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該拿什麽去等你?

字數:4001   加入書籤

A+A-




    雲卿心下大驚,本能的偏過頭,麵頰上暈開陣陣涼意。
    男子薄削的唇印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上,帶著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酥麻之感,差點攝了她的魂,惹得她顫栗不已。
    蕭痕沒能一親芳澤,倒也不失望。
    他沿著小娘子優美的側臉一路向下,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耳廓處。
    雲卿被他的氣息燙得雙腿發軟。
    要不是他緊緊扣著她的腰,她早就順著屏風滑落下去了。
    閉了閉眼,她伸手開始推他,可心裏到底是念著他的,不然也不會任他靠近。
    若此時此刻站在麵前的是裴玄,估計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蕭痕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強壓下想要靠近她的衝動,緩緩鬆開了她,往後退了兩步。
    “對不起,剛才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嚇到你了吧?”
    謀了四年,從奪嫡的腥風血雨裏殺出來,為的可不是一響貪歡。
    他要她餘生都伴在身側,與他並肩前行,攜手到老。
    雲卿閉了閉眼,穩住心神後,緩緩抬頭朝他望去。
    “你可知我剛才見了誰?”
    蕭痕一愣,緊抿著薄唇沒有回應。
    聽暗衛說那少年郎長得挺俊的,這個時候提此人,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麽?
    雲卿見他沉默,也不催他,又繼續開口:
    “慶國公夫人為了拉攏兵部左侍郎給自己兒子鋪路,要將府裏的庶女許給那個老頭,
    可這庶女心有所屬,不甘心就這麽被嫡母毀掉一生,於是求到了我這裏,
    正好,我要拉著慶國公府為我的尊嚴與臉麵陪葬,這樁聯姻我攪定了,
    剛才我見的那個少年是我二妹妹的心上人,家住城外一小山村,祖上都是靠打獵為生,
    你知道他最讓我佩服的是什麽嗎?他可以為了愛情與強權對抗,他甚至做好了與二妹妹私奔的準備。”
    說到這兒,她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攥住了男人身前的玄色衣襟,帶著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
    “咱們也曾朝夕相處,彼此暗生情愫,可我怎麽就沒見你為我爭取過一回?
    你該知道,我父親隻有我一個女兒,他擔心自己命不久矣,才匆匆將我許給裴玄的,
    你若肯去府上見我父親,誠心向他求娶,我父親必歡歡喜喜的答應,咱們又何至於錯過?
    可結果呢?你不辭而別,未曾留下隻言片語,我窺探不到你的心意,拿什麽去等你?
    說啊,我該拿什麽去等你?”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吼的。
    蕭痕睜開眼與她對視,艱難的回道:“當年我與庶弟奪權,過程十分慘烈,
    若那個時候去侯府求娶你,勢必會將你也卷入危險之中,我賭不起。”
    皇室奪嫡與世家爭繼承權不一樣,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世家爭繼承權如果敗了,尚且有活路,而皇室奪嫡不一樣,一旦失敗,便是萬劫不複。
    二皇子當年之所以僥幸留了一條命,是霍貴妃以死謝罪,霍家上交二十萬兵權才保住了他。
    若換做是他敗了,就沒這般幸運了,他,永樂,太後全都活不了。
    若在那個時候去侯府提親,連帶著永寧侯府也逃不掉。
    他如何能拿著她的性命陪他去賭?
    那是奪嫡啊!!
    史書不過寥寥幾筆,他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最後才堪堪取勝。
    雲卿笑了起來,緩緩鬆開他的衣襟,搖著頭與他拉開距離。
    “所以你對我的感情,遠遠不及那少年對二妹妹的感情,因為愛一個人無需權衡利弊,
    就拿他們來說,寧願身敗名裂雙雙赴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各自嫁娶,
    可你呢,冷眼旁觀,任由裴玄設計娶了我,如今你與我糾纏,或許更多的是不甘,根本就無關情愛,
    哪天你得到我了,就會覺得索然無味隨手可棄,而等待我的,將是萬劫不複。”
    蕭痕聽罷,微微蹙起了眉頭。
    永寧侯府與慶國公府聯姻,是先帝,永寧侯,慶國公都樂意看到的,誰也改變不了。
    他那個時候若站出來反對,並且求娶雲家嫡女,最後隻有一個結果:先帝猜忌他拉攏了雲家軍,試圖謀權篡位。
    若真是那樣,試問哪還有他的活路?哪還有永寧侯府的活路?
    那時的他,還不足以跟先帝抗衡!
    “雲卿,我……”
    不等他說完,雲卿徑直屈膝朝他福了福身。
    “公子,我知道你有難處,而我也有難處,咱們彼此體諒可好?”
    說完,她撈起桌上的帷帽踱步朝門口走去。
    蕭痕連忙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我奪權是因為……”
    “公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誰也別提了可好?”
    蕭痕緊盯著她倔強的眸子,無奈一歎。
    “你可以怨我沒及時去找你,但不能說我不愛你。”
    雲卿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
    他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又道:“在你和離之前我會恪守規矩,不讓你為難,
    但你和離以後,我有那個資格追求心之所愛,你可以拒絕,但不能阻止我。”
    說完,他先她一步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雲卿見他離開,倒不急著走了。
    踉蹌著後退兩步,直接癱坐在了繡墩之上。
    這個男人,總能輕而易舉的讓她失控。
    四年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她這輩子,大概是栽他手裏了。
    “姑娘,您沒事吧?”
    青蘭推開虛掩的房門衝了進來。
    她剛才一直被黑衣人堵在樓梯口,心裏急得不行。
    自家姑娘美貌,要是被登徒子欺負了去,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雲卿搖了搖頭,啞聲開口,“你可知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