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雍天洲外,九洲之地皆曾是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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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遠沒想到季雲堂會願意教授他繪畫技藝。
    周如下午武學還有課,張遠就留在季雲堂小院中,隨季雲堂學習書畫之道。
    雖然季雲堂說儒道無門戶之見,但張遠還是恭敬的向季雲堂躬身敬了一杯茶,喚一聲“老師”。
    達者為先,季雲堂的書畫技藝精純入道,在張遠眼中,可為老師。
    張遠沒有對季雲堂隱秘自己身份,廬陽府武衛衙門代校尉,義薄雲天張二河,能說的就說出來。
    季雲堂沒想到那位江湖上名聲極大的張二爺,竟然就是張遠,張十九。
    不過季雲堂是武學祭學,半隱居狀態,對江湖中事情,還有張遠的身份,都不怎麽在意。
    一位儒道宗師,確實不需要在意這些。
    按照季雲堂所說,他以書畫入道,成為儒道宗師超過二十年。
    在雍天洲上,靈氣稀薄,天道禁絕,儒道手段與仙魔之法一樣,都是無根之水,力量被壓製。
    不過出雍天洲外,儒道手段就會如同剛才在石屋之中一樣,揮灑之間,刀槍成雨。
    特別是那些上古大儒入道層次的書畫之作,乃是可與仙道法寶靈寶抗衡的寶物。
    季雲堂對張遠沒有什麽保留,從筆墨技法,到意境感悟的技巧,層次,都一一講解,展示。
    儒道在傳承方麵,確實比武道和其他修行都開明。
    立功,立言,立德,其中立言就是將自身修行感悟匯編成冊,流傳開,供人修行。
    這一點,不管是武道還是仙道魔道,都做不到。
    季雲堂認真教,張遠自然認真學。
    他不求成為大儒,隻將繪畫技巧,入道的感悟掌握。
    一顆顆感悟珠崩碎,他原本單薄的技藝急速豐滿。
    這等成長,讓季雲堂不止一次感慨。
    其實他正是看出張遠的天賦超絕,才有心傳授技藝,隻是沒想到,張遠的天賦比他想的還要好無數倍。
    季雲堂不止教授書畫之道,也說些修行感悟。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雍天洲外,九洲之地皆曾是秦土。”
    “我曾遊離數洲,與仙道修行者交鋒,以手中墨筆屠魔,言出法隨,呼風喚雨,何其快哉……”
    冰寒徹骨,盛產冰霜玉石的陳洲。
    仙道橫行,劍修術修無數的陽天洲。
    魔道占據之地,各種魔道手段肆虐的騰洲。
    佛門占梁洲,妖族占徐洲,各方混戰的青天洲……
    “當你踏上北境長城,就會明白,我大秦先輩做出了怎樣的付出。”
    麵上帶著幾分疲憊的季雲堂抬頭,輕聲開口。
    張遠點點頭。
    傳說之中的北境長城,他會去。
    “對了,左丘韌見過你那幅畫,一直在尋你。”
    季雲堂麵上露出笑意,還有一絲得意。
    “他也是好心,怕你未成道先入道,神魂和肉身先扛不住大道之力。”
    話說到此,他的麵色也化為鄭重。
    “你有武道先天境根基,承載大道不成問題,但也要小心,需要循序漸進,切不可貪功冒進,為大道所惑。”
    “當年王夢溪就是因為太過聰慧,入道而無法承載,最終慧而不壽。”
    季雲堂遺憾搖頭,看向麵色平靜的張遠:“你別不當回事,就算你身軀扛得住,你的神魂之力也經受不住大道侵襲。”
    “神魂熬煉是極為緩慢事情,我等儒道耗費數十年,就為打磨……”
    張遠知道季雲堂所說的不假。
    神魂修行,對所有修行法來說,都是最艱難,也最緩慢。
    不過,他神魂自有熬煉之法,不必擔心。
    而且,他還有可提升神魂力量,分化神魂的玉佛菩提子。
    想到此物,他從衣兜之中掏出一顆,遞向季雲堂:“老師,這是玉佛菩提子,可分化神魂之力,熬煉神魂。”
    玉佛菩提子?
    最近城中到處都能聽到此物之名。
    季雲堂接過菩提子,神魂感應一下,麵上露出驚喜。
    “真是好寶貝啊……”
    “此物我收了,這樣,我不能白占你便宜,我手上不少珍藏書畫,等我整理好,送你一些。”
    “你這幾日得空就來我這,我能教你的,都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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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氏別院。
    嬴崇背著手,麵上有壓抑不住的喜色。
    派出的仆從稟報,自家妹妹這位舊友,真的是與鄭陽郡武學祭學,郡中儒道大家,書畫雙絕的季遜季雲堂交流。
    趙瑜走到院落中時候,看到嬴崇,麵上露出幾分疑惑。
    “二哥,你尋我?”
    嬴崇轉身,定定看著趙瑜。
    趙瑜麵上有些茫然。
    “四丫頭,大哥尋了不少各方才俊,準備到鄭陽郡城來,想借這些人之力,重振昭王府之勢。”
    嬴崇輕聲開口,看著趙瑜:“四丫頭,你應該明白大哥會許下怎樣的籌碼吧?”
    籌碼。
    趙瑜渾身一顫,麵色透出幾分蒼白。
    身為皇族女子,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們這些皇族女子,不就是籌碼嗎?
    伸手輕拍趙瑜的肩膀,嬴崇輕聲道:“這些時日左丘先生在城中武學講課,你也去聽聽吧,散散心。”
    “你那位舊友好像也在武學?你可以約了他一起聽課。”
    裝作不經意,嬴崇低聲道:“他,從何處來?”
    “張——”趙瑜張口,話語頓住。
    她明白自家二哥的意思,這是故意打探張遠身份呢。
    如果二哥知道張遠不過是區區廬陽府武衛衙門中的武官,恐怕就不會是這般態度看吧?
    倒不是說自家二哥嫌貧愛富,看不起張遠那等低階武官,隻是身為皇族,與什麽人做朋友,都難得自由。
    “張,公子,我知道了,二哥不問就是。”嬴崇笑著擺擺手,踱著步子往後堂方向走去,才走幾步,他回過頭,“想起來了,張公子早上答應了送我一幅畫,你若去見他,記得一定要帶回來。”
    “多晚回來都要記得,將畫帶給我。”
    畫?
    趙瑜倒是在張遠的書房看到些廢畫。
    隻是自家二哥這話語之中,是什麽意思?
    他何時見過張遠?
    ……
    離開趙氏別院,趙瑜到唐外大街張遠宅院時候,張遠還未回來。
    薑婆子知道趙瑜是張遠朋友,請她先到院裏等待。
    “趙公子,張爺的畫我取回來了,那店主讓我帶一份名帖回來,說是這位想見張爺。”
    “趙公子,你看看,這名帖上字老漢我也不認得。”
    將張遠裝裱的那幅春山圖和一張名帖帶回的王老漢,小心拿出名帖。
    趙瑜接過名帖,瞪大眼睛:“左丘先生?”
    左丘先生竟然給張遠留名帖,要見張遠?
    為什麽?
    一位名滿鄭陽郡的大儒,為什麽要見張遠這樣的武官?
    目光轉向那幅裝裱好的畫卷,趙瑜疑惑的解開封繩,緩緩展開。
    “春山圖!”