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靈石，都是從哪進貨的？”水鏡突然問出了一個頗為敏感的問題，他對靈石的來源有些好奇。
    修士需要的法寶材料丹藥，單靠凡間的銀兩基本都買不到，像陰陽五行訣這種給銀子就能上的培訓班，簡直是聽都沒聽過。
    趙家這些大家族，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搞的靈石？
    “能築基的修士百中無一，剩下來的人，在修煉無望以後，很多會選擇回到凡間娶妻生子，建立屬於自己的家族。
    他們手上還有靈石，但也用不上了，不如換成銀子享受榮華富貴……
    我們趙家的祖上，就是一個煉氣修士。”
    “……”
    正是由於有著這樣的淵源，趙紫琳對求仙問道才顯得相對的冷靜，因為她清楚，即便是有資質修煉，長生的概率著實是太小了，小到不值得奢望的程度。
    一百個煉氣，也不見得有一個最終能夠築基。
    不能築基，壽命便跟凡人無二，同樣是活個幾十年，而且失敗者們大部分的人生，還要浪費在日複一日的枯燥修煉當中。
    所以很多年過四十，自知築基再無希望，心灰意冷的煉氣修士，會變賣手上一些用不著的東西，回到凡人世界當個富家翁。
    大部分的宗門也很支持這種事情，畢竟修士的後代，出現靈根的比例要大那麽一些。
    這一代築不了基沒關係，多生生，說不定下一代就行了。
    流入凡間的靈石，大部分便是通過這種門路。
    很多世家大族，則反過來需要儲備一些靈石，以便自家的族人在幸運得了靈根的時候，能夠在修仙路上走得更遠。
    財、侶、法、地，財終究是排第一的東西。
    族內能夠提供的靈石支持足夠的話，族人至少在煉氣期，是要舒服不少的。
    聽罷趙紫琳的話，水鏡上人的臉上充滿了“可惡的狗大戶”表情。
    幾代貧農的他，若不是生了個靈光的腦子，又有那麽點運氣，趕上了千年未有的大變，可沒法跟這種祖上就是修士的世家並駕齊驅。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也要告訴你一個事實，不管是這臨州城的世家大族，還是遠在京城的皇家，祖輩幾乎都出過修士。”
    “……”
    “大乾皇帝的先祖，甚至是一位築基修士。”
    趙紫琳話語間，並沒有多少對皇家的尊重，畢竟臨州城早已經是半獨立的狀態，京城的命令，完全到不了這裏。
    “不過修士有一個好處，有力量就有地位，不看出身，不看情商，築基兩個字擺在那，所有人就服服帖帖。”
    “情商？情商是什麽？”水鏡上人有些納悶，對方說出了一個他沒聽說過的詞。
    “……”
    “就是……就是為人處事的水平。”趙紫琳發現，自己差一點就說漏嘴了。
    她不是穿越者。
    但她在隻有幾歲的時候，曾經在糊裏糊塗的情況下，吞噬過一個試圖魂穿自己奪舍的倒黴蛋，還得到了這個靈魂大部分的記憶。
    那回她昏迷了好幾天，再次醒來的以後，就變得特別早慧，經過長年的努力，最終確立了自己作為家族繼承人的地位。
    若不是那趙三橫插一腳，趙紫琳繼承家業基本是毫無疑義。
    可惜那天在破廟裏，正在被追殺的她心思非常亂，根本沒仔細留意神像下的銘文，不然說不好還能認出，這正是那個倒黴蛋原來居住的國度——神聖泰拉帝國的文字。
    ……
    “情商？”此時正在醉月居坐著的白墨，也“聽”到了趙紫琳的話。
    整座臨州城，幾乎是完全籠罩在了他的神念之下，特別是金光跟水鏡上人兩個的附近，更是重點監控區域。
    作為陰陽五行訣的作者，他很清楚普通凡人想要靠這玩意修煉到金丹的難度，那怕不是億裏挑一的概率。
    結果這兩個家夥，竟然都有金丹級數的外運，也就是說有不小的機會能夠成就金丹。
    臨州城近百萬人中，有此外運的，除了他們兩個，就隻剩下莫風舞跟莫彩環二女。
    至於韓宇，那是輪外，有著道尊外掛保駕護航，練不上去才不正常。
    他回憶了一下這個世界的語言，並沒有類似的詞，反倒是泰拉那邊，是有情商這個詞的，不由得產生了一些懷疑……
    “你是泰拉的人？”
    下一刻，白墨便從醉月居消失，直接出現在了趙府，趙紫琳的麵前。
    正在跟水鏡上人聊天的趙紫琳，感覺自己的世界，像是在一瞬間被凝固住了。
    “泰拉？什麽泰拉？”她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隻是莫名感覺眼前的這位白衣人有點眼熟。
    “你是破廟的那位前輩！救命之恩，紫琳沒齒難忘！”愣神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趙紫琳才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連忙雙膝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那天若不是白墨將七殺門的殺手趕走，他們哪怕是有金光水鏡兩個新手修士保護，也不見得能活著離開。
    雖然那讓人想著就後怕的攻擊是無差別的，她也中了招，但總歸是救了自己一命。
    當然了，趙紫琳這個大禮，也未嚐沒有抱大腿的成分在裏麵。
    一位實力深不見底，還對自己沒有惡感的大修士，多舔一下並不是什麽壞事，萬一真舔到了呢？
    “前輩問的泰拉，是那個泰拉嗎？”趙紫琳指了指天上問道。
    自從她得到了那個倒黴蛋的記憶以後，就知曉天外一直有某些超級勢力，在窺視著這個世界……
    可她人微言輕，還沒有任何的證據，即便知道了也沒什麽能做，總不能告訴修士們，讓他們來搜自己的魂確認真實性？
    “對，你是泰拉的人？”白墨繼續問道。
    “難道這前輩也是天外泰拉帝國的人？他要找回自己的同伴？那吃掉了泰拉人靈魂的我算不算是他的敵人？也有可能前輩是元陽界反天外泰拉帝國的執法修士，認為我是內鬼……？？？”
    在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在飛速運轉，各種各樣的想法都冒出來了。
    “我……”趙紫琳有些猶豫，因為她不知道對方是哪一邊的，萬一說出來自己站錯了隊，估計瞬間人就沒了。
    “至少，你知道泰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