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說,誰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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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墨回到家中時,沈意已經把破水缸提到門外。
    洗澡水清洗了幾遍,缸底泥被清理出來,看著好像沒有漏,能用。
    “秦墨倒點水在這裏衝一下,看著好像沒漏,”沈意指著破水缸說道。
    秦墨把木盆放下,提著水桶倒入小半桶水。
    沈意又把破缸清洗了兩遍。
    這下真幹淨了。
    “天黑了,鴨子已經有香味了,秦墨你去看看。我去再打幾桶水,把這水缸灌滿,多備一些,免得明天早上不好打水。”沈意說道。
    秦墨沒有反對。
    他把擰幹的衣服晾在院子竹竿上。
    隨後去把借來的蠟燭點燃。
    屋內終於亮起了光,昊崽崽正在用蒲扇驅趕蚊子,秦墨把艾草點燃。
    艾草一燒起來,嗡嗡叫的蚊子很快散去。
    沈意很快打回來四桶水。
    破缸能裝兩桶水,希望不要漏掉。
    燭光下,沈意看著被放在蘆葦葉上的鴨子:“煮熟了嗎?”
    “已經煮爛,可以吃了,你喂昊昊和月月吃一點,我這邊用鴨湯煮點麵片就好了。”秦墨一邊揪麵片一邊開口。
    沈意撕下一點鴨胸肉,一絲一絲喂給兩個崽崽。
    “父父也吃,”昊昊開口。
    月月捏著一絲肉:“父父肉肉好好吃,崽崽喜歡。”
    “喜歡就好,父父以後天天給崽崽準備肉肉吃,不過要嚼碎了吃,不然會不消化。”沈意提醒自家兩個孩子。
    沈意,撕下一塊送入嘴裏,哪怕沒什麽調料,甚至都沒有料酒去腥,就一點野薑,一點野蔥,一點點鹽巴,肉一樣鮮美的讓人想把舌頭吞了。
    麵片湯很快就好。
    沈意舀了兩碗。
    另外兩個碗,一個裝了羊奶,一個倒扣在羊奶上,他們家就從馮雲阿爹家借的四個碗。
    “有點燙,等一下吃。”秦墨開口。
    沈意撕下一個鴨腿遞塞進秦墨嘴裏:“快吃,補補,挺好吃的。”
    秦墨咬住鴨腿,撕下另外一邊遞過去,隨後拿下嘴裏的說道:“你也吃,鴨子不能放到明天早上,太熱了,會壞。”
    兩人一邊吃鴨肉,時不時喂兩個雙生子崽崽吃一口麵片,一絲肉,一片青菜葉子,一口鴨湯……
    燭光下,溫馨又其樂融融。
    至於惜崽崽,他太小了,啥也吃不了,隻能咿咿呀呀的用小腳丫不停踹爹爹的腿。
    提醒爹爹,別忘了這裏還有一個小崽崽。
    “惜崽崽乖了,等下給你煮米湯喝,等你再大點,就能喝點魚湯。”秦墨笑了。
    沈意幾個吃飯時,老沈家正雞飛狗跳。
    中午都還好好的,一家其樂融融,下午兩個出嫁的孫哥兒回夫家。
    之後太陽小點,就去給田挑水。
    兩個兒夫郎,三個孫夫郎,外加一個沈小夏,一共六個人,在沈老頭的帶領下去挑水。
    結果,每人沒挑兩擔水,一個個都累趴下。
    有喊腿疼的,有喊肩膀疼的。
    有喊沒力氣的。
    草草的挑了十幾擔水,都坐在田頭老柳樹下不起來,這是以前雙生子休息的地方,有好幾塊坐的石頭,秦墨搬來的。
    不管沈老頭怎麽喊,這些個懶貨都不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
    回家後,張柳居然還沒有做飯。
    缸裏的水天氣太熱,兩個回阿爹家的哥兒,今天用水厲害,還洗了個澡。
    水缸水見底了,這打水原本是秦墨的任務。
    但是秦墨走了,水缸水用了,自然沒有人繼續添加。
    “天都黑了,怎麽還不煮飯。”張柳從屋內走出來開口嗬斥。
    大房的張小春撇撇嘴,他們打水,肩膀都被壓紅了,抬不起來了。
    二房的陳風看了一眼兒夫郎:“將甜去燒火做飯。”
    將甜看了一眼阿爹:“嗯,”了一聲。
    將甜去舀了一碗米,半碗糠,切了蘿卜,往鍋裏倒水……
    “水用完了,誰去打。”將甜喊了一聲就開始清理野芋頭。
    打水這活,他不幹。
    實在是抬不起手。
    陳風已經坐在灶台這邊燒火。
    豬圈的豬在哼哼哼的叫,雞圈裏的雞也在叫……
    這些雜活,一直都是秦墨在幹的。
    打豬草,喂豬喂雞。
    早上秦墨去割豬草了,但是下午,秦墨走了,沈家沒有人去割,這會兒都還餓著。
    沈老頭黑著臉:“老大家的。”
    還不等沈老頭說完,大房的兩個孫夫郎立刻開口道:“我們去割豬草,”
    兩個人提著背簍跑了。
    “我今天挑了兩擔水,手抬不起來了。”張小春開口。
    沈老頭想到下午張小春雖然沒有把水挑滿,但是好歹挑了兩趟,他最後把目光放在沈小夏身上:“平日裏就你用水最多,今天你打水。”
    “憑什麽我打水,以前都是秦墨打的。秦墨不打,那也輪到陳紅王雪將甜身上,怎麽也不該輪到我身上。”沈小夏怒了。
    將甜聽到小阿叔的話:“話不能這樣說,我今天也挑水了,還在做飯。”
    “就你一個沒有挑水。”將甜也不是吃虧的主。
    張柳看看自家阿哥,他就這麽一個哥兒,疼的很。
    “老頭你去打。”張柳開口。
    “我下午挑了四五趟,沒力氣了。”沈老頭蹲在院子裏,砸了砸旱煙袋。
    張柳無奈:“那就讓孫子回來挑。”
    好不容易把晚飯吃了,沈小夏鬧著要洗澡。
    “再不洗澡,我都臭了,沈大秋你怎麽不去打水。”沈小夏嚷嚷起來。
    坐在院子裏休息的沈大秋:“我累了一天,現在哪有力氣去打水,誰要洗澡,誰自己打去。”
    沈二秋和沈三秋也開口:“我們去做工累了一天,你要洗澡,自己去。”
    沈小夏氣急的去打水。
    水一打水來燒熱,還不等沈小夏打回自己房間,讀書回來的沈知夏舀走一盆,沈二夏舀走一盆,鍋裏的水頓時見底。
    端著盆的沈小夏頓時大罵,連盆都摔了。
    沈家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隔壁的林家,一家子吃過飯坐在院子裏乘涼。
    就聽到沈家從傍晚開始吵吵嚷嚷不停。
    張梅看了一眼兒子:“以後娶哥兒要娶像秦墨的,話少心思少能幹活還能養孩子。老沈家一直說家裏夫郎各個懂事,我看,也就那樣,都是懶貨。”
    “老沈家秦墨之前有三房的將七幹雜物,將七走是秦墨,現在秦墨也分出去了,自然就暴露出來了,你看著,還有的鬧。”林生阿爹吳歡阿爹笑著開口。
    他就給夫家生了一個兒子,沒少被老沈家生了四個兒子的張柳笑話。
    以前沈大夏沒少給林生虧吃。
    多年前院子都被占了一角。
    但是沈家人多,林家也就認了。
    但是現在,吳歡看著自己幾個孫子,林大,林二,林三,一看就都是大個子的。
    張梅五大三粗雖然不好看,但果然能生。
    一隻三斤的野鴨子,除了兩個小崽崽吃的一點,沈意和秦墨兩個分著吃完。
    外加一鍋麵片湯。
    沈意,我居然這麽能吃。
    秦墨去洗澡,沈意在灶台前添柴,正在給惜崽崽燉米湯。
    “現在是什麽時間。”沈意詢問進來的秦墨。
    秦墨看了看天:“一更。”
    沈意思考了一會兒,一更,七點到九點。
    沒個準確的時間,沒手機,沒手表真是太難受了。
    昊崽崽和月崽崽吃飽沒多久就睡著。
    燉的軟爛的米湯,秦墨終於有時間抱小家夥喂吃的。
    小家夥睜著大大的眼睛,一點睡意都沒有。
    “吃飽就睡覺覺,不然得打屁屁。”秦墨伸手捏了捏小崽崽的亂晃的小手。
    躺在炕上看星星的沈意:“應該沒什麽事了,我先睡。”
    “睡吧,明天要早起。”秦墨開口。
    喂飽小崽崽。
    把小家夥放在身邊,秦墨靠在窗口位置閉目養神,手裏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半夜,一道黑影慢慢靠近茅草屋。
    淺眠的秦墨瞬間醒來,淡色的瞳孔在暗夜中反射出幽光,果然來了。
    黑影一步一步接進大門。
    他摸到炕前,正準備找雙生子,秦墨一把捏住對方的脖子。
    吳三驚的魂飛魄散,拚命發出聲音:“嗬嗬,放,放開我,我不知道這裏有人。”
    秦墨把人拖出去,丟在地上,腳踩住對方胸口。
    “說,誰讓你來偷孩子的。”秦墨盯著眼前的人,村子裏的二溜子吳三。
    吳三驚魂未定,這沈家哥兒秦墨力氣這麽大的嗎。
    他至少一百三十斤,秦墨提著他毫不費力。
    “這個屋子一直沒人,我喝了點酒,準備睡這邊,根本不知道有人。”吳三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說出來。
    秦墨腳下用力。
    “這麽蹩腳的借口,誰能信。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你不說,我做掉你,往水裏一丟,大概爛掉都不會有人發現。”秦墨開口。
    吳三頓時喘不過氣,內心恐懼無比。
    臉憋的通紅,吳三急忙道:“我聽人說你家雙生子值二十兩,所以想來碰碰運氣。真的,我說真的,我沒有撒謊。我以後不敢了,您饒我一次,我改過自新,再也不幹壞事了……”
    看著不停求饒的人,秦墨摸了摸肚子,殺人麻煩,見血也不好。
    “我記住你了,我告訴你吳三,我孩子要是丟了,我第一個找你算帳,滾。”秦墨腳下用力。
    似乎有輕微哢的一聲。
    吳三胸口疼的撕心裂肺,他知道自己肋骨肯定斷了,好在秦墨並沒有想擰斷他脖子。
    這是放過他了。
    當秦墨鬆開腳,吳三爬起來就跑。
    吳三恨死了,吳笑幹嘛要告訴他今天沈家分家的事,還說雙生子居然值二十兩。
    他要是不知道這個消息,就不會來偷秦墨家的雙生子。
    也就不會被踩斷肋骨。
    摸了摸胸口,秦墨太可怕了,力氣好大。
    一腳就能踩斷他肋骨。
    冷白的月光下,沈意摸了摸身邊,發現人不在,不會被狼叼走了吧,沈意頓時驚慌的壓低聲音就喊:“秦墨,秦墨你在哪兒……”
    這裏可不是現代,沒門沒窗,野獸隨時會冒出來。
    打野獸什麽的,沈意覺得自己可能還沒有那個本事……
    這一嚇,沈意瞌睡蟲都跑光了。
    “我在這裏,”秦墨走回到炕前,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腦袋,這次總算被他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