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北和葉方舟看到蘇良的第一眼，便瞬間紅了眼眶。
    “師父！”
    “主上！”
    他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
    此時八大戰將都在蘇良身後，一個個怒不可遏。
    靈瑤怒斥一聲：“紀淩雪，你放肆！”
    “你個欺師滅祖的畜生，你會不得好死的！”
    紀淩雪捧腹大笑。
    “不得好死？你們都死光了，我都不會死！”
    司北和葉方舟兩人麵色漲紅。
    “師父，不要管我們，滅了這個賤人！”葉方舟低吼道。
    “主上！殺了她！不要救我們，我們死而無憾！”司北口中隱隱有著低沉的龍吟聲。
    八大戰將驚怒交加，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手撕了她。
    紀淩雪冷笑一聲：“我不想和你廢話，給我跪下！臣服我聖殿！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們！”
    紀淩雪的麵色有些猙獰，宛如入魔了一般。
    蘇良卻依舊平靜。
    “是什麽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拜入我門下之前，就算你是聖殿之人，可你畢竟也是個人，殘害同門，屠殺人族，你怎麽下得去手？”
    紀淩雪麵色有些瘋狂。
    “為什麽？”
    “我要人族滅亡，這一點夠不夠？”
    “我要天下人族，無一人可活，我要你們都死！”
    “你要救人族，我就要滅人族！”
    紀淩雪的身上迸發出滔天怨氣，她對人族之恨，已經深入骨髓。
    宛如走火入魔一般。
    瞳孔深處盡是極致的恨意。
    蘇良心頭微微皺眉。
    輪回之眼，開！
    探過往！
    刹那間，時間好似凍結。
    輪回還在，輪回之眼自然還在，隻是乾坤之眼沒了。
    但當人身小天地當中的乾坤大道圓滿之後，便會再度出現。
    輪回運轉，遙望歲月。
    一個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從紀淩雪拜入他門下開始，往後逆推。
    她所遭遇的那些慘絕人寰的經曆在自己腦海中上演。
    紀淩雪誕生在一顆人族星辰，算是非常幸運，而且她並非誕生在太古年間，而是在失落時代的末期。
    那個時代，還有不少人族完全統治的星辰。
    她生在一個中等的進化家族，家庭幸福。
    她出生的那天，天生異象，祥瑞不斷。
    被譽為千年不遇的不世奇才，注定一飛衝天。
    家中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
    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管是什麽好東西，大家都會讓給她。
    而她也沒有讓大家失望。
    小小年紀便展現出極高的天賦。
    幾乎可以說是那種躺著喝水都能進化的存在。
    各種法門信手拈來，甚至還能指點大家。
    如此一來，更是讓家人當成了心肝寶貝，細心嗬護。
    但人往往就是這樣的，別人見不得你好，因為紀淩雪的出現，注定會導致他們所在的地方力量失衡。
    其他的勢力根本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
    要趁著紀淩雪未成長起來之前，將他們家族徹底抹去。
    而這種事情，根本無需多看。
    滅門之禍這種事情，在宇宙中，幾乎每天都有發生。
    一場針對紀家的殺戮降臨。
    紀淩雪小小年紀，才八九歲，便親眼看著家族數百口人被屠殺殆盡。
    甚至連自己的兩個姐姐和母親，都被當眾淩辱致死。
    哥哥被當著她的麵剁去手腳，戳瞎雙眼，一點一點的折磨到流幹最後一滴血。
    父親被各大勢力強者圍攻，連全屍都沒有留下。
    她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隻能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一個個以著最淒慘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麵前。
    兩個姐姐和母親，到死都不知道被糟蹋了多少次。
    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幕，為她埋下了根深蒂固的仇恨種子，也讓她的人性，在小小年紀便逐漸喪失。
    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就在她要命喪黃泉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出現，擊退了所有人，將她帶走。
    她一連躺在陰暗的角落垂死掙紮了一年時光。
    徹底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最終得出結論，便是要殺盡天下人族。
    那個男人教她進化，教她神通，教她複仇。
    教她殺人...
    怎麽殘忍怎麽殺。
    沒事就去殺。
    帶她去看人族的陰暗麵，特別是和她有著同樣遭遇的一些勢力，也是被他人所滅，讓她愈發仇恨人族。
    一些勢力，曾用同樣的手段滅了其他勢力，然後自己因為天才或寶物之類的，再度被別人覬覦，然後被屠。
    周而複始，她便發現，人族沒有好東西。
    當她學有所成，親手回到家鄉。
    將整整一城的人都完全屠滅，大到白發蒼蒼的老人，小到剛剛出生的繈褓嬰兒。
    一個不留。
    後來，走得越來越高，最終接到那個男人的指示，隱藏自己的修為，封禁一部分靈魂，拜入了他的門下。
    蘇良收回心神，眉頭皺起。
    凝望著紀淩雪那與小時候模樣漸漸重合的臉。
    勸不回了。
    問題都出現在那個白袍男人身上，那是哪一尊天道？
    紀淩雪是水部聖殿殿主，那麽...水之天道？
    紀淩雪冷喝一聲：“給我跪下！我沒有耐心陪你浪費下去。”
    她驟然發力，司北和葉方舟在她的手中如同玩物，隻要心念一動，便能將其抹殺。
    蘇良目光滄桑的看向她。
    “你若要殺，我阻止不了，大不了將來我去輪回中撈他們回來，所以，殺不殺在你。”
    聽到這話，紀淩雪眸光陡然一凝。
    蘇良繼續說道：“當然，在殺之前，你願不願意聽我講個故事？”
    雷天心臉色一變：“不要聽他胡說，他肯定又要耍什麽花招！”
    紀淩雪嗤笑一聲：“怎麽？師尊，又想來撼動我的道心？”
    蘇良笑著搖頭：“我可沒那個心思。”
    “在失落時代末期，我以天帝之身輪回轉世。”
    僅僅是第一句話，便讓紀淩雪和雷天心勾起了興趣。
    天帝！
    “那群天道知道我一定還會回來，便想方設法的做一些事情。”
    “他們斬斷大道，讓萬物生靈沒了衝擊十三境的可能，隻有被他們賦予大道的人，才能上十三境。”
    “他們還組建了聖殿，當然，他們還留下了一些後手，用來針對我。”
    “他們知道，若想掌控我的一切，那麽就必須從人族下手，因為我心向人族。”
    “所以，他們便在人世間尋找天賦絕巔之輩。”
    “這種事情對於他們而言非常簡單。”
    “他們物色到了不少妖孽人族。”
    “比如你。”
    蘇良的目光定格在紀淩雪身上。
    紀淩雪好似明白了他要說什麽。
    頓時怒斥開口：“胡說八道！”
    “我現在就弄死他們！”
    她驟然發力。
    可蘇良卻仍舊不管不顧的繼續說。
    “他們深知要讓你們這些人死心塌地的臣服他們，就必須讓你們厭惡人族，仇恨人族。”
    “而且，其他家族勢力也的確是想滅了你紀家。”
    “一個家族、一個勢力若是誕生了一個絕頂天才，而他們沒有，自然會引起他人的嫉妒之心。”
    “為了保持平衡，他們勢必不會讓這個天才成長起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所以，天道他們處理這種事情，太過簡單。”
    聽到這裏，紀淩雪腦海深處那被她一直封存起來的記憶被翻出，她的臉色變得極其痛苦，好似回到了那一晚。
    “別說了！你給我閉嘴！！！”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