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別說是在問天門這種半灰半黑的組織裏。
    哪怕是看起來最一臉純真的莫風舞，手下也曾有過幾條人命。
    其餘幾女更是曾經跟著莫天邪多次出生入死，手刃過的敵人起碼是兩位數。
    像是在護送貨物時遇到打劫的流寇，你不殺他，他便殺你，還會踩在你屍體上罵傻子，根本就容不得半點仁慈。
    這等亂世，行走江湖不殺生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太菜，誰都殺不掉，要麽是太強，誰都殺不掉。
    而一直在車上看似閉目養神的白墨，很明顯是後者。
    平日裏他們這種車隊出行，每時每刻都要萬分小心，因為總會有些餓瘋了的家夥，不要命也來衝擊一把。
    但這一趟路，卻是全程安穩得比出來郊遊還要輕鬆，她們提前準備好的各種防備，感覺全都白忙活了。
    三駕馬車一路前行，途中休息了幾回，前後折騰了三四天，才來到了目標所在的山腳下。
    按照陰陽宗升仙令的指示，持令者的目的地，正是這座山的山頂。
    ……
    “前輩，就是這裏？怎麽好像什麽都沒有？說好的山呢？”
    經過幾天的接觸，莫風舞也逐漸了解到，這一位前輩屬於那種還算比較好說話，但是自己說話行事從來不會考慮別人感受的家夥。
    他不會因為提問者的問題很蠢而發怒，但是他的回答跟行為，也完全不考慮會不會讓聽的人難受。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迷陣。”
    白墨拿起陰陽宗的升仙令，用手輕輕一撥，山下用於阻攔凡人的迷陣便自動留出了一條路。
    路的盡頭是一片看不到頭的黑暗，總讓人感覺那不是入口，而是某個巨型怪物的大嘴，走進去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煉心陣。”白墨說罷，便讓馬車繼續前進。
    “煉心陣？”莫風舞聽到這個回答，感覺有點迷惑。
    “前輩的意思，應該是陣後沒有真正的危險，隻是看上去危險，唬住那些沒有膽量走出最後一步的家夥。”
    “……”
    三駕馬車緩緩駛進黑暗當中。
    他們在黑暗裏隻走了沒幾步，便重新走了出來。
    此時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片鬼斧神工，雕梁畫棟的亭台樓閣。
    而在諸多樓閣當中，兩位瀲灩出塵的仙子居高臨下，看著慢悠悠走到殿前的馬車。
    隻是相比起她們外表的出塵，兩人私底下的對話內容，就不免有個極其巨大反差了。
    “看起來這次尋到仙緣的，是一個凡人世界裏的富家子弟？”
    “這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
    “徐娘半老的，青春美麗的，優雅成熟的，喔，還有一個被閹掉的，似乎是個玩得很開的小夥子，各種癖好都齊全了。”
    二人都是築基修士，用神念掃了掃馬車，便對其中的情況一清二楚。
    “姐姐我就喜歡這種會玩的。”
    “這麽會玩的人，被我們玩起來一定很帶感。”言語間，其中一位仙子的手，就已經有些不自覺地開始往某個方向伸去。
    “也不知道他這種開後宮的，被我們收入後宮當中日夜把玩會是什麽心情？”
    “我最喜歡看他們知曉真相後，精神崩潰的表情了。”
    三駕馬車當中，加起來隻有一個半男的，其中半個還生的雌雄難辨，也難怪她們會遐想菲菲。
    跟白墨他們幾乎同一時間到達的，還有另外三個人，二男一女。
    不過他們在麵對仙緣時，態度可就要比馬車上的人拘謹得多，早早的就換成了不行。
    而馬車上的白墨，即使是在來到宮殿門口時，仍然沒有下車的打算，看起來似乎是比兩位仙子都更為氣勢。
    至於另外的兩個男性凡人，一個書生，一個武夫，都深深地低著頭，一眼都不敢抬頭再多看宮闕之上兩位女仙。
    隻是低頭之餘，微微躬著的身子，大概是暴露了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
    那唯一尋到仙緣的女子，則是蒙著臉，隻露出一雙似乎飽經滄桑的眼睛。
    既看不到表情，也看不到內心的想法。
    ……
    “那邊書生是我的，你別想跟我爭。”
    “這個滿身肌肉的也不錯呀。”
    “肌肉有什麽用，跟充氣的似的，多吸兩回就什麽都不剩了。”
    “看他這身…兩回肯定不止，起碼能五回！”
    “那是你的陰陽訣不到家！”
    圍繞著同樣拿著升仙令的兩個男人，兩人產生了奇怪的對話內容。
    “啪！”
    突然一聲脆響。
    “找死！你摸你自己的也就算了，摸我的算個什麽事。”
    “……”
    兩位築基修士的小動作跟對話，被很好地隱藏了起來，當然這也跟她們站在高處有關。
    從下麵抬頭仰望，隻能隱約看到兩位仙子的輕笑倩影，跟隱約傳來的陣陣香風。
    ……
    “來人出示我陰陽宗升仙令。”
    悄悄整理好儀容，給有些過分紅潤的臉打上新的粉底以後，二女從六七層樓高的觀景台上翩然落下，正好來到了馬車之前。
    “這就是真正的隱世修士？”
    莫風舞震驚地看著二女。
    倒不是因為她們長得有多傾國傾城，單純就是訝異於對方的實力。
    哪怕是泰州府城裏，最頂尖的武林高手，從六七層高的樓跳下來，也頂多是憑著輕功挪移毫發無傷，但卻絕對做不到像她們一樣的動作優美。
    她們簡直就像是兩個會飛的精靈，從一個無形的空氣樓梯中，一步一步地翩翩飛舞著下來。
    “已經不是輕功，而是真正的飛行了吧！府城那些一對比就跟玩雜耍似的。”
    混跡在府城的小修士，除卻會耍幾個法術讓人訝異一些，真打起來恐怕連先天高手都打不過。
    泰安府城消息靈通，武林人士又習慣走南闖北，前中期的低階煉氣修士，可沒法用仙師的身份震住他們。
    而煉氣後階的修士，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就會全身心地投入到築基的努力當中，根本沒心思跟凡人耗。
    書生、武夫、還有那蒙麵俠女，聽到對方的話以後，都恭恭敬敬地遞出了自己的升仙令。
    唯有白墨這邊，依然是毫無表示，讓兩位仙女黛眉輕皺，感覺到了來自凡人的冒犯與輕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