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吃飯，可是我也得活著才能吃啊，師姐。”
    林鳶想著剛剛打倒的兩個紙人沒有站起來的原因，或許是因為自己拍碎了他們紙糊腦袋裏的那個腦子。
    “小師弟，那個腦子湯你愛不愛吃？”
    “腦子湯？師姐，你說那個粉粉嫩嫩的湯嗎？”
    一個紙人已經貼著林尾張開嘴就要咬向他的肩膀，被林鳶一拽，將人拽到自己的身後，拿著鋼板向紙人腦袋拍下去。
    “你愛吃的那個東西就在這些紙腦袋裏，你牙口不錯，啃個紙輕而易舉吧？”
    說完，林鳶指著麵前的一個紙人。
    “吃了他的腦子，我們就能活著出去。”
    看著師姐手指的方向，林尾有些猶豫，可屁股上突然被踢了一腳。
    “快去！難不成你想讓我們都死在這兒？”
    紙人太多，她一個人肯定拍不過來，希望林尾能兒作用。
    林尾揉揉疼痛的屁股直接來到了紙人的麵前，他盯著紙人的臉心中有些恐慌，一閉眼，雙手把著紙人腦袋一口吭哧啃了下去。
    可是他啃到的就是在院子中吃飯時的那難吃的肉。
    “呸呸！”
    吐了出來後，他又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回頭看過去，被他啃了一口的紙人腦袋裏麵竟然露出了粉粉嫩嫩的東西。
    他吭哧一口又啃上去。
    “師姐，你沒騙我！這些紙人的腦袋裏真有好東西吃！”
    一口就上癮，可一個紙人的腦子遠遠不夠。
    他將這個紙人的腦子啃完之後，便撒手扔到一邊，立刻又向第二個紙人過去。
    林鳶拿著鋼板敲了十個紙人腦袋，回過頭去發現林尾已經開啟瘋狂自助餐模式了，那邊已經倒下了四五十個紙人。
    而被林尾吃掉腦子的那些紙人果真再沒有站起來。
    她猜的果然不錯。
    腦子沒了，這些紙人也不能興風作浪了。
    不遠處的紙人田村長看到這一幕隱隱有向後退的趨勢。
    “小師弟，這個腦子最好吃，快過來！”
    林尾聽到話，立刻轉過身來奔著林鳶手著的方向而去，抓住了田村長。
    此刻那紙糊的田村長哪有剛剛人多勢眾的樣子？
    田村長隻感覺頭頂上方空了一處，他感覺腦子被吹的有些嗖嗖發涼。
    “師姐，你真沒騙我！這個紙人的腦子比其他的腦子都要大！”
    林尾興高采烈，正想一口啃下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止住了嘴巴，伸出手直接伸進紙人田村長的腦袋中，將整個略大的腦子全部挖出來塞進自己的懷裏。
    紙糊的田村長倒地不起，其他的紙人紛紛四下要逃，頓時沙沙的聲音響遍整個村頭。
    但林鳶此刻再聽到卻絲毫不慌張，因為現如今角色互換，是這些紙人在逃命。
    看著紙人快速移動，林尾豈會讓香噴噴的腦子就這樣溜走？
    他更快的衝著那些紙人衝過去。
    一個、兩個、三個……
    抱著紙人腦袋如同扒皮一般邊啃邊吐。
    林鳶沒有去管那邊專心吃飯的人，來到田村長的那個沒腦子的紙人身側，蹲下身子。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剛剛小師弟把這紙人田村長的腦子摘出身體的一瞬間，這紙糊的身體裏好像往外湧出一條紅色像絲帶的氣。
    林鳶盯了這身子有一會兒，卻沒有看到那像絲帶的紅氣。
    她伸出手正打算翻個身看看的時候。就在她左手接觸著紙糊的田村長一瞬間。
    那紅色的氣忽然轉移到她的身上，順著她左手纏繞著攀上來。
    她立刻縮回手，可已經來不及了。
    那團紅絲帶一般的氣圍繞在她的左手上久久不散，而後突然像是被她吸收了一樣，消失不見。
    林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她也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有異樣的地方。
    “師姐！”
    清脆的孩童聲響起，四庫師弟領著無青，身後還跟著宋知遙，從一側村民院子小心翼翼的露出頭來。
    雖然聽到自己人，但是林鳶很謹慎，舉起鋼板來打算隨時砸下去，四庫看到她的舉動。
    “師姐，我們不是紙人，我們碰到了萬合宗！”
    四庫急忙開了口。
    “萬合宗？那是什麽？”
    四庫也有些謹慎的樣子左右看看。
    “萬合宗的那群東西說不上來是人還是什麽？總之他們所使用的運空大法能將活生生的人變成紙人。”
    “什麽？！！”
    她第一次聽說這樣神奇的事情。
    “運空大法就是將人身體的血肉運出去？”
    “嗯，我那時帶著無青師弟剛追著你們進了村子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整個村子的人早已經被萬合宗害了！”
    聽到這裏，林鳶心中驚駭。
    “這麽多條人命啊，他們和這村子有什麽仇？”
    “不是什麽仇？他們隻是想成仙。”
    “成仙？”
    這是林鳶第二次聽到成仙這兩個字。
    “萬合宗的那群人認為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有肉體能夠感知痛，所以他們便用運空大法將血肉全部運出體外，讓原本活生生的人變成紙人，消除痛苦。
    而他們幫助越來越多的人消除痛苦，那他們便離成仙更進一步。”
    消除痛苦的方式就是把人的肉體活生生的運走？
    “他們會不會把運走的肉再吃掉？”
    “會，我帶著無青和二師姐躲藏的時候，看到了原本田村長家院子裏的那幾桌吃食，那些都是河東村村民被萬合宗的人用運空大法運出來的人肉！”
    林鳶雖然沒有吃那肉，可也止不住的犯惡心。
    林尾聽到這話，就想到自己剛剛吃的那些腦子。
    “四庫師兄，可那些腦子確實很好吃啊？不像是人腦子的味道。”
    林鳶看過去。
    “不像人腦……你吃過啊？”
    她沒想要等回答，可林尾開了口。
    “小時候常常吃，那個味道，不是太好吃……”
    林鳶不知道他小時候是什麽樣的環境長大的，但現在顯然不是回憶的好時候，因為幾人周圍全是紙片和碎肉。
    “我們先離開這裏。”
    想到這些碎肉都是無辜的村民，林鳶心中有些不忍。
    天還一片漆黑，田家門口的大紅燈籠異常亮眼。
    “去村民院子裏找幾把能用的家夥，把這些……這些人埋了吧。”
    五個人四把鐵鍬，先是在路邊挖了一個大坑，又在地上用鏟的，把肉一下一下的放入簸箕裏，無青老老實實的把簸箕裏麵的東西倒入路邊剛剛挖好的土坑。
    碎肉太多了，林鳶有些累。
    她看著宋知遙從門口拿出田小芳那半張人皮時，默默的指了指土坑。
    “分辨不出是不是一家人，那就都葬在一起吧。”
    說完繼續揮動鐵鍬。
    鐵鍬木杆有些滑，她啐了一口在手心，看著手心漸漸陰濕，攥緊鐵鍬繼續鏟。
    沙沙沙！
    周圍又有紙張摩擦的聲音響起，林鳶一頓一頓的回頭，可每動一下，脖子便像是被撕裂了一半的疼痛。
    她低著頭，剛好是一片血肉堆積後流淌出液體的水坑。
    就這紅燈籠的光芒，她看到液體上照應出自己的半張臉。
    紅彤彤的臉蛋和紅色的眼睛。
    自己不知不覺，變成了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