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
    女賓們一頭霧水。
    “你們沒長腦子還是沒長嘴呀？她不守婦道，應該罵她呀。”
    其中一個女賓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眼。
    “為什麽要說人家的閑話呢？這是老師的壽宴，我們探討些有意義的事不是更好？”
    “哦對了，你是誰？我們怎麽不認識你？”
    薑晚芙臉色一白，扯了個謊離開她們。
    這些人讀書讀廢了，沒法利用起來。
    今晚要把薑妤變成大家心中的惡女，還得靠自己。
    薑妤指揮勤雜工處理完問題，轉身就看見時璟之站在身後。
    他穿了一身正裝，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薑妤笑了：“你怎麽也和我哥一樣，喜歡站在別人身後不吭聲。”
    時璟之凝思道：“我是在替石教授盤算今天花的人工錢到底值不值？”
    薑妤聽懂了他的話，笑道：“老師一向要求完美，我不放心，所以帶著他們一起做。”
    “你哥要是看見你幹雜活兒，挨罵的人一定是我。”
    話落，時璟之又遞上手裏的紙袋。
    “拿去。”
    薑妤接過一看，是一套小香風長裙。
    不張揚，又透著一股含蓄美。
    穿這身衣服出席老師的壽宴再合適不過。
    “謝謝。”薑妤道。
    “別謝，你哥買的，我就是負責送快遞而已，趕緊去換吧。”
    時璟之雙手插兜，薑妤衝他溫婉一笑，拎著紙袋走了。
    周彥廷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不過看著薑妤由心而發的鬆弛感，他心裏有點堵。
    薑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後，整個人連氣質都不一樣了。
    裴昱州似乎永遠知道什麽才是適合她的。
    時璟之帶著她重新回到宴會現場，低聲和幾個熟悉的人介紹她。
    “這位就是讓石教授心心念念要作為接班人培養的關門弟子。”
    聲音很小，但傳播極快，不少人向他們圍攏了來。
    石教授的接班人，那是在業內多麽耀眼的存在，師兄師姐們都想認識她。
    薑妤被圍在人群中，言笑晏晏。
    周彥廷被冷落了。
    有些圈子的屏障，不是有錢就能打破的。
    他和薑晚芙被那些人隔得很遠，沒聽見他們在議論什麽。
    薑晚芙焦慮又難過：“這樣的姐姐讓我越來越覺得陌生了，彥廷哥，是我拖累了你，我好怕你的事業毀在她手上。”
    說完，她哭了起來。
    周彥廷望著那邊被眾星捧月的薑妤，眉心結上了霜。
    和師兄師姐客套了好一會兒，時璟之看薑妤有了倦色，於是用自己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薑妤得以退出人群，一個人溜到洗手間，對著鏡子用粉底遮住眼底的烏青。
    自己的精力是一天不如一天，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三個月……
    砰！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關上。
    鏡子裏突然映出薑晚芙傲慢的臉。
    “為了讓彥廷哥在意你，假意和他離婚，接著又勾引別的男人讓他吃醋，姐姐可真會作呀。”
    薑妤不緊不慢的把化妝盒放進包裏，這才平靜的轉過身，道：
    “你想多了，我沒話和你談，讓開。”
    薑晚芙攔著她的去路，寸步不移。
    “可是我有呀。”
    洗手間隻有她們兩個人，而且這裏根本不會有監控，薑晚芙完全卸下了偽裝。
    她拿起洗手台上的一盆綠植，哐的一聲砸鏡子上。
    瞬間，碎片飛濺。
    薑妤躲到一邊，才沒被傷到。
    “薑晚芙，鏡子惹你了，你有病嗎？”
    薑晚芙陰惻惻地看著薑妤：“從小我就知道薑家和周家有婚約，一直以來，我都以彥廷哥妻子的標準要求自己，從你開始勾引他那一刻起，你就是我這輩子的敵人。”
    薑妤輕嗤：“你自己是陰溝裏的老鼠，就以為別人和你一樣卑劣？薑晚芙，那個有眼無珠的男人我不要了，你愛撿就撿回去吧。”
    薑晚芙陰氣森森的一笑：“你欠我太多，我要你背上一切罵名去死。”
    說著她發瘋般弄亂了自己的頭發、衣服，甚至把洗手間裏的東西乒乒乓乓砸了個遍。
    聲音很快就驚動了外麵的人。
    因為敲不開反鎖的門，於是他們去喊別人來幫忙，
    薑妤看穿薑晚芙的意圖，大聲道：“這自殘栽贓的伎倆玩多少遍了，你不膩嗎？”
    薑晚芙笑道：“隻要彥廷哥信，就不膩。”
    “晚芙，開門。”
    外麵傳來周彥廷的聲音。
    薑晚芙聞聲，突然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玻璃片紮向薑妤的眼睛。
    “薑晚芙，你就是個瘋子！”
    薑妤為避免眼睛被她紮到，用手掌擋住玻璃的鋒利，兩人糾纏在一起。
    這時，門被暴力踹開，周彥廷先衝了進來。
    “彥廷哥，救我。”
    薑晚芙雙手包住薑妤的手，滿臉淚痕，神色吃力，反複下一秒薑妤就要把手上的玻璃紮向她似的。
    薑妤剛剛用力保住了自己的眼睛，這會兒臉上的狠勁兒沒有散去。
    咋一看，她的確很像施暴的那個。
    周彥廷情急之下挽住薑晚芙的腰，把她勾進懷裏。
    同時向薑妤踢出一腳，將兩人分開。
    薑妤整個人砸到牆上，像要斷氣一般，雙眼發黑。
    “周彥廷，你又對她動手！”
    時璟之撥開人群衝進來，揪住周彥廷的衣領給他一拳。
    周彥廷沒有被打倒，吐出一口牙齦血，眼神陰鷙得厲害。
    薑晚芙嚇得在他懷裏驚呼。
    時璟之顧不了那麽多，跑向薑妤，把她摟在懷裏。
    “怎麽樣？哪裏痛？”
    薑妤麵無血色，雙手捂著上腹部，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來。
    周彥廷從沒見過她疼成這副模樣，陰鷙的雙眸漸漸生出悔意。
    他正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沒使多大力，薑晚芙立馬靠在他懷裏聲淚俱下。
    “彥廷哥，我來給姐姐道歉，求她不要阻攔你的事業，可她卻用玻璃紮我，你看我的手。”
    她手心也有一條口子，是自己撿碎玻璃時劃的。
    但在流血，就很有說服力。
    周彥廷注意力落到她傷口上，又蹙起了眉。
    “薑妤，晚芙事事為你著想，你卻總是想傷害她，難道你在我麵前的溫婉善良都裝出來的嗎？”
    他永遠是這樣，不經調查，就認定她有錯。
    薑妤對這個男人失望到無話可說。
    她抬頭看向時璟之，吃力出聲：“我不要在這裏。”
    時璟之正有此意：“好，我們去醫院。”
    薑妤在他的攙扶下站起，默默祈禱胃部不要大出血。
    抬腳往外走時，看見洗手台上的包。
    她眸色一沉，拿在了手裏。
    路過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薑妤突然從時璟之懷裏退出來，撲向周彥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