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已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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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馬車闖進了縣學,一路飛馳,終於停靠在了祭酒家外。
    肥宗憲氣喘籲籲的跳下馬車,快步撞進了院內。
    崔謀就戰在樹蔭下,仰起頭來,雙眼緊閉,一副名士姿態。
    肥宗憲趕忙堆出了諂媚的笑容,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
    “拜”
    “啪~~“
    肥宗憲剛開了口,就感覺有什麽碰到了自己的臉,他一個踉蹌,眼冒金星,險些摔在地上。
    他捂著火辣辣的臉,委屈的看著崔謀。
    “你可知罪?”
    “姐夫!!”
    “你這是做什麽啊?”
    崔謀眼裏滿是凶狠,這是平日裏絕對看不到的。
    “你叫我什麽?”
    肥宗憲低下頭,“祭酒。”
    崔謀將手裏的書信一把甩在了肥宗憲的臉上,“你且告訴我,這是什麽?!”
    書信掉在地上,肥宗憲甚至都沒有撿起來看。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我對路喋喋掏心掏肺,他竟敢這般對我!我對他”
    “閉嘴!!”
    崔謀又訓斥了一句,他咬著牙,死死盯著肥宗憲。
    “我看你是不長記性啊,上次為了保你,家裏付出了什麽代價?都淪落到這般地步了,你還管不住你的臀嗎?!”
    “你府中人不夠了?非要去欺辱這些學子們?”
    “我警告你多少次了?!”
    肥宗憲低著頭,一言不發。
    崔謀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漸漸平靜,“我看,你最好還是回家去吧,不然遲早要惹出天大的麻煩來。”
    “姐夫!我!”
    肥宗憲抬起頭來,想要頂撞幾句,可看著崔謀那冷冰冰的目光,他的聲音便熄滅了。
    他討好著說道“姐夫你不能趕我走啊,若是我走了,誰來為您收集字畫呢?”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並不重要,這書信卻很重要,誰知道你以後還能寫出什麽樣的東西,要拉我下水。”
    “姐夫,我再也不會了,我當時也懷疑路喋喋是想要詐我,可我就想萬一是真的呢何況,他也鬧不出事來,還有姐夫在”
    崔謀長歎了一聲。
    “若是他拿著這書信到縣衙裏,那你還能活著嗎?你來此處還不滿半年,卻有四人因你而死,這事能蓋的住嗎?!”
    肥宗憲依舊不慌,他笑嗬嗬的說道“姐夫,當初他剛來就得罪了縣令,他去縣衙?誰能理會他?再說了,以您跟縣令的關係”
    崔謀一頓,忽然看向了肥宗憲,示意他跟著自己進屋。
    屋內同樣的簡陋,簡單。
    隻是牆壁上掛著些字畫,看起來頗為不凡。
    兩人麵向而坐,崔謀緩緩說道“步大汗休已經死了。”
    “什麽?!”
    肥宗憲險些跳了起來。
    他瞪圓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縣令縣令怎麽會?”
    “有三個百保鮮卑在成安丟失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
    “那三人都有些身份,是某些人安排進去的,結果三人同時失蹤。”
    “步大汗休前往鄴城向陛下請罪陛下將他帶到宮台之上,將他活生生鋸成了三段,令人拿去祭祀丟失的騎士。”
    崔謀的眼神裏很明顯的閃爍著恐懼,連聲音都在顫抖。
    肥宗憲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想起自己被揭發後的下場,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過了許久,崔謀方才開了口。
    “新來的縣令,是郭元貞。”
    肥宗憲不太確定的問道“太原郭氏?”
    “不錯,郭征虜的兒子。”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出身弘農楊氏,楊愔之妹。”
    肥宗憲的聲音再次提高了一個程度,“楊遵彥的妹夫??”
    下一刻,他直接哭了出來,“姐夫,這可怎麽辦啊?他家跟我們家可不對付啊,他要是知道這些事,被鋸的就是我了!姐夫!!姐夫~~~”
    看著崩潰哭泣的肥宗憲,崔謀反而緩了過來。
    “閉嘴!哭什麽?!”
    “弘農楊如何?太原郭又如何?博陵崔便好欺嗎?!”
    肥宗憲捂住嘴,眼裏滿是驚恐。
    崔謀再次歎息。
    “可惜啊,那路去病風神疏朗,儀表瑰異,為人正直,仁義良善,此時卻必須要除掉他了!”
    “這都是因為你的過錯!你不覺得羞愧嗎?!”
    肥宗憲低頭不語。
    “還有你看上的那個庶民,最好將兩人同時除掉,再以殺官的罪名將那庶民的族人也除掉,如此穩妥。”
    肥宗憲急忙說道“這路去病對那人極為寵愛,先前便帶著他一同出城,或許可以等到他們下次出城時動手!”
    “不然呢?你還想要在城內謀殺一個官員不成?”
    肥宗憲忽又自信了起來,“這件事便交給我吧,我安排四個好手,定會做的不留破綻,我過去也不曾失過手”
    “不,不可大意。”
    “路去病還是有些本事的,若是出了紕漏,父親也保不住我們你身邊有多少可信之人?”
    “額有二十人,絕對可信!!”
    “我再給你十人,今夜就會到你府裏,你妥善安排,在他們下次出城之前,做好部署,要確保一切順利”
    肥宗憲忽然想到了什麽,他開口問道“姐夫,若是姓郭的剛來,縣裏就又丟了一個官,那他是不是也要被鋸?”
    “這是你該考慮的事情?照辦就是!!”
    “唯!!!”
    學室的大門緊閉。
    桃子坐在院落正中間,伸出雙腿,愜意的享受著清風。
    每到這個時候,屋內便悶的可怕,當初負責修建的人,應當是沒有太考慮舒適性的,哪怕是開著門,也難以忍受那悶熱。
    不少學子們都聚集在學室外,以桃子為中心,分別站在各地,聊著天。
    自從清掃了地麵,關上了大門,學子們就變得愜意了不少。
    有人拿出從家中帶來的果子,最先送到桃子身邊,隨即又一一散發。
    有人則是邀請大家往自家去坐一坐。
    盡管是縣學裏地位最卑微的一批人,但他們的家境對比貧民來說還是不錯的,畢竟想進這裏需要認字。
    至於縣學提供的“豬食”,他們其實也不是那麽在意,家境不錯,卻還沒富裕到可以挑食的地步。
    他們是暫時不會餓死的人而已。
    “就是為了避開徭役。”
    “先是打仗,然後是修佛塔,又是修宮殿,我要是不來,我家都得斷後了”
    “唉,好在陛下免了不少賦,不然我們村裏怕是都沒活人了。”
    “那都是楊公的恩德!”
    幾個學子閑談,居然還對天下事有些了解。
    隨後他們又聊起了應試的事情。
    “若是能通過,往後我們就成了同僚,還得彼此多幫襯”
    “都是同窗,自然如此,到那個時候,還得桃子哥多來照顧我們!”
    “那是!”
    眾人看向坐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這人在學室內是如此顯眼,跟誰都不一樣,迅速就使眾人信服。
    他們也說不出使自己信服的到底是什麽。
    是他的勇氣膽魄?還是他的雄壯身材?
    無論如何,大家都有一個共識這個男人很厲害。
    學室門被推開,路去病快步走了進來,看到眾人,他一愣,朝著大家笑了笑,快步走到了桃子的身邊。
    他坐下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鬆懈,臉上難得的出現了笑意。
    “事情我已經解決了!”
    “你安心讀書準備應試就是了,哈,這個肥豬,蠢笨如豬!”
    “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你也勿要對外說!我直接將事情鬧到了祭酒那裏,祭酒是不會繞過他的!”
    路去病的眼裏滿是喜色。
    “要是能處置了這廝,也算是給過去被他所殘害的那些人報仇雪恨了!”
    桃子瞥了他一眼。
    “祭酒是新上任的?”
    “不是我知道你什麽意思,祭酒不是有心縱容他,祭酒是名士,平日裏都是在宅院裏讀書,不怎麽理會外頭的事情,故而不知情,這次知道了,就一定不會饒了肥宗憲!”
    看著信誓旦旦的路去病,桃子再次閉上了雙眼,撇了撇嘴角。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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