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們是佛陀座下的天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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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寬近三十丈的赤河,滾滾流淌,奔流不息。
    赤河在梁原域又名佛怒江,乃是言佛陀發怒,才讓河水常年湍急,奔騰不息。
    這等河水,別說行舟,就是極善水性的百姓,也經常溺死在其中。
    張遠他們到河岸邊,河水翻滾仿若怒佛咆哮,水浪激蕩數丈高。
    “張校尉,佛怒江兩岸地勢變化不定,根本沒有大道。”
    “我們要是被堵在河道邊,真的隻能跳進這河水。”
    看著前方的河水,趙闊高聲開口。
    跳進這樣的河水,恐怕每幾個人能活。
    那些跟在後麵的僧兵,都是麵色發白。
    身在梁原域,佛怒江的傳說,他們早都知道。
    這位張校尉不是梁原域中人,恐怕才會有借佛怒江阻敵的心思。
    張遠麵色平靜,下馬之後,讓徐長誌等人將帶來的弓弩組裝好。
    是那種攻城的重弩。
    這幾日,張遠逮著那些工匠,鍛造改裝了五架攻城弩。
    架上重弩,弩箭後方掛上鐵索,一箭射出。
    “嘭——”
    弓身震響,將長箭射到對岸,重重紮在河道邊的大樹上,將合抱粗的大樹紮穿。
    弩箭後方掛著的鐵索,也被繃緊。
    徐長誌飛身而起,腳踏在鐵索上,幾個起落已經落到對岸。
    其他武衛也多是出身江湖,輕身功夫不錯,都能在這鐵索上健步如飛。
    不過片刻,七八根鐵索牽連兩岸,然後一個個圓輪掛上,下麵是鋪上木板的滑車。
    一條鐵索橋就這麽建造出來。
    趙闊和身後僧兵都呆呆看著這一幕。
    梁原域中從沒見過這等手段。
    兩三匹戰騎踏上滑車,對岸滑輪扯動,不過四五息就運了過去。
    幾個滑車輪轉,這些人馬到對岸不需要一刻鍾。
    “將戰馬和輜重都送到對岸,我們就在河岸邊阻敵。”
    張遠看向對麵,沉聲開口。
    “諾!”
    一眾武衛高呼。
    雖然他們隨著張遠出生入死,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可能看到這樣一條退路在,他們還是心中歡喜的。
    趙闊和身後的僧兵也是長舒一口氣。
    “張校尉,這,大秦的兵書,似乎沒寫這些啊……”
    趙闊看著麵前的索橋,喃喃低語。
    “大秦的兵書趙兄弟你都看過?”張遠擺擺手,淡淡道,“這等後勤手段,都是軍中秘策,你以為能流傳到梁原域中來?”
    趙闊點點頭,看向遠方,目中全都是憧憬。
    大秦,有看不完的兵書。
    ……
    兩日之後。
    第一批追殺而來的三千僧兵,和數百武僧,夾雜許多江湖武者,一同到來。
    “嗚——”
    大營之中,號角聲響起。
    數百身影從大營之中奔出,向著後方奔逃。
    領三千僧兵的黃袍老僧端坐戰騎,手中持一柄禪杖,麵上露出笑意。
    “區區無膽秦人,就攪得一方風雨,大小天龍寺,還有通圓寺,都已經沒落了。”
    老僧身側,穿半甲半僧袍的中年和尚手壓重刀,雙目眯起。
    “左元佛爺,那邊就是佛怒江吧?”
    “這些秦人對梁原域不熟,是自尋死路了。”
    這話讓周圍戰騎上的僧人都麵露微笑。
    他們從兩千餘裏外的東明寺來,趕在小天龍寺和通圓寺的僧兵前,就是為奪菩提子,為了能拿到大天龍寺開出的懸賞。
    三千僧兵,還有那數百武僧佛徒,江湖武者,已經是東明寺能調動的全部戰力。
    在梁原域上,大多的寺院都差不多,各自掌控一方勢力,麾下養不起太多僧兵。
    僧兵也要吃喝,也要修行,也要整訓。
    銀錢都拿來養僧兵了,那寺院裏的僧人,佛爺,還怎麽修行?
    “拿下秦人,尋到菩提子,賞金百兩。”
    黃袍老僧一聲長喝,戰騎催動,領著僧兵奔行。
    總過三百戰騎,後方都是持刀槍的僧兵,身上有的穿皮甲,有的穿鱗甲,還有些身上套著木甲,竹甲。
    人多勢眾,踏出一片煙塵。
    這等氣勢,沒有三兩千軍卒,哪裏敢擋?
    剛才那數百秦人,隻要追到,堵在佛怒江邊,可不就能直接殺散?
    那些隨在後方的江湖武者,散落僧人,都悄然加快腳步,將輕身功夫用上。
    要是不衝到前頭,怕是搶不到功勞。
    大軍浩浩蕩蕩,直衝到奔湧的河岸邊。
    “人呢?”
    一時間,所有人傻眼了。
    大河滾滾,根本不見之前奔逃的秦人。
    “往前走。”
    黃袍老僧左元佛爺冷哼一聲,雙目之中殺意激蕩:“那些秦人除非長了翅膀,若不然不可能逃得掉。”
    領著大軍順河岸前行,果然路上看到掉落的銀錠,金珠,還有糧草。
    左元佛爺麵上終於露出笑意,大軍前行,直到河岸邊的道路越發狹窄。
    轉過陡峭河灣,前方,沒路了。
    “這……”
    左元佛爺身後的中年和尚麵上露出疑惑,看向水汽彌漫的大河對岸。
    “難道,他們真的插上翅膀……”
    他的話沒說完,已經瞪大眼睛。
    對麵河岸,一道道身影站起身。
    “嘭——”
    他的身軀被一根丈長的弩箭射穿,弩箭帶著他身軀飛出半丈,紮在一旁的山壁上。
    “嘭——”
    一根根丈長弩箭。
    一根根四尺多長的剪枝。
    帶著尖利的呼嘯,一根根箭矢穿過大河水汽,從對岸射來。
    狹窄的山道上,所有的僧兵,江湖武者,那些穿著明黃僧衣的僧人,都成了靶子。
    懵了。
    所有人都懵了。
    秦人怎麽跑對岸的?
    他們那等一擊就能射穿數人的長槍般箭枝,是怎麽來的?
    “嘭——”
    一根弩箭朝著左元佛爺方向射來。
    左元佛爺身上先天境的氣勁流轉,手中禪杖舉起,朝著那弩箭重重一格。
    “當——”
    弩箭被禪杖砸落,撞在山道上,箭身一彎,然後如同長鞭一樣重重彈在左元佛爺騎乘的戰馬屁股上。
    “希哩哩——”
    戰馬吃疼,四蹄奔踏,一頭衝下山道,衝入翻湧的佛怒江。
    “佛爺掉進佛怒江啦——”
    “完了完了,大和尚被佛陀收走了——”
    “佛爺被射死了,阿彌陀佛,佛爺往生極樂世界——”
    轟鳴震響的水聲讓呼喚聲音似是而非。
    後方那些阻在山道上的僧兵,那些江湖武者隻知道前方出事了,出大事了。
    “嘭——”
    “嘭——”
    一道道弩箭,箭矢,在山道上覆蓋。
    三千僧兵,那些僧人,江湖武者直接崩潰。
    有人轉頭,卻被後方人阻住。
    有人拔刀,然後為搶道開始廝殺。
    有人掉在了河水中,被佛怒江的水衝走。
    ……
    等殘存的僧兵逃離河岸,到寬敞地方聚集時候,三千多人已經隻剩下一半出頭。
    戰馬早丟了。
    兵器,衣甲也扔的差不多。
    所有人躺倒在地,滿身汗水,大口喘氣。
    這世間,未知才是真正可怕。
    那些秦人怎麽會在對岸,怎麽會有那等強的弓弩?
    “秦,秦,秦人……”
    有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
    躺倒在地的僧兵緩緩抬頭。
    河岸邊,一隊騎在戰馬上的秦軍,手中持著長刀,列著整齊的陣型,奔行而來。
    “他們,他們,他們是佛陀座下的天兵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