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殷已經在約好的茶樓裏麵等著了，透過窗戶朝外看去，果然看到了讓他魂牽夢縈多日的身影。
    “說說吧，有什麽大事非要我現在出宮。”
    季悠然十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想到外麵已經部署好的季家死士，手腳慢慢放鬆下來。
    傅時殷也不耽擱時間，將最近在宮外的發現說給季悠然聽。
    “有一些長相與咱們北梁國有些不同的人出現，說的話和咱們北梁也不同。我找了幾個擅長別國語言的人跟著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結果了。”
    季悠然心下了然，也有些緊張。
    如果真是別國的細作混進了京城，怕是事情要鬧的頗大。
    “對了，本來不打算送信入宮的，隻是這件事太大，還得你親自看後決定該怎麽辦。”
    傅時殷又掏出厚厚一本冊子遞了過去，“這是我親自跟著的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去過的官員府邸，他們進去後呆了多久，府邸後續又有什麽動作都已經詳細記錄在冊。”
    季悠然認真打開看過，竟然是各部官員都有。
    所有官員府邸每隔幾日就會陸陸續續有年輕貌美的女子入府，美其名曰納了妾室。
    在北梁，這樣的事情皇帝是不會管的。畢竟這裏雖然實行一夫一妻製，但沒有規定不能納妾。
    妾室從頭到尾都不算是正經主子，表現不好且不受寵的，甚至可以被當家主母當成貨物交換或是賣掉。
    比起那些為奴為婢做粗活的下人，地位其實並沒有高出多少。
    隻有那些已經生下庶出子女的妾室姨娘們，才能在不作妖的情況下得以生存，不會被輕易發賣。
    如此大規模的納妾，還是好多官員陸陸續續地同一時間段納妾，著實有些蹊蹺。
    不過平日裏沒有人關注這些，畢竟很多人家都這樣。
    隻是在這冊子上記錄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我會派人繼續跟進查探，若這些女人都是別國細作，到時候真得仔細查一查了。”
    傅時殷見狀，又取出一本稍微薄些的冊子，再次推了過去。
    “這上麵也有同樣的狀況發生，唯一不同的是，這些都與季家有關。”
    季悠然瞳孔微縮，尤其是看到那第一頁就寫著“季”字的名字時，瞬間坐不住了。
    “今日這件事本宮記你一功，後續再有什麽事就遞消息。本宮還有事，先走了。”
    她等不到父親回府了，現在就得回家一趟，問問母親是怎麽回事。
    得知女兒回府的消息，季夫人又是開心又是忐忑。
    尤其是看到女兒麵色有些不好看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你這神情不太好看，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季悠然知道母親身子骨沒有以前好了，怕她憂思過重傷身，忙擠出一抹笑意。
    “沒什麽事情，就是想你們了，回家看看。”
    季悠然笑著拉著母親的手臂坐下，手指朝著母親的手腕探了探。
    確認母親脈搏正常後，才緩緩鬆了口氣，盡量平靜地開口詢問。
    “母親，咱們府上可是又買了一批下人？是家生子不夠用了嗎？”
    季母還以為是發生什麽大事兒了呢，聞言輕輕鬆了口氣。
    “咱們季家的下人是夠用的，這不是你三哥三嫂生意又做大了些，就想著再買些人備著，萬一有需要的時候免得不湊手嘛。”
    季悠然了然，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將人留在她們身邊就行，她真怕那群人圖謀不軌，做出什麽讓她為難的事情。
    “讓三哥三嫂仔細查一查這些人，可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季悠然話雖然說的輕鬆，可季母還是一下抓住了重點。
    “可是皇宮出事了？”
    季悠然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選擇和盤托出。
    “最近北梁各地都在打仗，那些國家似乎是商量好的一樣同時發兵。已經有不少別國細作混進了京城，我收到消息的時候有些晚了。”
    季母眼眸一暗，“北梁的皇帝全都是廢物！一天天的就知道窩裏橫！”
    把忠君愛國之臣全都清算了個遍，對別國勢力滲入視而不見。季家為什麽要用全族人的性命保護？
    這樣愚昧的皇帝，保下來就為了給自家來個滅頂之災嗎？
    季悠然將母親的不滿也收入眼中，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看來家人並不都是愚忠之人，要解決的怕是隻有父親一個人的想法了。
    就是不知父親被教導正直的思想有多麽根深蒂固了，此事還得仔細斟酌才行。
    “母親手裏的銀子還夠嗎？若是夠的話，最好去京郊買無主的山頭，秘密在其中蓋房子才好。”
    萬一真的打起來了，整個北梁國陷入戰爭之時，起碼要率先保護家人的平安。
    別說什麽誓與國家共存亡的話，她沒有那麽高尚的性格！
    這裏不是幾千年後的華夏，不值得那麽多人費心費力。
    “行，我立刻命人秘密去買山頭。這件事可要告訴你三哥三嫂？”
    老大媳婦已經帶著孩子去邊關了，老二媳婦坐完月子後也會帶著孩子前往山城。
    隻有老三兩口子會一直留在京城，在他們二老膝前盡孝。
    “暫且不必，三哥三嫂要忙的事情很多。大哥大嫂離開京城後，整個季家的事情都會慢慢移交給三嫂去辦，得一陣時間適應。”
    若是再讓她們知道這些，怕是要愁得整日睡不著覺了，到時候季家內部亂套了事情隻會更糟糕。
    “母親，您暫且辛苦一段時日。等父親回到京城後，這些事情您可以完全說給父親聽，讓父親拿個章程出來。”
    季悠然知道母親平日裏的性格，讓她處理這些事怕是有些難為人。
    隻能說父親將母親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母親如今都當祖母了，心思依然十分單純。
    季母忙應了一聲，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要不要告知你外祖母？你外祖父外祖母那邊還沒有收到消息。”
    季悠然有些狐疑地看著她，“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是已經離世了嗎？如何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