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思想工作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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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村的人,除了果園之外,也在山丘之上開墾出了許多田,種了不少的糧食,現在正是收獲的季節。
楊欣和春曉作為互助會裏的兩大骨幹,在這段時間裏,積極起到了帶頭作用。
他們領著互助會的人,與村裏麵的黨員幹部一起,幫著村裏麵上了歲數、行動不便的人收割莊稼。
讓村裏麵的老人們在感謝的同時,也感動不已。
有個老人更是拉著楊欣和春曉的手,感慨連連:“在你們這些年輕娃兒的身上,我又見到了當年子弟兵的風采。你們這些娃兒硬是要的,簡直要的!”
老人的感謝,讓春曉非常的開心。
她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用手捂著酸痛不已,快要直不起來的腰杆,笑著說:“陳爺爺,我們雖然不是解放軍,但都是黨員。為人民服務,可一向都是黨的宗旨。”
陳爺爺非常開心,連聲說好:“好啊,好啊,能從你們這些年輕娃兒的嘴巴頭聽到這些話,再看到你們做的這些事情,我心裏麵高興啊……”
緊接著他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哎呀,你看我這個記性,差點兒搞忘記了,你們累安逸了哇?快來吃點西瓜,我特地放在井裏麵的,保證夠冰涼,還有這個茶,也是放在井裏頭的,快喝點兒解解暑,莫要吧自己累出問題,熱出問題了。”
楊欣和春曉等人,沒有拒絕陳爺爺的這一番好意,笑著接過了西瓜和茶水,坐在田埂上麵啃了起來,喝了起來。
別說,在累了一番、熱了一番後,吃上這麽一塊冰西瓜,喝上這麽一大瓢的冰茶水,那感覺,當真不是一般的爽。
雖然這樣做,很容易讓胃腸受涼,但在這個時候,眾人根本顧不上這麽許多,要的就是清涼解暑。
許先國坐在一旁的田埂上,一邊抽著煙,一邊跟陳爺爺聊天,見兩人狼吞虎咽的灌下了一瓢涼茶,方才扭過頭來,笑嗬嗬的問他們:“怎麽樣,你們兩個娃兒服了沒的?”
“服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楊欣放下手裏麵端著的飄,打了個水飽嗝後,騰出手來,朝許先國豎起了大拇指。
別看許先國的年齡比楊欣和春曉加起來都還要大,可是幹起農活來,卻是楊欣和春曉加起來都比不上的。
楊欣還要好點,從小就在農村長大,對於農活並不陌生,但春曉在來牛村之前,可是從來沒有幹過農活的。
前麵幾個月裏,她雖然跟著學,也幫著村裏的老人們做了不少農活,但與農忙時節的強度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哈哈哈哈。”
聽到楊欣認服,許先國發出了得意的笑聲,同時還不忘朝著春曉看去。
春曉知道他的意思,無奈的笑著說:“我也服了。”
頓了頓,又搖頭:“您老的好勝心,要不要這麽強啊?”
“如果是跟別人,我沒有這麽強的好勝心,但是在你們這些年輕娃兒麵前,我卻是要爭一下的,這樣才能顯得我不算老。”
許先國笑嗬嗬地說,讓春曉和楊欣都很無語。
倒是一旁的陳爺爺點頭表示讚同:“不服老是對的,我也想要不服老,就是我現在這個歲數、這個身體,不服老已經不行了哦。要不然,不說我年輕時候,就說年輕個十歲左右,我也不需要你們來幫忙。不僅不要你們幫忙,我還可以跟到你們去幫村裏麵其他人。”
聽到陳爺爺的話,楊欣和春曉趕忙寬慰,說他雖然歲數大,可是身子骨硬朗,根本看不出來已經七十多。
陳爺爺聽了他們的話,笑嗬嗬的很是開心,一旁的許先國也抽著旱煙,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喝過涼茶,吃過西瓜,楊欣算是回過了魂。
躺在田埂上麵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他忍不住在心裏麵想著,莊稼豐收他已經看過了、經曆過了。就是不知道,等到耙耙柑豐收的時候,又會是個怎樣的場景?
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忙的感覺腰都要斷了?
如果真能豐收,就算真的把腰累斷,他也會非常開心,笑到合不攏嘴。
隨著農忙的這段時間過去,牛村又從繁忙回歸了平靜。但楊欣往果園裏麵跑的次數卻越來越多,尤其是在樹上結出了果子後,他更是恨不得吃住都在果園裏麵。
村裏麵種了耙耙柑的村民們,都跟他有著相同的念頭。這些味道甜美的耙耙柑,寄予了他們太多的希望,都盼著能夠多結些果子,品質能夠比去年更高、更好吃。
秦婆婆在這段時間,也在往自家果園跑,看到耙耙柑樹上結出來的一個個小果子,她非常開心,同時對楊欣此前給她講的話嗤之以鼻。
楊欣之前不止一次的給她提過,說她家的果園,植株間距太小,密度過大,並且之前夏天雨季的時候,沒有及時處理好排水的情況,使得植株有爛根的情況,可能會影響到產量與口感。
但是現在,從柑橘樹上掛果的情況來看,根本就沒有楊欣說的那些情況發生。
秦婆婆放下了心,同時嘀咕著:“哼,我就曉得,楊欣那娃兒之前說的話,都是在嚇唬我。還好我沒有聽他的,要不然就少種了許多的耙耙柑。今年子賺的錢,也就不可能那麽多了。”
她想到去年耙耙柑成熟的時候,她背去城裏賣得很好,就忍不住暢享今年豐收後,也能賣出個好價錢。等到過年的時候,孫子回來,就能給他買上一些玩具,讓他不至於嫌棄自己,不願意在老家久待。
春曉聽到了秦婆婆的嘀咕,無奈的說:“秦婆婆,楊欣給你的建議,並不是在危言聳聽。他在大學裏麵,學的就是果樹培育這方麵的知識,懂得東西肯定比伱我都要多。依我看,你最好還是按照他說的,把植株間距擴大,將密度降低……”
秦婆婆不想聽這些話,打斷道:“行了行了,我相信楊欣不是在嚇唬我,好了嘛,你就莫要再念經了。”
春曉沒有辦法,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在她看來,秦婆婆對於楊欣的偏見和誤解,得慢慢來化解才行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耙耙柑樹上的果實,也開始逐漸變大,雖然還沒有變色,但是眾人對於耙耙柑的個頭很是滿意,楊欣也在每家果園裏麵去查看、測量、記錄數據。
這些數據,將是他針對耙耙柑後續培育和改良的基礎。
在牛村,唯有一個人對於耙耙柑的果實大小不滿意。
那就是秦婆婆。
秦婆婆果園裏麵的耙耙柑樹,雖然結出了不少的果實,但是這些果實的個頭,卻不怎麽好。
剛開始秦婆婆還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是春曉到了她家裏幫忙,跟著她去了果園,發現這些果實的個頭沒有別家的大,告訴了秦婆婆,她方才知道的。
起初秦婆婆還不太相信,都是嫁接的同一個品種的耙耙柑,也都是在同一個村莊裏麵栽種的。別人家是怎麽施肥,她也是怎麽施肥。怎麽可能說結出來的果實,比別人家長的小、長的慢?
但是在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秦婆婆又覺得,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去年這個時候,耙耙柑樹上結出來的果子,雖然沒有現在多,但個頭好像確實要比現在的大。
到了這個時候,秦婆婆開始有些急了。
她讓春曉帶著她去了別人家的果園,親眼瞧見了別人家的耙耙柑果子,確實是要比她家果園裏麵的大上不少,頓時接受不了,跑去找到楊欣就是一通質問:
“楊欣,我問你,為啥子我家果園的耙耙柑,結出來的果子,要比你們的小?你是藏了啥子技術沒有教給我?都是一個村子裏麵的人,我還是看到你長大的,你娃兒要不要這麽歹毒哦。”
楊欣還沒有答話,跟著一塊兒過來的春曉,就板起了臉說:“秦婆婆,這些話你要摸著良心說。楊欣此前不止一次的給你說,讓你保持植株間距,讓你注意查看植株根部,看看有沒有因為受熱受潮患上褐腐病。但是你喃?從頭到尾,不僅沒有聽他的勸,還非說他是在坑你、在害你,是怕你種出太多的耙耙柑壞了他的生意。現在你的耙耙柑樹,真因為這些問題,影響到了果實的品質,你不從自身找問題,不思悔改,反而跑來質問楊欣,怪他藏了技術沒有教給你。你自己說,這樣做對不對?楊欣他還要咋個做,才叫不歹毒?”
春曉也是被氣壞了,她給秦婆婆做了這麽久的工作,本以為秦婆婆能夠慢慢改變她的一些臭脾氣與不好作風,沒想到平時還好,一遇到問題,秦婆婆的第一個反應還是去怪別人。
而且怪的,還是想要帶著她發家致富、過上好日子的楊欣。
這種狗咬呂洞賓的行為,著實叫人生氣。
真就是好人該受欺負?該被你汙蔑了,還要幫著你做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啊!
不僅是春曉,許先國和周圍的村民,在這幾個月裏,也是把楊欣與秦婆婆之間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給看在了眼裏的。
這會兒見秦婆婆又開始無理取鬧,紛紛幫著楊欣說話。
秦婆婆在聽了他們的話後,可能也意識到了是自己錯怪了楊欣,張了張嘴,居然沒有再像以前那般,即便是犯了錯也抵死不認,要撒潑耍橫指著對方罵。
她想要說點兒什麽,可最終也沒有說出話來,隻是低著頭,轉身走了。
楊欣叫了秦婆婆幾聲,見她不答應自己,便拉住了春曉,先是勸她消消氣:“秦婆婆罵的是我,又沒有罵你,你生什麽氣?”
春曉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是生氣,我隻是感覺很無奈,感覺這幾個月裏的工作白幹了。”
“也不算是白幹。”楊欣說,“其實秦婆婆已經有了改變,如果放在以前,就算她知道自己錯了,也絕對不會認,隻會撒潑耍賴到底。但是今天,她沒有那麽做,而是調頭走了。在她走之前,我見她好幾次張口想要說點兒什麽,最終還是沒說。我想,她應該不是想要繼續罵我,恐怕是想要說點兒服軟認錯的話,隻是拉不下麵子,才沒有講出口。秦婆婆能有這樣的變化,正是說明了你這幾月裏的工作起了成效。她這麽一個頑固、潑辣、蠻不講理的人,在你的影響下,已經開始有了轉變。”
春曉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這麽個情況,隻不過她那會兒太心累,所以沒有注意到。
想到這裏,她當即就要去找秦婆婆繼續做思想工作,楊欣卻拉住了她,叮囑道:“你在給秦婆婆做思想工作的時候,記得告訴她,她家耙耙柑之所以果實個頭小,就是因為植株間距不夠,使得耙耙柑樹沒有得到足夠的營養,最終導致了果實的個頭小、品質差。她要麽是把果園裏麵的耙耙柑,移栽一部分到別的地方去,要麽就把果園裏麵其它的柑橘樹移栽出去,總之,要保持足夠的間距才好。不過就算現在做了補救,她家耙耙柑的品質,估計也不會太好,隻能寄希望於之後了。”
春曉認真記下了楊欣說的話,完了後問:“沒有補救的辦法了?”
楊欣歎了一口氣:“有,給耙耙柑樹打營養液,或許可以幫助果實長的稍微好點,但代價太大,秦婆婆是不會同意的。就算同意,她也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錢。”
春曉也跟著歎氣,沒有再說什麽,跑去找到了秦婆婆,把楊欣的話,轉述了一遍。秦婆婆聽了後,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方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是我錯怪了楊欣啊……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對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哎,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是想要害我,怕我過的好,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錯怪了他。”
“楊欣之所以放棄城裏麵的生活回到牛村,就是想要帶領你們這些鄉親一起致富,他巴不得你們都能過上好日子,怎麽可能盼著你們壞呢?”
春曉組織了一下語言,勸說了秦婆婆一番後,又問她:“秦婆婆,你打算什麽時候按照楊欣說的,擴大植株之間的距離?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需要幫忙,就給我說,我找人來幫你做。”
“幫我……村裏麵還有人肯幫我嗎?”
秦婆婆苦笑著說,看的出來,她很清楚自己在牛村不被人喜歡的情況。
“別人我不清楚,但是許叔以及村裏麵的黨員,肯定會來幫你。”春曉說。
秦婆婆再次沉默了,許久後說:“再等等吧,現在耙耙柑已經結果,其它的柑橘樹也同樣掛上了柑子,現在移栽的話,反而不是時候。等到果實成熟采摘後再說。我現在,隻有希望今年的柑子,不要差的太多。”
頓了頓後,她又對春曉說:“麻煩你,幫我給楊欣帶一句話……”
秦婆婆還沒有把話講完,就被春曉給打斷了:“秦婆婆,我知道你要我帶什麽話,但我覺得,這句話,你還是找機會親自給楊欣說比較好。”
秦婆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講話,就此陷入到了沉默。
秋天的風,從秦婆婆家的院子裏徐徐吹過,驅散了籠罩在春曉身上的悶熱,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絲舒爽的感覺。
正如楊欣所說,她的工作,她的付出,並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