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媽媽沒好氣，忽然警惕起來，臉色難看，“你不會是戀愛了吧？”
    “什麽未成年，給你送棒棒糖什麽意思啊？”
    嘴裏的糖忽然就不甜了，知道自己說錯話的沈孜孜，連忙將糖拿下來。
    “我說錯了，是剛剛我去買的，看別的小朋友吃，我也想吃。”沈孜孜急忙解釋，垂著頭，心有餘悸。
    “家裏的零食……”媽媽說話頓住。
    她打量麵前的女兒。
    一米六出頭的個子，身軀清瘦單薄，別家的小孩已經開始剪劉海，燙染，她永遠是不變的長馬尾。
    每天就隻知道讓她念書，關心她的身體健康，所以零食也管控得很嚴格。
    難道真的是貪嘴？
    媽媽心下狐疑，轉頭在四周逡巡了一圈，沒有出現令她擔心的身影，此事打住。
    “下回你想吃什麽跟媽媽說，我給你買，買東西多耽誤你念書啊。”
    見媽媽沒有追究恢複正常，沈孜孜鬆了一口氣，撚棒棒糖的指尖握了握，將糖放回嘴裏。
    “好，都聽媽媽的。”
    回到家，沈孜孜就回房間開始念書了，期間，一直心不在焉，頻繁看向手邊的時鍾。
    哢噠開門聲響，媽媽招呼的聲音，爸爸說話的聲音，她聽了聽，嚼碎了最後一點糖果。
    吃完飯，父母簡單給她過了生日，吃了蛋糕，許了願望。
    麵對著蠟燭跳躍的火光，沈孜孜閉上眼，長卷的睫毛在她眼瞼處投下倒影，雙手交握，分外虔誠。
    一願盛璽身體健康，開開心心。
    二願盛璽爸爸的案件能有進度。
    三願盛璽喜歡我。
    許完最後一個願望，沈孜孜甚至聽見了自己心髒快速跳動時的咚咚聲，她深吸口氣，睜開眼，珍重的吹滅了蠟燭。
    慶祝完生日，媽媽爸爸給她送了禮物，都是當下最新款的電子產品。
    和他們聊了聊閑話家常，爸爸媽媽為了明早的工作需要早點休息，寒暄了兩句就各自回房間了。
    沈孜孜等到十一點五十，抱著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拿禮物。
    “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一秒……五十二……十二點！”
    沈孜孜扔下書，從沙發上跳起來，奔到窗戶前。
    像是灑下了一大片金色的沙礫，柔軟明亮的燈光凝聚成海。
    海平麵從小區的入口一直蔓延到盡頭，像是黑夜中布滿天空的星幕。
    那澄淨安寧的光，讓人心底發軟，眼前著迷。
    沈孜孜雙手掩唇，不敢讓自己笑出聲，她扒著窗沿，瞪大圓弧鹿眼在燈海下尋找人魚王子。
    果然，在一顆樹下，有一個與金色不相符的猩紅小點在不時閃爍。
    是在抽煙的盛璽。
    “盛璽……”
    沈孜孜用氣音喊盛璽，還傻乎乎的招手搖晃，希望他能看見自己。
    盛璽隨性靠著樹站著，唇齒間咬著煙，沒抽，就這樣讓它慢慢燃燒。
    他抬頭看，眼前那會讓他產生恐慌的高度的樓層，盡數漆黑。
    但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是知道沈孜孜肯定在哪一扇窗口前看他，看他為她準備的禮物。
    “這個燈我會給你留到天明，快去睡吧傻丫頭，晚安。”
    盛璽將唇邊的煙拿下踩滅，雙手抱胸，就這樣靠在樹上，和著蟲鳴閉眼休憩。
    看到紅色的光點消失，沈孜孜在窗戶前張望了幾眼，盛璽走了？
    臉上是難以遮掩的失望，沈孜孜靠著窗戶看燈海，意興闌珊。
    她要看的不是燈海，是喜歡的人啊！
    啪嗒一聲脆響，緊隨而來的是驟然變亮的空間。
    她嚇了一跳，驚慌回頭，看見的是一臉困倦的媽媽。
    “你不睡覺幹什麽呢？”媽媽詢問，抬腿就要往這邊走。
    “媽，你起來用衛生間，你快去吧，那個可不能憋。”沈孜孜轉移話題。
    “是啊，你在這幹什麽呢？”媽媽打著嗬欠收回腿。
    沈孜孜沒事人一樣走到沙發邊，拿起一早準備好的書，“念書念累了，打算出來透透氣。”
    見女兒半夜還在念書，沈母心疼道：“快去睡覺，還念什麽念啊。”
    轉頭見媽媽進了洗手間，沈孜孜應了聲好，逃也似地回房。
    再關上房門那一刻，擔心地看了一眼窗外。
    衝水聲嘩啦作響。
    沈母清醒了不少。
    離開衛生間時，餘光突然捕捉到一片亮光，她狐疑地走到了窗戶邊。
    “這怎麽這麽亮啊？”
    探頭往下一瞧，是比星辰還耀眼的燈海，被刺了一下眼睛，沈母沒好氣。
    “這什麽東西啊！”
    看了一會見沒什麽異樣，她嘟囔著明天問問之類的轉身回房了。
    第二日一大早。
    沈孜孜洗漱好路過客廳，被媽媽的話留住。
    “孜孜啊，你昨晚念書的時候看到窗戶外麵那連成片得燈沒有？”
    沈孜孜心慌，低下頭躊躇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