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終於要當皇後了！"琉璃眉開眼笑，一邊收拾著箱籠，一邊喜不自禁地說道，"奴婢就知道，您和陛下一定會有好結果。"
    慕容雪薇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前世的血海深仇，今生已經得報。蕭琬凝的死，為慕容家報了血仇，可此時的她，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
    "琉璃，"她輕聲喚道，"你說，我們離開帝都，去江南住如何？"
    琉璃的手一頓，驚訝地抬起頭，"夫人，您這是"
    "我累了，"慕容雪薇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宮牆，"複仇的路，我走完了。皇城這些紛爭，我不想再摻和了。"
    "可是夫人！"琉璃急得快要哭出來，"陛下他對您一片真心，您怎能"
    慕容雪薇轉身，看著心急如焚的琉璃，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我知道他的心意。可是琉璃，你想想，一個滿手血腥的複仇者，真的配做這天下的母儀天下嗎？"
    "夫人，您太鑽牛角尖了，"琉璃抹著眼淚道，"那些都是蕭琬凝罪有應得！再說，小公子還這麽小，他需要父親啊。"
    提到孩子，慕容雪薇的眼神柔軟了下來。她走到內室，輕輕撫摸著熟睡的孩子的小臉。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經曆了多少磨難才保住性命。若是離開，讓他從小就失去父親
    "我也舍不得他，"慕容雪薇低聲道，"可是琉璃，你知道做皇後意味著什麽嗎？整個後宮都要管，還要和眾多妃嬪周旋我怕我會失去現在的自己。"
    琉璃愣住了，她從未想過夫人會有這樣的顧慮。在她心裏，夫人一直都是那麽堅強果決的人。
    "而且，"慕容雪薇繼續說道，"顧燁他現在是皇帝了，早晚要納妃，我"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藏著說不出的酸楚。
    "夫人！"琉璃急道，"陛下為了您，連朝臣的反對都不顧，他怎麽會"
    話未說完，外麵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娘娘，陛下來了！"
    慕容雪薇神色一凜，快步走到銅鏡前整理儀容。她知道，這個決定不能輕易做出。為了孩子，為了顧燁，也為了她自己，她需要好好想想。
    顧燁大步走進來，臉上的倦色還未消退，卻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他的目光掃過屋內略顯淩亂的箱籠，眉頭微皺，"在收拾東西？"
    "是啊，該搬進宮了，"慕容雪薇強顏歡笑，"總要準備些日常用的物件。"
    顧燁走近她，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臉頰，"聽說你今日一整天都悶在房裏，可是有心事？"
    慕容雪薇避開他炙熱的目光，"沒有，隻是有些累了。"
    "雪薇，"顧燁的聲音低沉下來，"你若是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
    這句話像一把利劍，直直刺入慕容雪薇的心口。她抬頭，對上顧燁擔憂的眼神，忽然感到一陣心疼。這個男人，明明已經是九五之尊，卻還是時時處處為她著想。
    第二日，慕容雪薇做好一碗甜湯提著想給顧燁送去，走到禦書房門口時聽到裏麵發出的爭吵聲。
    "陛下，蕭二公主可是前朝公主啊！她與您，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禮部侍郎孫元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殿下，"更何況，當日若不是蕭二公主舍命相救，陛下又怎能"
    "住口！"顧燁厲聲打斷，龍目中寒光閃爍。
    慕容雪薇立在殿外的回廊處，一陣春風拂過，帶來些許涼意。她微微攥緊了衣袖，眼神有些恍惚。那一夜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火把森森，刀劍錚鳴，顧燁險些喪命囹圄之中。若不是蕭思凝
    "夫人，"琉璃心疼地看著她，"您別在這兒聽了。這些大臣們，就知道胡說八道！"
    慕容雪薇搖搖頭，示意琉璃噤聲。殿內，爭論還在繼續。
    "陛下，"兵部尚書張維踱步而出，朗聲道，"蕭二公主門第清貴，知書達理，更有救主之恩。若陛下願意納其為妃，不僅可以籠絡前朝遺老，更能顯示陛下寬仁大量。如此，我等必當支持立慕容夫人為後。"
    "嗬，"顧燁冷冷一笑，"真是好算計。朕的後宮，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做主了？"
    張維不卑不亢："陛下，立後乃是國之大事，關乎社稷。臣等"
    "夠了！"顧燁猛地站起身，龍袍翻飛，"你們既然提到恩情，那朕今日就與諸位好好說道說道！"他一步步走下台階，聲音越發淩厲，"當年朕落魄時，是誰將全部家財都押在朕身上？是誰在敵軍圍城時，甘冒箭雨送來糧草？又是誰在朕身負重傷時，日夜守護，不離不棄？"
    殿中群臣噤若寒蟬。
    "我記得，那時候怎麽不見諸位提起什麽門第高貴？"顧燁目光如電，掃視群臣，"如今朕得了天下，你們倒開始教朕如何選後了？"
    殿外，慕容雪薇聽到這番話，心頭一熱。她正要轉身離去，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
    "娘娘留步。"
    慕容雪薇轉身，看見蕭思凝正立在不遠處。她一身素裙，麵容清麗，眉宇間有說不出的高潔。
    "蕭二公主。"慕容雪薇強自鎮定，喚了一聲。
    蕭思凝上前幾步，忽然福身一禮："娘娘不必多心。那些朝臣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放在心上。"
    "二公主這聲娘娘叫早了。"
    "不，沒有找，我知道顧燁對你一往情深，我也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蕭思凝苦笑，"無非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在後宮布一步棋罷了。"她抬起頭，直視慕容雪薇的眼睛，"可我蕭思凝這一生，從不曾想過要與人爭什麽，我是真心喜歡顧燁，還請娘娘成全。"
    說著蕭思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快起來。"慕容雪薇急忙扶起蕭思凝。
    蕭思凝掙脫慕容雪薇，磕起頭來，"娘娘我從第一次見到顧燁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為了他玩不惜對抗我的姐姐，還請娘娘看在我對顧燁的一片真心上收了我吧，哪怕是在顧燁身邊為奴為婢。"
    慕容雪薇心中一震，鬆開拉著蕭思凝的手，悠悠道，"我說了這事我做不了主，我隻是一個沒有名分的人。"
    "不，您可以的，隻要您和顧燁說一聲，他一定會同意的。"
    慕容雪薇驚訝的看著蕭思凝，"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是讓我去求顧燁納你進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