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洲一進門就看見棠歆了。
    主要也是因為她的年紀和打扮跟這間辦公室格格不入，很是突出。
    其實他對棠歆是有點印象的，因為她總跟在秦子穆身後，像個小尾巴。
    而且她很害怕他，每次看他的眼神總是怯生生的，好像他會吃人。
    最關鍵的是，她頭上還綁了個繃帶！
    醜醜的蝴蝶結實在太顯眼。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關紹是什麽人秦南洲早就做過調查。
    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秦南洲臉色便冷了下來，語氣瘮人。
    棠歆腦子遲鈍他也是知道的，會不會是被人騙了。
    關紹愣住了，秦南洲那句話很明顯不是對自己說的。
    所以……
    他認識棠歆？
    心裏斟酌了一下，他覺得還是弄清楚兩人的關係比較好，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秦總，你們認識？”
    秦南洲身邊的張秘書解答了他的疑惑。
    “棠歆小姐是秦總侄子的……朋友。”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因為棠歆的身份確實是有些尷尬。
    “原來是這樣，都認識就好辦了。”
    秦南洲從這話中聽出些許不對，眼睛眯起看向棠歆，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棠歆姓棠，跟老棠總的棠一模一樣。
    難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
    關紹介紹道：“棠歆小姐就是當初老棠總指定的繼承人。”
    眼珠子轉了轉，他接著說：“秦總，你看我們小棠總你也是認識的，這個價格能不能……”
    他諂媚地笑著，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搓了搓，看上去油膩又猥瑣。
    “嗬。”
    秦南洲冷笑一聲。
    “秦總，我們小棠總很可憐的，當初出車禍不知道去了哪裏，也是今天才自己找回來，你看……”
    關紹一個勁地用手肘碰棠歆，想讓她賣賣慘。
    “既然小棠總回來了，那我和她談就好。”
    秦南洲不給關紹麵子，直接看向棠歆。
    “小棠總，你說說吧。”
    這聲小棠總聽起來很正經，但棠歆總覺得帶著調侃的意味。
    難道他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看見他就害怕的縮頭烏龜嗎？
    棠歆神情嚴肅，素白的小臉看上去一本正經。
    “不賣。”
    關紹就知道她會說這種話，看到秦南洲和張秘書眼裏的詫異，他趕緊開口打圓場。
    “秦總，我們小棠總開玩笑的，您別放心上，她可能是覺得這個價格不合適……”
    “不是玩笑！”
    棠歆站起身看向秦南洲，“不賣！”
    “心血，不能賣！”
    關紹急得恨不得把棠歆拽出去。
    這是哪門子事啊？
    本來價格都談得差不多了，她突然回來，這下好，要是秦總不高興價格肯定更低了。
    秦南洲眼底湧出一絲興味。
    棠歆一向怕他，今天竟然這麽勇敢，看來公司對她來說真挺重要的。
    這小傻子還有幾分骨氣，倒是他小瞧她了。
    “我秦南洲要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他絲毫不留情麵，“這公司，我要定了。”
    在商場上廝殺了那麽多年，秦南洲身上上位者的氣勢十分攝人，至少關紹是很害怕的。
    棠歆頂著壓力看向他的眼睛，仍舊是那兩個字。
    “不賣！”
    “好，很好。”
    秦南洲都被氣笑了。
    真是個死強的丫頭！
    她腦子壞了，也是到今天才回到公司，難道還想把公司盤活不成？
    張秘書也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看到自家總裁被氣到微揚的唇角，還覺得新奇。
    這麽多年過去，京市商場上的強骨頭都被總裁訓得服服帖帖，他已經很久沒見到總裁露出這副表情了。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
    也就是棠歆小姐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是別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哭著求總裁放他一馬了。
    秦南洲覺得沒意思極了，跟一個強傻子有什麽好說的？
    今天真是白來一趟。
    “叮鈴鈴鈴……”
    張秘書手機響了，他用手示意了一下，去旁邊接起。
    片刻後，他神情凝重地走過來。
    “總裁，還是上次的黑客，技術部門已經在破解了。”
    秦南洲皺起眉，聽到這樣的消息心情更差了。
    最近秦氏在海外有個項目，跟當地一家公司有利益上的衝突。於是對方找了國際黑客，隔三岔五就攻擊秦氏內部係統。
    技術部員工千防萬防，但總能被抓住漏洞，每次破解之後再維護加固防火牆都要花費好幾個小時，這期間公司內網根本不能用，已經損失了不少。
    “走。”
    秦南洲起身打算離開，麵色冷得像是要凍死人。
    棠歆聽到兩人的對話，心裏一動，打算開口說些什麽。
    關紹看出來了，趕緊拉住她，搶先開口。
    “秦總，張秘書，你們慢走，收購的事我們下次再談啊。”
    秦南洲和張秘書腳步匆匆，沒有回答，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棠歆著急，大喊一聲，“等等！”
    關紹懊惱的拍了下大腿，他就不該拉住她，應該直接捂她嘴的。
    不知道秦總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她要是再說些什麽惹人不高興的話，收購價絕對降到穀底！
    秦南洲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皺起眉，語氣不耐，“還要說什麽？”
    張秘書站在他右後方打了個哆嗦。
    完了完了，總裁的怒氣值已經達到頂峰了！
    棠歆說起長句子還有點結巴，“我……幫你……解……解決黑客。”
    這話讓秦南洲直接冷笑出聲。
    他也是瘋了，竟然會停下來等一個小傻子說話。
    “走吧。”
    他再次邁開腳步，不料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
    張秘書倒吸一口涼氣。
    總裁最討厭女人碰他了！
    棠歆這次是真的要完！
    “我可以。”
    她緊緊拉住秦南洲的胳膊，就是不鬆手，眼神十分執拗。
    “放手。”
    秦南洲微微有些疑惑，自己竟然不排斥棠歆的接近，可語氣依舊冰冷至極。
    棠歆搖搖頭，依舊拽得緊緊的。
    張秘書一個頭兩個大，“棠歆小姐，總裁這會兒有事要忙，您就別添亂了。”
    關紹看見這一幕已經無所謂了。擺爛的癱坐到沙發上，表情空洞，為自己失去的錢感到惋惜。
    “秦氏技術部的員工都是國內頂尖人才，連他們都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弄好的事……棠歆小姐，你還是放手吧。”
    張秘書覺得自己說話已經很委婉了，沒有直接點名傻子是做不了的。
    在他看來，內網已經崩了，棠歆或許都登不上去。
    秦南洲已經忍耐到極點，用力閉了閉眼，之後竟然真的順勢轉過身。
    “好，你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