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還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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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舒望心裏清楚,稍有差池,自己的仕途乃至身家性命都將毀於一旦。
    麵對唐望這番添油加醋的控訴,他隻能強裝鎮定,硬著頭皮周旋。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遠處李承乾所在的方向,身體微微一僵,仿若被一道無形的目光鎖住。
    “呃,那個,唐縣尉啊,發生了什麽事啊?本官聽說你命懸一線,急匆匆就趕來相救了,這情況,好像與本官所了解的不太一樣啊?”
    錢舒望極力讓自己鎮定,可話到嘴邊,還是磕磕絆絆,聲音不自覺地發顫。
    他嘴唇微微哆嗦,眼神不安到了極點。
    畢竟陛下此刻就在身後注視著一切。
    當他看向唐望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與憐憫。
    在他心中,唐望就是個愚蠢至極的莽夫,行事魯莽衝動,毫無半點官場的謹慎。
    “真是愚不可及,死有餘辜啊。”
    錢舒望在心底暗自咒罵,他明白,唐望這次的莽撞之舉,極有可能將自己給玩完了。
    他可不能跟著唐望一起玩完啊!
    唐望一直盼著錢舒望詢問,此刻見錢舒望終於開口,瞬間來了精神,臉上堆滿了得意的笑容。
    “錢縣令,事情是這樣的,我正在執行公務,路過這客棧的時候,恰好聽到有人在題反詩。”
    唐望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比劃著,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你是不知道,周圍還有一群讀書人跟著大聲念誦,那場麵,簡直是目無法紀!”
    “我本就是個粗人,能有今天的官職,全靠陛下的恩澤。”
    唐望微微仰起頭,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這份恩情,我沒齒難忘,所以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為陛下盡忠。”
    “可這些人,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作反詩,這簡直就是對陛下的公然挑釁,是對大唐威嚴的踐踏,其心可誅啊!”
    “不僅如此,”
    唐望猛地伸出手指,惡狠狠地指向坐在椅子上,神色自若的秦如召,
    “這個人不僅拒捕,還對我這個朝廷命官肆意辱罵,更是打傷了這麽多衙役。”
    唐望說著,還指了指那些受傷後仍在一旁呻吟的衙役,
    “他的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罪加一等。”
    “錢縣令,您可得趕緊派人,把這些謀逆的人全都抓起來,關進大牢裏,好好治治他們的罪,以彰顯陛下的威嚴!”
    錢舒望聽著唐望的話,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喉嚨幹澀得厲害。
    他心裏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秦如召秦將軍。
    唐望這一頂頂“謀逆”的大帽子扣下來,實在是太狠辣了,完全不給對方留一絲活路。
    謀逆啊,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唐望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口,而他自己卻嚇得心驚膽戰,連聽都不敢細聽。
    錢舒望實在不敢順著唐望的話往下接,隻能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轉移話題。
    “反詩?那反詩現在何處?咱們可千萬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錢舒望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他的手微微顫抖。
    唐望絲毫沒有察覺到錢舒望的異樣,聽到吩咐後,立刻轉身快步走進客棧。
    不一會兒,他雙手捧著那張寫有反詩的紙張,畢恭畢敬地呈到錢舒望的麵前。
    錢舒望伸手接過詩的那一刻,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當他的目光落在詩上的內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這詩,竟然是在指責吳縣給樹穿棉衣這件事!
    錢舒望瞪大了眼睛,眼中絕望無比。
    而更讓他感到崩潰的是,給樹穿棉衣這個主意,竟然是他自己出的。
    他不過是因為好麵子,想要在同僚麵前顯擺顯擺,得到他們的誇讚,才想出了這麽個荒唐至極的點子。
    這哪裏是什麽反詩啊,這分明就是他仕途的終點,是將他推向萬劫不複深淵的罪證!
    錢舒望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軟,差點就癱倒在地上。
    他滿心都是絕望,恨不得立刻放聲大哭一場,宣泄內心的絕望。
    可他知道,此刻絕對不能哭。
    也許還有辦法可以補救,要是現在哭出來,那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用盡全身的力氣控製著自己臉上的表情。
    可由於太過用力,他的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看上去十分怪異。
    唐望一直在偷偷觀察錢舒望的臉色,看到錢舒望如此“憤怒”的模樣,心中不禁大為震驚。
    他心想,沒想到錢縣令對陛下竟然如此忠誠!僅僅一首反詩,就能把他氣成這副樣子。
    看來自己在對陛下的忠誠表現上,還差得遠呢。
    要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反詩的時候,也能露出這麽義憤填膺的表情就好了。
    這人啊,還真是得活到老學到老。
    唐望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在對陛下的忠誠這條路上已經走得夠遠了,沒想到今天才發現,錢縣令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那個人。
    平日裏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原來錢縣令和他是一路人。
    看來以後得和錢縣令好好親近親近,把關係搞得更鐵一點。
    錢舒望此刻是欲哭無淚,滿心懊悔。
    他現在心裏唯一的期盼就是,這首詩不是陛下親自寫的。
    要是是張指揮使寫的,那也比是陛下寫的要好啊。
    雖然不管是誰寫的,對他來說都可能是滅頂之災,但相對而言,後者或許還有那麽一絲生機。
    他咬著牙,強忍著內心的絕望,帶著一絲僥幸看向唐望。
    “唐縣尉啊……這首反詩,到底是何人所題啊?”
    唐望聽到錢舒望的問題,這才猛地一拍腦袋,暗自懊惱起來。
    哎呀,差點就把那個題詩的人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剛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個拒捕的人身上,對於另外兩個參與這件事的人,還真沒怎麽留意。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撓了撓頭,說道:“這……這我還真沒太留意,當時一心隻想著抓住這個拒捕的狂徒,沒顧得上看那題詩之人是誰。”
    不過,我這就去問問,一定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說罷,唐望便急匆匆地轉身,準備再次去詢問客棧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