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被迷霧吸進去了？”
    望著這有些熟悉的迷霧，薑黎的心裏突然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測，他現在，怕不是處於迷霧之中。
    傳聞，迷霧能夠無聲無息的吸走別人的靈魂，眼下薑黎這情況，與傳聞何其的相似。
    “我不會死了吧？”
    薑曦突然害怕起來，他可是清晰的記得，凡是靈魂被迷霧吸走的人，都死了，每一個活下來。
    嘩啦啦！
    濃濃的迷霧中，隻有水流聲回響，近乎是本能的，精神高度緊繃的薑黎，朝著水流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薑黎耳邊的水流聲越來越清晰，周圍的環境也開始發生變化，濃霧越來越淡，依稀可以看到前方的模樣。
    在他視野的盡頭，出現了一條奇怪的小河。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別的河都是從高往低處流，可這條小河，卻是從低處往高處流。
    越來越近了，更多的河流映入薑黎的眼簾。除此之外，他更是看到，在這些奇怪河流的前方，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山峰。
    離得近了，薑黎發現，那擋在奇怪河流前方的大山，不是一座，而是十二座。
    迷霧深處，十二座大山巍然聳立，一座比一座高大，如大道的有形載體，橫在無數河流麵前。
    “往高處流的河水，十二座高大的山峰……這是十二道山！”
    眼前所見，讓薑黎一陣精神恍惚，不由想到了當初他在宗廟學識字的時候，在《道經》上看到的一則故事。
    彼時，天地初開，道祖於世界樹下宣講大道。人祖、昊天帝、妖祖、龍祖等一眾先天神聖皆來聽講。
    道祖講道結束後，當時還未成帝的昊天帝曾問道：“敢問道祖，何為修行？”
    道祖聞言，輕笑一聲，把手一揮，就見十二座道山聳立，一座比一座高大，山下諸多河流逆流而上。
    “如水倒流，就是修行。”
    指著道山與倒流的河水，道祖笑著說道。
    “這十二座道山，就是修行的十二個境界。山腳下的無數條河流，則是天地間的芸芸眾生。”
    “若能逆流而上，翻過第一座道山，便算是踏足了修行的第一個境界。若能接連翻過十二座道山，便是成了道，立足於大道之巔。”
    道祖進一步解釋道。
    眾先天神聖聞言，紛紛朝那道山看去，就見那一條條小河，或急或緩，不停的蓄力，朝著山頂衝去。
    而在中途，不可避免的，會有很多河流撞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大的河流，向著山峰發起更強的衝擊。
    這一條條小河，就是那天地間無數的修士。所謂修行，就是如此，如水逆流，艱苦萬分。
    而翻過一座高山，還有一座更高的山峰等著，可謂是道無止境。
    “道山巍峨，溪流潺潺，縱然能夠逆流，也是無力登上山巔。唯有匯聚萬千溪流，以成江海之勢，方能逆流而上，登頂山巔。”
    昊天沉默許久，突然說道。此言道盡修行真諦，就是一個“爭”字。
    溪流娟娟，無力登上山巔，何解？那便吞噬萬千溪流，化成浩瀚之江海。
    天下資源有數，若世人均分，則無人能夠超脫。反之，若將大部分資源聚於一人身上，則可使其超脫。
    昊天帝之言，便是修士若想成道，必然要掠奪他人機緣以成己身。就如小溪若想化成江河，必然要吞噬萬千溪流。
    殺人奪寶，開宗立派，建立國家……手段雖然不同，但目的卻是相同，皆是聚眾人之力，以成自身。
    ……
    …………
    “這十二座山峰，應該就是道祖所言的十二道山了。”
    薑黎沒有見過十二道山，可在看到眼前這十二座山峰的瞬間，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就是十二道山。
    這種感覺很玄妙，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薑黎就是這麽認為的。
    “按照道經上的記載，十二道山是大道的有形載體，境界的具現化，唯有絕世天驕在突破時方能看到。”
    “我這樣的人，顯然和絕世天驕扯不上關係。”
    薑黎不解，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看到十二道山。
    雖說，按照道祖所言，隻有逆流而上，翻過第一座道山，才算是踏足修行的第一個境界。可那是道祖對諸祖，以及先天們說的。
    換而言之，就是這個標準是給先天他們製定的，像薑黎這種普通人，連看見道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逆流而上了。
    隻有天賦接近先天的絕世天驕，在突破時方能看到道山，需要逆流而上。普通人，哪有這個待遇。
    “十二道山在迷霧深處？”
    薑黎現在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想差了，他並沒有被迷霧吞噬。
    沒聽說靈魂被迷霧吞噬後，會看到十二道山啊。若是如此，那被迷霧吞噬靈魂的人也不會死了，十二道山可沒什麽危險。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莫名的，薑黎心有所覺，抬頭向天上看去。就看到，道山之巔，迷霧繚繞的地方，突然綻放出點點星光。
    星光熠熠，將周圍的迷霧紛紛驅散。而這時，薑黎也看到了星光的真麵目，一塊神秘的碎片。
    碎片並不是很大，長約兩寸，食指來寬，邊緣呈現弧形，材質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像是一個圓盤破碎後形成的。
    此物薑黎很熟悉，因為這是他的傳家寶，從小就戴在身上。相傳，此物為兵主神蚩尤的貼身之物，被奉為九黎至寶。
    當然，這隻是傳說而已，薑黎壓根就不信。因為這玩意要真是九黎至寶的話，怎麽也不會落到他的手中。
    九黎雖敗，可仍有高人存世，真要有九黎至寶的話，那也是在他們的手中，而不是在薑黎這個破落戶的手裏。
    除此之外，這碎片在薑黎家裏傳了有十幾代，真要是寶物的話，薑黎一脈何至於淪為野人。
    所以，薑黎壓根就沒把這碎片當成寶物，便是把它戴在身上，也是為了留個念想，畢竟這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
    可此刻發生的事，卻是讓薑黎推翻了先前的結論。這碎片，它還真是寶物，且還不是一般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