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密集。顧燁的瞳孔微縮，手中的鑰匙停在半空。張景飛快地環顧四周，目光在昏暗的牢房中快速搜尋著可以藏身的角落。琉璃麵色蒼白，卻強自鎮定，用口型示意他們先走。
    "大人，我們在這邊！"一個獄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時間緊迫，顧燁和張景對視一眼，迅速作出決斷。顧燁抬手將鑰匙重新插入鎖孔，輕輕一轉，將琉璃重新鎖回牢房。張景則快步走到牆邊，取下兩件侍衛的外袍，將臉和手都抹上煤灰。
    "記住，不要輕舉妄動。"顧燁低聲叮囑琉璃，隨即接過張景遞來的衣袍披上。
    "大人"琉璃欲言又止，眼中滿是擔憂。
    "放心，我們不會丟下你。"顧燁聲音堅定，"等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琉璃看著顧燁點點頭，"夫人她現在好嗎？"
    顧燁猶豫了一下，直是說，"雪薇她現在很擔心你，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出去。"
    腳步聲已經逼近牢房，薑淩雲帶著一隊侍衛快步走來。昏黃的火把照亮了他冷峻的麵容，眼中閃爍著狠戾的光芒。他的目光在牢房內掃視，看到琉璃仍被鎖在牢房中，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大人，屬下剛才巡查時聽到這邊有動靜。"顧燁壓低聲音，裝作稟報的樣子。
    薑淩雲走近兩步，目光在兩個"侍衛"身上停留片刻，"你們是新來的？"
    "回大人的話，我們是剛調來的。"張景躬身回答，聲音故意變得粗啞。
    薑淩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查仔細些，別讓人鑽了空子。這個賤婢可不簡單，她主子更是狡猾得很。"他冷笑一聲，"不過，她們蹦躂不了多久了。"
    "是！"眾人齊聲應答。
    待薑淩雲帶人離開後，顧燁和張景才鬆了一口氣。張景低聲道："這薑淩雲倒是個謹慎的，差點露餡。"
    "先別說這些。"顧燁環顧四周，"我們得想辦法和琉璃單獨接觸，不然她撐不了多久。"
    第二日一早，薑淩雲便命人將琉璃提到審訊室。寒光凜冽的刑具整齊地擺放在木架上，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琉璃被按跪在地上，雙手被鐵鏈鎖住。
    "說吧，慕容雪薇在哪裏？"薑淩雲居高臨下地看著琉璃，聲音冰冷。
    琉璃抬起頭，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倒是忠心。"薑淩雲冷笑，"不過，你以為慕容雪薇值得你這麽死心塌地？告訴你一件事，你那位主子"他俯下身，在琉璃耳邊低語，"她可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你在胡說什麽？"琉璃厲聲反駁。
    "胡說？"薑淩雲站直身子，"那你可知道，她為何會嫁給顧燁？又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京城？"他看著琉璃微變的臉色，繼續道："你不會真以為那是緣分吧？"
    琉璃咬緊嘴唇，雖然她也有過疑惑，但她相信自己的主子。"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背叛夫人。"
    "倔強是沒有用的。"薑淩雲眯起眼睛，示意獄卒上刑。"等你嚐嚐苦頭，自然會想明白。"
    鐵鞭破空的聲音響起，琉璃咬緊牙關，硬是沒有發出一聲痛呼。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衣裳，琉璃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薑淩雲。
    盯得薑淩雲莫名的心慌，總覺得好像錯過了什麽一樣。
    在一旁"當值"的顧燁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張景則暗暗觀察著琉璃的狀況，方才在攙扶琉璃的時候他悄悄給琉璃把了一下脈，他清楚地知道琉璃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
    "將軍。"張景趁著換班的空檔，低聲對顧燁說道，"琉璃撐不了太久了。再這樣下去，不等我們救她出去，她就"
    "我知道。"顧燁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想辦法找機會動手。"
    "可是眼下的情況風險太大。"張景皺眉。
    "沒有退路了，在不快點隻怕隻能帶琉璃袋屍體回去了。"顧燁望著審訊室的方向。
    張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你是說"
    顧燁點點頭，"等著看吧。"
    趁著給琉璃送飯的機會，顧燁悄悄在飯菜中夾了一張紙條。
    琉璃會意，在薑淩雲再次審訊時，突然開口："薑大人，我可以告訴你夫人的下落。"
    薑淩雲眸光一亮，隨即又警惕起來，"你說。"
    "但是"琉璃咳嗽兩聲，"這件事關係重大，我隻能單獨告訴大人。畢竟，這其中牽扯到一些不方便讓外人知道的事。"
    "哦？"薑淩雲來了興趣，"什麽事？"
    琉璃壓低聲音，"是關於夫人和南宮六皇子的事"
    薑淩雲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沉吟片刻，揮退了房中的侍衛。顧燁和張景對視一眼，裝作離開的樣子，實則躲在門外守候。
    "現在可以說了吧？"薑淩雲俯身靠近琉璃，"南宮逸風和慕容雪薇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就在這一瞬間，顧燁和張景推門而入。薑淩雲還未來得及反應，後頸已經被顧燁製住。張景迅速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將藥粉倒入薑淩雲口中。
    "別想耍花樣。"顧燁在薑淩雲耳邊低語，"這是張景特製的毒藥，你應該知道他的名聲。要是不想嚐嚐什麽叫生不如死，最好老實點。"
    薑淩雲的瞳孔驟然收縮，冷汗順著額角滑落。雖然薑淩雲沒聽過張景點名字，但是他知道能到顧燁手裏的肯定是劇毒。
    "你們你們逃不出去的，天牢戒備森嚴,更可況就算你們逃出去了。"薑淩雲咬牙切齒，"長公主不會放過你們"
    "閉嘴。"顧燁冷聲打斷，"帶我們出去。要是敢耍花樣，你知道後果。"
    薑淩雲咬牙，隻得照做。張景迅速解開琉璃的鎖鏈，扶著她跟在後麵。四人緩緩向大牢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琉璃虛弱地靠在張景身上，低聲問道："張大夫夫人她還好嗎？"
    "放心，她很安全。"張景安慰道，"等出去後，我馬上給你療傷。"
    然而，當他們即將走出大門時，薑淩雲突然與守門的侍衛頭領交換了一個眼神。顧燁察覺到不對，正要提醒，侍衛頭領已經抽出佩刀，直取張景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張景一把推開琉璃，身形一閃避開刀鋒。顧燁則收緊了手臂，將刀尖又往薑淩雲的後心逼近了幾分。薑淩雲悶哼一聲，感受到後心傳來的刺痛。
    "薑大人！"侍衛頭領見狀，手中的刀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