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我要她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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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懂。”沈益拂開她,推開窗深呼吸。
    馬車正緩慢行駛於路上,途經某巷時,一女子經過,微風吹開了她遮擋容顏的白紗。
    枯瘦的身材,憔悴的容顏依稀還能看出幾分往日神采。
    沈益看見晴娘的一刹那,隻是覺得熟悉,晴娘正好轉過臉來,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他腦子嗡嗡的,想起來了!
    多年不見晴娘,沈益以為她早已遠走,沒想到又在京城遇見了,難道晴娘的出現也和晉歡有關係?
    沈益麵色凝重,不及多想,當即囑咐身邊隨從將晴娘於偏僻巷尾綁架上車,快速回了沈家。
    “唔唔……”晴娘沒跑成,又被綁了,這次是沈益,去的地方是她十分熟悉的承安伯府。
    自前幾日與太子殿下一別,她這心裏總有些慌,不踏實,仍是不敢相信,晉歡竟是太子,小主子竟然是太子之女。
    今日出門,原本是想去寧伯府投奔小主子的,豈料碰著了沈益。
    晴娘被扔在承安伯府的柴房裏,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她仰著頭,隻見沈益隻身走進柴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戴晴娘,你以為你戴個麵紗,我就認不出你了?嗬,你說,你是不是知道晉歡在哪兒?倘若你說,我就考慮放了你。”
    晴娘張嘴就是呸一聲,“沈益,我如今已不是奴籍,你敢綁我,是犯了大晉律法的!”
    聽她直呼其名,沈益眼睛都瞪圓了,諷刺地笑她天真,“在府中端茶遞水這些年,你還不明白規則嗎?就算我沈家再不濟,弄死一個你,也沒人知道,就算知道,誰又敢替你出頭?我問你話,你還不速速招來!那個賤婦,是不是婚後也和奸夫藕斷絲連了?”
    “我呸!你真齷齪,你這賤男人。”晴娘這次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沈益被罵得驚呆了,今天受得氣攢到一起,捏緊拳頭,“你找死!”
    邊罵,邊扇了一巴掌過去。
    晴娘再啐一口,重新抬起頭,臉疼,但是她的心一點都不疼。
    麵對沈益,她不需要顧忌什麽,反正主子已經沒了,小主子也有了歸宿,她自己快沒命了,當下簡直是最快活的時候。
    思及此,她忽然仰頭笑了,“我原本就快要死了,但你放心,在你死前,我會努力活久些,我一定要活到,看你飽受折磨生不如死!”
    想著想著,她仿佛真的看見了那一幕,連連大笑,明知是幻覺,還是笑出了眼淚來。
    “你看你真是瘋了!”沈益後退了一步,“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嗎?晉歡就在沈桑寧的身邊,他為什麽會找去?為了保護心上人的女兒?嗬,可笑,如果他與微生顏的關係暴露,別說保護了,他隻會害沈桑寧成為人人唾棄的賤婦之女。”
    晴娘聽得牙癢癢,惡狠狠地看著他。
    沈益忽然沉默,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一個男人為什麽在失蹤多年後回來保護心上人的女兒?真的沒有抱有別的想法嗎?可若是有別的想法,裴如衍能同意晉歡留在府中?
    思來想去,漏洞太多。
    沈益緊緊擰著眉頭,片刻後,在晴娘輕蔑的眼神中,問出一個自己並不太想問的問題,“難道,他覺得沈桑寧是他的女兒?”
    問完,晴娘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轉變,頃刻又恢複自然。
    沈益自覺問錯了,換個問法,“沈桑寧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
    晴娘不理會,畢竟剛才一直對他不屑,這會兒若回答是,也顯得心虛。
    沈益覺得自己頭頂的草更茂密了,氣得將幹唇咬出了血,他蹲下扼住晴娘的下巴,“那賤婦竟敢在子嗣之事上騙我?我竟替奸夫養了孩子?!”
    “賤人!你們都是賤人!”他情緒失控地咒罵,轉身就要找劈柴的刀。
    門外柳氏聽柴房內兩個人一起發瘋,趕緊跑進去,拉住沈益,“老爺,您若真想殺了此人,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她就是故意激怒您呢,子嗣哪有那麽容易混淆,您想法子找當年在京中給微生顏接生的穩婆、大夫,用金銀誘其開口,不就都知曉了嗎?”
    聽聞,低著頭的晴娘眼中劃過驚慌,有些害怕真被他們調查出來,會不會壞了太子殿下的計劃和小主子的名聲……
    沈益眸光一亮,當年沒懷疑過沈桑寧的血脈,而今,什麽都很可疑,尤其她還是九個月的早產兒。
    天殺的,誰家早產兒像她這樣健康的,從小到大生病屈指可數。
    越想越可疑,沈益很快帶著柳氏離開,將晴娘鎖在柴房裏。
    約一日功夫,就找到了當年接生的穩婆,那穩婆也是京城人士,現在老了已經不幹了。
    沈益親自上門去問,老穩婆早就記不得了,直到柳氏退下鐲子和金耳環,老穩婆才慢慢回憶起來——
    “哦,我當時好像還奇怪來著,早產兒那麽大的一個,胖乎乎的,比別家足月的還大,伯夫人當時生得可吃力了,你們要說十一個月的,我都信。”
    “生產完,伯夫人的丫鬟還給我塞了銀子,叫我閉嘴別多話,我哪有什麽話呀,老婆子我嘴巴最嚴實了。”
    沈益懸著的疑問終於得到答案,如聞噩耗,袖擺憤然一揮,怒氣衝霄地甩門離開。
    柳氏見狀忙跟上,“老爺,老爺你冷靜些,桑寧到底是出嫁了,您也管不著了啊!”
    沈益的腳步沉重而淩亂,憤懣道:“管不著?老子養她十多年,竟是養了奸夫的孩子,這口氣若是咽下,真是有辱我沈家門楣!”
    “老爺想怎麽做?”柳氏憂心忡忡,怕他衝動。
    熊熊烈火在沈益心裏燃燒,他邪笑道:“自然是要她們母女身敗名裂,付出代價!耍老子玩,就算那賤婦死了,也絕不能輕饒!”
    沈益與柳氏匆匆回府,沈益就將自己關在了房裏,思忖著對付沈桑寧的辦法,連柳氏敲門都不管用。
    柳氏歎息,滿懷心事地扭頭去看女兒。
    沈妙儀生產後,就回了沈家休養,不再居於寺廟,還是柳氏求了沈益很久,沈益才心軟鬆口,唯獨有一點要求,就是短期內,沈妙儀不可以帶著孩子出門。
    柳氏走進房中時,看見沈妙儀正抱著孩子,邊哄邊笑,柳氏已經許久沒看她這麽開心過了。
    “娘,”沈妙儀坐在榻上,頭也未抬,“我給女兒取了個乳名,叫幸幸。”
    柳氏伸手理了理沈妙儀淩亂的發絲,而後在榻邊坐下,柔聲說道:“幸幸好,一生幸福。”
    “是啊,隻要不像我這樣不幸,”沈妙儀說這話時也不曾露出苦澀,反而很平靜,抓住幸幸的小手,“希望你的命能像你姨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