睽之下,他的發言驚世駭俗——
    “那……嶽父?”
    “……”
    周圍的人炸了。
    但凡身邊有人能對視上,彼此都能瞧出驚駭。
    連向來冷臉的雲昭都瞪大了眼,宋息抓著雲昭的手都緊張起來,在雲昭身邊咽下一口空氣,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阿昭,我是不是沒把嶽父治好?”
    那廂,微生家的幾個年紀大的知情者,如微生澹樊氏,都因這聲嶽父勾起了回憶,意識到了眼前究竟是何人。
    這下,真是亂了套了,心也亂手腳也亂,眼神也亂瞟。
    先不管“晉歡”為什麽會是國公府護衛,就憑這裏這麽多人,“晉歡”口不擇言的話,是要毀了阿顏的名聲嗎?
    微生槐忽然止住腳步,噴出一口血來,馬上又被兒子兒媳給圍住,“你這混賬閉嘴,我女兒的聲譽豈容你汙蔑!”
    樊氏也怕他亂講,“是啊,這大喜的日子,你這護衛怎麽回事啊,國公府怎的聘用了你這樣的人,留在寧寧身邊是個禍患!”
    謝歡張嘴,微生槐感覺他又要開口,眼皮一跳,這下可不敢叫他再開口,索性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爹!”大房二房紛紛喊著,隨即將人抬了出去。
    就這麽的,庭院裏突然冷清了。
    謝歡歎了聲,仰頭望天,雙手癱了攤,嘀咕道:“我可沒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