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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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股水旋形成兩個小漩渦,僅兩息的功夫便來到於晚身下,轉瞬融合化作一個雙色空心球繭,裹挾著她的身體向譚中深處走。
形成球繭的兩股水流繞著於晚對向流動,一股泛著淺淡的紅光,另外一股則比潭水的顏色更為幽藍。
透過這顆雙色水繭,仍能依稀看到於晚依舊一副閉目修煉的狀態,隻眉頭的輕蹙表明她此刻或許正在經曆一番痛苦。
實際上,專心於疏通左手經脈的於晚並未察覺外界的任何異動,她隻是覺得周身經脈的寒氣突然增多,以為這是又到潭水寒氣加重的時候。
左手相對用得少,因此這裏的經脈不僅纖細壁薄,大部分都還處於堵塞狀態。
於晚也隻是分出短暫心神知悉溫度的變化,並控製空焰遊走一邊周身主經脈後,並繼續全心神投入,一點一點控製著靈力束向前,疏通左手經脈。
時間慢慢推移,左手掌心、手背不斷滲出黑色汙漬,其中摻雜著殷紅血絲,頗為明顯。因不時控製空焰遊走全身的緣故,她身上的皮膚也偶爾會滲出點點深色汙血。
而此刻,包裹她的雙色水繭逐漸內縮,原本因水繭而隔離出一個狹小無水空間已經消失,兩股水流呈螺旋交錯緊貼在於晚外露的皮膚和衣物上,每每冒出新的血汙轉瞬便被衝刷幹淨,隻留泛些粉色的白皙肌膚,以及十分幹淨卻靈光逐漸黯淡的法衣。
然而即便如此,於晚卻如同在陸地一般,一呼一吸絲毫不受任何影響。隻是此時水繭向內的厚度加深,早已從外看不到於晚的狀態如何了。
湖底,兩股水流冒出來的地方坍塌出兩個同等大小的地洞,其中一個伴隨著絲絲白氣隱有紅光冒出,另外一個則是幽深的黑洞,洞內不時飄出幾股氤氳白氣。
於晚無所覺般,正一點點被帶著,朝那兩處異常地洞的方向下沉,越來越近。
時間慢慢流轉,岸邊三人的神色越發著急。
她們已經在此等了一月有餘,除卻發現寒潭上空逐漸凝實的白霧,和秦莫口中那突然出現的結界,其餘再沒有任何動靜。
按照先前於晚所說,她本應在一月前便能成功突破築基中期,並成功出關。她們三人便按著算好的時間一早等在了岸邊。
胡弗唯和秦莫兩個愛湊熱鬧的自是想第一時間迎接築基中期的於晚,孔錦魚則是擔心在寒潭中突破會損耗精力,便在於晚預估時間的前幾日便來到此處,以防突發情況。
然而在胡弗唯二人來到後又過了幾日,潭水周邊及上空陡然出現的結界,卻讓三人原本期待的心懸了起來
“嬢嬢,你別試了”胡弗唯的聲音帶了些哭腔,她心疼地看著孔錦魚左手手背、手臂以及左側脖頸的燒傷,“姐姐她現在生死未知,我不想你也出”
話還未說完,胡弗唯便在孔錦魚帶些怒氣的雙眸下閉上了嘴巴,她雙唇緊抿,兩側唇角向下,兩隻大眼睛濕漉漉的,眼角都掛著淚珠。
胡弗唯此刻雖然被瞪得委屈,但垂下頭時雙眸中卻也閃過一絲心虛。
她也擔心姐姐,但她也心疼嬢嬢啊!
不論胡弗唯心中作何想法,她的雙手卻不停掐動著指訣,朝著孔錦魚的雙手和脖頸那裏打出一個又一個的回春術。
此時她們已經在此等了一個月,按照先前於晚描述,她本該半月前就能出關,如今拖了這麽久,加之寒潭上突然湧起的白霧,孔錦魚心中擔心,再也等不下去,她看著前方越發濃鬱的白霧,指尖一道靈光打出,丟下一句話便飛身出去。
“在這裏等我”
然而令三人沒想到的是,話音落下,才飛出岸邊的孔錦魚被潭上的白霧裹挾,不容置喙卻又柔和地將她推了回去。
“嬢嬢,沒事吧”
“孔姨,不對勁…”秦莫說著,雙眼卻死死盯著濃霧之中,雙眉緊蹙,不斷變換法決的左手墨色靈光閃動。
與此同時,四周濃霧翻滾,竟是有朝他們幾人而來的趨勢。
“糟糕,是這裏的封印開啟了!”秦莫說完,未曾掐訣的右手成掌從身側擊出,一股墨色靈力旋風旋即從掌心出來飛到半空中,同奔湧而來的白霧撞擊在一處。
相撞無聲,但已經四散的墨色靈力覆蓋在環繞四周的白霧表麵,明顯已經阻止了霧氣的湧動。
胡弗唯站在稍遠處扶著孔錦魚,不待她鬆口氣,就見前方的秦莫身形晃了幾晃,似是要跌落到濃霧覆蓋的潭水之中,不等她行動,就又見秦莫猛地蹲下,借此穩住了身形。
“秦莫,莫得事吧?”一著急,胡弗唯的口音又出來了。
“放放心,小爺還死不了。”秦莫左手撐地,呈半跪的姿勢,右手擦去嘴角的血跡,雖是回應著胡弗唯,但視線卻不曾離開過眼前的白霧,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
他雖用身上的法寶暫時阻下了此地白霧的動靜,但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他們必須趕緊出去,現在估計也就隻有他那老爹有解決的辦法了。
於是他沒有半刻猶豫,右手握住腰側掛著的一枚玉佩,忍著身上劇痛將全身魂力聚在右手,然後隨著他一聲輕喝,右手的魂力便隨著逐漸握緊進入玉佩之中。
青色的玉佩轉瞬被墨色侵染,接著便四裂開來,化作無數碎片飛了出去。
這些都發生在一瞬間,胡弗唯隻看到前方的秦莫不知做了什麽,猛地便有飛散的碎片襲來,她下意識閉眼同時抬手撐起一個靈力護罩,再抬眼看過去,隻看到一臉青白的秦莫躺在了岸邊。
潭底,在外麵濃霧開始翻湧那刻,下沉的於晚已經落在兩洞之間。
原本已經化作一層水膜,均勻覆蓋在於晚身體的那兩股水流,此刻卻突然化作兩個水旋渦,分別包裹著於晚的一半身體,朝著她一左一右的洞口拉扯,都想將於晚帶到向著各自的洞中。
兩個水旋渦僵持片刻,於晚卻還在原地,不曾向左或向右偏移一點。
旋即水旋渦的流速變大,用更猛的力道拉拽著於晚。
於晚就這樣忽而向左移半寸,忽而猛地向右移動1尺。
兩道旋渦力道逐漸增大,她身上的法衣漸漸在旋渦中被切割成條狀,接著絲絲縷縷
外露的皮膚也開始出現一道道線狀的細長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