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歐奮進離世(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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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很艱難,但最終許墨還是忍痛做出了決定:繼續深入研究《神農百草經》,放棄創造推廣長生武道。
    當許墨親口當著研究院裏的全體研究員麵前說出這個決定時,額頭密密麻麻的細汗也隨著他身體的癱軟,化作了水珠,不斷的滑落了下來。
    而隨著許墨的拍板,研究院內縱使還有一部分人心有不甘,但最終也隻能做罷,倘若不依靠整個研究院的研究團隊的努力,光靠他們自己的話,在他們生命走到盡頭之前,是絕對沒有希望創造出長生武道的。
    何況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無憂靈農這位新時代的萬靈之祖,研究院裏的許多人對無憂靈農都有著些許的崇拜,哪怕是一起工作這麽久了,這股子崇拜不僅沒有淡去,反而因為許墨平日裏平易近人,親切和藹的為人處世風格,還有他那淵博的學識,而變得更深了一些。
    現在的許墨可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要依靠宗門長輩護著的“小萌新”了,他有著在無憂峰長達三千多年的研究經曆,而隨著被封印的記憶的回歸,他也回憶起來了在天玄祖師那個時代數萬年的學習經曆,再加上和仙清在渾沌虛空中的遊曆和見識。
    又經曆了萬法被抹去的這種經曆,為了重回修行時代,他閱遍了幾乎所有的傳承道法。
    也就是說,如今的許墨,不論是閱曆見識經驗還是知識儲備這一塊上,都絕對是毫無意外的是現在這個末法時代中的第一人。
    正是基於這一點,在現在的研究院所有人的眼中,許墨不論是氣度還是為人亦或者是學識跟研究的想象力創造力決斷力等等各方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都是屬於完美可靠的。
    現在的他就是研究院裏的定海神針,是能夠讓所有人都欽佩且感到安心的存在。
    所以說,當他做出了決定之後,之前所有的爭吵都被平息下來了,而後整個研究院回歸了此前的狀態。
    ……
    下午,結束了一天的研究回到家中的許墨,正好看到了也剛下班從外麵歸來的梁歡歡。
    梁歡歡看到許墨之後,先是和往常一樣和他打了個招呼,接著快步小跑過去,搶在他之前,將門禁打開,而後笑眯眯的站到一旁,對著他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後她還調皮的對著他笑了笑,“嘻嘻,師弟,回應回家。”
    說起來也奇怪,百年過去,許墨和梁歡歡現在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孩子許青璃都已經長大成人,成為了研究院新一代的支柱了。
    但是偏偏在對彼此的稱呼上,不論是許墨還是梁歡歡,都依舊按照以前的習慣,稱呼對方為師弟或者是師姐。
    對此,甚至就連王二和葉清月都沒有提出過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仿佛一切都本該如此的。
    許墨看著笑眯眯的梁歡歡,怔了一下之後,身子頓時僵硬下來。
    梁歡歡察覺到許墨的神情不對,頓時關切的問道:“師弟,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跟歡歡說說吧,歡歡可以替你分擔的。”
    許墨看著神情有些急切的梁歡歡,呆了片刻之後,輕輕的喊了一聲,“歡歡師姐……”
    梁歡歡聽見他的呼聲,頓時甜甜的點了點頭,回應道:“嗯嗯,師弟,你別慌,歡歡在的。”
    說完她上前兩步,一把抱住許墨,雙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又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溫柔的在她耳邊開口道:“師弟,你遇到什麽難題了嗎?不論歡歡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你的忙,但是請師弟你記得,不論遇到什麽事情,歡歡都會一直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哦,哪怕……”
    梁歡歡一連用了三個一直,以表明她的決心,說到最後,她突然停頓了片刻,默默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用比之前還要溫柔無數倍的語氣說道:
    “哪怕有一天,歡歡老去了,也希望師弟你能夠記得,歡歡從未離開,也從不會離開,歡歡隻是換了個方式陪伴在你身邊而已。”
    說完她雙手撫著許墨的臉頰,在他驚愕的目光中,對著他的唇吻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俏臉微紅的對著他笑了笑,用酸酸甜甜的俏皮語氣說道:“所以說,師弟,要是將來歡歡離開了,你可不許忘了歡歡喔,不然歡歡會很傷心的。”
    許墨聽見這話表情一滯,隨即他呆呆的問道:“師姐,你,都已經知道了嗎?”
    梁歡歡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說道:“青璃那丫頭跟歡歡匯報過了呢,她說你不願意聽她的意見,搞一言堂,否決了她的提議,不願意創造長生武道。”
    是的,提議暫停研究,創造長生武道的人中,還有許墨的女兒許青璃的一份。
    她之所以這麽提議,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她的母親梁歡歡了,畢竟在服用了秘境之靈這位人族聖師老祖宗煉製的延壽丹之後,梁歡歡的壽命也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了。
    這種延壽丹每個人一生中隻能服用一枚,究其原因是因為現在的他們都是凡人,無法煉化丹藥的藥力,一枚已經是極限了,要是再來一枚的話,那麽丹藥就將變成致命的毒藥了。
    青璃這做女兒的,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母親老去,不願和親人分別,會想要讓長生武道被創造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許墨否決了這個提議,青璃那丫頭現在還在跟他鬧脾氣,索性家也不跟著他一起回了,直接在研究院裏加班,對此許墨也很無奈,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攻那丫頭,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對此他也很是欣慰。
    在聽到梁歡歡的解釋以後,許墨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師姐,對不起。”
    梁歡歡知道他話裏的意思,師弟是覺得自己否決了創造長生武道的提議,導致自己無法活得更久,而感到愧疚。
    她見狀,再次對著許墨又親又抱,直到許墨這個老夫老妻的人都感到害羞了,她才用無比溫柔的語氣說道:“師弟,你不用自責哦,不如說,歡歡很高興你能夠做出這樣子的決定。”
    然後她很認真的說道:“雖然說不清楚為什麽,但是歡歡想說的是,倘若師弟你選擇停下研究,去創造長生武道的話,歡歡肯定會很傷心很難過並且對師弟你很失望的,會覺得歡歡看錯了人跟錯了人。”
    “現在這樣子就很好,歡歡的選擇沒有錯,師弟,歡歡真的很高興你可以做出這樣子的決定。”
    隨即她舉著小手揮舞了幾下,踮著腳尖在一蹦一跳的,笑嘻嘻的說道:“嘻嘻,不愧是師弟,歡歡很開心,不說了,讓歡歡好好獎勵一下你。”
    說完她又在許墨驚愕的目光中將他抱住對著他吻了下去。
    直到過去了很久,梁歡歡才將他放開,或許是她自己也感到自己做得太過火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然後故作淡定的說道:“好了,師弟,咱們回去吧。”
    許墨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至今還是一臉的懵逼,腦瓜子嗡嗡的,有些想不明白,今天的歡歡師姐怎麽會如此的熱情。
    當回到家裏之後,許墨想了想,對梁歡歡說道:“師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待會兒叫上王二師兄和葉師姐還有福生他們一起來咱們家吃飯。”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嗯,我親自做飯。”
    因為平時家裏的飯菜都是歐奮進和徐瑤瑤這一對師徒負責的。
    說起來,如今的歐奮進和徐瑤瑤好歹也是手底下掌管著幾千號徒弟的當代廚神了,但是歐奮進這家夥卻依舊是將自己當成了許墨的家仆,哪怕許墨跟他說了許多次都無濟於事。
    每次許墨一開口,讓他不用管他了,他自己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然後歐奮進那家夥就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眼眶通紅,臉上老淚橫流,擺出一副被拋棄的傷心欲絕的呆滯表情,絕望的呐喊道:“公子,您不要老仆了嗎?老仆哪裏做的不好,您跟我說,我一定虛心改正的。”
    想當初,自己剛和歐奮進在血魔宗的地盤相遇時,他還曾擔心這隻詭異會噬主,因而讓九妙峰主製作了約束對方的令牌,結果現在歐奮進早就沒有了約束了,自己也不讓他以仆人自居了,他反而甩不掉了,隻能說當初白擔心了。
    麵對演技火力全開的歐奮進,許墨也沒有辦法甩掉他,隻能無奈的讓他繼續當自己的老管家負責照顧自己生活了。
    至於徐瑤瑤,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自己的師父在哪兒,她就在哪兒對於吃貨而言,腦子裏裝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好吃的,讓她思考其他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過於為難她了。
    因此,這百年以來,歐奮進和徐瑤瑤這對師徒依舊每日如常的負責許墨家裏的夥食,哪怕是當初剛招收了許多徒弟的時候,他們依舊會負責家裏的飲食,從未間斷過。
    現在他的那些徒弟們的廚藝都已經上手了,他們也不用像以前這麽忙了,那就更不用提了。
    因此當許墨去到廚房,準備飯菜時,剛從研究院回來的歐奮進和徐瑤瑤瞬間炸鍋了。
    歐奮進跳起來,一臉傷心欲絕的說道:“公子,您是嫌棄老仆我做的飯菜難吃麽?”
    麵對這樣子的歐奮進許墨內心實在是有些無語,自從對方得知自己不擅長應付這種表情之後,每次有什麽事情,歐奮進都會擺出這樣子的表情。
    見狀,許墨擺了擺手,無奈的歎息一聲說道:“好了,老歐,今天情況特殊,我需要親自下廚宴請大家,包括你和瑤瑤也是,你們先歇著,我來就行。”
    “這……”歐奮進聞言還想再說些什麽,許墨卻直接打斷他道:“怎麽,難不成還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歐奮進看見許墨這個態度,頓時被嚇得臉色一白,趕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既然如此,那公子,老仆我就好好期待一下您的手藝了。”
    說完,他趕忙拉著還在一臉懵逼中的徐瑤瑤走出了廚房,許墨見狀鬆了一口氣,歐奮進那家夥的演技越來越自然了啊。
    餐桌上,許墨將自己在研究院的決定告訴了在坐的王二葉清月歐奮進師徒和莫福生,向他們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不過在座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責怪他,反而是開導他安慰他不用在意,鼓勵他好好努力。
    對於這樣子的結果,許墨一點也不意外,他了解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沒有才更加難過。
    每當他想著否掉自己的決定,準備創造長生武道時,內心那股不安的直覺,卻讓他沒有這種勇氣,隻能保持沉默。
    一頓聚餐過後,往後的日子一切如常,期間並沒有出現什麽反抗啊之類的波瀾,許墨的決定是絕對的,沒有任何人會想著推翻。
    而後時間緩緩流逝,又是幾十年過去,但大家抱的一絲研究更深或許還會直接出現創造長生武道的期待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因為研究的更加深入,之前有關長生武道的靈感也被打亂,再也尋找不到。
    也就是說長生武道這條路子已經徹底消失了,大家隻能一路走到黑,讓修行之道重現,沒有別的退路了。
    然而在這樣破釜沉舟的氣氛中,這一天歐奮進卻反常的來到研究院讓大家暫停一下手頭的研究,說他為底下的弟子們舉辦了一場廚藝大賽,希望讓大家做評委,選出新的廚神。
    對此大家很感興趣,也很熱情的參與到其中,然後在一場美食盛宴中,歐奮進新收的弟子中誕生了新一代的廚神。
    看著研究院裏的大家在享受美食時露出的開心笑容,歐奮進臉上也由衷的露出了微笑。
    然後接下來一段時間,歐奮進沒有在研究院的廚房工作了,除了繼續負責許墨家裏的夥食之外,剩下的時間,他都在錄製視頻,將自己一生掌握的食物的做法,都做了一遍,同時配上講解和心得。
    然後他將自己錄製的視頻,免費公開到網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歐奮進最後給許墨一家人包括王二和葉清月他們,做了一頓晚飯。
    飯後,已經骨瘦如柴的歐奮進顫顫巍巍的給許墨行了一個大禮,對著許墨說出了自己的祝福:
    “公子,我以前一直思考,要怎麽才能讓世人感到幸福,後來我覺得自己可以用自己的廚藝帶給世人幸福,不過,顯然這是不夠的,現在我已經做不到了,但是公子你可以,所以請公子你好好努力,創造出一個讓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我相信,是公子你的話,肯定可以做到的。”
    話音落下,許墨和在場的梁歡歡王二葉清月他們都沉默了,呆呆的看著歐奮進,眼前這個由曾經代表著不詳和災厄的詭異變成的人類,哪怕到了如今生命彌留之際,依舊沒有忘記他最初的夢想……
    他確實比大多數人類都更適合做人。
    最後,許墨衝著他點了點頭,歐奮進見狀露出來開懷的笑容……
    然後第二天,他便含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