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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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林鑫應陸安之邀,踏入陸府大門,徑直走向書房,準備幫陸安處理家中堆積如山的文件。路過廳堂時,卻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喧鬧與爭執聲。她不禁放緩腳步,側身望去,隻見幾位姨太太正圍著高蕊初,言辭犀利,滿臉尖刻。
    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灑在廳內,幾位姨太太圍著高蕊初,七嘴八舌地開始刁難。那個穿著華麗錦緞旗袍、頭戴金飾的大姨太率先發難,她斜著眼,陰陽怪氣地說:“哼,這府裏的中饋之事,夫人您可得多上點心呐,別整日裏像個木頭似的,這掃地擦灰的活兒,您不做誰做?”旁邊的二姨太也不甘示弱,扭動著腰肢,用帕子捂著嘴嬌笑道:“就是就是,將軍那麽忙,我們這些做小的都知道幫襯著,夫人您可不能光吃閑飯呀。”
    高蕊初默默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屈辱,她的臉頰漲得通紅,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林鑫剛踏入廳門,聽到這些話,神似深深皺眉,心裏想著:“這些姨太太實在太可惡,高蕊初本就善良溫婉,她們怎能如此肆意欺淩她。我定不能讓她受此委屈。”林鑫幾步上前,故意提高音量說道:“夫人,陸將軍找您商議要事,是關於城中軍隊調配與糧草籌備之事,刻不容緩,這些瑣事,讓下人即可。”
    說著,林鑫眼神堅定地掃過幾位姨太太,那目光中的威嚴讓她們一時語塞。可大姨太很快回過神來,她橫跨一步,攔住林鑫和高蕊初的去路,尖聲說道:“林先生,這是我們陸府的家事,您一個外人,可別多管閑事。”二姨太也湊上來,扯著嗓子喊:“就是,將軍可沒說讓夫人走,您憑什麽帶她走?”
    林鑫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股冷峻與霸氣,她直視著大姨太的眼睛,緩緩說道:“我憑什麽?就憑我是陸將軍的摯友,就憑這陸府之事關係著城中的穩定與安寧。你們這般刁難夫人,若是耽誤了將軍的正事,影響了陸府的聲譽,你們可擔待得起?”林鑫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雷,在廳堂中回蕩。
    幾位姨太太被她的氣勢所震懾,臉上露出些許猶豫與畏懼之色。但大姨太仍不死心,還想再說些什麽,林鑫卻不給她機會,她輕輕挽起高蕊初的手臂,向前邁了一步,那股強大的氣場仿佛無形的利刃,逼得大姨太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林鑫帶著高蕊初穩步前行,路過一位姨太太身邊時,那姨太太還想阻攔,伸手欲抓高蕊初的衣袖,林鑫側身一擋,冷冷地說:“姨太莫要誤了將軍的大事。”然後快步帶著高蕊初離開。
    林鑫帶著高蕊初匆匆來到花園,此時花園裏繁花似錦,但兩人都無心欣賞。林鑫滿臉著急與心疼,她轉過身,直視著她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與顫音問道:“你為什麽不反抗啊?你可是正妻,是陸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怎能容那些姨太太如此囂張,肆意欺淩於你?”
    高蕊初微微低下頭,眼中噙著淚花,帶著哭腔輕聲說道:“反抗又有何用呢?在陸安的心裏,我本就如同那牆角的舊物,可有可無。我若是與她們爭執起來,隻會讓陸安對我更加厭煩,這府裏便永無寧日了呀。”
    林鑫皺起眉頭,手上微微用力,輕輕搖了搖高蕊初,提高了聲調說道:“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自輕自賤?正因為你是正妻,你才更有權力去掌管這府中的大小事務,去讓那些姨太太乖乖守規矩。你不能總是像隻受傷的小鹿般逆來順受,否則她們隻會愈發張狂,變本加厲地折磨你。”
    高蕊初抬起頭,望著林鑫,眼神中滿是無奈與悲傷,哽咽著說:“林先生,您不懂,在這個家裏,我一直拚了命地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可陸安對我的態度,就像寒冬的冷風,讓我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人。我害怕我的反抗會讓他離我更遠,我隻祈求能在這府裏尋得一方安靜角落,哪怕隻是守著一個徒有其表的虛名也好。”
    林鑫心中一陣刺痛,長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樣一味地退縮,隻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泥沼之中。你有自己的尊嚴和地位,你理應挺直腰杆,為自己去抗爭,去爭取該有的尊重。”
    高蕊初默默地點點頭,用帕子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林先生,我知道您是真心為我好,可我真的好似迷失在這深宅大院裏的孤魂,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鑫看著高蕊初那滿是淚痕與無助的麵容,心中滿是疼惜,聲音放得極輕極緩,宛如春日裏的微風拂過:“蕊初,方才是我太激動了,我這急性子一上來,就口不擇言,嚇到你了,真的對不起。我隻是見不得你受這般委屈。
    高蕊初微微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林先生,您莫要自責,我知道您是在為我好,是真心心疼我。隻是我這性子,太過懦弱,才讓您如此著急上火。”
    林鑫微微靠近高蕊初,眼神中帶著無盡的溫柔:“蕊初,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我定會護你周全,不讓你再被他人輕易欺辱。
    林鑫在花園中與高蕊初一番交談後,努力地平複了內心的波瀾,便沿著曲折的回廊,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腦海中還在不斷地思索著如何才能更好地幫助高蕊初擺脫困境,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不多時,那扇熟悉的書房門映入眼簾。林鑫站定,微微抬起手,手指輕叩門扉,清脆的叩門聲在寂靜的走廊裏回蕩。“進!”陸安那帶著明顯煩躁情緒的聲音穿透門板傳了出來。
    林鑫輕輕推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禁微微一怔。隻見書房內,各類文件如失控的潮水般堆積成山,有的甚至已經從書桌蔓延到了地麵,仿佛一座搖搖欲墜的紙質堡壘。陸安正坐在那寬大厚重的書桌之後,整個人像是被這無盡的繁雜事務緊緊捆綁,眉頭緊皺成深深的溝壑,眼神中滿是被攪擾得心煩意亂的陰霾,原本整齊放置在一旁的毛筆,此刻也被他隨意地丟在一旁,筆尖的墨汁在宣紙上暈染出一小片汙漬,恰似他此刻紊亂的心境。
    林鑫緩緩走上前,腳步踏在地麵的方磚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她站在書桌前,微微仰起頭,輕輕歎了口氣,這聲歎息中恰到好處地融合了無奈與誠懇,說道:“陸兄,你這兒的文件簡直如同洶湧的洪水,我一人在這其中掙紮整理,實在是力不從心啊。你瞧,這裏麵有許多賬目明細,彎彎繞繞,錯綜複雜,就像一團亂麻,我縱然殫精竭慮,怕也難以將所有的細節都考慮周全。”說著,她伸出手,拿起一摞文件輕輕晃了晃,紙張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也在訴說著整理的艱難。
    陸安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與不耐,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沉默片刻後,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動作帶著幾分敷衍與隨意,說道:“罷了罷了,若她能幫上忙,便讓她來吧,隻是莫要在這添亂。”
    林鑫心中頓時一喜,那喜悅如同一朵悄然綻放的花朵,迅速在心底蔓延開來。她忙微微欠身,恭敬地應道:“陸兄放心,有我在旁悉心協助,必定不會出任何差池。”她一邊回應著,一邊在心中暗自思量,如此巧妙的安排,恰似一場及時雨,不僅能讓高蕊初暫時避開那些姨太太如芒刺般的刁難,還能巧妙地為她在這深宅大院般的陸府中尋得一個發揮自身作用的契機,進而逐步提升她那在府中搖搖欲墜的地位。這或許是改變高蕊初現狀的關鍵一步,無論如何,都要緊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