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皇後此時來見本宮,就不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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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深處,腳步聲由遠及近,火把的光影在牆上搖曳,映出長長的影子。
    火光映照下,那斑駁的牆壁上滿是歲月侵蝕的痕跡,無數道深淺不一的刻痕,仿佛在訴說著這裏曾經關押過的囚徒們的絕望。
    "大人,到了。"守牢的獄卒躬身,掏出一串沉重的鐵鑰匙,打開了最深處的一間牢房。
    牢房外掛著一塊包漿厚重的木牌,上書"朝廷欽犯,閑人勿近"八個大字。
    鐵門打開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來人一身玄色鬥篷,看不清容貌,隻能從腳步聲判斷是一名女子。
    她微微頷首,獄卒識趣地退了下去,隻留下一盞昏黃的油燈。
    火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將人影投射在牆上,顯得格外幽長。
    "長公主,許久不見。"來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優雅,卻又暗藏鋒芒。
    蕭琬凝緩緩抬起頭,月光從高處的鐵窗漏下,映著她略顯憔悴卻依舊高貴的麵容。
    即便身陷囹圄,她身上那與生俱來的皇室威儀絲毫未減,眼神中的銳利更是絲毫不減。
    "深夜造訪欽犯,寧皇後好大的膽子。"蕭琬凝的聲音雖帶著幾分沙啞,卻依舊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她審視著眼前的人,目光如刀,"不怕禦林軍查到你來過這裏?"
    來人摘下鬥篷,露出一張雍容華貴的麵容,正是當朝皇後寧懷玉。
    她唇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本宮若是怕,就不會在這個時辰來了。再說,禦林軍現在也顧不上這裏。"
    "哦?"蕭琬凝挑了挑眉,"看來皇後是已經安排妥當了。"
    寧懷玉在蕭琬凝對麵坐下,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長公主果然聰慧。不錯,今夜西城門外有場大火,禦林軍都被調去救火了。這偌大的天牢,現在能聽到我們說話的,隻有幾隻老鼠。"
    蕭琬凝冷笑一聲:"本宮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這麽久,還真沒想到皇後會來探望。若非局勢有變,你怕是巴不得本宮死在這裏。"
    "長公主誤會了。"寧懷玉搖頭,"若不是慕容雪薇從中作梗,本宮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關在這裏。你我之間的合作,她早就起了疑心。"
    提起慕容雪薇,蕭琬凝眼中掠過一抹凜冽的殺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個賤人,竟敢壞我大事。要不是她在關鍵時刻暴露了密信的去向,本宮也不會功虧一簣。"她突然死死盯著寧懷玉,"皇後,你我本是合作多年,那日你為何不出手相助?"
    寧懷玉歎了口氣,麵露無奈之色:"長公主應該明白,那個時候本宮若出手,隻會打草驚蛇。況且,慕容雪薇背後還站著顧燁,他手中握著十萬大軍,若是貿然出手,隻怕會引來更大的禍端。"
    蕭琬凝冷哼一聲:"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本宮被打入天牢?"
    "正是因為如此,本宮才會在這個時候來見你。"寧懷玉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青瓷小瓶,"這是藥王穀的斷腸散,服下後能讓人假死三日。三日後,自會有人來為你收屍。"
    蕭琬凝接過瓷瓶,在昏暗的光線下仔細打量著:"皇後這是要與我重續舊盟?就不怕本宮報複你?"
    "本宮若是怕,就不會帶著這瓷瓶來了。"寧懷玉壓低聲音,神色凝重,"慕容雪薇有了身孕,還是雙生子。"
    "什麽?"蕭琬凝猛地抬頭,顯然沒料到這個消息。她的手微微顫抖,"你確定?"
    "千真萬確。"寧懷玉繼續道,"更重要的是,欽天監的那個老東西放出預言,說慕容雪薇這對雙生子關係到國運。據說,其中一個甚至有可能會顛覆太初國。"
    蕭琬凝握緊了手中的瓷瓶:"所以皇後是擔心,這對雙生子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不止如此。"寧懷玉神色陰鬱,"陛下不顧顏麵已經三次提起要召見慕容雪薇,若是真的讓慕容雪薇揣著肚子裏的雜種進宮,在這後宮之中本宮的臉麵往哪裏放?"
    "那顧燁那邊"蕭琬凝若有所思。
    "他現在為邊境的戰事焦頭爛額。"寧懷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宮已經安排人在軍中布下眼線,等時機成熟,就能讓他自顧不暇。一個女人,沒了靠山,又能翻出什麽浪來?"
    蕭琬凝把玩著手中的瓷瓶,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皇後說得有理。不過,本宮若是答應你,總要有些好處才是。"
    "這個你放心。"寧懷玉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這裏有一份名單,都是一些有把柄在本宮手中的人。他們現在都還在朝中為官,本宮可以幫你,把他們一個個變成你的助力。"
    蕭琬凝的手明顯顫抖起來:"當真?"
    "本宮向來言出必行。"寧懷玉站起身,整理著鬥篷,"三日後,會有人來為你收屍。到時自會有心腹帶你去安全之處。養好傷後,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更換更夫的梆子聲。寧懷玉重新戴上鬥篷:"時候不早了。記住,此事千萬不可走漏風聲。"
    蕭琬凝點頭,目送寧懷玉離去。待腳步聲徹底消失,她才從貼身的暗袋中取出另一封密信,借著微弱的月光,快速寫下幾行字。
    "你們以為,這麽容易就能操控本宮?"蕭琬凝冷笑一聲,將密信小心翼翼地藏在牆角的一塊鬆動的磚後,"且讓你們得意一時。"
    夜色漸深,天牢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高處的鐵窗外,一隻烏鴉正展翅飛過,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
    蕭琬凝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看著手中的斷腸散,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月光透過鐵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她的笑容格外森冷:"慕容雪薇,你不是很得意嗎?且等著,等本宮出去,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一滴露水從鐵窗外落下,恰好打在油燈上,發出"嘶"的一聲輕響。火光劇烈晃動了一下,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這個寒露時節的夜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當權謀的種子播下,誰也不知道它會結出怎樣的果實。皇權更迭間的波濤洶湧,早已在暗流湧動。
    深秋的風穿過鐵窗,卷起一片枯黃的落葉,在牢房中打了個旋,最後輕輕落在了那封藏在磚縫中的密信上。
    這個不眠之夜,隻是一個開始。
    一場足以撼動朝堂的博弈,正在這個寒露的夜晚,悄然拉開帷幕。
    天牢外的守衛,依舊按部就班地來回巡視,絲毫沒有察覺,就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夜晚,一場驚天的陰謀正在他們眼皮底下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